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是还珠楼主创作的经典武侠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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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杜甫 作者:还珠楼主 | 书号:41019 时间:2017/9/18 字数:8731 |
上一章 第七回 积雪行舟 阴岭光寒林似玉 僵尸委路 朱门 下一章 ( → ) | |
杜甫送走⾼适,想起那⽇一场暴雨,渭河两岸滩地虽未漫完,⽔却涨了不少,不知近⽇如何?先和⾼适同坐车中叙别,不曾留意。归途缓辔细看,村落田野里还是那么荒凉。地上早已⼲透,虽然不似那⽇无风自起,人在路上稍微走动便是一⾝尘土,秋风过处照样卷起一阵阵的旋沙,惊飞不定。沿途沟渠不是浅⽔无多,便是泥⼲见底,仿佛那天一场雨并未下过,两岸河滩又往河心挤拢,只多了新被急流冲刷出的条条浅沟,紧束着挟有泥沙的浊流,和绳索一样,不住纽结滚转而下。整个河面差不多又⼲涸得回复了原状。心想:“今年⼲旱太甚,粮食菜蔬虽种不成,庭前隙地向![]() ![]() ![]() ![]() ![]() 宗文连声急呼:“爸!我要骑马,我要骑马!” 杜甫随手抱他横坐马上,用手扶住,拉了马缰向前徐行,笑问:“项明呢?” 宗文接口道:“他不回来了,爸进城去好几天不回家,娘正着急呢。”跟着又喊:“娘,爸回来了!” 杨氏忙把宗文抱下,问知马乃⾼适所赠,刚由渭北送别回转,便请杜甫⼊內歇息,并朝宗文低语了几句,匆匆牵马绕往屋后,给马上了草料,再往厨下把⽔烧热,端了一盆回屋,见杜甫正向宗文盘问项明的下落,接口微笑道:“你先洗脸,等我把你⾝上尘土掸净,锅里的⽔也大开了,你喝一碗定定神,我会和你说的。” 杜甫先见爱子怎么也不肯说出项明何往,面上却有愤容,正在犹疑,闻言忙道:“你快说,项明怎会不知去向?我家今年⾐食无忧,全都靠他。田里的事我好些还没学会,有时难免还要到城里去会朋友,此人真是少他不得。他和我家相处甚好,无故决不会走。只是 ![]() 杨氏一面给他掸去⾐冠上的灰尘,听完从容答道:“洗完脸,漱漱口,先看封信。我去取来开⽔,再和你说。” 杜甫只得照她所说,忙着先去洗脸。 杨氏知其急于要问项明下落,心中也颇难过,便把塞向 ![]() ![]() 那是杜甫舅⽗崔项的来信,大意是:崔项新任⽩⽔县令,两甥舅多年未见,渴 ![]() ![]() ![]() 杨氏道:“你往返奔驰了这多半⽇,先吃两块馍,点一点心再来和你细谈。”说罢,匆匆又往外走。跟着,便听屋后 ![]() 宗文刚接过杜甫掰开的半个馍,一听群 ![]() ![]() ![]() 杜甫忙将宗文拉住,笑说:“你去只有给她添忙,快坐下,吃点馍,我还有话问你呢。” 宗文急道:“娘说,爸要问项明的事,就说不知道,爸不要问了。”说罢,挣脫了手又往外跑。 杜甫故意把脸一沉,道:“乖娃!要帮你娘割 ![]() ![]() ![]() ![]() ![]() ![]() 杜甫知道杨氏近年持家越发勤俭,项明更是一个惯于吃苦耐劳的好人。听宗文口气,分明家中吃得很苦。想起自己在家中时节,虽然菜少,每⽇晚间这顿饭也常有荤可吃,近半月在城里更是美酒佳肴从未断过。她⺟子和项明却在家中吃那⼲野菜和耝粮合煮的糊糊。馍都轻易不蒸。自己这样有田可耕,并还常时有人接济的人家当和城里那些人的⾐食相去天渊,寻常百姓怎能度⽇?由不得心又沉重起来。当⽇因送⾼适未明即起,往返奔驰了多半⽇,人甚疲倦,勉強吃了一个半馍。刚躺到榻上,想歇一会,忽见大群老弱妇孺奔窜呼号,后有大队人马追杀过来。逃走稍迟的俱被砍翻在地,⾎流盈野,惨不忍睹。怒火一撞,由不得 ![]() ![]() ![]() ![]() ![]() ![]() 杜甫见灯⽔⾐食全都准备停当,爱子宗文睡得正香,连⽗子二人明早起来穿的⾐服鞋袜俱都放得整整齐齐。知道爱 ![]() ![]() 杨氏和杜甫一同吃 ![]() 杜甫久等杨氏不至,寻往厨下,笑说:“好久没有帮你做事了…” 杨氏接口道:“我已收拾停当,忙倒不用你帮。有话在这里说倒好,免把文娃吵醒。灶前暖和,我刚洗完碗,灶火还没熄呢。”随让杜甫到灶前矮木墩上坐下,面前放上一个小几,取过茶杯,把茶斟上。夫 ![]() 杜甫见她穿的还是那件补绽重重的旧袄,笑问道:“这件棉⾐已是旧絮不温,你又穿它则甚?” 杨氏笑答:“这是专为在厨下穿的。我并不冷,少时回房也就睡了。” 杜甫还不甚信,一握杨氏的手,果然温暖。想起她以前⽟手纤纤,舂葱也似,如今却是这样耝糙瘦硬,不噤又怜又爱,把手搭向杨氏肩上,強笑道:“我真亏负了你!” 杨氏轻轻把杜甫的手推开,答道:“夫 ![]() ![]() 杜甫见爱 ![]() 杨氏见杜甫吃完饭,已过了半个时辰,才把项明失踪经过说了出来。 项明原因当年旱得厉害,惟恐明舂绝粮,⽇常人山采掘野菜草 ![]() 杨氏因听山中出了青狼,恐他遇险,再三劝他不住,只得听之。 这⽇⻩昏将近,不见项明挑菜回转,心正忧疑,邻叟忽来报信说:“项明老丑背驼,本不致被抓丁壮的官差看中,只因⽇常往来山中,回时总是挑着重担,脚底又快,劝他不听。今天回来又早,恰被官差撞见,強捉了去,今已不知去向。” 杨氏闻言自是惊急。城內外往返六七十里,休说不能离家远出,就托人把丈夫寻回也并无济于事,空自悲愤,无计可施。次⽇一早,想起当地除却豪家宦门的佃户外,下余多是老弱妇孺,再像项明那样好手势难找到。转眼舂荒,粮不够吃,如何还敢添人,虽然偶有朋友接济,今冬柴米这样昂贵,靠人的事岂是善策?正愁急间,忽接舅⽗崔项来信,得知堂兄现任奉先县令,婶⺟依然康健。两家都盼他夫 ![]() 杜甫听完前情,好生愤恨。杨氏再三温言劝说,才去安歇。 第二⽇一早,杜甫把⾼适所赠银两带了一半在⾝旁,骑上飒露马,由城外寻到城里,四处访问项明的下落。到第四天上才打听出,范 ![]() ![]() 杨氏见项明再来己是无望,力言来⽇大难,纵有崔、杨两家至戚可依,官都不大,年荒世 ![]() 杜甫此外无路,只得又往城內作客,过上十天半月才回家去看望一次,东食西宿,并无定所,开头还有现成马骑,后因草料太贵,马又被一贵官看中,托人来说。杜甫见对方意 ![]() ![]() 杜甫头戴风帽,⾝穿重棉,刚离家门,虽觉天寒风冷,尚未在意。等上了进城大道,偶然一脚踏空,沙的一声脚便深陷雪內,人也几乎滑倒。越往前走越费事,风势又大,⾝上早无余温。脸和刀刮一样生疼,双手稍由袖中伸出,便冻得刺骨。最难受是晨旭初上,寒钊凛冽,雪花映⽇,刺目难睁。一阵连一阵的西北风吹得人举步皆难,常被 ![]() ![]() 午饭后,夫 ![]() ![]() 杜甫刚走到堂屋,便见一个头戴⽪风帽。⾝穿羊裘的壮汉口里噴着热气走了进来。躬⾝行礼,说明来意。 原来杜甫⽇前经韦济先容(介绍),认识了几家朝贵。內中张均、张-都是故相张说之子。少年得志,又是宠臣,因杜甫赠张均的诗有“通籍蹄青琐,亨-照紫泥。灵虬传夕箭,归马散霜蹄”之句,赠张-的诗有“翰林 ![]() ![]() ![]() 杜甫问完来意,自是盛情难却,忙向杨氏叮咛了几句,重换⾐冠,起⾝上路。见那雪舫乃上等木材所制,经过良工雕绘,饰以金银,甚是坚固华贵。当中暖舱能容数人同坐,內外都是兽⽪包围,蒙以罗绮。两边还各有一个可以卷落的暖帘,供人赏雪之用。锦茵绣垫已极温软,并还生着一熏笼的兽炭。只管风雪严冬,里面竟是温暖如舂,哪有丝毫寒意!暗忖:“张均兄弟虽然少年通显,并未真个当权,已经如此豪侈,民力尽矣!”囚听舱底沙沙之声甚急,微掀窗帘往外一看,一眼望出去都是⽟积银铺,更无杂⾊。远近树木更成了⽟树琼林,银花璀璨,映⽇生辉。那丈许长的雪舫正和箭一般朝前驶去,冲 ![]() 杜甫忙掀暖帘一看,说话的两个商贩已由舟旁闪过,左近浅雪地里倒着一具死尸,几个路人正在指点叹息。心方一恻,舟已进城。城里街心只有薄薄一层冻硬了的⼲雪。舟行其上便磷磷 ![]() 这是朱雀街西第二街第六坊(宣义坊)张均的住宅。燕国公张说的故第在朱雀街东第一街第四坊(永乐坊)內,规模更大(以上街坊均由北起)。因张说在⽇听术士说,老宅风⽔已破,将不利于子孙,特地另建这一所别宅,张均便住在其內。规模虽比原来相府稍差,里面的楼台亭馆、花木陈设却更华丽。 杜甫初意主人这样盛意殷殷,急不可待,定必在家等候。哪知人刚离舟走下,另一健仆便赶过来笑说:“主人往寻崔、于二位学士谈诗去了。明⽇还有赏雪午宴,请来客暂在客馆下榻,明晚相见。” 杜甫近一年来虽能忍气,但对这个共只见过一面的主人又不在家,自不愿在当地下榻,便告以晚间还有一个约会,因尚书飞舟见召,特先拜谒。既命明晚相见,正好菗空去应友人之约。此去仍在郑家居住,等明⽇午后专诚再来等语。张家健仆都知这位出⾝贵公子的主人脾气,照例是想到当时就要,事情一过又变成稀松平常。见来客坚持要走,郑家相隔又近,一呼可至,乐得减少⿇烦。想备舆马相送,杜甫答以方才舟中大热,步行可看城中雪景,盛情心领,明⽇再烦通报。众健仆自又乐得省事,也未深劝。杜甫先因舟中熏笼火旺,密不通风,⾝上热极。城里的风又小得多,走到路上方觉头脑清凉、⾝上松快,并不觉冷。忽见转角一所富家后门里前后二人抬出好几只宰剥过的猪羊。冻硬的⾁都成了灰⽩⾊。抬的人还在谈论。静心一听,大意是“今年秋旱冬寒,穷人冻饿而死的很多。富贵人家偏是満屋装酒,成群宰杀猪羊,任情蹋糟,毫不可惜。前些⽇天气太暖,好些鲜⾁已全臭烂在厨房里。冻⾁又不肯吃,却叫我们费事”等语。杜甫正想朱门酒⾁这样暴珍,忽又瞥见一个冻死人倒卧路侧,全⾝紧缩,龇着一口⻩牙,似在微笑,脸却⼲瘪成了土⾊,形态十分惨厉。实在不忍多看,忙用左袖掩着半面,一口气往郑家赶去。 郑虔轻不出门,见雪一住,杜甫就来,先甚⾼兴。及见杜甫満脸怒容,打着嚏噴,气冲冲说了当⽇见闻,也是气愤非常。这一双好友当晚连酒饭都没吃好,就去安歇。 次⽇西初,杜甫再往张家,又遇主人会客,令在别室暂候。候了个把时辰尚无动静。正觉去留两难,健仆忽请人座。到后一看,堂上酒绿灯红,室暖如舂。华筵已设,甚是丰盛。十来个贵客朝臣已先坐好,却在下手给自己留了一个位子。只得随同主人举手让客,一揖就座。怀着満腹闷气,无可发怈。 三杯酒后,张均命人取来咏雪诗,与众传观。 杜甫见在座诸人诗还未看,先就夸好。等传到手里,更是⾼声朗诵,赞不绝口。那诗偏是庸俗堆砌,无一是处。越听越烦,连那样好的酒菜也不愿再吃了。刚勉強把诗接过,忽想起韦济平时再三嘱咐:要想得意,必须和光同尘的话。虽然強忍闷气,敷衍了几句,却不似旁人那样恭维。 张均的诗虽然富贵气重,流⼊庸俗,到底幼承家学,见闻颇多。一听便知杜甫言不由衷,心甚不快。席散,并未留他下榻,也无舆马相送。 杜甫装了半肚子的闷酒,冒着冬夜寒风,刚往回走,那一起接一起的朝贵车骑也由⾝旁赶过。道旁雪厚,难于远避。车马后面随风翻卷起来的⼲雪尘沙也似打向头脸之上,冰凉刺骨。好容易闪进道旁小巷,等这些朝贵的车马过完,赶到郑家。又和郑虔同饮了一阵,⾝子才暖和起来。 第二⽇便是李-的寿辰,贺客甚多。杜甫以一布⾐为王府座上客,无形中已有了一个界线。加上这班趋炎附势的达官贵人、王孙公子非谄即骄,许多丑态更看不惯,觉着衮衮当朝都是此辈,家国元气焉得不伤? 跟着杜甫又应韦济消寒之约,到会的虽是斯文一派,人却势利非常,连一个崇尚虚无的韦济也未能免俗。宴会人多,更易受 ![]() 当年雪多,晴上几天,跟着又下,寒威非常凛冽。城外的人为雪所阻,城內行人也极稀少。直到腊月中旬,连出了几天好太 ![]() 杨氏见所种稻粱已全旱死,收的一季麦子不够吃,把⾼适所赠银子和李-回送的财帛全数换了粮食,明年舂荒原可度过,因见近邻两家饥寒 ![]() ![]() 杜甫伉俪情深,力言:“城里好些相识人,年终必有馈赠,我又送过他们一些诗,当不至于全数落空。郑广文(虔)那里近来虽不宽裕,年內还有两张画可卖,到了万不得已之时也可打个接济。你愁什么?”口里说着安慰话,想起年底缺粮,心却不由不急。勉強在家住了两⽇,重又赶进城去。 自来开口告人难,荒 ![]() ![]() 杜甫风雪残年 ![]() 过了年,正月初四,杜甫到城里相识人家去贺年,忙了好几天。刚赶回家,想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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