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与回忆(1941-1945)是赫尔曼·沃克创作的经典军事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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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军事小说 > 战争与回忆(1941-1945) 作者:赫尔曼·沃克 | 书号:43038 时间:2017/10/30 字数:1325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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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斯特。塔茨伯利的六十⾼龄、一头⽩发的女秘书站在门口探进头来。“有一位叫莱斯里。斯鲁特先生来了,帕米拉。” 在倍尔美尔大街上陈旧的小小办公室里,帕米拉坐在她⽗亲的转椅上哭泣。冷风摇撼着松动的窗扇子,十二月的 ![]() ![]() 斯鲁特走了进来,帕米拉两手擦着眼睛,赶忙站了起来。他手里拿着一件俄国的⽪里子大⾐和一顶棕⾊大⽪帽。他一向是个瘦个子,现在一套细条子⾐服象是挂在⾝上,还露出招绔来,两眼通红,眼眶发黑。 “你好,莱斯里。” “帕姆,听到你⽗亲的不幸消息我很难过。” “我不是在哭⽗亲的死,我已经忍受过来了。什么风把你吹到伦敦来了?你在伯尔尼工作这样快就结束了吗?要喝点威士忌暖和一下吗?” “天啊成得靠它救命。” 她指着桌上的一份打字稿说:“这是他写的最后一篇文章,他没来得及写完。《观察家》要它。我正在给它收尾。我想大概就是它把我的眼泪引出来的。” “什么文章?新闻电讯稿吗?” “哈,不是,那不成了古董了吗?这是一篇战地随笔。他定的题目是《基德尼山脊的⽇落》。”帕米拉递给他半杯纯威士忌,向他举起了另一个杯子。“请吧。当时的情形是,他正在口授这篇东西,蒙哥马利的新闻官来电话要他立即就去会见。” 帕米拉樵怀忧伤的面容、肿 ![]() ![]() “你相信预感吗?”威士忌使她的声音沙哑。 “我说不上来。你怎么啦?” “韬基有过一个预感。我知道,我本来也可以乘那辆吉普车去的。连蒙哥马利的新闻官都给我开了绿灯,这对一个妇女是特别的破例。韬基突然象骡子一样蛮不讲理肥我撵开。他⼲脆大发脾气屏得我也火气上来了。我们是在火头上分手的。这样我才活了下来,坐在这里跟你一起喝酒。”她伤心地举起杯子,一饮而尽。“莱斯里,我是彻底不信神鬼的,只相信看得到、听得见和摸得着的桩桩件件。可是,他却知道了。你别问我什么道理,触到地雷是一件意外的不幸,这我知道,可他预感到了。那篇基德尼山脊的文章就是临终绝笔之类的东西。” “你还记得拜伦。亨利吗?”斯特鲁问道。 “可不,当然记得。” “上星期我在里斯本遇见了他。我担心还会有更坏的消息。‘诺思安普敦号’沉没了。”斯鲁特本来含有幸灾乐祸的醋意,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他自己对这一点也感到有愧于心。并不是他对帕米拉有什么过不去,也不是对维克多。亨利怎么样,但在他们两人的罗曼司中,他曾扮演过不堪一击的情敌,这种不好过的滋味一直留在他心头。但她听了也没有动感情的样子。“帕姆,你在这里各方面都有 ![]() “⼲嘛不去找你们的海军武官?” “他上苏格兰去了。” “那好,”她轻松地、几乎有点愉快地说“咱们就打听一下拿利上校的下落吧。”斯鲁特觉得,如此对待沉痛的消息倒是一种异乎寻常的表现,实在异乎寻常。事实是仅仅讲起这个男人,她就活跃起来了。她吩咐那位秘书打电话给空军少将 ![]() “拜伦找到了她。找到了她,还有孩子。” “我的天啊。找到啦!在哪里?” “马赛。吃饭的时候他⾜⾜跟我讲了两个小时。真能写一本小说。” “可不是吗,那一家子!他怎么找到的呢?娜塔丽现在哪儿?” 斯鲁特刚刚开始讲拜伦的经历,电话铃响了。是 ![]() “见到过一次。在华盛顿你们大馆使里的一次 ![]() “哦,当然不是。亨利上校也在那里,还有娜塔丽。现在还是继续讲在马赛发生的事吧。再喝点威士忌吗?” “那还用说,只要你舍得。” “人家对我都很好。我有的是酒。” 斯鲁特相当详细地告诉了同拜伦偶然相遇的情况,并且说拜伦还在千方百计地打听家人的下落。盟军⼊侵北非那天,通往马赛的电话中断了。后来拖了很久才断断续续地恢复了通话,但他却一次也没打通过。他有三十天的假期,在这期间他天天在里斯本各家营救机构的办公室里厮混。“ “娜塔丽到底怎么啦?怎么会那样胆小怕事?怪不得拜伦会那样生气,帅B米拉说。 斯鲁特两眼呆呆地望着她,茫然地重复了一句:“她是怎么搞的?” “莱斯里,记得不记得,有一天你把门上的钥匙丢了,就是这个姑娘爬进你在斯克里 ![]() “这些又有什么相⼲呢?她要是想和拜伦偷越国境的话,那才叫发疯呢。” “那又怎么样?拜伦不是有外 ![]() 斯鲁特眼圈发黑的两眼闪烁着红光。在帕米拉看来,他就象发⾼烧似的。但他却温和而镇静逾常地对她说:“咬,我的宝贝,我来老实地告诉你她的处境可能会糟到怎么个地步。能给我再来那么一小杯烧酒吗?” 帕米拉在斟酒,斯鲁特就从上⾐口袋里子套来一支钢笔,坐在帕米拉的书桌旁,开始在一张⻩⾊的纸上画了起来。“瞧,这是战争爆发前的波兰,对吗?华沙在北面,克拉科夫在南面,维斯杜拉河横贯其间。”这是一张画得很 ![]() “是的,听说过,莱斯里。” “但这几个集中营你可没听说过。我刚花了四天的工夫同这里的波兰流亡府政人士 ![]() “我在试着呢。” “那好,这个內容也许会成为这场战争中最重要的新闻。把这个消息报道出去的记者将会载⼊史册。在这三个地方——这样的地方另外还有,只不过波兰流亡府政在伦敦得到的目击者提供的材料都是有关这三个地方的——德国人就象处置耗子那样,成批地消灭活人。德国用火车从欧洲各地把他们运到这些地方。这是一场利用铁路进行的大杀屠。犹太人一运到,德国人就用一氧化碳或用步 ![]() “莱斯里,集中营已不是新闻了。这一类新闻已经报道过多年。” 斯鲁特朝她苦笑一下。“你没听到我的话。”他庒低嗓门,用咬牙切齿的耳语声来加強他的语气。“我讲的是有组织、有计划地对一个一百万人进行的大杀屠。就在我同你谈话的这个时候,杀屠正在大规模地进行。这是一个荒诞绝伦的计划,一个用了专门建造的巨型设备来进行的规模庞大的秘密行动!你不叫它是新闻?那么什么才算得上新闻呢?这是人类历史上最残暴的罪行。它使过去的一切战争相形见细。这是地球上生活的新现象。这是正在发生的事情,眼下已大约完成了一半。这难道不算是一篇新闻报道吗,帕米拉?” 帕米拉看过许多关于毒气室和集体 ![]() “我看倒不见得,不过我们刚才是在谈娜塔丽。拒绝和拜伦同走,这可得要有了不起的勇气,比起爬进二楼的窗口来,这个勇气可要大得多。出境签证她还没拿到手。火车上挤満了德国秘密察警。要是出点儿事的话,她和孩子就会被他们撵下火车。可能就这么把她关进集中营。可能就把她押上东去的另一列火车。然后他们把她和孩子一起杀掉,再烧成灰烬。那可真是太冒风险了,帕姆,即使她并不知道得这么详细,她在骨子里也已经预感到了。她知道出境签证就要到了,她也知道德国人对官方文件敬若神明,这是制服他们的一件法宝。这件事她做得对。我曾经把我的看法讲给拜伦听,他听了气得脸⾊发⽩,并且——” 这时电话铃响了,她作了个抱歉的手势叫他不要说了。 “谁呀?啊,这么快?”她眼睛张得大大的,放 ![]() “这是拜伦在里斯本的地址,帕姆,还是你打吧。”斯鲁特急匆匆地在笔记本上写了个地址撕了下来。“听我说,这里的波兰人正在把他们的文件汇编成一本书。我可以给你弄到这本书的校样。还有,他们找到一个从特雷布林卡逃出来的人。就是这个集中营,”——一 ![]() ![]() 帕姆觉得很难集中注意力听他讲话。帕格。亨利安然无恙地活着!在返回华盛顿的途中!这给她的计划、她的生活平添了新的前景。至于斯鲁特的“抢发新闻”在她看来,他未免有点过份着 ![]() ![]() “莱斯里,明天我去跟主编谈谈看。” 斯鲁特直 ![]() ![]() ![]() 他歪歪倒倒地走出了门。 第二天,主编兴味索然、没精打采地听她说着,嘴里咬着已经灭了火的烟斗,边点边咕啃着。他说这里的波兰流亡府政早就向他提供了所有这些材料。他刊登过其中的几篇。她可以在卷宗里翻到这些材料,地地道道的宣传品。不论 ![]() 但当她表示要去华盛顿写一些那边的战争努力的报道时,这位主编便喜形于⾊。“好哇,那就去吧。试试你的笔头吧,帕姆。我们知道,韬基晚年的稿子都是你起草的,什么时候可以把那篇《基德尼山脊的⽇落》 ![]() 斯鲁特听说有两位外 ![]() ![]() ![]() 在去苏格兰机飞场的火车上,他碰上了一位同路去国美的国美横渡大西洋驾驶员,此人中等⾝材,瘦长结实,是一位陆军航空兵上尉,留着牙刷般的小胡子,有一双骨碌转的眼睛。卡其上⾐上镶着三排勋标,开口便是脏话,一肚子的飞行故事。他们两人共坐一个小间。这位驾驶员不停地呷着⽩兰地,他说他要喝得醉醒醒的,并且保持这种醉意,直到远远离开普雷斯特韦克机场的跑道。在普雷斯特韦克机场起飞有坠毁的危险。他曾参加过几次为摔死在机场跑道上的驾驶员举行的集体葬礼。向西飞进北大西洋的飓风时,就不得不冒险超载汽油。空运指挥部不得不把一批又一批的驾驶员运回去,因为经海路运输拆开装运的机飞既要多花时间,又要多费手脚。而且德国潜艇也把它们摘掉太多了。所以各战区的盟国空军实际上都是依靠这些横渡大西洋的驾驶表门集结力量的。虽然没人把他们放在眼里,但他们却在整个战争中发挥关键作用。 这列尘土飞扬的旧火车眼嘟眶卿地慢慢穿过⽩雪茫茫的田野。驾驶员一路上打开话匣,斯鲁特耳福不浅, ![]() 他们在暴风雪中抵达普雷斯特韦克,斯鲁特不仅精疲力竭,昏昏 ![]() 他们到达机场的时候,机飞正在做起飞前的准备。他们穿着臃肿笨拙的飞行服、救生背心,戴着厚厚的手套,降落伞在背后 ![]() ![]() 莱斯里。斯鲁特是个胆小鬼。他知道这一点,并且早就不再想克服它了。甚至乘坐一辆爱开快车的人驾驶的小汽车,他也会神经⾼度紧张。每次乘机飞,哪怕是乘DC—3型机飞作一小时的短途飞行,在他都是一场严峻的考验。此人现在自己就坐在一架拆掉了全部设备的四引擎轰炸机里,在隆冬十二月里越过大西洋向西飞行;这架嚎叫着吱吱咯咯响的旧机飞,冷风通过漏气的空隙不断钻进舱內,象啼饥嚎寒般的响声一直不停。机飞 ![]() ![]() ![]() 芬顿在火车上曾对他讲过,北大西洋的逆风在低空时风力最大。机飞得爬⾼上升,超越这种气流,进⼊空气稀薄的⾼空,以节省燃料;但上升到这样的⾼度,机⾝上结冰非常快,除冰器 ![]() ![]() “那还用说,当然有,”芬顿回答说“我告诉你我的一次经历。”接着他就大讲起一件令人⽑骨惊然的往事。有一次在纽芬兰海面上,机⾝结満了厚冰,差点旋转着冲进海里。 机飞继续翘首向上爬升,零散物件也不断地朝后滑去。有些驾驶员煤缩在破毯子里打鼾。芬顿也舒展四肢躺下闭上眼睛。突然机⾝上发出一阵金属的击撞声,顿时吓得斯鲁特的心脏停止跳动——或者说他觉得是这样。芬顿睁了睁眼睛,咧开嘴朝他笑了笑,并且做了做手势,表示机翼结了冰,橡⽪除冰器在除冰。 在噪音难忍的机舱里,在破冰敲击声中,斯鲁特弄不懂怎么能安然⼊睡。他想这种人即使钉在十字架上,也能立即睡着。他的鼻子冻僵了,手和脚也失去了知觉。但他确实也打了个脑,不过一种令人恶心的感觉弄醒了他:闻到了一股橡⽪气味,一件冰冷的东西紧贴到他的脸上,好象在上⿇醉一样。黑暗中他睁开了眼睛,耳朵里响着芬顿的喊叫声:“氧气。”一个模糊的人影带着个拖着 ![]() 突然,机飞轰鸣着向下俯冲。驾驶员们坐了起来,翻起鱼⽩眼睛四处张望。斯鲁特在极度痛苦中产生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慰藉感:这些老练的驾驶员竟也如此害怕。一次可怕的、大幅度的垂直俯冲之后,机⾝上的冰又一次被抖碎了。机飞又恢复到了平飞状态。 “不会飞到纽芬兰去的,”芬顿在斯鲁特的耳朵边吼叫着“这儿是格陵兰。” 元首指示说:“我们是优秀种族。” 我们就喊万岁(噗妹!) 万岁(噗妹!) 对准元首的脸。 格陵兰机场跑道旁的木头房子兵营里,电唱机一小时接着一小时不停地放这首歌。这是仅有的一张唱片。这个机飞场是用铁丝网围起来的一片寸草不生的地面,铁丝网陷在烂泥里面,到处都是积雪。斯鲁特从没想到过世界上竟有如此荒凉的地方。跑道太短,起飞得碰运气,所以机飞加油后不得不等到有了起码过得去的起飞条件再起飞。 对元首不热爱,就是不要脸。 所以我们就喊万岁(噗呼!) 万岁(噗昧!) 对准元首的脸。 斯鲁特认为,此时此地这首平淡乏味的小调表现了国美人对希特勒和纳粹的那种致命的宽厚观念——大言不惭的笨蛋,莫名其妙的旅庇虫,⾼呼万岁,喳,喳。音乐的编排把各种嘈杂的噪音——牛铃、玩具喇叭、铁⽪罐头——同一个德军国乐队低音伴奏混杂在一起。飞行员们有的在玩牌,有的在懒懒散散地躺着,唱片放完了,有人再把唱针移到开头的地方。 芬顿躺在斯鲁特的下铺,看一本全是姑娘的杂志。斯鲁特探下⾝子,问他《元首的脸》这支小调怎么样。芬顿打着哈欠说,希特勒那混小子听了会不舒服。斯鲁特从上面爬下来,坐到了上尉旁边,向他倾吐了自己对杀屠犹太人的心情,并且气愤地表示,要是这类歌曲也能使人感到愉快,那就难怪没人肯相信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了。 比尔。芬顿一面翻着裸体女人的画页,一面若无其事地说:“胡说。老兄,谁会不相信?我就相信。那些德国人也真怪;竟会去追随希特勒这么一个疯子。他们中间有很好的飞行员,但作为一个民族,他们是个祸害。” 戈培尔开口说“世界和宇宙都是我们的。” 我们就喊万岁(噗妹!) 万岁(噗呼!) 对准戈培尔的脸。 戈林开口说“他们休想轰炸这地方。” 我们就喊万岁(噗昧!) 万岁(噗呼!) 对准戈林的脸。 “但是又有谁能帮得了犹太人的忙呢?”芬顿将杂志扔到一边,伸个懒 ![]() 难道我们不是超人? 纯粹的亚利安超人? 啊呀呀!我们是超人,超级的、道地的超人! 芬顿听了自己这番话心里很⾼兴,更加来劲了。他坐直起来,拍拍斯鲁特的肩膀说:“告诉我,难道斯大林比希特勒好些吗?我认为他也是杀人犯。可是我们还是把我o ![]() 所以,我们喊万岁(噗妹!) 万岁(噗呼!) 对准元首的脸。 在蒙特利尔郊外庞大的加拿大空军基地,斯鲁特打电话给欧洲事务司,司长告诉他立即在蒙特利尔机飞场赶乘去纽约或华盛顿的第一班机飞。斯鲁特打电话的时候,芬顿正走过电话亭,手臂上挽着一位穿着红⾊狐⽪大⾐、⾝材⾼⾼的漂亮姑娘,这姑娘走起路来庇股一步一扭,一双绿⾊的眼睛死盯着芬顿,象要把他呑下去似的。芬顿手上夹着一支在冒烟的雪茄,漫不经心地朝斯鲁特挥了挥手,会意地咧了咧嘴,就走过去了。短促的一生,快乐的一生,斯鲁特脑子里闪过一个辛酸的嫉羡念头。 斯鲁特出乎意外地⾼兴,他居然对于DC—3机飞的起飞和穿过厚厚的云层爬升都毫不在意了。这架客机看上去实在大,舱里豪华,座位宽舒柔软,女服务员又是如此 ![]() ![]() 他从报摊上匆忙买来了一份《蒙特利尔报》。现在他摊开报纸,头版上就有一张埃里斯特。塔茨伯利和帕米拉的照片,他不由得坐直起来。他们站在一辆吉普车旁边,塔茨伯利穿着一件肥大的士兵工作服,咧开嘴⾼兴地笑着,帕米拉穿着便 ![]() 基德尼山脊的⽇落埃里斯特。塔茨伯利伦敦无线电通讯。这篇一九四二年十一月四⽇的电讯是英国著名记者的最后一篇报道,是他在阿拉曼触发地雷⾝亡之前不久口授的。未完成的初稿后由他的女儿和合作者帕米拉。塔茨伯利整理发表,现经伦敦《观察家》特许转载。 一轮又红又大的太 ![]() ![]() ![]() ![]() ![]() ![]() 在暮⾊已临的一片红光中极目望去,唯见遗尸遍地,在这里战死的不仅仅是这些德国士兵和英国士兵。洲非军团也在阿拉曼这块土地上死亡。洲非军团是一个传奇,是一个能攻善战的敌人,它是一个威胁,同时也是一种光荣,用丘吉尔的话来说,是值得我们与之一战的劲敌。现在还不知道隆美尔是否已经死里逃生,也不知道他那些被击溃的超人士兵是否会被第八军一网打尽。反正洲非军团已全军覆灭,被英国的武器一举粉碎了。我们在这里,在洲非西部大沙漠胜利了,一个堪与克雷西、阿让库尔、 ![]() ![]() ![]() 尸体确实多不胜政,看了使人怵目惊心,但更为显眼夺目的是,在这片奇异的美丽荒原上,炸毁和烧毁了的坦克遍地都是;结伏着的残骸伸出长长的炮筒,在柔和的灰⽩⾊、棕褐⾊和红粉⾊的广差沙地上,投下延长的青灰⾊影子。这里是一幅同基德尼山脊最不协调的情景:在原始荒凉的沙漠旷野里,到处是一堆堆被击毁的、翻倒的二十世纪机器;而在人们的想象中,这里应该是古代⾝穿盔甲的勇士们骑在骆驼上、战马上或汉尼拔大象背上作战的情景。 这些士兵和机器是从多么遥远的地方来到这里葬⾝沙场的呀!是什么不寻常的接题演变的事件把这些年轻人从来因河畔和普鲁士、从苏格兰⾼地和伦敦、从澳大利亚和新西兰送到这里,在这遥远的洲非,在这于旱和荒凉得象月球一样的地方,用噴火的机器相互厮杀? 然而这就是这次战争的标志,象这样的战争还从来没有过。这次战争的战火燃遍了全球,象基德尼山脊这样的战地在我们这个小小的星球上比比皆是。人们离乡背井,被送到不能再远的地方,带着人类为之骄傲的勇敢和耐力,用人类为之感到羞聇的可怕的器械相互残杀。 再过一会,我就要坐吉普车回开罗去,在那里我将口授一篇我在这里所见的电讯。现在太 ![]() 我感到十分疲惫。有上个我所厌恶的声音对我说,这次战役是英国在陆地上所取得的最后胜利,我们的军事历史可以拿这一堪称最辉煌的胜利作为终结。取得这一胜利主要依靠不远万里从国美工厂运来的机械。今后不论在什么地方作战,英国士兵将一如既往,英勇地去战斗,但战争的主动权正从我们手中消失。 我们人数少,力量弱。现代战争是对工业的一场⾎淋淋的、叫人为之胆寒的检验。德国工业的生产能力在一九零五年就超过了我们。我们是全凭毅力撑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今天地球上的两个工业巨人是国美和苏联,德国和⽇本已不是它们的对手。现在它们已从出其不意的挫折中振奋起来,从事征战了。托克维尔的预想行将在我们这个时代实现,它们两家将要瓜分天下。 在基德尼山脊下沉的太 ![]() ![]() 在这里,基德尼山脊上,我们抹去了嗜眠症带来的聇辱。如果说历史就是兵戎相见,那就让我们现在开始体面地退出这个舞台;但如果历史体现了人类精神向世界自由边进的进程,那我们就永远离不开这个舞台。英国的思想、英国的制度、英国的科学方法将以新的面貌在其他家国为人们指引道路。英语将成为这个星球的语言,这一点现在业已肯定无疑。我们已经是新时代的希腊了。 你们也许会反对说,可是新时代的主题是社会主义,对此我还不能十分肯定。即使能肯定,那么卡尔。马克思,这个传播经济上的伊斯兰教、一文不名的穆罕默德,他的嘈杂脫耳的教义就是建立在英国经济学家理论上的。他的基督启示录式的幻想就是在大英博物馆对他的盛情接待中创立的。他阅读的是英国书籍,生活靠英国的慷慨大度,写作得到英国自由的保障,同英国人合作,死后葬在伦敦的一个墓地里,而这一切人们都忘记了。 太 ![]() ![]() “晦,这件事可真是下践作孽!” 小威廉明妮说。 “不,不,我的小姑娘!”他说——帕米拉。塔茨伯利写道:正当我⽗亲用惯常韵味背诵这些诗句时,电话铃响了。是叫他去会见蒙哥马利将军的电话,他立刻去了。可是第二天上午一辆卡车却送回来了他的遗体。作为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一个预备役军官,他被葬到亚历山大郊外的英军国人公墓里。 伦敦《观察家》要我续完这篇文章。我试了试。我虽然还有⽗亲手写的三段笔记手稿,但我写不下去。我只能为他续完 ![]() 这时机飞在恶劣天气的上空嗡嗡飞行,天空明亮湛蓝, ![]() ![]() 如何才能醒唤 国美的舆论呢?怎样才能摆脫“元首的脸”那样的傻笑、芬顿的玩世不恭和冷嘲热讽呢?最重要的是,怎样才能和“基德尼山脊”这样的文章竞争呢?塔茨伯利的那篇文章写得感人肺腑、扣人心弦,描绘了一场大杀屠,但对欧洲犹太人来说,不存在基德尼山脊这样的机会。他们手无寸铁,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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