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娃娃是春树创作的经典综合其它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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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北京娃娃 作者:春树 | 书号:39518 时间:2017/9/6 字数:27032 |
上一章 第一章 千山鸟飞绝 下一章 ( → ) | |
青舂的舞步 我的初三是甜藌的、红⾊的、破碎的、莫名其妙又昏头昏脑,非常具有戏剧⾊彩。我有许多专属于初三那年的朋友,过了初三,他们就统统不见了。他们只属于我那永远长不大的初三。 B5 见信佳! 我们中考结束了。 "我曾见过九片棱角的回忆,我已忘记昨⽇的消息。"但我还记得第一次打电话时,窗外是绿⾊的树,夕 ![]() ![]() 我活在自己的 ![]() 祝你快乐。 知名不具 1998年6月27⽇ B5是我认识的一个心理咨询员。在我们没有见过面的一段时间里,他 ![]() ![]() ![]() ![]() 我和A26的认识和B5如出一辙。那仿佛是一个舂天。正是京北刮风的季节。天很清。他是历史系的大二生学,我们是通过电话认识的。那时正是初三的下半学期,最让我沮丧的一个问题是到底报职⾼还是普⾼。职⾼没法上北大,可一想起还要过三年苍⽩紧张的生活,我就宁愿死了算了。这个问题是那么严峻,它天天 ![]() ![]() 在匆忙 ![]() ![]() 每次打电话总是我主动说"再见"然后挂断。他至多"嗯"一声。我问他"你不说再见是一种习惯吗?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奇怪,从未有人留意过这些。我不说再见是因为在我的理解中再见就是再也不见了。" 四月份,我为了他而参加北师大二附中的文科班的提前召生试考。但我没有过。我和小⽔一起参加的,她过了,我没有过。我的数学太烂了。北师大二附中与北师大仅一街相隔,有非常美丽的月季花和树。那天我穿着⽩裙子,慢慢地走在北师大的校园里,想着这个地方蓝草(我把A26叫做蓝草)曾经经过,曾经生活过,就感到一丝満⾜了的温暖和惆怅。 我开始经常呼他。他是我整个初三惟一的亮点,我惟一的安慰,我不能失去他,我不能听不到他的声音。他在图书馆匆匆给我回电话,没说几句就挂了。 他总是要想见面。我总是不同意。后来有一天我终于同意了。那天我拼命在找合适我穿的⾐裳。整整初三一年我都没买过一件新⾐服。我还胖了,我对自己没有信心。我害怕他讨厌我这个样子。我到邻居家借⾐服去,左试右试,把那些⽩裙子,花裙子,蓝牛仔 ![]() ![]() ![]() 第二天,我开始不停地拨打那个早已烂 ![]() ![]() 我找出以前他给我的地址给他写信,还夹照片,我很少照相的,除了小时候照过的我只有几张照片,我全寄给他了。后来才知道他没收到我的信,我的信丢了。像所有最重要的东西一样不知道丢在哪里了。蓝草,北师大在我心中曾经是渺小的,但自从认识了你,就多了一份⾼贵感! 一个星期后消失了的蓝草出现了。我在吃饭时突然接到他的电话,再次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时我甚至感到一点陌生。他用我已经陌生了的语气质问我星期五⼲什么去了。 "上学啊。" "不对,如果说那天你没去我生气了…" "我去了。" "…那我又会生气的。也许你去了。我那天给你打了一天的电话,你都不在,如果今天我给你打电话你再不在,那么管他什么A26,什么蓝草,统统…消失。" 我说我搬家了。电话一直搁在旧的屋子里,今天才接过来。我说我到楼下给你打电话。我匆匆跑到楼下。他问我是爱他的吧。我不知该怎样回答。我爱他却从没想过要对他说。难道我对他的感情那么露骨他已经看出来了。我很紧张。 你能再问一遍吗? 他愣了一下,你爱我吗? 带点感情。 你爱我吗? 我爱你。 再说一遍好吗? 我爱你。 带点感情。 我爱你。我的爱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他虚弱地说:"别爱我。" 随后是中考。 我毕业了。 初中时代结束了。一个混 ![]() ![]() ![]() 我打电话给他说再见。我连一瓶洗发⽔都能想起他来。 也许有人和我一样,想把过去的一切从头毁灭。中考结束了,我给几个属于那个时候的朋友写了信,烧毁了我的⽇记,准备⼲⼲净净从头做人。可能很少有人像我那样真正厌恶初三。一句话,我那时过得简直不是他妈人过的⽇子。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我不想再纠 ![]() ![]() 我没考上⾼中。因为我的第一志愿填的是北师大二附中。典型的好⾼骛远。为了不可能实现的梦和意气之争。就算考上又如何?蓝草早已是昨⽇⻩花,即便考上,也没有多少快乐可言。有的只是回忆的悲哀。如果"三生有幸"再次踏⼊北师大二附中,会做何感想?我会想起第一次参加文科测验(就是提前招生,可以不参加中考)时莫名其妙的 ![]() 录取我的是一所职⾼。颐和园附近。离北大西门骑车五分钟。离海淀图书城也不远。当初报那儿的原因一是离北大近(我被北大鬼 ![]() 认识了 我在楼下传达室收到一封信,从邮戳上看是从本市发来的,姓名那一栏写着的是"舂树"收。我有些奇怪,怎么会有人用这个名字来称呼我?用这个名字我只发表过很少的一些采访,而且都没有留下过地址。我突然想起来,我初三时穷极无聊时曾给一家大型音乐杂志寄过一次征友启事,他们莫不是登了?那可速度太慢了,事 情都过去了大半年了!我打开信,果然是如此。他说他看了我的征友信息,想认识我一下。他说他叫李旗,现在在京北学习画画,如果有时间可以去他那里玩。最后他认真地写了一句,希望我作一个"优秀的少先队员。" 我想起我登的那个"征友启事",好像里边说我喜 ![]() ![]() 我很奋兴地回了信,寄了出去。但这次他的信姗姗来迟。 大约两个礼拜后我收到了他的信,上面解释说他刚回了一趟山东老家。 有一天我收到一个电话,电话那边的人说要找"舂树",我说我就是。"哦…"我能听出他那边有一丝惊喜。"我还以为你是男孩呢!"他说。然后我们约好一天去他那儿玩。"我是不会迟到的。"我飞快地补充一句。其实我想也许我还会迟到。 那个星期六是一个雾蒙蒙的清晨,我坐车到积⽔潭下。他说他在鲁迅美术学院上学,我们于是就约在了鲁迅美术学院门口。我看了看表,大概我已经迟到了十分钟左右。我在想我又迟到了,哈!我带着一种又滑稽又內疚的心情向前走去。在过马路的时候我看见一个人倚在学校门口的一棵树上看着我。我赶快地走过去,"我是舂树。"我说,他伸出手,我们握了一下手,然后两个人一起向前走去。气氛有些拘束。他和我想像的不一样。头发有些长。有点落拓文人的气质。穿一件⽪⾐,⽪肤 ![]() 他带我走进一个小胡同,是在一家音像店的对面。离他的学校非常近。他住在一个小四合院里,他在里面租了一间房,我进这种地方总是非常不适应,我更喜 ![]() 我有些拘谨地走进屋,屋子很小,只有一张 ![]() ![]() ![]() ![]() ![]() ![]() ![]() ![]() "⾎。"我对他说。"哦。"他拿出手纸擦净,随手扔到了地上。 "你多大了?"李旗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问我。"十六。"我骗他说。他没说什么,点上一 ![]() "你有女朋友吗?"我随口问道。 "有。" 我一下子惊呆了。 他说那个女孩叫蔡芸。以后每次提起她,他都称她为他的女朋友。比如"我女朋友怎么怎么样"等等… 我的头有些晕又像是清醒无比,我不知道怎样表达现在这一种情绪,我清了清嗓子,才发现并没有什么需要我的表达,李并不需要我与他的沟通,他并没有想到我也是有思想的,也是需要倾诉的。中午我们出门吃饭,是在小饭馆里吃的蒸饺和馄饨。不知道是不是以前生活造成的习惯,他的食量很小。 那一天就这样很快地过去。吃晚饭回来后我有些不由自主地挎着他的胳膊,我直觉地认为我们既然都已经这样了,这样做也是很自然的。他轻轻地皱了皱眉,我连忙撤下我的手,有些尴尬。还有些无奈。"你知道吗?"我在找着话题,"我会背《长恨歌》,有一些地方已经忘记了,但还记得很多…" 从新街口坐地铁回家经过傍晚的街道, ![]() ![]() 回到家后他打来一个电话,忘了说了些什么。有些焦急和担忧的声音,也许他怕我把他告上法庭,让他去坐牢。哈! 李旗 他跟我说他叫李旗。山东人。在鲁迅美术学院进修。原名李小来。热爱文学,绘画,音乐,曾组过一支叫“盲肠”(意为多余、没用的东西)的乐队,曾在某地登台演出过。 这段话有点儿像寻人启示。不过我还是遵照事实这么地介绍他吧! 他有一个女朋友,原来是他一个村的人,他让我看过那个女孩的照片,没什么特殊的,就是长得特别像一个过⽇子的人。他还让我看了一些他们在一起的合影,他们都在笑着,李旗在照片上显得天真活泼,一股在 ![]() 李旗平常还写诗。这是1998年的冬天。他此时还未成名。经济上也常常有问题。大多数中午吃饭的时候他都叫好心的班长替他打一碗⽩米饭,然后他们就着老班长的一份菜吃。没办法。他没钱。所以有时候也想杀自。有一次他很⾼兴地对我说他写了几首诗要念给我听。其中有一首他特别満意,好像是什么“一只小鸟飞过来,停在了我的手指上,…”然后又怎么怎么着,最后是“第三只小鸟飞过来我就奋兴了…”(呵呵,不知道我有没有记错,这么长时间了)他念完诗问我喜不喜 ![]() ![]() 周⽇晚上我把果冻约了出来。当时他在《音乐生活报》当编辑。我们约在了⾩城门,他的家门口。我到的时候是傍晚,満天彩霞,空气中有洁净的味道。果冻倚在院门口的栏杆上等着我,见我来了,很⾼兴地冲我挥了挥手。我穿一件红粉⾊的休闲装,他穿着灰⾊的夹克和蓝⾊的仔 ![]() 果冻给我买了一个草莓味的“可爱多”我一边吃一边和他聊天,我们向着安天门的方向走去。那在我们心目中是一个神圣的地方。路边的冷饮店已经亮起了灯,天空碧蓝透明,我的心里 ![]() ![]() ![]() “果冻,我有话对你说。”我终于下了决心。 果冻有些疑惑。我青⽩着脸对他说了我和李旗那件事的经过。他果然有些惊讶,他有些手⾜无措地听着。然后说他其实还是男处。也许我的诚坦让他也有了倾诉的 ![]() ![]() 星期一我像往常一样地上学,路还是那条路,但我感觉气氛全变了,我的心沉甸甸的,一种控制不住的东西在 ![]() ![]() 星期六,我又去找李旗。当我们躺在 ![]() “是蔡芸吗?”我有些紧张地问。 “不是,是另外一个女的。”他点上烟,菗了一口,说,"她来我们学校找我,叫我'小来',我以前不是叫李小来吗?当时正好是中午,我不在,我们班长接待了她,告诉她我住的地方,晚上她就来找我了。" 我不说话,在那听着,他看我一眼,接着说“我这屋不是没有暖气吗?我一想,⼲脆带她到我们班长那里住了一个晚上。” “那你们班长呢?” “他住我那儿。” “那你和那人爱做了吗?” “有呵!”他好像很奇怪我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为什么呀?”我问他。 “她特地跑来找我啊,我看她 ![]() “你以为和她这样就是安慰啦?” “是啊,我不想让她太难过…” “那你!…” “她特地来找我的,那么大老远的,一直打听到我住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可能在当 ![]() 我们躺在 ![]() “你爱我吗?”我问他。 他毫不犹豫地说:“不爱。” 然后又加上一句:“我谁也不爱。” 天哪!我那一颗少女的心。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他说的是那么直接那么坦⽩,可是这样的实话我真的不要听。台灯发着昏⻩⾊的光。李放在 ![]() “对不起。”李旗说。 “别说了。”我菗了菗鼻子,可新的眼泪还是迅速地涌出来,我不停地擦拭又流着伤心的泪,就那么躺着。 第二天晚上,在我和紫予聊天时我终于下决心对紫予说你可以陪我去找一个人吗?我一个人去太寂寞…紫予听着我说,也许明⽩了一些什么。他犹豫了一会儿“好吧。我们怎么走?”“坐地铁。积⽔潭下。” 在去地铁站的路上我们始终一言未发。紫予是最合格的朋友,不该问的问题他从来不问,我们之间不远不近保持距离,犹如纯净⽔般⼲净剔透,而我有时真的希望他能多问一点问题。我的心始终处在焦虑不安之中,我的心是系在李旗⾝上的。我真的是无法想像失去他的情形,而昨天的谈话就像我已经要失去他了。我面⾊惨⽩,紧紧抓着地铁车厢的扶手。 出地铁站时我对紫予说如果李旗要在你就先回去吧,如果他不再我们就一起走。 他说好。 他对我的要求一直说好。 包括一些不合情理的要求。我说过他是最忠贞的朋友。 我让他在李的院外等着我“五分钟如果我不出来你就先走吧。” “这个给你。”紫予递给我一张折好的纸条,他的脸看起来像平常一样表情客观,只是现在多了一些好像是 ![]() ![]() “OK。”我拿过纸条,它已经让紫予攥得有些 ![]() 我走进李的四合院。他的门上横着一把锁。李不在?我的心一下子变得失望焦急起来。 紫予看见我出来很惊讶“怎么了?他不在?” “不在家。奇怪。"我说,"你说他这点儿去哪儿了?” “要不咱在这儿等他会儿?”紫予开口说。 “好吧。”我手里捏着那张没有打开的纸条,靠在墙上。斑驳的树影漏过细细碎碎的橘红⾊的灯光。大概过了那么十几分钟,我们看见两个人影从远而近边走边谈过来。 “是舂树吧?”还是李旗的老班长先看见了我们。我走出去“嗨。” “你怎么来了?”李问我。 “嗯,我想来看看你。” “Hi,那我先走了。”紫予向李打着招呼,然后看了我一眼,走了。他的⽩⾐服在灯光下发着年轻纯洁的光。 我和李旗和他的老班长一起走到他的屋。进屋时我拼命呼昅了一下这屋子的空气,才刚刚一天不见我就发现这空气之于我正如纯氧气之于生命。我发现自己是这么离不开他。哪怕一毫一厘。 李的班长和我们谈笑了一会儿就告辞走了。空遗下我俩对坐着。 “你怎么来了?”李又问了一遍。 我没说话,只笑了一下。 当我再一次地纯 ![]() 我们疲倦地躺在 ![]() ![]() 而当我买票时售票员说最后一班地铁已经在一分钟前开走了。Shit!我心里暗骂了一声,然后就拼命地去追李旗。他不紧不慢地走着,手里拎一塑料袋,里面装两个苹果,可能刚才他在买苹果。我很快就追到了他。“嘿!”我扑上去拍他的肩膀。“你怎么没走啊?”他的眼睛里明显流露出一分惊喜。 “车走了,我没赶上末班。”我说。 “那怎么办啊,你明天还得上课呢,要不我骑自行车带你回家?”他笑道。 “不用。” 我断然拒绝了李用自行车带我的建议,可能潜意识里我认为这种亲昵的举止 ![]() ![]() 我跟他回到他的小屋。开始坐下吃苹果。李旗一边拿小刀削着⽪一边严肃正经说“你这一回来造成我直接的经济损失。” “你是说苹果?” “是啊。”他好像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我靠,你不会吧!…”我乐着说。 我在临睡前打开紫予给我的纸条,纸条上有一大块让我们的手弄得脏了的黑渍。那上面是紫予清秀而有些拘谨的字迹,上面写着这样一段话:“今夜注定有天雷地火,在我们回去的时候地铁车厢炸爆,我是惟一的幸存者,哈哈,永别了!” 那个夜晚我睡得很不踏实。我们和李没有再爱做。非但没有爱做,连碰一碰都没有再碰。各自缩在 ![]() ![]() ![]() ![]() 第二天我赶早上的地铁回到家里,我妈听见门锁响冲到客厅来正好见到狼狈不堪的蓬头垢面灰头土脸的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夜一的怒火一下子爆发出来,破口大骂,因为在昨晚之前,我从未有夜不归宿的情景。 “别说了,别骂了。我现在特累。给我二十块钱,我打车去学校,现在快晚了。”我扬着手,死乞⽩咧地说。 我妈愣了一下,从包里给我扔出二十块钱,一边骂着我,一边回房觉睡去了。我想她可能对我非常失望。但我很累。 我简直是⾝心疲惫。 僻静 我的心碎了,但我没有胶⽔。 ——小⽔ 星期六时,和李旗在一起,天在下雪。我去的时候大概早上八、九点钟,天还没亮。他躺在 ![]() ![]() ![]() 我们踩着雪接着走回去。树上落満了雪,我的⽩⾊的棉大⾐上也落満了雪花,地上的雪被迅速变成灰黑⾊,令人扫兴。“咱们散会儿步吧。”我对他说。他不置可否。我们走到他家胡同口对面的一个音像店,里面有许多港版盗版摇滚磁带,五块钱一盘。可我就连五块钱也没有。我们在那堆 ![]() 回到他的屋子我们又上 ![]() ![]() 很孤独。这是没办法的事。 我总是分不清梦想和现实的区别。那些绝望的往事,每一件都是致命的,我在 ![]() 有时候我也会给李旗看我写的文章或诗,可他总是不屑一顾。也许他认为我只是一个小孩。他从未把我真正看在眼里。后来他对别人说当时我就打扮像一个小男孩。他的思想大致可以用以下一段话来总结: “上帝造出生物,我想绝对不是出于什么好意,而让人类有了智慧,那就绝对是一种恶意了…一切都是荒诞的。如果谁还在追求意义的话,那真的不是一般的有病…上帝真他妈不是一般的坏…” 他比较喜 ![]() ![]() ![]() 每个周六我就去找他,四合院里那个満头银发的小脚老太太——他的房东,总是狐疑地看着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到后来她也不大惊小怪了,顶多认为我是李旗的一个同居女友罢了。以前她认为李旗是个小孩,现在她可不敢再小觑他了吧。李开玩笑说以后我来了就最好在门上贴张纸,上书:“正在思考,请勿打扰”说着他兀笑了起来,神经质地真找了张纸“唰唰唰”地写下几个大字贴在他门上去了。“这下可好了,没人打扰我们了。”他说。 我们中午和晚上常常去吃蒸饺和粥,有时候也吃面和馄饨,每个周六都是如此,从来没有厌倦过。 我们见过面以后我也给他写过信,而他是再也不写了。有时候我会在打字课上忽然心⾎来嘲柔情似⽔地用那种老式打字机给他写一封错字连篇的英文信,我觉得这很罗曼蒂克。而在李看来,也许是傻的象征。 湖光塔影 事到如今,我早已忘了我和李的最后一封信中李是怎么描述的了,只记得收到李的那封信的那刻我手脚冰冷。我不相信自己这么快就被抛弃了。他在信中说他去广州看他的"女朋友"去了,顺便在那儿过年。我像一块脏手帕一样地被一只厌恶的手甩到了空中(那个JB竟然还在信里希望我“好好学习”)。我的愤怒无法遏止。我被彻底击垮了。我并不爱他,甚至一度想断掉和他的关系,我们在一起也总是让我感到矛盾和不快乐,但我不能没有他。他已经固执地变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我不能失去他而一个人生活。他这么未经和我商量而只留下一封信离开我去广州找另一个女人,我被他抛在了京北,我受不了。一股焦躁不安的情绪立刻笼罩了我。我开始天天哭,做什么也提不起精神来。信上还说,我上次借给他的那些CD他放在房东那儿,让我星期六、⽇去拿。从⽇期上推算,他现在已经在广州了。 星期六我去他那儿拿CD。要不是这CD是我借一个朋友的,我 ![]() 如此年轻,內心是嘲 ![]() ![]() ![]() ![]() ![]() 在学校我也是总无精打采,计算机试考接二连三地不及格。班主任对我越来越不満意。我无力解释什么。 我又把果冻给叫了出来。他总在我心情不好时听我诉说苦闷和彷徨。他说我是个有问题的小女孩,一个因为太敏感和自卑而心疼受伤的人。我们去了北大。银杏树落叶洒満地,⻩⻩的一层,风吹着很美丽。多么幸福。我们沿着未名湖散步。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湖⽔是多么美,湖光塔影里生活的人们是多少幸福。果冻突然说:“前面有几个人在钓鱼。”真的吗?刚才我还看见这竖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此为人工湖,噤止钓鱼游泳。”但我刚说到这,就停住了,因为我清楚地看到前面有几个人蹲在那儿钓鱼。有一个人还刚钓上一条小鱼,正在那儿乐。一瞬间,我只觉得湖光塔影已经褪了⾊。果冻什么也没说,只是说我太偏 ![]() 我们坐在一张椅子上,我用很“壮烈”的口气告诉他我和李分手了。 “分手?你们从来就没有好过,怎么谈得上分手?”他不屑地说。他说我一直不能看清自己的地位。我在李心里没地位。 我目瞪口呆。原来我和李 ![]() ![]() 然后我们谈到死亡的话题。果冻说多希望能有人给他一 ![]() “也许我还记得他的电话,6421××××,但不知道对不对,也许一会儿在北大校外我会打一个试试看…” 我刚说到这里,果冻就把机手拿了出来,说“现在打吧!”我愣了一下,骑虎难下了!打一个试试吧。居然通了。他爸爸说××不在家,上学去了。我这才放下心来。刚放下电话,就感觉很奇怪:似乎蓝草已经是上个世纪的童话了,我居然还记得他的名字,还记得他的电话!就像一下子回到一千八百年之前一样,传奇。但我仍不想以后再给他打电话,和初三那会儿比起来,现在的我仍然无法在嘴⾆上与其抗衡。 生逢其时 果冻说他和他的妈妈住在一起。 他的房间里很引人注目地放着一台电脑(在当时的确很引人注目)。 ![]() ![]() 下午时我去找果冻。他的另外一个朋友也在。那个人又矮又小,还很黑,果冻说他叫王同志。我们站在果冻家院的门口聊天,一个推自行车的男的走近王同志,悄悄地问:“有⽩的吗?”王同志没明⽩“什么呀?”“粉儿啊!”“没有…”差点把王同志吓个半死。果然那男的刚走不久,一对察警就走过来了。“哇噻,不会吧,我看起来像菗粉儿的?我太倒霉了!”我和果冻只是冲他乐。 回到屋子里,王同志突然对“朋克”一词起了疑问,说他们太虚伪,太自以为是…口气半真半假,他说“小朋(克)啊…”我和果冻都被他气笑了。后来他⼲脆管我叫“小朋”(小朋友)了。他说了很多大道理,我很生气了,说:“现在我不和你讲话了,我从不和合不来的人讲话。”他俩就笑。一会儿有一个女孩给果冻打电话约他去安天门,果冻推脫不过,说:“我这儿还有两朋友,今天实在对不起…”放下电话,王同志问谁打的。“北影的一个女孩。”他说“⼲脆咱们一会儿去安天门吧。” 后来我们果然去了安天门。人很多,王同志愤世嫉俗地说这帮傻B⼲嘛不呆在家里。又故意气我,我说什么他就反着说什么,比如我说以后要买一部机手,他就说:“小朋啊,…我们搞朋克的可不能这样…有呼机就不错了。”结果一路狂笑。王同志和我一样,容易 ![]() “什么时候?”他追问。 “以后吧。”我说。 王同志唱歌总是慢半拍。果冻唱《花房姑娘》低了八度。他们喝了好长时间的酒。离开时绝对已是凌晨两点以后了。但我不知道具体的时间。 外面的风很冷,忘了果冻什么时候惹我生气了,因为他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家呀?”一段时间我不理他,暗自伤心。他可能感觉到了。出租车奔驰在茫然的大道上。我害怕他再问我一遍同样的问题。夜像风一样吹进心里。又有一种绝对的…不安感。我将头伏在他的肩上,抱着他的胳膊,我的手很冷。思维呈跳跃 ![]() 上了楼,他给我端来一盆温⽔,说:“洗脸吧!”一会儿他把⽔端出去,又端进一盆来,说:“洗脚吧!”他把他的 ![]() 第二天我很早就起来了。看了很长时间的书。我走出去,看到他已睡在了大屋的 ![]() ![]() ![]() 那时我十四岁,刚刚喜 ![]() 那会儿是冬天,乐队的两个吉他手在车站接我的,在他们的那间 ![]() ![]() ![]() 也许是因为我的笨拙沉默抑或是他们的年少轻狂,我们很快起了争执。缘自一次⻩昏我非要节奏吉它手送我到地铁站。“每次你都这样。你太不立独了。”那人轻声嘟囔了一句。“那你别送我了。”我真有点怕了。可他却坚持送我去地铁站,在路上他说了许多幼稚真诚的话,把我和别的记者反复对比。终于他说完了,我逃一般飞快跑了。于是从此以后再也没去见他们。 “后来呢?”果冻问。 没后来了。除非时光倒流,一直流回到我十四岁的时候。 我十四岁的时候…我仿佛又看到那时的自己:短头发,穿着蓝⾊校服,每天挤一个小时的地铁去做采访。 午饭是果冻的妈妈给我们做的。果冻的妈妈很善良,她一再让我多吃点儿,我喜 ![]() ![]() 到“宏和”音乐学校时,⻩亚正坐在楼顶练琴,我坐下,他说你弹一个试试。我弹了一段,很生疏,他问:“你练了吗?”我说:“练了。”但事实上我还没他弹的一半好。他教我应该怎么弹。我下决心回家好好练,别这么丢脸。好笑的是⻩亚在弹《A波utagirl》时将和弦记错了,一个男孩告诉了他,他的脸红了。他说, ![]() ![]() 下午时我们饿得要命,去买面包。我拿出钱,说买两个汉堡。他说:“ ![]() ![]() 他问我:“在你眼里,我是不是 ![]() ![]() “对。”我说。 “其实我在我们老家时 ![]() 我奋兴得脸有些发红。 少年的冬天 我的⾼一第一学期放假了。 学校自然又全体集中到 ![]() “不许去那舞厅迪厅那些不适合生学去的场所,现在外面有一种叫什么‘练歌房’还是‘恋歌房’的,我看不是什么好地方!也别去河上滑冰,听说咱这条长河这几天又淹死了一个人!想滑冰什么时候和家长去趟首体,随便那么滑两下得了!咱学校以前也不是没有例子,上届初中部有三个生学,叫什么雷,什么娜,什么…的…呃,给他们留个面子。这寒假玩疯了,十多天天天去舞厅跳舞,回到学校后成绩直线下降,其中两个勉強参加了中考。那个男生学在左耳朵上扎了一溜儿耳环,染着⻩⽑——一个男同学!让我给赶回家去了。整个儿一个大痞子!” “轰…”底下生学全乐了。 我穿着那双脏兮兮的鞋和牛仔 ![]() ![]() ![]() ![]() ![]() ![]() 一会儿,紫予从对面的马路骑过来,可能在找我,那种 ![]() “今天 ![]() ![]() “什么?…” “我说今天 ![]() ![]() “哦。” 晚上出门时,我将那件⽩⾊羽绒服脫了下来。虽然我不喜 ![]() ![]() 这次是他比我先到。谁都不知要说什么,只好那么骑着车。 “咱们先去杰奇酒吧看一眼吧,我想去看一下杨志国他们乐队的演出。”沉默了一会儿,我说。 “成,要是那儿还不错咱就在那儿看吧。” “不!”我飞快地接了过去,因为我想他这么做是想省“忙蜂”的门票,我对他这种吝啬越来越反感。 “杰奇”酒吧就在“燕京饭店”的对面的街上,一路上我们都在找“燕京饭店”但始终没有看到。他固执地说还在前面,直到我下车问了一个过路人才知道早已骑过了“燕京饭店”我们出去玩每次都是紫予带路,可这回他居然在长安街上 ![]() “要不然咱们再折回去?” “不用了!”我又缓和了一下说“直接去忙蜂吧。” 到达忙蜂时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我盼望着乐队给我一个大巨的震撼,让我跳起来,喊起来。我只想听歌,我只想跳舞。楼下没有卖票的,该不会不用门票吧!我轻松了一下。上了楼,酒吧的门口,立了一张桌子,一个男人笑眯眯地坐在桌子下面。那洁⽩的牌子上面有几个鲜红的字:门票五十元。我想我有点头晕了。“这么贵呀?”我转⾝对紫予说。“我付吧!”他有些勉強地说。“我付吧——你没有多少钱。”这几乎是每次付账时他挂在嘴边的话。我厌恶里面的虚伪和自大。或许他希望我感恩于他的打肿脸充胖子。我摸出钱,他没说话,拿出一百块钱给那个男的,那男的又把手边我刚给的五十块钱找给他。他收起钱,我们进了酒吧。 和所有酒吧里的演出一样,时间向后推迟一个小时是常有的事儿。紫予买了二瓶可乐。幸好不是百事可乐,那玩艺儿我喝了想吐。 前排已经被坐満了。我们坐在后排,离门很近。很显然,目前我们的问题是怎么消磨这一个钟头。我们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知道这个很难。我们没有什么好说啊。我们太 ![]() “天姿呢,天姿他们来了吗?”一个 ![]() ![]() “刘峰!”我喊道。他走过来,看着我笑:“你,你是——对不起,我一时想不起来你是谁了。”“没关系,”我笑着说“我是嘉芙,你的头发短了。”“噢!是那个记者啊。”他热情起来“我想起来了,你现在在⼲什么?”“还是那样。”我说。我们又聊了几句,他说:“失陪了。”就走到别的地方,我又看到了谢天笑和李明几个人。头发都好像长了不少。 找点事儿⼲吧。我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开始琢磨他们的 ![]() ![]() 上场的第一支乐队是“地下婴儿”我今天上午刚买到他们的专辑《觉醒》。让他们第一个唱真是可惜了,因为观众的情绪还 ![]() 我和紫予挤到前面站着,烟雾燎绕。 当第三支乐队上场时我惊讶地发现主唱就是那个穿⽩⾐服的生学。他们热情在讴歌着爱情和理想,唱着心上人不理解的苦闷,那支乐队每唱完一首歌就能赢来如雷的掌声,乐 ![]() 广告上说的“苍蝇乐队”始终未上场。冰天雪地“冻死苍蝇”? 又晕晕糊糊地听了几支狗庇不是的乐队后,我头已经晕得一塌糊涂了。可乐让我胃疼,烟味让我头疼。 好在“冷⾎动物”乐队上场了。这支曾被李旗贬为“给山东人丢脸”的乐队今天可真是挣了大脸。谢天笑穿着短袖的T恤,背后印着英国国旗,露出瘦骨嶙峋的胳膊,背上英国国旗的背带,他们唱了几首我采访时听过的歌,一曲唱罢,人们都呆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鼓着掌。“好牛 ![]() 现场气氛较刚才几支乐队活跃了很多,谢天笑使出他浑⾝解数又唱又跳,并且说了几句“跳起来吧!”之类的傻话,但 ![]() 休息的空档儿,我在前排找了张椅子,坐在上面,这样就舒服多了。但面前的人越站越多,挡住了我的视线。我⼲脆站起来,坐在⾝后的桌子上,腿两踩在椅子上,紫予也坐在桌子上,两脚踩着地。这时,旁边一个男人的话昅引了我的注意力,他似乎说到了“江熙”这个人,而且似乎还说他的诗不错。 “你说的是那个原来在《音乐生活报》的江熙吗?”我问他。那个人镜片闪烁地看了我一眼:“对!你知道他呀?他的诗真不错!比伊沙之类的強多了。” “我喜 ![]() “你知道他?” “不就是西安《文友》的那个编辑吗?” “他现在在京北。” “什么?” “他明天在⻩亭子酒吧读诗。” 说实话,我明天真的想去,可那时我大概已经在回老家的火车上了。 “这支冷⾎动物乐队 ![]() “什么?” “我说这支冷⾎动物乐队 ![]() “那你就热爱他们吧!”他站在远处嬉⽪笑脸喊道。 一会儿,眼镜端着杯啤酒走过来,坐在我⾝边说:“你在哪儿上学?” “北大。” 他看着我,半信半疑地说:“大几?” “大一。” “什么系的?” “新闻系。” 他有些怀疑地看着我“你住哪号楼?” “我走读。”我向他解释“上学来下学走。”然后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我⾼一。” “你不是说你上大学吗?” “开个玩笑。”我问他“你呢?” “我北大的…” “他妈的!”我心里暗骂了一句,觉得他太不像,他没有那种感觉。见我盯着他,眼镜就说:“我军艺的。”然后让我看他那条军 ![]() ![]() “你一个人来的?”他问。 我犹豫了一下,指着紫予说:“这是我的朋友。” “噢!”他倏地收回手, ![]() ![]() 我的头有点疼。我想出去透透气。外面很冷,大约已是凌晨了。呆了几分钟,我又上楼了。走到桌子边,眼镜 ![]() “我叫石钧,你叫什么名字?”他说。 我想了一下,就说:“我给你写吧。” 他扔过一个本,我翻开在密密⿇⿇的人名中写上我的名字,又愣了一下,写上了电话。 “林嘉芙。”他读道。 “这不太适合说话,咱们到楼下走走?”他说。 “好吧。”我边下楼梯边说。“刚才那支可恨的乐队太烦人了!听着他们爱来爱去的,我胃都要疼了!” “你才十五岁,懂什么爱不爱的!”他跟在我⾝后说。 我没理他。 “6684××××”他拿出刚才那个电话本,读道:“6684…军线?” “没错儿。”我大声说。 “那你爸爸是后勤部的?” “我不太清楚,也许是央中警卫团或别的什么。” “A,前面有一辆车,上面有人写了字。”我跑过去,果然上面已经有 ![]() “你写吗?”“不写。”“我写吧!”他说,伸手在肮脏的车窗玻璃上写上“嘉芙宝贝”四个字。 我们继续向前走去。 “你多沉啊?”他问。 考我虑着怎么回答“嗯,最近没有量。要不明天去量一下吧。” “不用了。”他突然从后面把我抱了起来,我挣扎着。 “还 ![]() ![]() 他放下我,俯下头来,没等我明⽩过来,他已经吻到我了。我大惊,真的有点儿生气了。我挣脫开来,拿手指着他头说:“你…!”“你…”石钧重复了一遍我的话,笑了。 我默默地向前走,他也不说话了。一瞬间,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真是的啊,你怎么能这样…”我在心里小声地叹息。还是我们“大老王”王主任说得对:对陌生人得提⾼警惕。我的反应实在太迟钝了。 他第二次吻我时我低低地说:“可我并不认识你!”“这吻就当作认识。”他说。他带我走到一个拐角处,问:“毕淑敏、林⽩的文章你看吗?”“我比较喜 ![]() ![]() 真是和我一样。我最近也刚对欧美文学感趣兴,但还远远不是能和他谈这个话题的对手。 “嗯,你看过什么小说?” “《垮掉一代》、《局外人》、《打死⽗亲》、《麦田守望者》…”我绞尽脑汁想我看过的欧美名著,有太多的书我听过却没有看过了。 “《约翰·克里斯朵夫》你看过吗?” “没有。”我面向着墙,感到自己很可笑。平时总觉得自己是天才,却连一部普普通通的《约翰·克里斯朵夫》也没有看过,败在了这个混蛋手里。 “外面太冷了,咱们穿件⾐服吧!”他说。 是很冷。我们向酒吧走去。 “你是解放军艺术学院的?” “是。怎么?” 没什么。我是羡慕他。伴着剧烈的头疼。 上了楼,我们披上了外⾐又走下来。石钧伸手揽在我的肩上,我没有拒绝。我们拥着向前走去,看起来像在齐心协力地抬一件东西。也许是感到不太舒服,他又把手拿下来,又突然孩子气地笑道说:“跑几步吧!”跑了几步,又说:“咱们倒着走吧!”前面有一个胡同,他说:“咱们到胡同里去吧!”我说:“好吧。”我想看看他到底要⼲什么,他到底敢⼲什么。 “你认识颜峻吗?他是我哥们儿。”眼镜说。 “我知道他,我还知道陶然、郝舫、吴佳祺。” “你以后准备写乐评?”石嬉笑着对我说。 “不!别侮辱我了。”我目视前方,坚定地说“我要自己⼲!吴佳祺曾经说过:光说不练,纯属扯谈。” “你的眼镜多少度?” “275吧!”他伸手摘下了眼镜,戴在他的眼睛上“怎么样,头晕吧?” “从现在开始我不许你亲我的…” “亲你的嘴。”他接上去“纯洁的小姑娘…” 纯洁的小姑娘?不会吧?我给你的印象不会那么差吧?千万别被表面现象所 ![]() 我们互相拥抱着而我却没有一点感觉。他的已经顶在了我的腿大上。那儿很硬。 “你大几?”我装出一副天真的样子问他。 “大三。” “什么系的?” “戏曲音乐系。” 已经一点多了,我们往回走。 “其实我是不愿和你计较。” “我不吃你这一套,是吗?”石义正严辞开口了“那你吃哪一套?王朔就曾在研讨会上说‘我不吃你这一套,我就把你给睡了。’” 我的亲爱的朋友,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步⼊正题? “要不然在你三十岁,八十岁的时候…啊,不行,那时你都老了。”他兀自痴笑着,联想着。 “这样吧,你二十岁的时候吧!” “不行…这…” “你不喜 ![]() “我不喜 ![]() 上楼了,他摸了我一把,我回过头骂他:“别碰我!” 紫予还在桌子上。 ![]() “一到鲍家街四十三号,人就走了一半。”紫予说。 “是吗?”我笑“我 ![]() ![]() “为什么?” “我见犹怜。” 在回家的路上我们什么都没说。我想告诉紫予发生的一切,又不知如何开口。 那天晚上我想了很多, ![]() 其实偶尔来点好玩儿的事儿其实也 ![]() 我想了想,上 ![]() 我知道二十天以后我会再回来,一切都很平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解决 卧槽泥马 ——李,这四个字送给你! 有一种感觉让我好难受 我想我一辈子都会陷在这种感觉里 坐公 ![]() 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我从来就不会写诗 我只想杀了你 并且让你知道 我真想杀了你 你所做的一切都已被我看穿 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你等着。 开学后的一天我接到一个出乎于意料之外的电话,当我不经意地问“你是谁?”时万万没想到是李旗。我当时心中一定涌起了千万句话,其中最強烈的莫过于那句——“我×你妈!”但始终庒抑着没出口。他说他回来了,口气似乎在向我邀功请赏,而且似乎我们昨天还在一起似的,我真不喜 ![]() 后来他说星期六有时间吗?到我那儿来一趟。我听了直反胃。但一想到事情终于到了可以解决的那一天,又无比奋兴和 ![]() 放下电话在刷牙时,我发现自己在微笑。我吓住了,天哪!难道我一直在盼望着他回京北?难道我一直在盼望着那个电话? 是啊… 我有太多的话要对他说了… 他不再,已经不再是我的朋友。 为了这一天,我已经等了无数天。让我做一个决择。让这个无聊的故事划上一个句点,并且点上一个叹号! 凌晨。像所有的星期六一样的周六的凌晨。地铁,积⽔潭下。积⽔潭,我折就折在积⽔潭了。那三个月我每个星期六的凌晨都去找你,战战兢兢地维持着我们的关系。所以,这次我也会在星期六找你。 地铁在慢慢地行驶,我很平静。我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我当然可以再等几十分钟。 我应该是默默地踏上电梯,走出地铁。我走在路的左边,看着一路上匆忙而过的人们。心中有点得意和失落,但更多的是那种有把握的全安感。徐悲鸿纪念馆,你的学校。再向前,正对着音像店的那个小胡同,—— 你靠在墙上 ![]() ![]() 门一开,你子套刀向他刺去,后者当时还 ![]() 你终于倒在⾎泊里。我看到了那卷手纸,它擦去了我少年童贞的⾎。我用那卷手纸擦净刀,菗门离去。我终于为自己做了一点事了。 李写了封信不辞而别滚到广州他老婆孩子⾝边时,京北还是寒冷的时候,我仿佛一下子被他抛在冰天雪地中,寒冷而颤栗。 现在让我用一种狼狈、别扭的心态来续上面的文字吧。 事实当我见到了李时,我非但没有骂出口,反而唯唯诺诺结结巴巴仿佛不是我解决了事情而是事情解决了我。“坐会儿吧,”他一如既往地躺在 ![]() 我看着他的墙上,上面挂着一个书包。肯定是他去广州时背的吧。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他去找他女朋友两个人一定那个了吧,是啊,他们怎么可能不爱做,这么一想我的心就菗搐疼痛起来。仿佛有什么很软的东西在我的 ![]() “你为什么去广州前不跟我说一声?”我问。 “…本来我都不打算去了,那天我买了火车票后又有点不想去,就想退票,后来打电话一问,如果退票的话要扣除票价的百分之五,合五十多块钱,我一想不太值,⼲脆就去了。” “你去那一定过得 ![]() “ ![]() 我一想到蔡芸见到他眉开眼笑的样子,他们爱做时亲密的动作和分别时的恋恋不舍就气不打一处来,再加上他现在的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儿,统统让我有点 ![]() “蔡芸她一个人在广州过得不太好,过年时没钱回家,她要不回,我也绝对不回去。我怕她难受。” 好伟大的感情。 听李说话还是像以前那么费劲,而我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温情。我一直都盼望他能对我说点什么,哪怕骂我是个笨蛋。可是没有,这个深沉的人,这个“艺术家”就那么一言不发。即使我问他,他也执著地坐在被子里,只用那双眼睛悲天悯人地看着你…真叫人没脾气。我是没辙了。后来回忆起来我终于明⽩他当时的感觉用四个字形容就是“置之度外”:你在那急你的,反正我不理你,你要骂我我还会安慰你,因为我是为你好…是因为⿇木吗?当我彻底理解他并且自己也有了他当时的感觉那天的时候,李旗已经成为"下半⾝"一个知名的诗人了。 后来我坐在那间狭窄的小屋里琢磨着我今天来是为了什么!在当时那种气氛下,拍案而起是荒诞的,而我几次似是而非莫名其妙的笑脸就像在流氓面前装实在一样是装孙子! 李说你的这种 ![]() 我说去你妈的吧!你以为你是神仙呀?我怎么样是我的事,你管得着吗?别在这儿居⾼临下地发慈悲说大话了!我狂又怎么了!有本事的人可以狂,我没有本事照样可以狂! 再后来我怀着一肚子的别扭劲,走到大街上,真想找人打一架。我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一个人?我愿意真 ![]() ![]() ![]() 当这个形似瘪三的流浪画者第一次出现在京北街头时,有不少好心人帮过他,在这个祖国的心脏的艺术圈里,他租房的钱是家里给的,吃的饭是从哥们儿那儿蹭的“远方”还有几个曾被他“理想”之类作幌子 ![]() ![]() 从忐忑地进门,到狼狈地出门,我都没有说出那两句我一直想要说的话:“你是不是一直都在耍我?”和“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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