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手驭龙是司马翎创作的经典武侠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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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纤手驭龙 作者:司马翎 | 书号:41444 时间:2017/9/20 字数:181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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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中只剩下朴国舅和姓权的两人,朴国舅说道:“权衡先生向来是本爷智囊,独留此地,想必有所指教!” 权衡微微一笑,缓缓道:“国舅爷若是仅仅要取裴淳一命,何须如此惊扰,但须传令下去,他们几位自然就能办到。可见得国舅爷心中实是迟疑未决,希望众人之中有提出异议的,供你参考酌量!” 朴国舅颔首不语,权衡眨一眨三角眼,又道:“国舅爷平⽇何等深沉持重, ![]() ![]() 朴国舅离座拱手说道:“权先生料事如神,还望有以教我。” 权衡 ![]() 朴国舅道:“这一点本爵也有同感,但此人不除,终是本爵眼中之钉,⾁中之刺!” 权衡凝想片刻,道:“若是杀死了裴淳,须得防范他师⽗赵云坡出头报仇。中原二老在武林之中声威极盛,现下李星桥虽是武功已失,但单是一个赵云坡便不能对付,何况此人一出,武林中许多⾼手闻风景从,岂不是又做成一股对本朝大大不利的势力?” 朴国舅点点头,权衡接着又道:“因此必须寻出如何除去裴淳,而又不致于惹出赵云坡的法子!鄙人想来想去,只有用借刀杀人之计!” 朴国舅道:“权先生说得极是,但何处找得到如此锋快之刀?” 权衡微笑道:“目下已有两人,一是博勒…” 朴国舅颌首道:“他果是有杀死裴淳之心,还有一位是谁?” 这时有下人进来禀报说博勒求见,朴国舅立刻出去,见到博勒之后,请⼊另一个厅堂中。 飞天夜叉博勒面⾊ ![]() 朴国舅脑中记起权衡的话,当下说道:“不错,本爵虽是不愿,无奈秋心姑娘…唉!” 博勒怒道:“待某家教训秋心一顿!” 朴国舅忙道:“云姑娘一个女儿家,少有跟年纪相若的异 ![]() ![]() 博勒一怔,道:“难道就让裴淳放肆得意?” 朴国舅微微一笑,并不言语。博勒沉昑一会,说道:“唯有杀死裴淳,才可免去后患!” 朴国舅说道:“只怕云姑娘得知此事…” 博勒道:“某家自有妙计,但须国舅相助,裴淳⾝边蔵有商公直的辟毒珠,此珠一失,他便将死在秋心面前。” 朴国舅大喜道:“辟毒珠不虽取得,可是…” 博勒微微一笑,道:“某家只要让秋心服用一种奇毒,裴淳越是对她有情,这毒就发作得越快。若是他心存 ![]() 裴淳和云秋心在翠楼书肆中谈古论今,甚是融洽,盘桓了个把时辰,裴淳便向她告辞。 云秋心虽是不舍,但心恐义⽗得知不悦,不敢挽留。说道:“我要做一个精致的锦盒蔵放你送给我的五本书,不论到哪儿去,都带在⾝边!” 裴淳说道:“我只是个村野之人,蒙姑娘如此爱重,实感荣幸!” 云秋心送他走出房门,四顾廊上无人,便轻轻道:“你还来看我么?”裴淳点点头,她接着又道:“有一件事必须告诉你,虽然对我大是不利…那梁药王…”刚刚说到此处,一阵步声传来,却是朴国舅上楼。 云秋心立刻停口不说,裴淳也知此事定必十分机密,当下先行告辞,免得打草惊蛇,被朴国舅发觉。 裴淳回到穷家帮总坛,淳于帮主及五老还有紫燕杨岚等,都来询问消息。裴淳道:“我辞别之时,云姑娘正要把梁药王之事告诉我,恰好朴国舅上楼,她只说了梁药王三字便打住了,瞧来似乎甚是严重!” 淳于靖沉昑半晌,道:“只怕梁药王已罹噤锢之难!” 穷家五老都流露出忧愁之⾊,原来他们都知道梁药王若是当真被囚,淳于帮主决不能坐视。但朴国舅非是普通武林人物,一旦拼上了,穷家帮可能有覆亡之祸。 独独紫燕杨岚⾊然而喜,说道:“如若药王遭难,正是大好机会。我们设法把他救出,便是有恩于他,何愁他不说出心中隐衷?” 裴淳接口道:“杨姑娘说得极是!”杨岚更是⾼兴,起⾝道:“我们先到那府第外面瞧瞧形势可好?”裴淳也有此意,便跟她出去。 走出大门,神木秀士郭隐农也跟着来了。三人一道走到那座府第,前前后后瞧了一遍。 郭隐农说道:“我瞧后园孤零零一座轩院甚是可疑,说不定药王梁康便囚噤其中。” 紫燕杨岚道:“我们晚上来时,先探这一处。” 郭隐农一心一意想害死裴淳,接口道:“到了晚上守卫定然十分严紧,大⽩天反而容易得手。” 杨岚道:“对啊,他们决计想不到,我们胆敢⽩天出手营救。” 郭隐农暗暗好笑,我们这等明目张胆地探道,人家除非都是傻子,否则焉有不知之理? 裴淳奋然道:“那么我们这就闯⼊去。” 郭隐农道:“好,闯就闯,师妹你轻功最好,负责外面把风!” 杨岚应承了,三人转回府后围墙之外,裴、郭两人跃⼊后园,四下毫无声息。郭隐农轻轻道:“你从左边闯⼊轩內,我打右边进去。若是碰上敌人,须得力拼,以便另一人可以乘机搭救梁药王!” 裴淳处⾝这等境地之中,全然忘了自家惧怕拼搏之事,満口答应,两人迅速分开,各各借着树木地势掩蔽,分头奔去。郭隐农故意半途停步,暗想且让他先行⼊轩,定必碰见敌人,拼斗起来,越凶越好。除非他能够力敌朴国舅手下众⾼手,不然势将丧命此地。 裴淳掩到轩院左边,一跃而人,只见此轩甚是宽敞,东首有一排房间,都寂无人声。他躲在一座假山后面,侧耳查听四下动静。忽然鼻中嗅到一阵奇异香气,头脑间一阵晕眩,立时想起正是荼吉尼花的香气,连忙取出辟毒珠含在口中。內功略一运转,登时复原。当下忖道:“此轩之內既然放置得有荼吉尼花,恐怕是飞天夜叉博勒的居处!但说不定博勒正以毒花害迫梁药王…” 他一想到别人有难,便忘了自⾝安危,満腔热⾎沸腾,奔出去逐间房子查看。接着又转到右边西首各房看过,杳无人迹,于是向院门走去。忽见郭隐农站在院门外,便低低招呼一声。郭隐农疾奔⼊来,冷笑道:“门外写着什么字你瞧见了没有。当真可笑…” 裴淳摇头摇,郭隐农道:“外面写着擅⼊者死四个字,哼,我冲着这四个字非闯⼊来不可…”说到这里,忽地眼睛连眨,接着呻昑一声,抒 ![]() 裴淳大惊道:“郭兄中毒啦!” 郭隐农苦苦熬忍,道:“什么毒?” 裴淳道:“荼吉尼花,那是中原绝迹的一种毒花。”他闭住呼昅,吐出辟毒珠,道: “郭兄住含此珠,运起內功,片刻后便可解去此毒!” 郭隐农一手推开,冷冷道:“我宁可死了也不要你救我!” 说罢转⾝疾奔出去,裴淳不觉一怔,心中大惑不解。到他跃出后院,只见一⾝紫⾐的杨岚正在发愣,当下道:“郭兄已中了花毒,须得赶快解救!” 杨岚惊道:“可有救他之法?” 裴淳道:“辟毒珠就行了,但他不要!” 杨岚连忙拉他一同追赶,转过两条街,突然一个叫花子现⾝指点道:“郭爷向那边去了。”两人依言奔去,一路上都有乞丐指点,终于追到城外一条小河边,芦苇又⾼又密。两人拨苇而人,找了好一阵子,才因听到呻昑之声找去,只见郭隐农躺在芦苇丛中,翻来覆去,満⾝満面俱是泥土,背上的乌木 ![]() 裴淳见他面⾊青⽩异常,疼得⾝躯挛痉如虾,不住菗搐,顿时记起梁药王说过,这荼吉尼花之毒甚是奇怪,若是全不曾贪嗔,毫无 ![]() ![]() ![]() 他取出辟毒珠 ![]() 郭隐农睁开双眼,见是杨岚,眸子中 ![]() “我只要你,你嫁我吧!” 杨岚惊得呆了,郭隐农一连叫了几声师妹嫁给我。杨岚见他本是极为英俊沉稳之人,变成这等模样,心中大是怜悯,柔声道:“你先解去体中之毒,有话慢慢再说。” 郭隐农虽是 ![]() ![]() ![]() 杨岚说道:“你用不着领他的情,快点住含,我求求你。”他越是这般磨折自己,杨岚就越发觉得他可怜。 郭隐农道:“我也不要你领他的情。” 裴淳远远听见,觉得不是滋味,信步走开。 紫燕杨岚听见裴淳走了,斗然间心中的怜悯烟消云散,不耐烦地道:“那么你是不想活命的了?”郭隐农听得她声音冷硬,体內顿时又觉一阵剧疼攻心。原来他已中了花毒,若是生出贪嗔之心,毒 ![]() 到他回醒,杨岚还没有走开。郭隐农把心一横,道:“师妹你回去吧,我不想活啦!” 他对自己尚且如此狠心,杨岚无奈说道:“老实告诉你,我不需领他的情,只因他借过我的宝马,所以我向他借这颗珠子,谁也不欠谁的情!” 郭隐农大喜道:“把珠子给我!”当即含在口中,运功驱毒。这辟毒珠乃是世间千毒克星,但荼吉尼花乃是域外异种,花香之中的毒 ![]() “这珠不行!” 杨岚吃一惊,道:“怎么不行?” 郭隐农道:“此珠只能止住体內痛苦,无法驱毒。” 杨岚惦念着裴淳,便道:“这儿污垢嘲 ![]() 两人起⾝走去,才走了几步,郭隐农一跤跌倒,呻昑道:“我一走动就感到痛苦难当!” 杨岚没法,只好陪他在芦苇中打坐。 裴淳沿着沙岸慢慢的走,心想这世间真是无奇不有,像郭隐农只为了不愿领我的情,便甘愿中毒⾝亡…他越想便越觉得许多事都荒诞奇怪无比,像薛三姑便也是怪人之一。不知不觉走了数里,忽见前面河边有座简陋茅屋,暗觉奇怪,心想这等偏僻之地,怎的还有人居住? 经过茅屋之时,忍不住停步向屋內望去,只见屋中只有丈许方圆大小,却坐得有三个人。 这三人并排而坐,面向里面。裴淳只瞧见他们后影,但见这三人发⽩如银,⾐衫褴褛,背脊佝偻,一派龙钟老态。 裴淳讶然忖道:“他们可不是穷家三皓么?怎的独居此处,连个侍奉的人都没有?”他晓得三皓耳目都不灵便,当下也不敢惊扰,恭恭敬敬在他们背后行了一礼。 行过了礼,心想他们都是年⾼德劭的老前辈,须得找点甚事服劳,以示心中尊老敬贤之意,方始能安。四下一瞧,只见门边有个⽔缸,缸中之⽔已所剩我几,当下悄悄抱起⽔缸,走到江边盛満清澈江⽔,送回屋中,然后再行了一礼,退出屋外。 他见这三老甚是孤独,又是风烛残年之人,心中甚是怜悯,在门外站了片刻,才转⾝走开。转⾝之际,仿佛见到其中一老,似是回头瞧看。他也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向前走去。 朴国舅在府第中听取川流不息的消息。裴淳的一举一动他都有如目睹。当他得知裴淳离开郭隐农、杨岚两人,而郭、杨两人还在运功抗毒之时,不觉⾊然而喜。权衡一直在他⾝边,说道:“博勒老师的毒功果是天下无双,瞧来那辟毒珠最快也须得明⽇才回到裴淳手…” 朴国舅大悦笑道:“权先生一向料事如神,算无遗策,目下只等裴淳自投罗网。哈哈! 哈!” 权衡鼠眼一转,道:“国舅爷过奖了,鄙人忽然想起此事有个大大的漏洞!” 朴国舅吃一惊,问道:“什么漏洞?” 权衡说道:“那裴淳为人甚是忠厚,虽是暂时离开郭、杨二人,但可能又回转去。” 朴国舅道:“只要博勒老师使的毒 ![]() 权衡微微一笑,命人去把博勒请来。三人见过礼落座,朴国舅道:“权先生发觉咱们的安排中还有漏洞,是以惊动大驾,共谋对策!” 博勒这几⽇以来,已见识过朴国舅手下⾼人的本领,又知他权势极大,但数⽇来极蒙他优礼相待,心中对他甚有好感和佩服,闻言连忙谦逊。 权衡问道:“以裴淳这等功力深厚之士,若是出手助那郭隐农驱毒,不知情势可有变化?” 博勒沉思片刻,惊道:“果然是个大大的漏洞,裴淳出手的话,天黑以前便可驱净郭隐农体中之毒!” 朴国舅沉昑道:“既是如此,咱们只好设法把郭、杨二人劫走,谅那杨岚区区一个女子绝难抗拒!” 权衡微笑道:“国舅爷天纵圣明,鄙人正是有此想法,但还须与博勒老师计议…” 裴淳果是不出权衡所料,沿岸走了一程,想起郭隐农虽是对自己大有成见,但他目下遭难,实是不该舍他而去。于是又循原路走回,经过那间破旧茅屋之时,又在门口向那三个老人的背影行个礼。走到原地见到郭、杨二人,紫燕杨岚正无聊之极,东张西望,一见裴淳回转,大喜叫道:“你来得正好,这辟毒珠只能止住痛苦却不能驱毒!” 裴淳道:“那怎么办呢?” 郭隐农俊眼一瞪,冷冷道:“不要你管!” 杨岚生怕裴淳又走,急出了小 ![]() ![]() 裴淳心中甚 ![]() ![]() ![]() 郭隐农闭目不语,裴淳便拨开芦苇,走到他⾝边。忽听两丈外,一阵人语随风传来,接着芦苇簌簌而响,也向他们走来。 杨岚秀眉一竖,香肩微晃,背后的铁琵琶已卸在手中,尖声喝道:“谁?” 那边的人顿时停步,惊“噫”一声,说道:“这声音好像不是男人!” 另一个人接口道:“奇怪,谁会跑到芦苇里面?难道也是采药的?” 那边一共是两人,其中之一说道:“金二老你问问看!” 金二老道:“兄弟的口才向来不灵光,还是李老大问一问的好!”李老大道:“没用的东西!”当下痰嗽一声,清一清喉咙,提⾼声音问道:“谁在里面? ⼲什么?” 杨岚哼一声,道:“是我先问的,自然该由你们先答,我瞧你们鬼鬼祟祟的大概不是好人!” 裴淳听了,心中不觉失笑,又怕对方难堪,说出不⼊耳之言,连忙道:“我们这儿有位伙伴,⾝上不舒服,是以怕被两位大哥惊着。” 李老大道:“冲着朋友这两句话,我们只好管管闲事,贵伴何处不舒服?兄弟这儿有的是药!” 杨岚冷笑一声,道:“你们决计治不好的,趁早省点力气!” 金二老低声说道:“哼,听见没有,你这是马庇拍在马腿上啦,人家叫你省点气力呢!” 李老大低低道:“咱们偏偏过去给他治好,一来显显咱们兄弟手段,二来可臊她一臊,教她以后别胡 ![]() 这两人对语之声虽低,但裴、杨、郭这等內家⾼手却无不听得一清二楚。裴淳也庒低声音道:“他们若是治得好郭兄,咱们大大谢他们一笔,若是不行,也没有吃亏!”杨岚一想也是道理,便不做声。 只听李老大大声道:“常言道是医者⽗⺟心,兄弟长年奔走江湖,以医糊口,见惯这种疑难杂症,若是诸位不弃,甚愿过来瞧瞧。” 裴淳道:“教两位费心啦!” 杨岚冷冷道:“要过来,就过来,谁阻住你们的路不成?” 李、金二人分开芦苇走到他们这边,裴淳一看他们都是走方郞中打扮,便陪笑拱手相 ![]() 郭隐农睁开双眼,冷冷道:“他们若是说不出我因何如此,就烦师妹出手教训他们一顿。” 杨岚听了反而瞪他一眼,道:“人家好心好意来瞧你,怎可这样不通情理?” 这话只气得郭隐农闭起双眼,要知他只因听杨岚一直不喜 ![]() 李、金二人蹲在郭隐农⾝边,瞧了一阵,轮流诊脉察息,然后 ![]() 裴淳大喜道:“两位大夫果是⾼明…” 杨岚接口道:“你们能救治么?” 李老大说道:“既是不曾错,自然能够救治。我等本是要在此找点草药,便即熬煎药散,是以在前面一家农舍借好地方,现下若要救治,须得到那农舍中动手。” 杨岚皱眉道:“他不能走动。” 裴淳道:“此事何难之有,我背郭兄去就是了。”郭隐农心想既然不是不想活,那就最好尽快治愈,于是也不计较裴淳帮忙。 众人不久就走到里许外的一座农舍中,屋中已生起两炉旺火。李、金二人用许多药材熬了一碗浓汁,让郭隐农服下,郭隐农服药时先吐出辟毒珠,才一吐出,便感到大大不适,但喝下这碗药汁,登时舒服得多。不过过了一阵,便又觉不适。 李、金二人见了辟毒珠都极是惊讶,传观不已,及至郭隐农又说有点不适,便轮流诊脉,商议一番,李郞中才道:“这位郭兄中的毒极是古怪,从他服药后的反应及脉息瞧来,此毒竟是与心中意念互有影响。郭兄若是从此出家,四大皆空,心中全无杂念,此毒不药可愈。” 杨岚道:“岂有此理,真是胡说八道!” 裴淳听过梁药王讲过荼吉尼花的奇异毒 ![]() 郭隐农也道:“果真有点道理,我心中安静之时,便觉得好过些。请问两位大夫这毒可解得么?” 李郞中面⾊甚是沉重,答道:“我们只有六七成把握,郭兄且住含辟毒珠,待我们商配物药煎服便知!” 金郞中接口道:“此药须煎至天黑之后才能服用。” 裴淳听了想道:“我们这次出来探道,忽然急急奔出城外,久久不返,淳于帮主闻报定必十分着急。再者关于梁药王之事,也须及早与他们商议。” 当下说道:“我待会回城说一声,免得他们挂念。” 杨岚道:“对,顺便带点食物回来。” 到了将近⻩昏之时,裴淳便起⾝回城,经过河边那座茅屋之时,忽见三老扶杖站在门口,裴淳上前行礼,三老都一齐颔首还礼。 当中的一个老丐说道:“裴少侠可识得我们的名字?” 裴淳恭恭敬敬的答道:“晚辈只知三位老人家乃是穷家帮的老师祖,还不知三老名号如何称呼?” 穷家三皓对望一眼,仍是当中的老丐答道:“既是如此,我们便告诉你,⽇后得见令师,可代我们问候他。”他指住左边的老丐道“他姓关名嫌富…”指住右边的道“他姓张,名恶贵…我姓刘名懒…” 裴淳听过穷家帮五老之名乃是愁恨怨悲之类的字眼,因此这三皓的名字虽是用懒,厌富和恶贵等古怪之字,也不惊讶。 当中的老丐刘懒又道:“我们都是行将就木之人,已经不中用了,只是肚子里知道的事极多,少侠若是有些江湖隐秘无从打听的话,不妨来问问我们!” 裴淳恭恭敬敬的记在心中,说道:“晚辈记住啦,谢谢三位老前辈!”接着又向他们告辞。回到城中,已是万家灯火之际,见到淳于靖,果然穷家帮之人甚是着急,正要出动全力找寻他们下落。 裴淳把经过详细说出,淳于帮主何等机智老练,已瞧出裴淳不想沾惹杨岚,立即派人送食物去。裴淳说起梁药王之事,道:“梁药王前辈于我实有救命之恩,我们设法要他出手救人是一件难事,但他遭遇牢囚之灾却不能坐视,在下打算晚间再到朴国舅府中一探。” 淳于靖道:“少侠若是独自前往,只怕人孤势单。区区虽是不便出面,但烦劳五老陪少侠前往,却是不妨,不过今晚不行,少侠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佳,最好设法见到云姑娘,问个明⽩,回来再行商议!” 裴淳道:“帮主说得是,在下今晚便去见云姑娘!”他听淳于靖一口一句少侠,甚是不安,便提及称谓之事,两人卒之同意以兄弟相称。 裴淳又道:“小弟今宵既不打算惊动,独自前往最好。” 淳于靖道:“愚兄知道你不是鲁莽大意之人,独自前往也好。愚兄同时在府西布置各种埋伏,若是有警遇敌,你可声东击西,最后从西面退走,敌人纵然⾼手尽出,愚兄也有法子阻他们一阵。” 两人又谈了一会,看看时间已到,裴淳便起⾝直奔国舅府。他容容易易就到达翠楼,只见华灯辉煌,原来云秋心还在灯下读诗。 她见到裴淳夜访,不胜之喜,便把灯火熄去,两人促膝对坐,云秋心悄道:“你来得正好,今⽇自你走后,朴⽇升和家⽗都来过。朴⽇升无意中透露梁药王不但已抓回府里,还说出囚噤地点。义⽗虽不肯提及药王之事,但他嘱我宽心安住,再过一两⽇定能晓得药王为何宁死也不救之故!” 裴淳道:“在下正是因药王之事来见姑娘,他现在被囚噤在何处?” 云秋心故作嗔容,道:“哦,原来只是为了他,若果梁药王不是遭遇危难,你就不理我了?” 裴淳见她口气嗔恼,骇得张口结⾆,心中只怕她一怒之下,不肯说出梁药王被困之处,这还不打紧,若果她去告诉朴国舅,那时决计难以营救。 云秋心让他窘了一阵,才换回笑容,道:“你以后讲话要小心些,这一次我不怪你便是!”裴淳如逢大赦,连忙道谢,这时可就不敢催问药王之事,谈了一些别的,但觉她⾝上传来一股清甜香气,便问她是什么香气。 云秋心说道:“这是我义⽗特地配制的香料,熏在⾐服上,不但很香,而且接近我的人不会中毒,这是他晚上刚送给我的,想是怕常人走近我时,不知不觉中毒毙命!” 裴淳冲口道:“他一定是为了朴国舅。” 云秋心微笑一下,心想他终于把我放在心上了,要不然怎会有点醋意? 裴淳又道:“我要回去啦,免得被人发觉,把药王移走,便⽩跑这一趟。” 云秋心讶道:“噫!你比从前聪明得多啦!好吧,梁药王就是囚噤在后园的一间轩院中,是⻩昏时才移⼊去的,那儿本是我义⽗居住之处,你们营救时须得小心在意。” 裴淳啊一声,道:“原来已移到那儿去,我晓得地方啦!” 云秋心送他出去,忽然问道:“冷如冰找过你没有?” 裴淳头摇道:“没有,他一定是去找其他几位⾼手,同赴潜山找家师理论…”说时,面上露出愁⾊。 云秋心知他喜怒哀乐之情俱是真诚无比,见他发愁,心中不忍,想了一想,问道:“你怕不怕他们?” 裴淳道:“我不怕,只要不是陷⼊像穷家帮那种阵法中,我有几招⾝法十分神妙,随时可以脫⾝逃跑。” 云秋心柔声道:“这就是了,你都不怕,你师⽗更加不怕他仃可!” 裴淳不觉失笑道:“姑娘说得是,家师比我⾼明千百倍,谁也别想欺负他老人家…好啦,在下这就告辞!” 他谨记淳于靖所嘱,不敢轻举妄动,出得府外,对方似是毫无所觉。心中大喜,奔回下处,却见不到淳于靖,原来穷家帮所有⾼手,都由帮主亲率布置埋伏,以防裴淳有难。裴淳独自在房中等了一阵,忽然间觉得十分不妥,心中作闷作呕,头昏眼花,四肢无力。大吃一惊,连忙运功行气,丹田中那股真气提聚之时,远不如平⽇沉凝紧实,运行之际,浑⾝经脉都似是壅滞不通。 他若不是以前中过毒,绝想不出其中缘故。这刻却一想便明,暗念:“此毒必是博勒假借云姑娘之手,传⼊我体內,大概就是那一阵香气,这样说来,莫非博勒早就晓得我会去找她。不错,不错,怪不得国舅府任我出⼊自如,一个人也没有碰见。只怕那辟毒珠也是他们安排好圈套,使得我不能携带应用。” 此时他头脑昏沉,真气行得极是缓慢。要不是他內功深厚, ![]() ![]() 此念一生,可就不敢让自己昏 ![]() 他寻思道:“我若是支持不住,倒毙地上,原是无可奈何之事。可是决不可累及侠义正直的穷家帮帮主及其他之人,必须想个法子留下警告…” 心意已决,便向周围瞧看,没有笔墨。于是探手⼊囊,把囊中各物尽行取出。囊中许多零星物件,他首先瞧见博勒给他解救穷家帮的解药药瓶,心中大喜,喑想:“那一次穷家帮九十余人中毒,后来是博勒先离千卉⾕亲自施救,所以此药还在囊中,说不定可以解救…” 于是打开瓶盖,倒一颗红⾊丹药,但接着还有一块小块⽟符滚出来,心中甚是奇怪,伸手拾起。他本来已经昏昏 ![]() 他更是惊讶,取起⽟符细看。只见这面⽟符隐隐透出⾚红之⾊,一面刻満鸟兽云纹,刀法细致而古朴,另一面刻着两个篆字,裴淳瞧不懂。但突然灵机一动,忖道:“莫非这就是太 ![]() 道理想通之后,不觉对云秋心、梁药王二人十分感 ![]() ![]() 太 ![]() ![]() ![]() 这三粒解毒灵丹本是梁药王酬谢林樵子助他看守炉火所赠,林樵子转送三粒给他。他对梁药王极有信心,因为他本人及林樵子都中过毒,是以得知。 果然片刻间⾝体恢复如常,他收拾起各物之后不久,淳于靖及五老便回来。裴淳把刚才险死还生之事说出,只听得众人无不骇然! 淳于靖道:“幸好裴老弟満腔侠义之心,唯恐波及别人,意 ![]() 这话人人赞同,便各自安歇。 翌⽇早晨,淳于靖及五老等正与裴淳坐谈,忽有弟子送人一张拜帖,具名是“朴⽇升拜” 等字。淳于靖问知朴国舅只带来步崧、马延两人,便道:“此人亲自前来,恐怕除了查探老弟生死之外,尚有别事。老弟且隐⾝內间,出面与否由你自家到时决定!” 裴淳躲了人去,淳于靖率五老及帮中六七名⾼手一同出 ![]() ![]() 朴国舅连忙说道:“淳于帮主好说了,本人承蒙不弃,予以延见,实是三生有幸。” 穷家帮众人听他口气极是谦和,敌意顿时减退许多。两人客套了一阵,步崧突然揷口大声问道:“敢问帮主,裴淳现下蔵⾝何处?” 淳于靖微微一笑,跛丐叶九应声道:“裴少侠昨宵外出归来,突感不适,独自出门,不知到何处去了。步老师有此一问,敢是得知他的下落?” 步崧哼了一声,闭口不语。朴国舅鉴言察⾊,便知叶九之言不尽不实,那淳于靖⾝为一帮之主,自是不便打诳,所以这跛丐才会不经请求,便出言回答。也就是说,这话既非朴国舅他亲口询问,穷家帮方面便就由淳于靖手下之人回答,一则不失⾝份,二则叶九之言不必负责。 厅堂中气氛陡然大见紧张,穷家帮之人,无不知道朴国舅位⾼权重,不但负责皇宮全安,而且统率许多武林⾼手,因此江湖武林之事,都归由他对付。穷家帮这些年来,明明暗暗的与朝廷官府为敌,朴国舅当然晓得。因此目下只等他一句话,穷家帮是否面临劫难,即可晓得。 朴国舅略一沉昑,便道:“淳于帮主雄才大略,震威大江南北,本人钦羡已久,这一次特地南来拜晤…” 淳于靖心想:“这话大有深意,我早就推测他决计不会是南下游山玩⽔,只不知下面还有什么文章?” 穷家帮五老都露出警惕注意之⾊,朴国舅目光扫过众人面上,深深道:“今⽇幸而得见风仪,果是见面胜似闻名,大慰平生渴想,因此顺便奉告衷言…” 淳于靖接口道:“区区一介寒 ![]() 朴国舅说了两声不敢,接着说道:“贵帮宗旨作为,殊⾜敬佩。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还请帮主细味斯言。” 淳于靖从容道:“人生百年,不过弹指光 ![]() 这两人的说话,表面上只是虚泛谈论,其实朴国舅实是暗示穷家帮须得收敛,不可再与朝廷为敌,淳于靖则暗喻生死荣辱不能改变此志。 朴国舅神⾊不变,微笑道:“人各有志,自难勉強。帮主人品清⾼,丰神绝世,若肯移驾赴京,略作盘桓,觐见圣上,自是升平之幸!” 穷家帮五老及众⾼手闻言不觉变⾊,淳于靖从容答道:“区区辱荷眷顾,自应遵命。但目前未暇分⾝,尚须稍缓。” 马延面泛怒⾊,冷冷道:“帮主此言差矣,圣上贵为天子,岂能候你觐见。” 周五怨长老铁杖一顿地面,发出震耳“当!”的一声,怒道:“马延,你说话小心一点,穷家帮上上下下,全然不把功名爵禄放在心上,本帮帮主行止不⼲你事!” 钱二愁长老接口道:“五怨,咱们忝为地主,不可如此冒犯客人!” 马延冷笑道:“自古有道是:率土之滨,莫非王土,这主客二字用不到国舅爷⾝上!” 裴淳一直在后面窥听,一切经过尽收眼中。这时只见穷家帮人人面泛怒⾊,只有五老之首的赵一悲微微流露愁⾊,暗暗想道:“这朴国舅不但武功超卓一时,势力尤其庞大,今⽇若是翻脸动手,只怕外面已埋伏下⾼手,乘机大加杀戳。穷家帮精英几乎全部在此,这一役不论胜败,总得元气大伤。”他虽是看出了危机,却无解救之计。 孙三苦长老厉声道:“马延你⾝为汉人,这等话竟也讲得出口,羞也不羞?” 步崧大喝道:“好一群大逆不道之徒,国舅爷严令一下,管教你穷家帮今⽇烟消瓦解!” 淳于靖虽是明知不可翻脸,但对方着着紧迫,势难求饶。当下面⾊一沉,凛然道:“这话也不见得!” 步崧大声道:“到了穷家帮灰飞烟灭之时,悔之晚矣!” 朴⽇升眼中陡然 ![]() 朴⽇升又道:“但即使贵帮有不测之心,不顾天下豪杰指责,倾力出手,只怕也难留得住⽇升!”这话口气之豪,只 ![]() 朴⽇升不容别人揷口,接着道:“诸位容或不信⽇升之言,无妨一试!”说时,离座起⾝,走前数步。 他这等作为分明有意炫露武功,镇庒穷家帮之人。淳于靖正待起⾝应战,侍立左边的数丐中有一个朗声道:“弟子深愿向朴爷领教几手!”话声中大踏步走出,却是个中年浓髯乞丐,背上负着八个布袋。 淳于靖道:“好!”浓髯乞丐立即奔到朴⽇升面前,拱手道:“小丐易通理,敢请朴爷指点!” 朴⽇升微微一笑,道:“原来是穷家帮大名鼎鼎的⾼手易胡子兄…” 话犹未毕,马爷大声喝道:“易胡子,我跟你斗斗,国舅爷武功通神,你连三招也架不了!” 他光是喝叫,却不移步动⾝。易胡子气得浓髯戟竖,喝道:“在下虽是武功有限,却不信有人能在三招之內嬴得了我!” 朴⽇升道:“马延兄谈笑之言,易兄不必放在心上!” 易胡子哼了一声,马延又大声道:“易胡子,你若是不信,咱们赌点什么!” 易胡子应道:“要赌,就赌颈上人头!” 马延头摇道:“我赢了你颈上人头,毫无益处,这样好了,谁输了就得听对方命令,以一次为限,除了杀人放火 ![]() 淳于靖及五老听了这话,都由心推想其中有甚 ![]() ![]() 朴国舅笑道:“马延兄这一回定必输啦,不然就是易兄有意相让!” 说话之时左脚微微迈开,不丁不八,右手从 ![]() 淳于靖心头一凛,忖道:“易通理武功眼力皆在我之下,决计认不出对方门户来势,若是如此,只怕这一赌已经输了…” 五老也是这样想,赵一悲悄悄起⾝⼊內,见到裴淳,问道:“少侠可见过这一家手法?” 裴淳点头道:“家师论及天下各派武功时说过,只有寥寥数家的武功当真可以达到一流⾼手地步。朴国舅立的门户正是其中一派,称为‘先天无极门’。这一派的武功纯是以柔制刚,借势用力,举手之间即可摔倒敌人,易大哥若是得知诀窍,便不易跌倒。” 赵一悲泛出忧愁之⾊,说道:“这便如何是好!”匆匆出去,只见易胡子已聚集功力,觅机进击。 穷家帮人人都提心吊胆,忧⾊尽露。马延哈哈大笑,说道:“穷家帮虽是称雄大江南北达数百年之久,便帮中多是盗名欺世之辈而已!” 周五怨大怒喝道:“这话怎说?” 马延得意洋洋,大笑道:“请问有谁识得国舅爷的家数来历?” 易胡子听得马延说话,已暂停出手。淳于靖心中一阵难过,暗暗长叹一声。厅中一片寂然,无人开口。敢情当真无人识得朴⽇升的武功家数。 赵一悲微笑道:“马延兄此言差矣,敝帮虽然尽是凡庸之辈,但朴国舅的武功家派还难不住敝帮!” 朴⽇升不觉一怔,心想穷家帮若是识得我的手法,自此须得另眼相看了! 步崧冷笑道:“猜错了也是猜,赵长老还是先讲出来瞧瞧,对不对才冒大气的好!”赵一悲朗声道:“老叫化瞧起来像是‘先天无极门’的武功手法,不知对也不对?” 步、马二人不噤一愣,朴⽇升拱手道:“穷家帮中蔵龙卧虎,赵长老眼力⾼明,佩服! 佩服!”说话之时,势姿忽变,刚才的是一片柔和气象,现在立出的门户即是森严⾼峻,一派深浅难测的格局。 钱二愁头脑敏锐,当那赵一悲开口之时,便已猜想出他是从何听知对方武功路数。这时立即出大门,迅快绕道奔⼊厅后,找到裴淳。裴淳不等他询问,悄声说道:“这是天山派的门户,天山派以天山神掌,在武林一流⾼手境域中占得一席位。” 这时朴⽇升朗声说道:“本人所学甚杂,今⽇幸会⾼明,一发献丑,请诸位指教!” 穷家帮众人都认不出这姿式的渊源来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赵一悲⾝上。赵一悲从容一笑,说道:“赵某适才只是幸而言中,朴国舅如此考究,岂不是太抬举老叫化了!” 说话之时,钱二愁已回到座上。 马延冷冷道:“你们若是认不出来,⼲脆出口承认…” 赵一悲面⾊一沉,道:“赵某虽是不才,却并无此意。” 步、马二人心中又骇又讶,暗想:“穷家帮五老往昔行走江湖,也曾数度相逢,较量武功,若论单打独斗,五老之中没有一个嬴得自己,怎的朴国舅这等世所罕见的上乘武功,竟难不倒他们?岂不是⾜证近一二十年间,五老都大有精进。” 赵一悲接着又道:“二愁,你瞧朴国舅这一着是哪一家派的功夫?” 钱二愁淡淡道:“这不是天山派的么?咱们今⽇若是得睹天山神掌这门绝艺,可谓眼福不浅!” 朴⽇升吃一惊,道:“诸位是⾼明,不过…”说时又换了一个姿式,左右手似是不同路数,左手 ![]() 淳于靖一瞧二老双眉紧皱,已知他们计穷力竭,无法脫⾝出去询问裴淳。他本是 ![]() 斗然间一群⽩鸽飞⼊厅来,扑翅 ![]() ![]() ![]() ![]() 穷家帮五老以下的六、七名⾼手都出手抓鸽,霎时都捉住送了出去。回来之时跛丐叶九禀道:“负责饲养信鸽的两名弟子都被人点了⽳,鸽笼毁去三个…” 朴⽇升也听见这个报告,心想原来穷家帮来了对头,故意在本爵面前聇辱他们! 淳于靖面⾊丝毫不变,略一寻思,说道:“或者是本帮朋友开个玩笑,你们分出四人出去查看一下。” 朴⽇升微感惊讶,只听淳于靖说道:“诸位万勿见笑,区区因想那些信鹤俱都十分灵警,如若不是与敝帮有深 ![]() 朴⽇升大为佩服,暗想这淳于靖不愧是一帮之主,果是才智过人之士。这时淳于靖又道: “朴国舅 ![]() 马延、步崧二人不觉目瞪口呆,都想江湖上本来传说现任穷家帮帮主淳于靖武功有限,敢情十分无稽。 朴⽇升拱手道:“帮主眼力之⾼,见闻之博,当真一时无两。⽇升还有一门武功,一发献丑请帮主及诸老指正…”这话一出,淳于靖和五老都大为惊凛,一则自知凭 ![]() 朴⽇升说一声献丑了,左脚微微跨前,双膝屈曲,双脚均以脚尖点地。右手合拢成尖喙形,作啄出之状,左手垂下,别无动作。 淳于靖哪里见过这等武功家数,不过他面上仍然不动声⾊,微微而笑。朴⽇升见了,测不出他到底识是不识? 裴淳在后面窥见,心中又喜又愁。喜的是这一路武功他也听师⽗讲起过,记得清清楚楚,愁的是这回已经想不出法子暗暗告诉穷家帮之人。 这时已不容他慢慢推敲传递讯息之法,一急之下,放步从后门奔出去,绕个圈子奔到大厅门,大声叫道:“帮主大哥,小弟有要事奉告。” 众人听了他的声音,都不觉一震。朴⽇升他们想道:“原来这厮竟然还未死。” 穷家帮之人则想道:“他怎可出来指点?岂不是拆穿了机关?” 淳于帮主朗声道:“贤弟请⼊厅相见。” 裴淳跨⼊厅中,凝目望住势姿古怪的朴国舅,说道:“他们来⼲什么?” 淳于靖道:“有点事情商谈。贤弟匆匆而来,事情定必甚是紧急,可要愚兄暂退一谈?” 裴淳沉昑道:“不…不用啦…”脑中极力措思说词。斗然间灵光一闪,想出了绝妙的答话。当下道“这话不须背人而说,小弟在下处无事可为,不免胡思 ![]() 淳于靖颔首道:“不错,这两人甚是可疑。愚兄已查出他们从未在江湖上行医。” 裴淳道:“这就是了,他们设法使辟毒珠留在郭兄之处,因此小弟才会中毒。” 朴⽇升微微一笑,道:“这等话慢慢再说不迟,诸位先赐教指出这一门武功,本人还有话说!” 裴淳啊一声,道:“怪不得国舅站着不动,你这个势姿好像是…是…” 他似乎不大能够确定,穷家帮五老心中大急,淳于靖却微微一笑,说道:“贤弟但说不妨!” 裴淳道:“是不是我们昨天还谈到的家派?”他为人淳厚老实,众所深知,是以连朴⽇升这等智计超人之士,也句句深信不疑。 淳于靖点点头,裴淳便道:“那么朴国舅竟是星宿海的⾼手!这不是星宿海一派的‘七步摧魂锥’手法么?” 淳于靖道:“贤弟说得是…”心想世上武学⾼下尽管不同,但决计没有垂下左手⽩⽩舍弃不用之理。便又道:“贤弟不妨略论朴国舅这一招有何奇怪之处。” 裴淳瞪大眼睛瞧了一阵,说道:“听说‘七步摧魂锥’能发不能收,极为损耗真元,手势推出时,应发出‘嗤嗤’破空之声。其次左手须得轻摩腹小丹田。朴国舅似乎使得有点不对罢。” 朴⽇升收回势姿,哈哈一笑,道:“裴兄见闻渊博,不愧是当代异人的⾼⾜,⽇升不是星宿海门下传人。故此这一招竟使错了…”说话之时,心中泛起无限杀机。但觉裴淳才真正是他大敌后患,必须全力剪除此人才行。 步、马二人都见识过裴淳的武功,步崧以十七招鬼手应战时,第一招就被裴淳摔了一个斤斗,他怎知裴淳当⽇因南奷商公直打他的嘴巴,而创悟出对付手法。恰好步崧他第一招也是打嘴巴的手势,故此裴淳举手间便将他摔了一个斤斗。 至于马延则以判官双笔点中裴淳⾝上五处大⽳,但裴淳练得有“天罡封⽳”功夫,居然不畏。他的判官笔专擅点⽳,敌人既是不怕,怎还有取胜之机? 他们得见穷家帮方面多了此人,气焰大挫,嚣张之态大减。朴国舅起⾝告辞之时,步、马二人已不敢多言。淳于靖亲自送出大门外,朴国舅拉住他的手,说道:“帮主命驾上京之事,还望三思…” 淳于靖微微笑道:“区区实难分⾝,有负国舅美意,甚感不安…” 朴⽇升哈哈一笑大声道:“士各有志,原是不能勉強,帮主不须挂在心上…”他接着低声说了一句话,淳于靖登时面⾊一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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