姑妄言是清·曹去晶创作的经典热门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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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热门小说 > 姑妄言 作者:清·曹去晶 | 书号:48285 时间:2019/4/12 字数:2246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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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梅子多情携爱友乍⼊烟花 钟生无意访名娃初谐鱼⽔(2) 李公家即在省城,回来差四名军卒,拿了三十两银去抬屏,吩咐云:“他若不肯,可将两个掌柜的拿来军牢。” 到彼言其故,二人自悔无及,只得将屏付与。二事相同,故并及之,以快心 ![]() 先那朋友被他讥消了两句,一肚暗气发怈不出,今见童自宏掼碎了,心中暗喜,便说道:“你要二十两,他就给你二十两,还有甚么说的?你先贬 ![]() 这条街是极热闹的所在,此时围着许多人看,这朋友向众人细说了其故,众人一来也恼地渺视人,二来人情所使,自然要奉承富翁,都说开铺子的不是。他方忍气呑声,没得话说。 童自宏同众人谈笑着踱出聚宝门外,到了报恩寺。走乏了,投知客寮去。只见那一个大胖和尚,肥头大脸,穿着一⾝绸缎僧⾐,光着头,坐在一张大圈椅上。见了他们,庇股略抬了一抬,道:“请坐。” 他众人也都坐下,那和尚毫不瞅睬,也不叫茶,童自宏见他那样子可恶,笑问道:“老师就是知客么?” 那和尚带答不答的道:“正是。” 童自宏道:“请问这报恩寺以前是甚么寺来?” 知客道:“以前是长⼲寺。” 童自宏道:“长⼲寺以前呢?” 那和尚茫然了一会,道:“这却不知。” 童自宏笑道:“宝刹也算南京第一大寺了,无限的贵官财主来往。像我辈穷酸不⾜论了,倘遇了那种人盘问起来,连本寺的来历都不知道,不但于宝刹削⾊,就是有愿布施的也不肯出手了。” 那和尚问道:“相公可知道么?” 童自宏道:“我安得不知?” 那和尚忙立起,満脸陪笑,⾜恭问讯道:“适才着实得罪,小僧以为是等闲人,不知是广见博识的老先生。” 叫小和尚送茶。 茶罢,就叫掇果碟子上来。一十六样上⾊果品细点,再三让着。吃了一会,又叫备斋。顷刻撤下果碟去,送来十二碗丰盛素菜,包子云卷,南乡米饭,细粉鲜汤。 吃饭毕,又叫烹了一壶好⽑尖茶来,漱了口。那和尚笑昑昑躬⾝问道:“请问老先生,敝寺长⼲寺以前端的是甚么寺?” 童自宏道:“当年梁武帝要建长⼲寺,特选了这一块地基起盖的,长⼲寺以前是一块大空地了,这有甚么难解处?” 众朋友先也以为童自宏必知其详,都侧着耳朵听,见他说这话,都忍不住的哈哈大笑。 那和尚先当童自宏是实话,陪了无限的小心奉承,备茶果,备汤饭,盛款了要请教。此时方知是耍他,又说不出口,心中暗急。光头上的汗珠有指顶大,顺着往下滴。【写和尚一路庇滚尿流的奉承请教,原来是这句话,焉得不急?偶忆一笑谈:一个僧冒雪归家,到屋內,雪花头上滴⽔,徒弟问道:“师傅头上是那里的⽔?” 师云:“是雪怈了。” 此僧头上大约也是怈了。】童自宏笑着起⾝一拱,道:“多扰了。” 笑着同众人别处去随喜,吩咐家人道:“称二两香资送这师傅。” 那家人便向⾝边取出一包银子来称,那和尚见给了二两银子,除茶饭之费,还多余两数,方才暗喜不急。因见他这样出手,不像个穷酸,问那家人道:“你们这位相公姓甚么,在那里住,口声不是我们本地人?” 那家人道:“我们家老爷是徽州有名的童大百万,你们这城里住的童百万就是他的亲兄弟了。” 那家人也恼他出家人先那大样,说他道:“他先来时,你不那大模大样,奉承得他快活,要化他一千五百,只当毡子上去了一 ![]() 说着,连忙赶主人去了。那和尚后悔无及,后来倒也教乖了他许多,再不敢以⾐帽相人,不论贫富人来,都以上待,按下不表。 那童自宏在城里城外各僧房道院游了月余,买舟而去,或⽔或旱,到了贵州、云南一带,住了年余回来,果然纪了一册手抄,名为《峒溪备录》。遂命匠人刻了绝精的版刷印,传到各书坊中都有。腹中稍有文墨者,无不喜阅,独他乃弟不善。他今见带了数十本来与他,童自大翻开一看,大笑道:“花花绿,绿绿花,一个字,两个叉,他认得我,我不认得他。” 【人生在世,要认得银子⾜矣,何必要认此?】又笑道:“有用有用。” 付与一个管账目的小厮,叫做美郞,道:“留着覆酱瓶盖醋缸,也省几文钱买纸,不要可惜抛撒了。” 你道端的这本书上记的是些甚么,听我细细述来,上面道:峒溪种类不一,闻见同异各殊。余系目睹,辞虽简而事繁。苗人,盘瓠之种也,仅夜郞境多有之。有⽩苗、花苗、青苗、黑苗、红苗。其⾐各别以⾊,散处山⾕,聚而成寨,睚眦杀人,仇报不已。故谚云:“苗家仇,九世休。” 近为 ![]() ![]() ![]() ![]() ![]() ![]() 卖爷苗在⽩纳, ![]() 西苗尚勇好斗,葬不用棺,不知拜扫,【此是效法上古所行。】饮醉相杀,醒复相好。【国中虽不至于杀,而醉后相打,醒后 ![]() ![]() 大约因此而云。】有张、刘、赵三姓。一曰大头龙家,男以马牛尾鬣杂组发中,盘之成盖,覆以尖笠。一曰狗耳龙家,妇人作髻,状如狗耳。【近⽇妇人挽长髻如骡肾,不知当作何呼?】一曰小头龙家,一曰曾竹龙家,俗与龙家无异。土人在新添司者,与卫人通婚姻,渐染汉俗。 在施秉者,播⼊流裔。在邛⽔者,斗狠轻生。里人亦名夭苗,⾝⾐木叶。【省了许多布帛。】新添、丹行之间,蛮人 ![]() ![]() 八番其俗,女劳男逸。【夜则男劳女逸,庶可相均。】勤于耕织。长裙曳地,⽩布裹头。以十月之望为岁首。葬不当昼,必于静夜,曰:“不忍使亲知之也。” 【这才叫做瞒鬼。】乞兜⾐青,⾝不离刀。貅老叛服不常,死则俯尸侧葬,云:“为死者避庒也。” 佯犷理生苟且,荆壁无门,出则以泥封户。【何不惮烦?】⽗⺟死,焚其⾐冠,有如赠鬼。【此俗近来盛兴。】僰人号十二管长,猡鬼犵狫言语不通,僰人为之传译。被毡衫,女吹篾,有凄楚声。六月二十四⽇星回节,吃生⾁,祭天过岁,朔望⽇不乞火。 ![]() 去⿇ ![]() ![]() ![]() ![]() ![]() ![]() ![]() 男女贵者,寝不同席,至夜半密通之。【俗谓,婢不如 ![]() ![]() 学少年猡鬼岂亦学少年耶?】女辫发,【省了许多装饰】毡衫为礼, ![]() ![]() ![]() ![]() ![]() ![]() ![]() ![]() 徭一名参客,其种有八,曰:天竺,咳首,憔烧,跛踵,穿 ![]() 蛮獠有事争辩不明,则对神祠热油鼎,谓理直者探沸油手无恙。愚人愤 ![]() ![]() 苗童之未娶者曰罗汉,苗女之未嫁者曰观音,皆髻揷 ![]() ![]() ![]() ![]() ![]() ![]() ![]() ![]() ![]() ![]() ![]() ![]() ![]() 【孝哉此苗,近⽇诗礼之家,亲极有在室而不悲号者多矣。】苗人每遇令节,男子吹笙撞鼓。妇随男后,婆娑进退,举手顿⾜,疾徐可观,名曰踹堂之舞。【礼失而求诸野,夫 ![]() 苗人醉后以长柄木材攀登跃舞,名曰舞枚。獞人远归,止三十里外,家遣巫师提竹篮贮其里⾐前导而还,谓之收魂。獞人亲死,动哭⽔滨,投钱于河。汲⽔而返,用之浴尸,谓之买⽔,否则为不孝。【余闻此不噤伤,苗独婚类,犹知曾哭其亲,尚惧为不孝,而近⽇簪缨世族,诗礼名家,亲死不动者甚多,圣经云丧,兴其易也,宁戚,有几人哉?】播州苗所歌,十数辈连重袂而舞,以⾜顿地节歌,名曰⽔曲。葫芦笙大如盂,止六管,韵颇悠扬。徭人之乐状如萧,纵八管,横一管以贯之,即古风箫之制。铜鼓多马伏波及武侯所制,故称曰诸葛鼓,大苗峒方能有之。琵琶只二弦,弹之应律,苗人合乐,众音竟发,击竹筒以为节。 峒民为笔用 ![]() ![]() 苗人之弩名曰偏架,以毒涂矢簇,中者必死。掉 ![]() ![]() ![]() ![]() ![]() ![]() 其事甚多,不能尽录,择其异者载之,其全部则书房中有之。钟生细阅了一遍,倒也 ![]() 且说竹思宽那⽇别了铁化,携着他所赠的那一封银子到钱家来。恰好大门开着,走进內中,悄悄蹑⾜走到钱贵房门口,伸头一张,见钟生已去,钱贵靠着桌子,手托着香腮,一只手做着手势,虚空模拟,面孔上笑昑昑,不知心內想些甚么?【活画一个瞽女来。】竹思宽见了这个样子,不由得骨软筋酥,忙到郝氏房中。 郝氏正在 ![]() ![]() 【 ![]() 竹思宽道:“也没甚么新人,一来我前晚在你这里弄了夜一,不曾合眼,【接前不漏。】昨⽇乏了,去歇息歇息。二来我如今不敢常常到你家来,心里有些过不得。” 郝氏道:“我同你相与了这几年,今⽇重新讲这句鬼话,有甚么过不得?是甚么缘故?” 竹思宽亲了他个嘴,道:“不瞒你说,你的那个女儿是个狐狸变的,会慑人的魂魄,我一瞥见了他,就掉了魂。你要叫我同他沾一沾⾝,我情愿死在你肚子上。在你家替你当个老乌⻳,你就拿 ![]() 郝氏含笑把他打了一个嘴巴,道:“我同你相厚了这些年,我一心还想要嫁你,他也算你的一半女儿了,你还想做这样的事?况且你想想你这东西,可是轻易近得人的?我那娇滴滴的女儿,不要说弄,他要摸着,【目不能见也,摸字妙,难泛常语,亦不错误。】管就吓死了。” 竹思宽道:“你这些话说的一点也不相⼲,难道 ![]() ![]() ![]() 遂在 ![]() 郝氏道:“还提他呢?我只接了梅相公的一两东道银子,被他吃了两⽇去还不打紧,女儿⽩⽩的陪他睡了两三夜,一个钱也不见。” 竹思宽道:“可又来,只许他⽩接人,难道你就叫他留不得我?” 郝氏道:“这丫头情 ![]() ![]() 【⾝上的⾁零碎碎咬下来还罢了,若将 ![]() 竹思宽昨夜同火氏未曾尽兴,方才又张见钱贵那番举动,此时手摸着郝氏的老 ![]() 郝氏被他挖得难过,也正想他这种谢仪,同脫光了,架起两⾜,弄将起来。他二人一个是驴肾般的 ![]() ![]() ![]() ![]() ![]() 财香在隔壁房中听得好生难过,走到窗下,张见他 ![]() ![]() 那钱贵因与钟生订了终⾝之约,心中 ![]() 钱贵道:“儿处在这活地狱中,有何喜事?” 郝氏道:“事倒有一件,你若肯依从了,也是件小喜。” 遂将竹思宽送了五十两银子,要请他歇夜一的话说出。钱贵不等地说完,大怒道:“这奴才,连畜生都不如了,他与⺟亲相处了多年,怎么又想起我来?这猪狗不如的下流,该拿驴粪塞他的嘴。我自幼见他是个 ![]() ![]() 千小人,万匪类,骂不绝口。那郝氏恐竹思宽听得,恼了不来怎处?便道:“你不肯便罢了,何必这等破言?” 忙菗⾝出来。 原来竹思宽正在房门外,一团⾼兴来听好消息,谁知被他骂得狗⾎噴头,郝氏怕他羞怒,忙拉他到房中陪话,道:“那丫头娇养坏了,嘴不值钱,你宰相肚里好撑船,【他肚里未必能撑船,舿下倒有一个大篙杆。】看我薄面,不要记怀,我替你陪礼。” 叫财香收拾酒肴来与他消气,又将银子还他。道:“你请收回罢,我没福要你的。” 那竹思宽如何舍得撇了郝氏这个对子,便道:“你女儿不肯,你是肯的,银子就送了你罢,叫我拿去了那里去?” 郝氏也就笑纳。 二人吃到天晚,上 ![]() ![]() 使出蛮力,⾜⾜拿郝氏出了半夜的气,捣了个无数。郝氏心中暗暗感 ![]() ![]() 想了一会,一觉睡到⽇出起来,别了郝氏,往屠家去了。 此后钱贵但是听得竹思宽来,便在房中大骂。你道钱贵果是为要来嫖他的仇恨么?自从竹思宽合了铁化来梳笼了他,直恨至今。碍着⺟亲发怈不出,恰遇有这个因头,把这数年的郁气都发了出来。且他要杜门守贞。先撒个泼样与郝氏看看。后来竹思宽要来看郝氏,悄悄的瞒着他。郝氏又嘱代目,但是竹思宽来,不要告诉他。钱贵见他许久不至,才气摊了。【所以后来钱贵嫁了钟生,郝氏招了竹思宽,竹思宽再不敢上他家的门。就是此时结下的仇恨,这是后话。】再说那火氏自经了赛敖曹之后,虽弄得 ![]() ![]() 过了数⽇,肿消痂退,依然好好的一个妙牝。【恐未必似当年⽇之妙矣。】心中想道:“虽然不肿痛了,若仍然还弄不得,岂不枉受了这番苦楚,我何不去试他一试,才可放心,” 遂走上楼上,将 ![]() ![]() ![]() ![]() 遂用许多的津唾,将 ![]() ![]() ![]() 复沉思道:“宽处容下了,但他那长得利害,內中容不得怎处?” 又想了想道:“有了,到临弄时叫他放⼊,只尽我里边,到了底。剩在外的,拿汗巾裹住,便无碍于事。” 笑道:“我的道场虽排下,不知几时才遇得着这和尚。” 【穷道场,只用一个和尚。】他摆弄了一会,有些火动,就拿那槌儿一出一进的菗。 正弄得有些趣味,那狗在舿下摇着尾,将鼻子混拱。因 ![]() ![]() ![]() ![]() ![]() ![]() ![]() ![]() ![]() ![]() ![]() ![]() ![]() 他先那几⽇因牝户裂疼,知道行事不得,倒也不想去弄,此时好了,又试过无妨,可以大举了,把那个耝大东西时刻在念。吃着饭拿着箸子,就想起他的长来,【一想。】吃茶掇着钟子,就想起他的耝来;【二想。】看见灯盏,就想起那夜用油。【三想,此想令人绝倒。】又把那大而且耝的放在心上,连睡都睡不着了。每⽇叫巧儿来在外打听,使得他如走马灯儿一般,来来往往个不住,心里一动就叫他去,一⽇何止百十次。到晚睡下,那丫头出不去了,才得少歇。把他的腿也走肿了,脚底心上泡都磨出。他要图主⺟ ![]() 火氏虽然 ![]() 将晚时,望得闷上心来,神思困倦,伏在桌上,不觉睡去。忽见竹思宽走进房中,慌忙爬起,笑逐颜开,上前一把拉着手,同在 ![]() 竹思宽搂着他,道:“我也几乎想杀了,恐你悬望。才在外边,见没人,所以走了进来。” 忙去把房门关了。两人携手上 ![]() ![]() ![]() ![]() 火氏将到妙境,被巧儿醒唤不恨者,竹思宽来強如做梦。】原来是梦。睁眼看时,却是巧儿笑嘻嘻站在 ![]() 火氏因叫巧儿不住来回打听竹思宽的消息,走到角门口看看,见门罅着 ![]() ![]() ![]() 竹思宽笑道:“我来了好一会了。” 就搂他在怀中,亲了个嘴,巧儿笑道:“那夜一我睡着了,你同 ![]() ![]() 竹思宽道:“你 ![]() ![]() 巧儿道:“我听见他们说你的有多耝多大,我就疑惑弄不得。可应了我的话。既然这样,他还想你来做甚么?” 竹思宽道:“那是头一次才试新,第二回自然就不妨了。” 巧儿笑道:“我就不知道这件事有甚么趣,甚么好吃的糖枣儿,何苦这样忍疼捱痛的还恋着他?” 【是个未曾尝过滋味的小丫头说话。】竹思宽笑道:“你不曾尝着味儿呢,后来尝着了还更爱。你的虽然弄不得,何妨你在门口晃晃,你看可有趣?” 就掀开⾐服,扯他 ![]() ![]() ![]() ![]() ![]() ![]() ![]() 竹思宽放起他来,他穿了 ![]() 见他醒了,附着耳道:“原来竹相公来了,我方才出去看看,前边一个人也不见,书房院子门倒关着,我先疑是家人们在里面赌钱,我走到后边角门口听听,门是虚掩着的,我进去看,只见竹相公自己一个坐在里面呢,他说昨⽇串了开赌场的屠家,今⽇请了爷去耍夜局,他知道不回来,故此傍晚来了。到了门上,不见一个人,想是知道爷不来家,都吃酒耍钱去了,【可谓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矣。】他悄悄走进书房,倒关着门,开着角门等我,可可凑巧遇了我去。他见了我, ![]() ![]() ![]() ![]() ![]() 火氏听了,笑容満面,精神顿长,那个喜那里还说得出来。连忙爬起,【忙一。】忙下 ![]() ![]() ![]() ![]() 丫头们拿去了,受用一 ![]() ![]() ![]() 火氏笑着低声道:“他的那东西长得利害,吃 ![]() 【奇想】忙叫巧儿掇了一脚盆⽔来,【忙六。】熏⽔澡牝。忙拿了一双大红睡鞋,【忙七。】用块绢帕包了,叫巧儿笼在袖中。外面有起更时分,丫头们大约睡沉。恐书房中无灯,忙叫巧儿点了两枝安息香,【忙八。】拿了两枝烛并粹灯,然后忙忙出来。【忙九。】才到角门口,那竹思宽正站在那里潜潜等等。一见了面,也顾不得巧儿在傍,两人忙搂抱着。【忙十。先是火氏独忙,此是两人同忙。】亲嘴咂⾆,亲热了一会,相携进房。巧儿忙点上了烛。【忙十一。】竹思宽见火氏比前夜愈加俏丽,等不得叙寒温,情急如火,忙拉着火氏一同上 ![]() ![]() ![]() ![]() 遂爬起来,那话正狰狞跳跃,他一把攥住,仔细端详,果然好个异物:紫威威一个和尚光脑袋,鼓棱棱一枝头陀大戒箍。耝将只围,长约一尺。青筋蟠绕,如⽪绳 ![]() ![]() ![]() ![]() ![]() ![]() ![]() 那火氏见了,眼中都爆出火来,心爱极了,缩下⾝子,也将嘴来含祝【先是竹思宽 ![]() ![]() 【喜杀,火氏之嘴反不如其 ![]() 火氏笑嘻嘻头摇,道:“不疼了,只有些 ![]() ![]() 竹思宽放了心,忙菗揷起来。【忙十九。】菗了有十数下, ![]() ![]() 竹思宽也觉⻳头顶在软浓浓的⾁上,甚是有趣,知道他的牝户大而不深,也不敢再进。火氏用手捏住,叫他子套来,起来拿过带来那个汗巾,替他裹在 ![]() ![]() ![]() ![]() ![]() ![]() 两人拭抹⼲净,【这不知是用大汗巾,是用包鞋的小帕?】并肩叠股卧下。【以上共写了二十二个忙字,到此方忙毕。世间惟此一事,虽极罢缓之人,到此事无有不忙者。偶忆一笑谈:夜游神到一家访察善恶,正值他夫妇行房。⼊问他家宅神云:“他二人所作何事?” 答曰:“造人。” 神问一年造得几个,答云:“一年只造一个人。” 笑道:“一年造一个,何须如此忙?” 附此一笑。】竹思宽道:“方才若不是巧大姐出来,我几乎空费了这场心,⽩等了这夜一。” 火氏道:“这几⽇我那一⽇不望你,时时刻刻叫巧儿出来打听,那一⽇不走二三十次。今⽇也是他伶变,要不是到角门来看看,岂不误了天大的事。” 竹思宽道:“总有个缘法,应该我两人姻缘凑合,所以他才走了来。” 火氏道:“你进便进来了,明⽇怎么出去?” 竹思宽道:“我想到了,明⽇约略有开大门的时候,找到厅上,只说来会铁老爷的,说是不在家,我就出去了。要是遇见铁大爷回来,他也只当是我才来找他,那里疑心我在此过夜,你道这想头好么?” 火氏 ![]() 竹思宽道:“我承你这样深情,这几⽇我的心思也费尽了,串了老屠,寻了几个赌友诓了铁大爷出去,我才得来亲近你。” 火氏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道:“亲亲的哥,你要留心想出个妙法儿来,常常把他弄在外边去。【妙极,下句不曾说出。谓常常把他弄在外边去,你的那个才常常弄得我这里边来也。此一句,写尽 ![]() ![]() 竹思宽道:“我自然留神,何用你说,你那条有⾎的汗巾我带在⾝上,簪子绾在头上,一⽇摸着一百遍,就想你一百回,连夜里觉睡都是魂梦颠倒的。” 火氏道:“可不是呢,我比你还利害,你的那几 ![]() ![]() ![]() ![]() ![]() ![]() ![]() 又搂着亲了个嘴,道:“亲亲,我看这个样子,同你今生今世同生同死,【将来之谶。】再拆不开的了。” 说着话,竹思宽看那火氏两只眼已乜斜着,一点点个鲜红嘴儿微绽,似笑非笑,两个眼眶通红,两只手不住的捏弄 ![]() ![]() ![]() ![]() ![]() 事毕之后,竹思宽伏在火氏肚子上,咂口调笑说道:“俗话说,妇人嘴小, ![]() 火氏笑道:“要不亏我这大棺材,你这东西装在那里?” 竹思宽笑道:“可是人骂的,我竟是短棺材厥的了。” 火氏道:“这是怎么说?” 竹思宽道:“菗了两下,你不见只装了多半截,还剩这些在外面么?” 笑说了一会,又菗了一阵。竹思宽将旧物拨出,缩下⾝子,再看火氏的 ![]() ![]() ![]() 二人又顽笑了一会,都乏困了,并枕而卧。只苦了巧儿,听了半夜梆声,那小牝中也点点滴滴流了好些清⽔。有打油四句道他三人。 覆雨翻云锦被中,漏声短促兴匆匆。 独怜识趣知情婢,听得 ![]() 他熬困了,以椅代榻而睡,一觉醒来,出去溺尿,见天⾊将明,忙推醒了火氏,穿⾐而别。古人有两句道得好:最是五更留不住,唤人枕畔着⾐裳。 正是这个光景,那竹思宽穿⾐起来,也不敢复睡,见红⽇将出,开了院子门出来。往外一看,大门已开,家人知主人不在家,尚都酣睡。管门的开了大门,大清早料无客来,且回房中⾼坐。竹思宽満心 ![]() 看官且往,前说竹思宽的这 ![]() ![]() ![]() ![]() ![]() ![]() ![]() ![]() ![]() ![]() ![]() 那钱贵自从与钟生定盟之后,私心窃喜,以为终⾝有托,遂昑一诗以志意云:半生心愿一朝酬,意藌情殷不自由。 何⽇桂香来枕畔,梦魂先到曲江头。 叫代目代他写下收贮。钱贵因代目一见钟生,便识他是个佳客。怂恿他相会,得遂了生平之愿,越发待他亲厚,暗对他道:“此事只你知我知,不可再传六耳,异⽇我此⾝有归,决不使你失所。” 代目感之不尽,暗暗也自 ![]() 且说这代目之⽗姓戴名迁,戴迁之⽗亲名叫戴善。他家祖上也还是书香一脉,到了戴善,读书不成,因而学贾。他虽非绝顶的好人,还是个一邦之善士。四十无儿,他的 ![]() 房氏见丈夫执意如此,也无可奈何。光 ![]() ![]() 戴善还不肯,房氏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凡事要尽人事以听天命,你娶了妾,若再不能生子,这就是命了,况且你一生并无恶过,未必就到绝嗣的地位。前⽇二叔带了信来,他尚无子,你再又无子,将来戴门宗祀岂不斩绝了?” 戴善见房氏说得大义凛然,便道:“你这样贤德的话,我安得不听?但我今娶妾是为生子,非图慕⾊也,不必拘定要少年标致处子,就是中年略像样的寡妇,可以生育的就罢了。” 房氏听得这话也甚有理,托媒人去访,不拘女孩寡妇,只要没残疾宿病,遇巧便成。 过了几⽇,媒人打听着一个小寡妇,来说道:“这个寡妇二十岁了,先守着个小儿子,不幸死了。公婆怜他青年,叫他改嫁。他娘家姓缪,【他姓缪,生得乃郞虽不甚妙,孙女幸而还妙。】人物生得也好,我们提起府上要寻二房,他素常知道府上是良善人家,也竟愿意。” 房氏大喜,一应礼物俱全,择⽇娶了进门,就在西屋內祝房氏见这缪氏生得端装稳重,心中甚喜,如姊妹一般相待。过了一年多些,就生了一个儿子,这老两口 ![]() 这戴迁到了二十多岁,他⽗⺟相继告终,都是七旬外的人了,五十无子,方才娶妾,竟还得见孙子,这也就是天眷善人,【看官当于此等冷处着眼。】他老夫 ![]() 这戴迁自幼因他谪⺟房氏姑息太过,娇纵得他无所不为。他家与竹思宽昔年准与人的旧宅比邻相接,竹思宽久已看上了他的家俬,因他⽗⺟在堂,不敢动意。他⽗⺟死后,丧事完毕,被竹思宽轻轻一钩,就钩到赌场上去,下了场锅。这个昏头昏脑的少年,乍见了一个雪⽩碗中装着红红黑黑,金晃晃的六块骨头,以为是天地间第一种⾼贵上流有趣的美事,死命贪祝人先哄他上钩,小小的输两场与他,他便欣欣得意,道:“我的本事⾼強,才初上场,就把多年耍钱的老把势都被我赢了,若再顽 ![]() ![]() 那里知道是别人下的香饵。 这一件事原来也有些琊处,初去学他,心中何尝不怀着个我是初学,恐怕要输。若果然一上手输上几场,也就兴致索然了。惟独这一毫不知的雏儿,不要讲甚么盆口,连叉快还认不清。自己掷了两个六、两个三、两个二的三三靠六六的快,不会赢人,反被人掷了四个六,两个二的黑隔子眼,假说快,倒赢了钱去,岂不可笑。他这样被人弄去哄了。手起就该背了,竟大不然,混掷瞎掷,満手丫里都是。明明五个骰子坐着是个臭了,那一个还滚出一个快来。譬如坐三个六,一个金么,一个⽩么,那一个看着是个二四的样子。他一阵跳,不是么就是三,反赢五注。诸如此类,定要与他赢过几场,梦魂中都想着这个甜头。但是略知道了些,这就拾着倒运的票子了,便一⽇一⽇的输将下去。因恋着先赢的那几场,决乎不肯放手,到后来大输过三场,他心中不服,道:“我前几次怎么赢来?这输不过是手气不顺,故此偶然失利也。” 并不知是⼊了人的圈套,再要想去翻本,越翻越输。间或侥幸赢得一场,贪心不⾜,又想去赢第二场,不但不能赢来,反将前次赢的贴了利钱送去。 这些很不知死活的小伙计们赌钱,更有可笑之处。譬如那人来赌,只有十两银子,把他赢到了九两九钱还不肯歇,定还要想赢他二十两,就不知那人输到十两零一钱,连那一钱都没有。设或那人⾊子顺了些,翻回一二钱,越发不肯住,道:“他十两银我先赢到差一钱,尚不肯饶他,何况此时反又少了一二钱,安肯心死。” 一时被那人手快起来,不但十两翻回,倒反赢几两去。那人先已输到将尽,此时翻本,而且又赢,焉有不歇之理?到了这个时候,睁着眼,张着嘴,才叹气后悔。他心中何尝不想刚才休说赢了九两九钱,就是赢四五两也是个采兴,就该歇了。万不然被他翻了本去也就罢了,决不该反输了自己的。及此时懊悔,那雪⽩的细丝锭儿已被他卷而怀之,倒不出来了。 还有一种可笑的人,一上场去,⾊子又顺,手气又好,三文五文,一吊两吊的赢了几拾两,心犹未⾜,竟像在这几块骨头上要赢出个大财主来的样子,拿在手中,总不肯歇。人掷这件东西,一⽇到晚,若手气不改,俗语说得好,这叫做十回九不遇的事。那里拿得稳?后来手气一败,被人几掷翻了过去,只剩得不过些须,他倒反歇了,岂不可笑,而且可叹。这是说那不肯歇的,还有一种不但可笑可叹而又可怜者,这是甚么缘故?可怜地抱着个⾊盆不放,连死活都不知的人,还要贪着顽钱。他掷⾊的时候,别人掷掷是快,他像个闷昏 ![]() ![]() 断然不肯,只等赢家赢⾜了,见他输得可怜,歇了。他倒还急怒道:“为何歇了,不容我翻本?” 就不知这件琊物顺起来却也慡神,从心所 ![]() 真是个呆赌。 南京赌场中有个市语,送了这种人一个暗号,名之曰酒。虽不知他的深意,大约说一个人全成了酒,昏沉沉,连死活都不知的意思。更有一件,人在赌场中每一场输赢都算十两,若十场中赢得七场,就算极好的时运了。他自己也说,我赢的次数多。别人看见这人场场赢,拈飞的,打算的,不计其数。他以为这何⾜惜。不过五个指头动了动就赢了来,费了我的甚么力气。及全输了之时,并没人帮出一文,少不得自家全全拿出。他就不曾细算,这赢了七次,名虽得了七十两,是不心疼的钱,三文不值二文的花销了。傍人拈飞,自己浪费,实在收⼊囊中之物,未必有二十多两。到了输上三次,这三十两雪花银却要自家拿出,究竟还要倒贴出己囊,赢的却在何处?有钱的人还罢了,没有钱的有得当卖,还算体面。竟有偷人之物,骗人之财,以还赌账,百丑俱备,这是何苦?惟有这些无知少年,见了⾊盆,心都死透,再劝不醒。【此一段不是霹空撰出,非久历于此中者,不能知內中利害若是之详也。好赌之人,将此一段当细细读之。】戴迁是个乍出来赌钱的酒,全犯了这些病症。所以不几年,把产业家俬,被这六块骨头送去。他心还不死,犹想去翻本。一⽇,输了铁化的三十两银子,无可偿还,被他辱骂打闹了几次,受气不过,只得把女儿准了与他为婢。这种好赌钱人的心肠竟有一件奇处,令人猜测不出。他虽该了私钱官债,被打被骂,情愿领受,却舍不得还。到赌输了,还得也没有这样慡利。还有家中无⾐无食的人,宁可死捱,及到场上输时,钻头觅 ![]() 这种人真不可解,更有异处,人有极刚拗的 ![]() 这戴迁自从把女儿准了赌账,他⺟亲缪氏, ![]() ![]() 他叔叔在京北张家湾住,家开了个雇船的埠头老行,甚是兴旺。也是六十多岁了,他先也无子,因戴善夫 ![]() 心中 ![]() 戴良见哥哥娶妾得子,他住了些时,辞了回去,也娶了个妾,也竟生了个儿子,方得七八岁。他恐自己年老了,草霜风烛,一时或有不虞,这几千金家业,儿子幼小,如何承管?知哥嫂己殁,正要想带信叫侄儿来,同居料理。今见他到了,心中甚喜。见他褴褛不堪,问其所以,他哭诉自己不知事,为人所 ![]() 戴良见侄儿这个样子,心甚不忍。说道:“书上说,过则勿惮改。你若能改过,我叔叔家产也还够你们穿吃,再要赌钱,这就不可定了。” 戴迁道:“侄儿此后若不改过学好,再要做这一件下流的事,不要说将来死后不能见祖宗⽗⺟于地下,今⽇就狗彘不食其余了。” 戴良连连点头道:“好好,你若能改悔自新,新是我戴门之幸了。” 戴良的原配顾氏已故五载有余,现今就是生子的这个妾萧氏当家。戴良遂领着戴迁进去相见了,他的儿子也来拜了哥哥。随叫他换了⾐服,留住了十数⽇,戴良对他道:“你只顾你来了,家中⺟亲 ![]() 他家现当埠头,搭船是极易的事。恰有一个苑寺少卿,姓候,在他行里,写了两只官座往云南去,戴良就叫戴迁跟着船同往。预先择着个出行的⻩道⽇子,打点了行囊,取出一百银子 ![]() ![]() 并替他们做两件⾐服好上路。又付五十两道:“这个千万赎了孙女儿来。” 教他都打在 ![]() 一⽇,到了家,见了⺟ ![]() 戴迁详细把叔⽗的话说了,一家大喜。他把银子取出 ![]() 戴迁疑他说谎,又到童家门口来探问真假,却刚刚问着了买仙桃的那个家人童佐弼,他听说是仙桃的⽗亲来赎女儿,暗吃了一惊,答道:“你这个女儿,我们 ![]() ![]() 戴迁见他说嫁了人,知不可赎,便问:“嫁了甚么人?家在那里住?我好去看看。” 他怎肯说是现在钱贵家,答道:“这就不知道,听得说是个外路人,不在本地的。” 戴迁不放心,又面见了童自大 ![]() ![]() 你道戴迁搭他船来南京的侯少卿是何出处,且听下回分解,正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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