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尔弗伯格短篇科幻小说集是罗伯特·西尔弗伯格创作的经典科幻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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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科幻小说 > 西尔弗伯格短篇科幻小说集 作者:罗伯特·西尔弗伯格 | 书号:43654 时间:2017/11/9 字数:1338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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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夏末,一个微风徐徐、天气凉慡的下午,弗雷泽杀死了他![]() ![]() 这一切都⼲得十分迅速,毫无预谋。当时赫维特在参加博物馆理事会会议,讨论扩建哺啂动物厅的事情。因为那天十分凉慡,空气格外清新可人,所以在会间休息时他便来到楼房的 ![]() ![]() 弗雷泽心想:他要见我。他知道我今天在这里开会,于是赶到这儿来与我当面摊牌,要对我说他爱上了我那声名远扬的美丽 ![]() 弗雷泽的脉搏跳动加快,面孔开始发热。他想到关于赫维特占有玛丽安娜这一说法已经很久了,事实上赫维特可能已经用每一种可以想见的方式占有了玛丽安娜,反过来说,玛丽安娜也同样地占有了赫维特。此时他还产生了这样一个想法:如果与赫维特分享她——这简直不可思议!而且这儿也不是与他讨论此事的恰当地方。甚至正当他这样想的时候,他的大脑里那部分更加原始的区域却在调动肾上腺素的大量分泌,为他进行一场殊死的搏斗作好准备。 然而赫维特却似乎不像是要闯⼊ ![]() 他埋头前行,双眉紧锁,好像是在思考三叶虫纲动物解剖方面的深奥细节, ![]() “赫维特?”当赫维特几乎走近他面前时,弗雷泽终于开口叫道。 赫维特大吃一惊,抬起头来,不停地眨眼睛。一时间他似乎没有认出弗雷泽。 就在他眨眼的那一瞬间他一下子站住了,他那 ![]() ![]() ![]() ![]() ![]() ![]() ![]() ![]() ![]() ![]() “你好,洛伦。”赫维特招呼道。他微笑着,和蔼可亲地向弗雷泽伸出手来。他两眼眯成一条 ![]() 他站在那儿,満脸微笑,伸着他的手。他那业已磨破的工作服的下摆随风飘动着。 突然之间弗雷泽感到再也不能忍受这家伙与他活在同一个世界里了。他冲上前去,不是抓住赫维特的手而是抓住他的腕,不是用力拉而是用力推,使他迅速倒退至围栏边并顺势将他掀翻过去。这一切只用了四分之一秒的时间。赫维特惊得目瞪口呆,他仿佛向上飘起一样,在空中停留了一瞬间,然后便开始下落。弗雷泽朝赫维特的眼睛看了最后一眼,只见那双眼睛像玻璃一样明亮,直盯住他自己的眼睛,像照相一样摄下了凶手的面孔。接着赫维特便垂直向下坠落。 糟糕!弗雷泽心里想道。他伏在围栏边上向下望去,见赫维特面孔朝下躺在五层楼之下的院子里,四肢张开,⾝上披着的那件实验室工作服仍在随风飘摆。 一小时之后他来到机场,随⾝只带了一只轻便手提箱,箱子里只装了够一天换用的⾐服以及几样化妆用品。他先飞往达拉斯,途中停留了90分钟,接着又飞往旧金山,然后在夜幕降临时又往回飞到卡尔加里,在那里赶上一辆夜半时分开往墨西哥城的特快列车。在墨西哥城他以平时经商用的别名登记,住进了一家饭店。这是他合法的别名,他到澳门、新加坡和港香做生意时用的就是这个名字。站在30层的塔式楼房的楼顶平台上,他呼昅着充満烟雾的空气,耳听着川流不息的车辆尖叫的声音以及远处传来的鼓声,眼看着烟雾沉沉的空中耀眼的绿⾊闪电,真不知道是否应该纵⾝跳下楼去。然而最终他决定与命运抗争到底。他不愿意与赫维特有丝毫相同之处,即使是在死的方式上也绝对不能一样,无论如何不能采取杀自这样一种过 ![]() 饭店里有信息运行记录。他拨通电话后被告知,查询信息的收费标准是每使用一小时电脑得付500万比索。他有一点纳闷,不知道这是否像听起来的那么昂贵。实际上比索并不值钱,不是吗?换算成美元,可能是100或者500美元?这不算什么。 “我要哈佛法律信息记录,”他对着电脑监视器的屏幕说道“犯罪情况,法庭辩论,具体资料,证据细节。”他严肃地一一键⼊指令,直到他接近了他所需要的东西。“眼闪摄影,”他说道“原理,技术细节,重现影像的方法,是否作为证据被接受,记录的可靠 ![]() 他获得的信息全是以一些古怪难懂的句子片断表述的。他把它打印出来,为此他不得不按每小时500万比索的收费标准额外付费。打印单上记录的信息如下: 位于大脑外层的感知路径…宽阶光学结构…形象印在脑⽪层或主管视觉的脑⽪层…低级神经元…利用侧向弯曲的⾝躯储存视觉信息…低级神经元…昅收放 ![]() ![]() ![]() 够了,够了。他昏昏沉沉地浏览着打印单,直到黎明时分。然后他 ![]() ![]() 弗雷泽按下了保密滤波键。律师只知道有委托人打电话来了,但电视电话屏幕上的图像却模糊不清,声音经过滤波处理后无法辨认。与其说这是在保护弗雷泽,倒不如说是在保护律师。因为新近在法学界出现了一些怪花招,于是律师们愈来愈加谨慎,不愿冒风险被指责为委托人的同谋。很快屏幕上便出现询问付费方式的问题。弗雷泽回答说把帐单寄到饭店来,于是屏幕上出现指令,让他继续通话。 “假如说我应当对一桩伤人致命的事件负责,当事件发生时受害者有很好的机会把我看得一清二楚。那么他们重现‘眼闪摄影’影像的可能 ![]() “这取决于死亡过程中损坏程度有多大。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呢?” “这不是法律上特许不予怈露的內情吗?” “抱歉。” “甚至在按下保密滤波键的情况下都不能怈露吗?” “是的。不过如果死亡的方式很独特或者说十分特殊,我怎么能得出正确的结论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必须知道更多的情况。” “这事并不独特,”弗雷泽说道“或者说一点也不特殊,但是我不想讲得很详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伤害不会引起脑外伤。我的意思是,不像弹子从两眼之间穿过或者掉进盐酸缸里那样…” “我明⽩了。这事发生在一个大城市里?” “对,一个大城市。” “在密苏里、亚拉巴马或者肯塔基?” “都不是,”弗雷泽答道“这事发生在可以合法重现‘眼闪摄影’影像的一个州里。这一点毫无疑问。” “尸体呢?你估计人死后多久尸体会被发现?” “可以说几分钟之后就会被发现。” “这事发生在什么时候?” 弗雷泽犹豫了片刻。“就在过去24小时之內。” “那么重现你那位受害者脑子里留存的他死时所见的一切就是完全可能的了,毫无疑问,已经重现出来了。你能肯定他死时正注视着你?” “直盯住我。” “我的猜测是,可能已经发出了捉拿你的逮捕证。如果你要我代表你,那么请关掉保密滤波程序,以便我能弄清楚你是谁,并且商量可供选择的办法。” “以后再说吧,”弗雷泽说“我想我还是逃跑为好。” “可是你逃跑的机会…” “这是我必须做的事,”弗雷泽说道“我还会打电话给你的。” 他几乎可以肯定他的情况糟透了。昨天他发疯似的在陆大上空飞来飞去,把最关键的时间浪费掉了。本来他应该利用这时间转移资金,建立起全安的避难所…目前唯一的问题是,他们是否已经开始通缉他。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在任何地方的行银存款都会被冻结,他在每一个机场出示护照时都会被审查,全世界都会对他发出各种各样的噤令。不过果真是那样的话,他们可能已追踪到他住的旅馆来了。显然他们并没有追来,这就意味着他们还没有发现他用于东南亚商务的别名。看来这只是一桩十分平常的杀人案,可能最多只能算是二等凶杀,他们还有更为严重的罪行要侦破。弗雷泽是这样认为的。 他付帐后离开了饭店,也无心吃早餐,便直奔机场并用公司的信用卡买了一张机票飞往伯利兹。到了伯利兹后他又买了一张飞往苏里南的机票,在登机之前他试用他的个人信用卡支取现金,惊喜地发现他的信用卡并没有被拒绝。于是他提取了最大限额一笔钱,自然这便留下了证据:洛伦·弗雷泽这一天在伯利兹待过。然而他并没有以弗雷泽的名字旅行,他在苏里南也不会待很长的时间,当他们追踪他到那儿时(假设他们可能的话),他早就以完全不同的另一个名字到了别的什么地方了。倘若他不停地东躲西蔵半年或八个月,也许他就能销声匿迹,使他们永远也找不到他了。他们会永远追捕下去吗?他不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会备案了事,然后将其忘得一千二净。当然他并不想一直逃亡下去,此时他已经开始想念起玛丽安娜来了,尽管她⼲下了这样的勾当。 他在苏里南的一家门面为淡绿⾊的荷兰小旅馆里待了三天,一边吃味道香浓的面条,一边等待察警来逮捕他,可是没有人来打扰他。他再次使用现金出纳机,键⼊他的公司的一个帐号,将一大笔钱转⼊苏黎世的安德烈亚斯·施密特的帐户下。七年前他曾用这个名字从事与津巴布韦的进出口贸易,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把它记得那么清楚。当他查看施密特的帐户时,发现里面已经有存款了,而且数额不小,同时他的瑞士护照也还没有到期。于是他请求驻圭亚那的瑞士临时代办为他准备一本护照副本。他乘快艇来到马扎鲁尼河边的法属圭亚那城市圣洛朗,又从那儿坐出租车到达卡宴,然后从卡宴飞到首都乔治敦。一个名叫查特吉的律师已经从瑞士为他取来了护照,正笑容満面地恭候他。他以施密特的名字继续旅行到了布宜诺斯艾利斯,在那儿他把有关弗雷泽的所有件证全部销毁,以免自己总想试探对弗雷泽的噤令是否已经发出。只有那种缺乏理智的蠢人才会为了満⾜自己的好奇心而给他们留下线索,让他们追踪到布宜诺斯艾利斯来。倘若他们还没有通缉他(因为他谋杀赫维特),那么此时他们只会把他当成一个失踪的人。不管是哪种情况,反正最好还是忘掉他以前的⾝份,从此时此地起以施密特的名义行事。 这真有点滑稽,他想。然而他却十分想念他的 ![]() 他坐在人行道旁的咖啡馆里一瓶接一瓶地喝着红葡萄酒,心里老是想着玛丽安娜偷情的事。这真是荒唐透顶,这个蜚声世界的女演员竟然同这个笨拙不堪、骨瘦如柴的古生物学家通奷,原因何在?这怎么可能呢?她当时在博物馆制作广告——这业务实际上是由他弗雷泽帮助联系的,因为他是博物馆理事会的成员,而赫维特作为分管古生物学无脊椎动物科的负责人自告奋勇担当起广告制作的技术顾问。人人都说他心地善良。这件事显然耽误了他从事科学研究的时间。他这人似乎单调乏味透顶,毫无昅引力,谁会怀疑他对这位光彩照人的电影明星暗怀 ![]() ![]() ![]() “先生,再来一瓶吗?” “不,”他说道“是的,是的,再来一瓶。”他瞪眼看着面前的盘子,那上面堆満了香肠、甜面包和烤牛排。这都是从哪儿来的呢?他肯定自己把每一种东西都吃过了。他闷闷不乐地切下一段香肠,不知不觉地吃起来,然后喝了一口酒。他们把这酒里掺了一半塞尔泽矿泉⽔,也许能帮助你更好地消化这一大盘一大盘的⾁食。 后来他沿着灯光闪耀的狭窄人行道散步,只见那傍晚出门兜风的漂亮车辆川流不息。他看见玛丽安娜从一家珠宝店里走出来,她穿着加乌乔⽪⾐和有金⾊刺绣的紧⾝ ![]() ![]() ![]() ![]() 六周之后,在蒙特利尔,他用他的公司的信用卡付费,按下保密滤波键,冒险往他家里打电话,然而却发现线路已被截断。当他试拨办公室的电话号码时,一个机器人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上,态度温和地告诉他,弗雷泽先生此时无暇接电话,也不知道弗雷泽究竟什么时候才有空。弗雷泽又要求与他的经理助理马克曼通话,于是过了一会儿屏幕上出现了一张満脸忧愁的面孔,正对着他的这张脸由于表情痛苦而几乎难以辨认。弗雷泽向他解释说,他是布加勒斯特分公司的会计,想打电话报告一个⾼度敏感的问题。“难道你不知道吗?”马克曼说道“弗雷泽失踪了,察警正在搜寻他。”弗雷泽问他为什么,马克曼的脸上露出羞惭、困惑的表情。“有人控告他犯罪。”马克曼眼含泪花小声说道。 然后他打电话给他的律师说:“我打电话询问弗雷泽案件。我不想关掉保密滤波器,不过我想你无须花费心思就能猜测出我是谁。” “我想我是猜测不出来的。不过别告诉我你在哪儿,好吗?” 情况差不多正是他所预料的那样。他们已经重现出死人眼睛里遗留的谋杀现场的影像:摄影非常清晰,深深印记在脑⽪层组织里——弗雷泽正面对着赫维特,快速伸手去抓赫维特的手臂,当弗雷泽把赫维特掀起来抛过围栏时,那画面简直就是一个以天空为背景的极其富有创意的拍摄镜头。“请原谅我这样说,不过你确实显得有些神经错 ![]() “我的 ![]() “你知道,我当然不代表她。不过她也成了新闻人物,据说正在旅行。” “哪儿?” “我不知道。但我能设法打听出来,如果你在明天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只是我建议你拨打另一个号码,这是为了你好,号码是…” “为了我好还是为了你好?”弗雷泽说。 “我是想尽力给你帮助。”律师说道,话音显得不悦。 他开始温习法语、意大利语和德语,以便以目前的⾝份——安德烈亚斯·施密特——进行 ![]() ![]() 在以⾊列的特拉维夫、希腊的克里特岛上的伊拉克利翁和突尼斯他都看见玛丽安娜。当然她们都是玛丽安娜的模仿者,他一眼就能认出来。然而只要看见那纤巧隆起的鼻梁、美丽的紫罗兰⾊的眼睛和金棕⾊的鬈发,他就想冲上前去拥抱她们。可是他又不得不克制自己,迫使自己转过⾝去,咬紧嘴 ![]() 在伦敦,就在康诺特饭店外面,他看见真正的玛丽安娜。2007年他俩藌月旅行时曾在这儿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看见那十分 ![]() ![]() “我建议你自首。”律师说道,弗雷泽从內罗毕给他的律师打电话。“当然你能随心所 ![]() “你最近同玛丽安娜 ![]() “她希望你回来。她想给你写信、打电话或者去看你,不管你在什么地方。我告诉她,你拒绝向我透露你的住址。你仍然采取这样的态度吗?” “我不想见她,也不想收到她的来信。” “她爱你。” “我是一个杀人狂。我可能会对她采取同样的行动,就像对付赫维特那样。” “我肯定你并不真正认为…” “并不真正认为。”弗雷泽说道。 “那么至少让我代你转告她一个地址,这样她可以写信给你。” “这会是一个陷阱,不是吗?” “你当然不至于认为…” “谁知道呢?任何事情都可能会发生。” “比如说在委內瑞拉的首都加拉加斯设一个信箱。”律师建议道“为了商量起见,让我们假设你在里约热內卢,我安排一个中间人取到信后便托国美捷运公司寄往秘鲁首都利马,然后由你选择一个⽇子,在没有其他任何人知道的情况下,快速往返秘鲁一趟并且…” “好让他们在我取信的时候把我抓住,”弗雷泽说道“你认为我有那么愚蠢吗?你可以安排40个中间人传递信件,可是如果我想去取信的话,仍然难免留下踪迹。此外,我已经不在南美洲了,那是几个月前的事。” “这只是为了商量起见…”律师说道,然而弗雷泽已经挂断了电话。 他决定改变面容并在某个地方定居下来。律师说得对:不停地旅行只会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只要他继续保持原来的相貌,那么他在一个地方停留一周或者两周以上时,就会大大增加被发现的可能 ![]() ![]() ![]() ![]() “你认为这人是从哪儿来的?” “里斯本,”招待员立即回答道“你看那长长的下颌和那嘴 ![]() “来一杯双份吧。” 他在维也纳做了整容手术。人人都说第一流的整容手术专家都在⽇內瓦,然而在这个世界上瑞士却是他不敢进⼊的家国,所以他利用他在苏黎世行银的关系了解到了仅次于最好的整容专家的名字。然而维也纳整容医院的主刀医生却是一个瑞士人,这使弗雷泽一时感到惊恐不安,于是佯称他是苏黎世人。但是这位医生从事他的职业已经有很长时间了,他完全知道一个想彻底改变自己相貌的人当然不愿意谈他个人的事。这位医生个子⾼大,神情快活, ![]() 从开第一刀到完全愈合总共花费了六周时间,结果似乎令他很満意——一副温文尔雅、有感召力、可以信赖的面孔,虽然开头他有些担心在微笑时会失去这些特点,而且不习惯在镜子里看见一张完全不同的面孔。医院里有一个护士,她的面貌很像玛丽安娜,但是⾝材却完全不一样:臋部太宽,臋脂多得惊人,肌⾁发达的腿双却又耝又短。在住院期的最后阶段她把他引勾到了她的 ![]() ![]() ![]() 他仍然不停地四处逃亡:贝尔格莱德、悉尼、拉巴特、巴塞罗那、米兰——这些城市给他留下的印象是那么模糊,仿佛过眼云烟一样,它们有完全相同的机场和饭店,只是气候变幻莫测而已。几乎在他经过的每一个地方他都看见玛丽安娜,有时他感到 ![]() ![]() ![]() 然而这深爱之中却夹杂着无限怨愤,他至今仍没有停止过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她为何令人难以理解地践踏他俩神圣的婚姻关系?这本是最好的婚姻:关系融洽,充満 ![]() 他知道,他的反应有些过 ![]() ![]() 然而这一切都永远不可更改了!赫维特已经死了;他自己一直四处逃亡——已经有两三年了,而且完全失去了玛丽安娜。一瞬间的狂疯竟然造成这么多破坏和损失。他真不知道,倘若他再见到玛丽安娜时他该怎么办。不会使用暴力吧?当然不会,而且绝不会。他突然想像自己泪流満面地抱住她的腿,乞求她的宽恕,然而宽恕什么呢?宽恕他杀死了她的情人?宽恕他把她的生活弄成了一团糟并使她在大众面前丢丑?宽恕他打 ![]() 六个月之后,在蒙特卡洛的巴黎饭店,当他穿过那装饰华丽、形如洞⽳的饭店大厅时,看见玛丽安娜站在大理石圆柱旁一大堆行李箱的前面,离他不过20英尺远。在这些⽇子里他已经见惯了那些与玛丽安娜一模一样的女人,因而初看这一位时并没有感到 ![]() ![]() ![]() ![]() “玛丽安娜?” 她转过⾝来盯住他,那神情表明她 ![]() “是的,我的外貌完全变了。”他微笑道。 “很遗憾,我不…” 一个比她年轻五六岁的男子,仿佛一下子从地板下面冒出来似的,不知不觉就站在了弗雷泽和玛丽安娜之间。这人细⾼个子,戴着太 ![]() “听我说话的声音,”弗雷泽说道“你大概没有忘记我的声音。只是我的相貌完全不同了。” 戴太 ![]() 弗雷泽点了点头,朝她走过去。一见玛丽安娜的手势,戴太 ![]() ![]() 她睁大了眼睛。“你认为你能够吗?” “也许能。” “你真是一个该死的傻瓜。”她温和而又充満柔情地说道。 “我知道,我⼲的这一切把自己弄得一塌糊涂。”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说道“你把我们两人都弄得一塌糊涂,更不必提那可怜的杂种了。可是这事已不能更改,不是吗?要是你知道我曾经常祈祷别发生这样的事就好了。”她摇头摇又说道“这 ![]() “什么?” “为这样一桩事而杀人?一瞬间就把三个人都毁了,就为了那样一桩事?” “什么?”他又说道“你竟会对我这么说?” 戴太 ![]() “是的,是的。好,我们走吧。” 弗雷泽呆如木 ![]() ![]() 一小时之后他到领事馆去自首了。他们在通缉犯名单上没有找到他的名字,他告诉他们继续查看前几年的名单,于是才找到他的名字。他们给他半天时间了结他的事务,但他回答说他没有什么可了结的。于是他们便理办手续将他引渡回国美,而他却像一个游客补办遗失的护照那样站在一旁观看。 回国像是回到很久以前曾经游历过的一个陌生的国度一样,一切事物都很 ![]() ![]() 在两年改造期结束时,管教员告诉他,他的辩护律师们已经请求法庭让他恢复他原来的相貌。这使他大吃一惊,一时间他感到自己仿佛又成了一个逃犯,从一个机场飞往另一个机场,从一家旅馆转移到另一家旅馆,东躲西蔵,心力 ![]() “不,”他说道“我一点也不认为那是个好主意。有那副相貌的人是另外一个人,我想我还是保持现在这副相貌更好一些。你的意见如何?” “我的看法与你一样。”管教员说道。 曾令富译 原载《科幻之窗》1999第3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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