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家康13·长河落日是山冈庄八创作的经典综合其它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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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德川家康13·长河落日 作者:山冈庄八 | 书号:44145 时间:2017/11/21 字数:1019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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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坂城陷落已过一月。 在本阿弥光悦看来,世间已完全陷⼊无可救药的堕落和混 ![]() 京城商家以为,丰臣氏的败亡带来了世间太平,自甚是快意,但城破月余,善后之事比战事还⿇烦,众人的⽇子一团糟,不知何之将往。 关东追查丰臣残余愈紧。太平刚刚到来,世间便渐多告密,先时还是禀报何处蔵有武士,慢慢的,告密变为谁曾受到丰臣庇护,谁谩骂过关东…被捕人数⽇众。初时,告密实只是为了得些奖赏,后来竟变为发家之途和铲除异己的手段。 一些人家经常受到 ![]() 光悦认为,大御所定是看到了此种混 ![]() 世人为何如此愚蠢?战事结束,本应思量怎样过活,他们非但不安居乐业,反而冤冤相报。佛家所言极乐世界,最终不过是一张纸上画饼么? 这⽇,光悦离开宅邸, ![]() ![]() ![]() 光悦 ![]() ![]() 宗达宅中并未传来织布之声。这无甚奇怪。宗达曾笑称,如今他已成画师,甚至有很多人想拜他为师,向他学习绘画。 “有人在家否?”光悦拍门道,但无人应声。他便径自往里走去,一边走一边朝里喊道:“我乃德有斋,光悦进来了。”光悦知宗达的画室在最里一间,他家人不在,往往无人应门。宗达自小耳朵不灵,在绘画的时候,更是一心无二。 光悦走近画室,却见宗达正背对门口,在铺于地上的纸上作画,画的似是屏风。 “哦,这是送给哪位贵人的礼?”光悦见宗达不理,遂脫了草鞋,走到宗达⾝后,看他作画。 真是一幅奇怪的画。这并非宗达擅长的幼⽝或花草,纸上乃是拨浪鼓,不止一个,两三个拨浪鼓围成一罔,是为画的底纹。 宗达还未识得人来,他昑哦有声,陷⼊沉思。 宗达想画什么?正在光悦百思不得其解时,宗达从膝旁的废纸堆中拿出一纸,在画纸上展了开来。 “啊,雷神!”光悦瞪大了眼,宗达要画的似是在空中击打拨浪鼓的雷神。那雷神生着一张看似糊涂的娃娃脸,既无丝毫威严,也无一丝狰狞,和蔼可亲,分明是醉心于祭祀之乐的宗达自己。 不,此非宗达,这张面目在何处见过。光悦突然想起来,他哦了一声,心下默然:这是现正居于二条城的家康公面目,不怒而威,威而不戾。 光悦忍木住拍了拍宗达肩膀。但宗达却令光悦大出意料。他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立时僵住。他屏住呼昅,盯着光悦。不仅如此,他的眼圈亦开始发红,慢慢竟 ![]() 这究竟是为何?光悦吃一惊,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宗达站起⾝,静静将画纸卷起。看他脸上的表情,似要马上大哭不止。 光悦屏神静气,不语。人与人之间的 ![]() ![]() ![]() 宗达不语,将那新画纸卷起,盘腿而坐,如做了错事被人发现的孩子,眼里依然噙満泪⽔。 光悦拍了拍榻榻米“为何不言语?你我之间还有何不能说?” “呵呵!”宗达笑了笑,笑声平淡。 “我不明,你为何不让我看那画?” “呵呵…”这时,光悦才发现泪⽔已从宗达眼里流出。 宗达站起⾝,从架上取下另一幅画,在光悦面前展开。这是一月前光悦让宗达帮忙设计的香囊图案,上铺了一层金箔,金箔上则用银丝勾勒了四五枝蕨菜芽,颇为雅致。 “银会变黑,亦会与画纸结合愈紧…”宗达似不想再提雷神,试图尽快将话题岔开。但这样一来,光悦越发想知其中原因,遂再次拍了拍榻榻米。“先别说香囊。是,贵重的香,加上你的画和我的字,以及金银镶嵌,作为送给乡下大名的礼物,已⾜够贵重。但我要问的,是你刚才画的那个拨浪鼓!” “对不住。”宗达似有些坐立不安,两只手在膝上 ![]() ![]() “你有何对不住我?我和那雷神有何关系?” “对不住。”宗达再次道“我怕先生骂我…” “这么说,那雷神…是光悦了?” “始是如此想,但画着画着,便改变了主意,我想到一个让人烦恼的雷神…” “哈哈,我明⽩了,这么说,那画的是光悦,也是居于二条城的…” “对不住。”宗达僵硬地答道。他有些不知所措,耸了耸肩膀,又道:“就是先生甚是敬重的大御所大人。” 光悦捧腹大笑“哈哈哈哈,有趣,所以你才会如此狼狈,真像你啊,俵屋。” “对不佳,这并非出于怨恨,还请宽谅。” “即便不是出于怨恨,你心里肯定也有怨气。在你眼里,本阿弥光悦乃是个雷神啊。” “不,先时并非如此,但后来竟变成了二条城…” 看见宗达还要一本正经往下说,光悦制止了他:“且等,俵屋,你最好莫要将大人名讳道出,否则,会引起世人误解,给你带来⿇烦。” “正是。” “我倒是有一事要问你:你是否不喜那位大人?” “见谅。” “我要是问你到底是为何,你又嫌我急躁。在你画中已然说了,觉得我惹人烦。可是,你觉得我何处让人烦?” “我且举个例子。”宗达见光悦并不生气,遂放心道“我只是想每⽇悠闲自得地作些画,也曾经以太阁大人赐与我的‘天下第一’封号为荣。然而这位大人做事却甚是啰嗦,找出种种理由,推说怕自己的评价不公,还说要做优秀的画师,就要进寺院画所,而且须先做大法师。” “哦。因此,你才决定画一幅雷神之画,准备进献?” “不单如此。在先生面前,我才敢这般说,不知先生对处决国松丸一事怎样想?此岂非欺凌弱小?那些败逃的武士亦是一样,他们既已走投无路,何苦还要斩尽杀绝?这样说虽为不敬,但说心里话,我不喜他。”宗达很少如此直言快语,顿一下,又歉然道“我这样评说你敬重之人,还请见谅!” “哈哈!” “有何可笑?” “其实,我亦心中忧闷。我虽并不以为是他杀了淀夫人⺟子,但如你所言,他却杀掉了国松,企图斩草除 ![]() ![]() 宗达一脸惊讶看着光悦,道:“先生…先生说的是真的?先生该不会在取笑我吧?” “我怎会取笑你?若他还与早前武将一般,必会冤冤相报,不久之后必会再起战 ![]() 宗达恻首回目,大为不解。在他看来,光悦有一处不是,便是心口不一,总喜抛砖引⽟,以试探人家;而且,他一旦得理,便会不由分说将人训斥一顿,宛如一尊雷神。 “您此话当真?”宗达再次道“德有斋先生无论做何事都谨慎有加,现在却亦说不喜,真让人难以相信。” 光悦一本正经盯着宗达“俵屋。” “果然有谎,先生分明还是…” “唉!好了,先不说这个。我倒想问你,在世上你最恨什么?” “这…”宗达犹犹豫豫道“我最恨…蚰蜒和雷神。” “哦?”“所有雷神当中,我最喜德有斋先生。” “哦?”光悦认真地点了点头,道“我一向觉得,你的才具和人品都非同寻常,对你颇为敬重。原来,你竟这般想…” “我所恨并非雷神。嘿,我想起了那舂⽇在山间见到的长虫,对,我最不喜蛇。” 光悦笑不出。他亦经常对宗达设计的刀剑鉴书的纹样及扇面大加评判,甚至连香囊和纸签上的图画都会加以评说,有时甚至说出“画已害字”云云,这等话难免让人厌烦。看来我是太挑剔了…想到这里,光悦突然想到家康。家康有时会自作聪明,说些自己的意思,有时还会如孩子一般任 ![]() “俵屋。” “先生?” “我要去一趟二条城。” “二条城?” “是。我 ![]() “您太 ![]() “他若因此把我杀了,也就罢了。他要不杀我,从此我便不再做什么雷神,而要远离尘世,隐居到丹波深山之中。” “不好!”宗达一本正经道“雷神有何不好?何苦去丹波深山老林做个野鬼。请先生三思!” 本阿弥光悦这等乖僻之人,见到俵屋宗达之后,也成了一介小儿。倒不如说他是被宗达的天真打动,取下了脸上的面具。他见宗达也认真起来,便摇了头摇,怒道:“不,做鬼更好!谁也休想阻拦我,我已下定决心了。” “又来了。你这脾气,真非寻常的雷神。” “罢了,我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改变,否则岂不愧对你送我的这个称号?” “那好,多请保重。” “我现在就去二条城,将憋在心中的话全都说出,然后便隐居深山。” “这…这可是 ![]() “命是何物?”光悦说着,竟流下泪来。“命是什么?我们不能违背⽇莲上人的圣言,不能无视这世上的污浊和歪曲,否则便是偷生之人。”他大声喊着,一种无法抑制的感怀涌上心头“对,就是偷生之人!不仅是我,你也一样。在这个世上,最大的偷生之人便是那老糊涂鬼,他年过七旬,还要残杀妇孺。他自己枉活了不算,还要害他人 ![]() “不可!”宗达脸⾊骤变,扑向光悦,他看出光悦就要离去“来人,本阿弥老爷子要…” “放开我,宗达!” “不,我不放。我不当说您是雷神。您既非雷神,也非鬼。我从內心里仰慕您…” “哼!宗达,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 “求您了!来人,来人!”光悦这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心中暗道,弄假成真,罢了,索 ![]() 宗达是一个难得的诤友,光悦一边想着,一边推开宗达,出门穿鞋:他并不理会宗达的惊愕,径自去了,宗达无意间的几句话,已让光悦下定了决心。 ![]() 但坐上轿子,光悦却有些心虚了:不能这般逞強,不管怎说,对方乃天下之尊,总当换件见客的⾐裳,在礼数上不当有闪失,亦当心平气和提出见解,不能先 ![]() 光悦回到家,首先拿了一个刚刚烧制的“柿茶碗”作为送给家康的礼物。烧柿茶碗,乃是光悦向长次郞学来的手艺。他对这茶碗的⾊泽和形状都颇有自信:和长次郞的茶碗不同,他的茶碗圆浑,而非中间凹进。掌中托乾坤,光悦怀着这般心思,烧制了这土⻩⾊的茶碗。 光悦拿了茶碗出得家门,乘上轿子,往所司代府邸而去。他 ![]() “所司代大人,恕光悦冒昧,光悦今⽇ ![]() ![]() “道别?你是要离开京城?” “是。在下已厌倦了京中生活。” “你要去何处?” “不知!”光悦劲使 头摇,道“在下决定隐居,已对这污浊的世间了无留恋,再也看不下去了!这样一去,只怕要和大御所及大人您永别了。” “哦。哦。”胜重看了看眼前的茶碗,道“好。大御所最近颇为繁忙,却不知他会怎样,我且去为你引见。” 答应一声,板仓胜重便出了门,直往二条城。 光悦在所司代府中总等不到胜重回来。他亦知,家康近⽇必忙,因大御所已来⽇无多,每⽇必有多位公卿大名、僧侣、学者和神官候着见他。 下人端上午饭,原本 ![]() 就在下人撤饭时,胜重擦着汗回来。“大御所说,本阿弥不同于别人,今⽇必要见上一见。”这般说完,他又小声道:“说话时定要注意分寸,言辞不可过于 ![]() 光悦默然,一上午枯坐,他已完全失了斗志,哪还谈什么言辞 ![]() 在二条城,他又等了将近一个时辰,直到夕 ![]() “久等了。”家康一见他,便道“过来坐,我也正想见见先生呢。” 这时,外面噼里啪啦下起雨来,雨点洒在金⾊的夕 ![]() “这是⽩雨。”家康似有些吃惊,望着外面金⾊的雨,咬牙道“近⽇一切都似 ![]() 光悦不知所措地头摇。他本想痛陈一番,但人家说话如此柔和,他如何张口?但亦不能因此挫了锋芒。他遂道:“多谢关心。大人也看到了,小人体并无异样。小人今⽇是来向大人道别的。” “哦,我已听胜重说了,听说你已厌倦了尘世。” “是。尘世愚蠢肮脏,光悦厌倦了京中生活。” “你打算前往何处?” “想到一个看不到愚蠢之人的地方隐居。” “真令人羡慕!” “哦?”“你一怒之下自可隐居,真真令人景仰。可我呢,即便碰上气恼之事,也无法隐退。现在这种情况,更不允许我遁世了。”家康说罢,回头对侍奉在旁的板仓重昌道:“给先生取些茶点。”然后,他往前探了探⾝子,把住扶几,道:“我想问先生,最让你动怒的是何事?自不止一件,你不妨一件一件说来。” 这对于光悦来说,无疑乃是求之不得,他嗫嚅道:“可是…可是,在下说出…” “但说无妨。”家康表情非常平静,他哪知光悦正在恼他“我七月将回骏府,此次回去之后,可能再也不会进京了。我们今生怕会就此别过,你有话只管说。” “那就恕小人无理了。”光悦生怕被对方气势庒倒, ![]() ![]() “多谢你如此信任我。” “然而,事情却变成这个样子。右大臣和淀夫人杀自⾝亡,丰臣氏⾎脉断绝,这对天下有何好处?在此次动 ![]() ![]() ![]() ![]() ![]() “说得好!”家康并未如光悦想象中那般大发雷霆。幸而本多正纯不在,板仓胜重⽗子和永井直胜听了,不由面面相觑。 这时,阿茶局带着侍女送一卜茶点,二人的谈话暂时中断。 “阿茶,你也来听听我和本阿弥先生的谈话。”阿茶局将点心放到光悦面前,正要离开时,家康对她道“先生也说,因为右大臣⺟子被杀,他已对这尘世感到厌倦了。” “哦,那妾⾝也来听听。”阿茶局让侍女们退下,自己小心在一旁跪下。 “光悦,我知道了,还有什么原因?” “第二件,便是国松丸公子之事。杀掉一个无辜小儿,对大人的太平盛世又有何好处?这真是…” “第三呢?”家康似已听不下去,急不可耐打断了光悦。 “第三,便是对右大臣夫人的处置。” 此时光悦已是満脸通红。不知何时,雨停了,夕 ![]() ![]() “右府夫人怎的了?”家康的脸⾊渐渐变得苍自,但他还是想听听直率的光悦会怎样说。 “小人听说,将军大人听说右府夫人出了城,大发霄霆,要 ![]() ![]() “光悦,还有吗?除了这些事,还有什么让你如此动怒?” “有!”光悦声调 ![]() “德有斋!”胜重忍不住打断了光悦。 但光悦并不理会,继续道:“要想拯救这个世间,就须有圣人的学问,这话是大人您说的。但事实怎样?在此次 ![]() “好了。” “不,小人还有一言要说。大人听了,要是着恼,把小人杀掉便是、在小人看来,将军大人对您的孝心,原本便是大错特错。将军大人不应对您这等行事视若无睹。小人若是将军,定要拼了老命,也保全右府⺟子 ![]() “光悦!”胜重愤怒地止住光悦“你的话过了!” 听到胜重这一声断喝,原本 ![]() “大人有些累了。你该说的也都说完了,想必未有遗憾了。就此与大人道别吧。”胜重舒缓语气。 光悦这才回过神来。“是啊,要说的都已说了,大人要怒…”他犹犹豫豫地看看众人,垂首施礼,心中的怨气已完全消散。对于光悦来说,这种情形极其少见。 为何我如此数落,大御所却毫不震怒?疑惑堵在光悦心头,让他比来时更加窘迫。但他既然已把心里话说了,也当就此收场了。 “请大人见谅。”他这么说了一句,便站起⾝。重昌起⾝,将光悦带了出去。 家康看着窗外,一脸茫然地陷⼊了沉思。他之所以不着恼,只因光悦所言正是他 ![]() 天暗了下来。夕 ![]() “大人。”胜重 ![]() ![]() 家康看看胜重,不置可否,再次把视线投向窗外,似乎在倾听什么。 “请大人莫要放在心上,原谅光悦。光悦在大人面前直言,正因他对大人敬重。” “我明⽩。”家康微微点头,看向末座的阿茶局:“阿茶。” “在。大人需要什么?” “什么都不需。我想让你去一趟伏见城。” “去见将军大人?” “是。你告诉他,让他火速将右府夫人送往江户,这是我的命令,不得有丝毫违背。” “将千姬姐小送往江户?这…”“这样可好?” “好!”“光悦也说了,太平若需杀掉女人和孩子才能保全,要它何用?让安藤信正护卫,你跟着同行。另外选些随从,不可给右府夫人丢脸。好了,一切都 ![]() “遵命!” “另,右府还应有一个女儿,她亦是右府夫人的养女,让她们结伴同行吧。将二人送往江户,也是为了丰臣冥福。你告诉他们,不许任何人对此提出异议!”说完,家康庒低声音,续道“送出右府夫人,将军再派人向⾼台寺请安。听说目下⾼台院闭门不出,一味诵经念佛。” 此时天已完全黑了下来,雷声却愈米愈急。 随着一声震耳 ![]() 家康又叫住阿茶局:“雨停了再去,稍候就好。” “是。” “胜重啊。” 板仓胜重侧耳道:“大人说什么?” “我想说说光悦。” “请原谅光悦的无礼。” “我并未动怒。我是羡慕他啊。” “羡慕他?” “他说他已厌倦尘世。” “是,他一向有话就说。” “虽说他已厌倦了尘世,但既然活着,就还得过下去。” “他真是任 ![]() “不,我喜 ![]() ![]() “在下惶恐。” “对了,洛北有一块空地,便是鹰峰,当年我们筑建伏见城,曾带兵驻在那里。” “那一带最近有山贼出没,无人敢过…” “哦。盗贼出没的地方,自不会有人去。但对已经厌倦尘世的光悦来说,却是个难得的好地方。让光悦在鹰峰选一块地方吧。” “那里…” “是,你告诉他,他想要多少地都可,他可带着喜 ![]() “啊?” “你不明⽩?这是我对那老东西的奖赏。他既然厌倦了尘世,就去那种荒地里吧。在那里,他可烧制喜 ![]() ![]() ![]() “哦,是。”胜重终于明⽩了家康的意思,不由得笑了。 光悦这老东西,把想说的都说了,还⽩得了这等好处。洛北鹰峰一带,山清⽔秀,鸟语花香,可称得上隐居胜地。带上自己喜 ![]() ![]() 胜重比谁都明⽩最近家康为何沉郁。自从五月上甸开战以来,一切都非家康所料。“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因我误以为太平世道已经到来,疏忽大意。”家康这样说过。就连胜重也去寻了一个灵验的算命先生,为他卜了一卦。“流年不利,请务必注意⾝子。”胜重听了这话,脊背亦有些发凉。若是寻常人,定会大发雷霆,气致卧 ![]() 光悦自然也非寻常之人,⽇子一久,定能明⽩家康之苦心和好意。家康让光悦在洛北鹰峰选一块地,在那里随心所 ![]() 家康原谅了光悦,也明⽩光悦。 “雨停了。”家康道“待雷声过了比睿山后,便下令备轿,可以去了。”他瞧了瞧阿茶局,又看看永井直胜,道:“将军已经作好献金的准备了?”向宮中献金一万两后,将军秀忠便要着手制定武家诸法度及约束宮中与公卿的法令了。胜重再次对家康肃然起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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