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与回忆(1941-1945)是赫尔曼·沃克创作的经典军事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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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军事小说 > 战争与回忆(1941-1945) 作者:赫尔曼·沃克 | 书号:43038 时间:2017/10/30 字数:116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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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势很猛,浪涛汹涌,战列舰第七分舰队正列队驶向尤利西珊瑚岛“⾐阿华号”在前“新泽西号”在纵队的后方,悬挂着海尔赛的旗帜。当战列舰破浪前进、船头向前低下时,灰⾊的海⽔一直打到坚固的前甲板上,骤然下降的长型重炮在浪花中消失。护航的驱逐舰在台风风尾掀起的一道道黑⾊巨浪中颠颠簸簸,时隐时现。在暴风雨后![]() 嘿,维克多。亨利心里想——这时,温暖的 ![]() ![]() ![]() ![]() ![]() ![]() ![]() 在帕格的参谋长命令下,信号旗在旗绳上啪啪飘扬着升起:列队进⼊海峡。“新泽西号”、航空⺟舰和驱逐舰上全升起了响应的旗帜。这支特混舰队很利索地改换了位置。帕格对于自己的生新活只有一个保留:如同他对帕米拉所说的那样,他没有⾜够的工作可做。⽇常的公务可以使他尽可能地忙碌,但是事实上,他的幕僚——几乎全是预备役,不过是优秀的军人——和参谋长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他的职责近乎是礼节上的,而且在战列舰第七分舰队进⼊战斗以前,将会继续是这样。 他甚至不能在“⾐阿华号”上四处视察。在海上,他有一种 ![]() “⾐阿华号”驶进穆盖海峡时,帕格留神注意着潜艇,他好几个月都没看见拜伦或是收到拜伦的信息了。舰队的航空⺟舰、新型的快速战列舰、巡洋舰、驱逐舰、扫雷艇、辅助舰,全都气象森严地排列在离开祖国一万英里的这个珊瑚岛外面。由于这些战舰,人们几乎看不见岛上的棕榈树和珊瑚海滩。但是一艘潜艇也没有。这并不特别,塞班岛现在是潜艇的前进基地了。因此,当船锚嘎啦啦地抛下时,他的副官送来给他的那份电报是令人惊讶不安的。 发件人:“梭鱼号”艇长收件人;战列舰第七分舰队司令务请准予前来晋见。这份电报是通过港口电路打来的。据副官说,潜艇全停泊在南面的停泊地那儿,一群群坦克登陆舰遮挡得使人简直看不见。 可是为什么是艇长呢?帕格心里纳闷。拜伦是副艇长。他生病了吗?遇到什么⿇烦了吗?离开“梭鱼号”了吗?帕格忐忑不安地草草写了一个答复。 发件人:战列舰第七分舰队司令收件人:“梭鱼号”艇长我的汽艇将于十七时接你来我的舱內进餐。 台风的袭击使海尔赛下达命令的会议推迟举行。这时候,飘扬着蓝底⽩星旗帜的黑⾊长汽艇载着海军将军们,穿过⽩浪滔滔的海⽔,腾跃着驶到“新泽西号”旁来出席这次会议。不一会儿,穿着浆硬的卡其军服的海军将领敞开领口,分坐在海尔赛舱內那张绿⾊长桌的两旁。帕格从来没见过这么许多星饰的领章和海军将军的脸庞聚集在一间房里。还是没下达行动的命令。海尔赛的参谋长拿着一 ![]() 海尔赛那鼓鼓囊囊的眼睛炯炯发光,他大声读出了尼米兹下达的命令。他奉命掩护和支援麦克阿瑟统率的队部“以便协助攻取并占领菲律宾中部的所有目标。”这些指示他全声音平稳地念了出来。接着,他用觉得有趣而又咄咄 ![]() 这一句话,他说,是雷。斯普鲁恩斯攻击塞班岛的命令中所没有的。在他自己进攻莱特湾的命令中写进这一句,很费了一番力,但总算写进去了。因此,出席会议的人现在全知道,第三舰队到莱特湾去的任务是什么;等这次进攻迫使⽇本海军无法躲蔵而出动以后,立即把他们歼灭。 桌子四周响起了热切赞成的声音。听到这种声音,这个老战士疲乏而快乐地咧开嘴笑了。谈话转到了空袭的⽇常细节上。参谋长提起太平洋舰队总司令派机飞送来的一些新闻记者,说他们是来观看第三舰队作战的,又说预备安排他们住在“⾐阿华号”上,作为战列舰第七分舰队的客人。 大家很感趣兴,全把目光转向帕格。亨利。他脫口说道:“暧,基督啊,这可不成!我宁愿在船上接待一伙娘儿们。” 海尔赛扬了扬两道灰⾊的浓眉。“哈!谁不愿意呢?” 大家哄堂大笑。 “将军,我是说弯 ![]() “当然啦,帕格。咱们在海外这儿可不能那么挑肥拣瘦的。” 会议在下流的玩笑声中结束了。 帕格回到“⾐阿华号”上,他的参谋长告诉他,记者们已经到了船上,住在军官舱房里。“就是别让他们来找我,”帕格咆哮说。 “可事实上,”参谋长说,他是二四级毕业的一个愉快、⼲练的上校,生着一头过早花⽩的浓密头发“他们已经要求你举行一次记者招待会啦。” 帕格不大骂街,但是这时候他却对着参谋长发作起来。参谋长连忙走开了。 信件搁在两只筐子里,放在办公桌上:公函和往常一样堆得很⾼;私情只有一小叠。他总是先找找有没有帕米拉的来信。这回有一封,厚得可观。他把这封信菗出来,又看到一个红粉⾊的小信封,背面写的地址还叫他感到不快:哈里森。彼得斯太太福克斯府大街一四一七号哥伦比亚特区,华盛顿这封信写得很轻松。哈克在狐狸厅路的宅子里居住的时间越长,就越喜 ![]() ![]() ![]() 梅德琳也是莫大的安慰。实际上,每一个月左右她总写一封信给我,使我感到很⾼兴。她似乎很喜 ![]() 亲爱的罗帕格按铃叫人把咖啡端上来。他告诉他的菲律宾勤务兵,自己要在舱房里跟一个客人共同进餐。接着,他写了一封简明扼要的复信给罗达,封起来。扔在发文的信筐里。也许,由于罗达这封信很叫人扫兴,帕姆的这个厚墩墩的信封这时候似乎也是不祥之兆。他端着咖啡,在一张扶手椅上坐下来读这封信。 说真的,这的确是一封情绪抑郁的信。开头就说:“亲爱的,很对不住,我将净写上一些丧事。”在两星期內,她受到了三次冲击,而第一次最为強烈,其他两次对她打击也很大,因为她正心境凄楚。 ![]() 今年九月,件件事都不称心。秋天天气 ![]() ![]() ![]() ![]() 蒙哥马利投⼊了大量的空降队部以后,在荷兰又吃了一个大败仗。这大概断送了在一九四五年上半年结束战争的任何希望。最糟的是,蒙蒂不断地向报界说,这是一场“有限的胜利” 菲尔。鲁尔被一枚火箭打死了,倒霉的人儿!火箭把他常去的那家新闻记者的酒馆炸成了一片瓦砾,三条横街之间四面八方什么也不剩,只留下一个大弹坑。好多⽇子过去以后,甚至还提不出一份可靠的死亡名单来。菲尔⼲脆就失踪了。他当然是给炸死了。我对菲利普。鲁尔已经不剩下什么感情,这一点你很知道,不过我的青年时期有很大一部分是浪费在他⾝上的,他的死亡总令人伤感。 至于莱斯里,可以设想他还活着,不过可能 ![]() ![]() 莱斯里。斯鲁特、菲尔。鲁尔、还有娜塔丽。杰斯特罗!帕格,你这亲爱的正直的好军人,你想象不出我在三十年代中期年轻的时候,跟这三个人一起呆在巴黎,是怎么一个情形。上帝在上,可怜的娜塔丽到底怎么样了?她也死了吗? 这场可怕的战争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你能告诉我吗?可怜的邓肯深信——我相信他的意见是正确的——等战争一结束,我们一撤离印度以后——印度教徒和伊斯兰教徒就会互相杀屠。他还预测,国中的一场內战“将使⻩河河⽔染红”大英帝国当然完结了。你瞧见俄国直到伏尔加河流域都成了一座洗劫一空的屠宰场。我们又取得了什么成就呢?我们几乎成功地残杀了许许多多德国人和⽇本人,使他们认清形势,放弃掠夺世界的念头。只此而已。经过漫长的五年以后,我们还没于完这个肮脏的勾当。 邓肯说——事实上,就是我们一起呆在斯通福的最后一天晚上,他当然心情抑郁,不过象一贯的那样,始终是和蔼可亲的——他说,本世纪最糟糕的时期不是战争的年头,而是战后的岁月。他说经过这场愚蠢的世界大杀屠之后,青年人会落得对他们的长辈那么绝对地蔑视,以致宗教、道德、社会准则以及政治等等都将全面崩溃。“希特勒将会得到他的《诸神的末⽇》,”邓肯说。“他使那实现了。西方完蛋啦。国美人暂时似乎还没问题,但他们最后在一场烈烈轰轰、很可能还是突如其来的种族炸爆中也会完结。” 我不知道你对这种见解会怎么说!为了很复杂的原因,邓肯对国美人——你我也不完全排除在外——相当反感。他认为,或许再过半世纪恐怖与贫穷的⽇子,世界最终将会走向佛教。我始终没法跟着他走进《大神之歌》的世界里去,但是那天晚上,他却具有可怕的说服力,可怜的好人儿。 这是一个 ![]() 你猜得到吗,昨天晚上我唠唠叨叨写下那几页时,人有点儿 ![]() 衷心爱你的,帕米拉由于台风的袭击,帕格把帕米拉的照片收了起来。这时,他才从菗屉里重新取出那个旧的银镜框,把它放在办公桌上。在过去近三十年中,罗达的照片一直笑昑昑地从这个镜框里朝外望着。帕米拉的这一张是全⾝照片,穿着军服,皱着眉头。它是从一幅新闻照片上剪下来、模模糊糊地放大了的,所以一点儿也不美观,不过倒十分实真,不象罗达那张照相馆照的光线柔和的旧半⾝像,那张照片多年以前就已经过时了。帕格于是着手去处理那些公函。 “梭鱼号”的舷门传令兵在拜伦房舱的门上敲了敲。“艇长,少将的汽艇靠拢来啦。” “谢谢你,卡逊。”拜伦穿着骑马短 ![]() 他走到外边甲板上,一面扣着一件褪了⾊的灰衬衫。新来的副艇长呆在舷门那儿。他是士官学校毕业的,个脸盘象狐狸的上尉,对于在一个预备役的艇长下面服役(拜伦已经猜测到了)不十分乐意。“梭鱼号”停泊在一艘弹药船左侧。船尾的一个工作队正围着起重机摇摇晃晃吊下的一枚⽔雷发出一大阵叫骂声。 “汤姆,等所有的鱼儿全上了船,就起锚,停靠到‘布里奇号’旁边去装粮食。我十九点就回来。” “是,艇长。” 战列舰第七分舰队司令的长汽艇闪闪发光,艇上的绳索一概是⽩⾊,艇內的坐垫也全是⽩⽪的。这时候,它从潜艇旁噗噗地驶去。汽“艇的奢华表明了⽗亲的新⾝份,这使拜伦感到说不出地⾼兴,不过他脑子里主要想到的是⽗⺟离婚的事。梅德琳曾经写信给他说,她”很早以前就看到苗头了“。拜伦没法明⽩她的话。直到接获罗达写来的伤感、甜藌的长信以前,他始终认为⽗⺟的婚姻是一个坚如磐石的事实,的的确确是圣经所谓的”一体“。很可能,⺟亲生 ![]() ![]() 现在,他们就要面对面了。就⽗亲来说,这会是很尴尬的,或许是痛苦的,不过“梭鱼号”艇长的⾝份至少该使他感到惊讶而⾼兴。 “⾐阿华号?值⽇官的值勤簿上记载着:十七时三十分,少将的客人将要到达。由副官陪往司令室。但是十七时二十分,少将亲自走来。眯 ![]() ![]() “请您准许我登船。” “准许。” “您好,少将。”穿灰军服的军官没露出笑容,很利索地敬了一个礼。 “喂。”战列舰第七分舰队司令漫不经意地回了一个敬礼,一面对值⽇官说“请在船上的航海⽇志上把我的客人登记下。潜艇第二零四号‘梭鱼号’艇长,国美海军预备役少校拜伦。亨利。” 值⽇官瞥了瞥⽗亲,又看了看儿子,很大胆地咧开嘴笑了。少将也淡淡地回笑了笑。 “你什么时候升任艇长的?”他们离开后甲板时,帕格问。 “按实在说,不过是三天以前的事。” ⽗亲的右手短暂地紧紧捏了一下拜伦的肩膀。他们跑步登上了炮廓內的扶梯。“您⾝体情况很不错,”儿子气 ![]() “我⼲这工作,随时会突然倒下,”帕格呼呼 ![]() “啊!”拜伦手搭凉篷,环顾了一下。 “从潜艇上你看不到这种景象。” “上帝啊,那可看不到。这是不是超过了历史上的随便什么场面呢?” “艾森豪威尔渡过海去进攻诺曼底,他的舰队比这还要庞大。不过就打击力量来说,你这话很对,世界上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強大的力量” “再说,瞧瞧‘⾐阿华号’的规模!”拜伦向船尾看去。“多么壮丽的景象啊!”“嘿, ![]() 帕格还在体味这件使人惊讶的事情的意义。一条潜艇的艇长!拜伦越长越出落得象死去的华伦了,只是脸⾊太⽩一点儿,动作大紧张一点儿。 “我时间相当紧,爸爸。” “那么咱们进去吃晚饭吧。” “一切布置得真漂亮,”他们走进司令室时,拜伦说。 ![]() ![]() “都是这个职位给带来的。比在华盛顿担任工作強。” “我得说——”拜伦停住,睁大眼睛望着办公桌上那个银镜框里的照片。“那是谁?”帕格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他已经转过脸来对着⽗亲。“基督啊,那不是帕米拉。塔茨伯利吗?” “是的。这件事说来话长。”帕格本来没打算把这件事这样透露出来,但是如今拜伦已经知道了。“咱们吃饭的时候,我来细说给你听。” 拜伦把右手向上一扬,手掌和手指全僵直地平摊开来。“这是您的生活。”他从 ![]() “嗅!红十字会转来的照片。啪格热切地细细看着。”拜伦,他们俩看样子都很好。这孩子多⾼大啊!“ “这是六月里照的。六月以后,天知道出了些什么事。” “他们是在一片运动场上,是吗?后边的那些孩子看样子也不错。” “是呀,就眼下的情况看,叫人很奋兴。但是红十字会一直没理睬我写去的好几封信。国务院还是丝毫不起作用。”“帕格把照片递还过去。”谢谢你。瞧见这张照片对我的心情大有好处。你坐下。“ “爸爸,我也许喝一杯咖啡就得赶回去。我们五点钟出击。我有一个新来的副艇长,而且——” “拜伦,吃饭只要花十五分钟。”帕格朝着会议桌把手一摆。桌子的一头已经放好两个位子:洁⽩的餐巾、银餐具和瓷杯碟,还有一只花瓶,里面揷着小校的 ![]() “好,假如只要花十五分钟,我就吃了再走。” “这我来招呼着办。” 帕格大踏步走出舱去了。拜伦在他办公桌前的那张椅子上坐下,怀疑不信地凝视着那只旧银镜框里的照片。过去,从他有记忆的⽇子起,这个镜框里一直就放着他⺟亲的照片。 儿子们接触到⽗亲 ![]() ![]() 她的照片放到了⽗亲的桌上,放进了那只镜框,这勾起了⾚裸裸的 ![]() ![]() ![]() ![]() ![]() “快吃,”⽗亲说。 他们在桌旁坐下;那个笑嘻嘻的菲律宾勤务兵端上两碗香噴噴的鱼汤来。因为就帕格说来,这是极为难得的时刻——他本人是一个将级军官,拜伦是一个潜艇艇长,两人以这种新⾝份第一次会面——他低下头去,做了一篇出自衷心的、长长的感恩祈祷。拜伦说了“阿门”接着在大口把汤喝下时,一句话也没再说。 这并没什么特别。帕格跟拜伦说话一向总很费劲儿。他呆在面前就很令人満意了。帕格并没认识到,帕米拉的照片在儿子心中引起了一场剧烈的震动。他知道这是一件没意料到的事,是一件使人窘困为难的事;他打算加以解释。为了把谈话再进行起来,他说道:“晤,我顺带问一声,你在整个潜艇舰队中是不是第一个预备役的艇长呢?‘”不,到这会儿为止,有三个这种⾝份的人负责指挥一艘潜艇;穆斯。霍洛韦刚接下’蝶鱼号‘。他是第一个奉派负责一艘舰队船艇的。当然,他从前是耶鲁大学海军预备役军官训练团的成员,又来自一个海军世家。我猜想,是您的儿子这一层对我可没害处。“ “你得做出成绩来。” “晤,卡塔尔。埃斯特早就认为我合格了,不过我还没当上一艘巡洋舰的见习舰长,而且——出现的情况是,我的艇长在西布图外边的停泊地病倒啦。”拜伦很乐意在这段时间里尽谈点儿跟⽗亲的私生活毫不相于的事。“一天早晨醒来,忽然发烧,不能走动,一走动就痛得要命。他硬撑了一星期,吃了些阿司匹林,但是后来,他设法去攻击一条货船,结果没把工作搞好。这时候,他显然病得很厉害,于是我们就直接驶到这儿来,没回到塞班岛去。他们在‘安慰号’上还在替他菗⾎验⾎。他半瘫痪了。我原来以为太平洋潜艇司令部会用机飞送一个新艇长来,可他们只派来了一个副艇长。我接到命令,真叫我大吃一惊。” “说到吃惊的事,”帕格说,把谈话引向帕米拉⾝上“莱斯里。斯鲁特那家伙大概死啦。你记得他吗?” “斯鲁特吗?当然记得。他死了吗?” “这是帕姆给我的消息。”帕格细说了一遍自己约略知道的、斯鲁特牺牲掉的那次空降任务。“这怎么样?你想得到他会自愿去执行一项分外危险的任务吗?” “您还有妈妈的照片吗?”拜伦说,一面看看手表,把吃了一半的食物推开。“您要是有,我就拿去。” “我有,不过不在这儿。让我来把帕米拉的事告诉你。” “要是说来话长,那就别说吧,爸爸。我非走不可啦。您和妈到底怎么了?” “孩子,都怪这场战争。” “是妈提出要离婚,好去跟彼得斯结婚?还是您为了她想要离婚呢?”拜伦用大拇指着力地朝那张照片指了指。 “拜伦,不要找出一个人来责备。” 帕格没法把真情实况告诉儿子。听到事实真相以后,拜伦大概会原谅他,瞧不起自己的⺟亲。这个神情严肃的青年潜艇军官是~个丁是丁、卯是卵的道德主义者,就和自己在大战之前一样。不过帕格已经不再为柯比的那桩事责备罗达了,他只为她感到难受。这种细微的差异是随着年龄增大,心情变得较为沉郁,对自己看得较为清楚以后才逐渐产生的,所以这一点拜伦目前还办不到。儿子的沉默和他那张发僵的脸使帕格感到很不安。他于是又说:“我知道帕米拉年纪还轻。这叫我觉得不太合适,整个事情也许并不会成功。” “爸爸,我不知道适合不适合当指挥官。” 这句突如其来的话给了帕格一个沉重的打击。 “太平洋潜艇司令认为你合适。” “太平洋潜艇司令看不见我的內心。” “你有什么问题?” “在战斗的紧张中可能情绪不够稳定。” “你在最最紧张严重的情况下生 ![]() “生 ![]() “我很难受,你这样看待这件事,因为——” “敢作敢为的指挥官一向不多,”拜伦不理睬⽗亲的话,一个劲儿说下去,这是他以前从来没做过的。“我就因为敢作敢为,所以给看得很有价值,这我知道。⿇烦的是,我对这整个事情的趣兴正在减退。这张照片”——他摸了一下 ![]() ![]() “只有你可以做出决定。” “为什么?您过去不是愿意替我决定我的一生吗?倘使您没极力要我进潜艇学校——倘使您没在我向娜塔丽求婚的当天乘机飞飞到迈阿密,在她坐在一旁听着的时候硬 ![]() “我对自己当时所做的事很后悔。那时候,那样做似乎是对的。” 这句话使拜伦眼圈红了。“得,得。我来跟您说,我絮絮叨叨向您讲这些话,这就是我情绪不稳定的一个很糟的症状。” “拜伦,我自己情况不好的时候,就要求到‘诺思安普敦号’上去。我发觉在海上指挥使生活比较好受点儿,因为这个工作可以使人全神贯注。” “我可不象您,我不是职业军人。再说,一艘潜艇又是一个重大的责任。” “要是你驶回塞班岛去,你本来可以救起的有些飞行员也许就会在福摩萨外面淹死。” 沉默了一会儿后,拜伦说:“我最好还是回到我的船上去。” 他们走到舱外落⽇余晖映照着的和煦、慡朗的后甲板上,并排倚着船栏。⽗子俩一直没再说话。这当儿,拜伦才仿佛自言自语似的说:“还有一件事。我的副艇长是士官学校毕业生。听从我指挥惹得他很生气。” “凭他在海上服役的成绩来判断他。别去管他觉得怎样。” 从船尾下面传来汽艇的隆隆声。拜伦立正,敬礼。帕格盯视着儿子的冷漠的眼睛,心里感到很难受。“祝你幸运、丰收,拜伦。”他回了一个礼,他们握了握手,拜伦走下舷梯去了。 汽艇噗噗地驶走了。帕格回到自己的舱房里,发现攻击福摩萨的行动命令刚送来,放在他的办公桌上。要把思想集中在那厚厚一叠发着油墨气味的油印公文上几乎是办不到的。这时候,帕格不断地想到,万一失去拜伦,自己就决不能再当一个发号施令的人了。 这样,⽗子俩这么勉強地分别以后,就各自出发,投⾝到有史以来世界上最大的海战中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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