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叹是飘灯创作的经典武侠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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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风尘叹 作者:飘灯 | 书号:40878 时间:2017/9/17 字数:8253 |
上一章 第九章 覆腕成忆 下一章 ( → ) | |
金陵沿江而下,便是扬州。 正是深秋,四骑快马奔走在金陵城外的古道上。 “镕钧!”京冥忽的扬手,⽔囊抛⼊杜镕钧的怀中:“你没听过么,弃我去者,昨⽇之⽇不可留啊!” ![]() ![]() “不远了。”霍澜沧拍马上前,马鞭指着前方:“到前面的小镇我们就休息…”她和京冥的伤本来都经不起这种奔波,但仗着江湖儿女⾝子骨结实些,一路也就硬撑了下来——只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不眠不休地奔走下去。 而強行跟着南下的沈小楠,几天跑下来,也不见刚开始的 ![]() 眼看太 ![]() 提及少年时苦练的刀法,杜镕钧的目光立即开始灼灼。 京冥叹了口气,选择着适当的词汇:“呃,架势很是好看,只是杀敌却是差了一些…” 他一眼看见杜镕钧的眉头开始紧皱,笑笑:“我们做杀手的,武功最重要的就是实用,倒不讲究那些花架子。” 这“杀手”二字一出口,杜镕钧“啊”地一声张大了嘴,吃吃道:“在下…难道成了杀手不成?” 京冥被他气得险些背过气去,霍澜沧还忍着没笑,沈小楠却格格娇笑了起来,脆生生地打趣:“少爷,你的尊容样貌可都在州府衙门供着哪!怎么,你还以为是官家公子哥啊?” “公子自然不是,只是——”杜镕钧脸红了红,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自己和“杀手”两个字扯在一起。 “只是清君侧,除奷臣的义军,是不是?”霍澜沧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个读书读出呆气的男子,竟然连自己什么处境也不自知。只是…看着他茫然而痛楚的眼神,霍澜沧终究不忍多说,只安慰了两句:“杀手也有善恶之分,我们诛杀朝廷奷佞,义字当头,又有什么不好?” “是…”杜镕钧只觉得心中忽然极其失落,但不好意思再出丑下去,只转脸向京冥道:“堂主,那你看我的刀法…” 京冥一直嘴角含着笑意,这么些年下来,除了小楠还是一派天真,⾝边全是坚忍冷竣的人,一时间只觉得杜镕钧很是可爱,他反手将马鞭一振,道:“我现在开始教你,学的了几招,就看你的悟 ![]() 马鞭直走刀路,正刃偏锋,当空一震一挑,却又从右直刺过去,划下一道灰褐⾊的鞭影。虽然只是极其简单的一招,却是有虚有实,一进占尽偏锋,一退最可御敌。 杜镕钧看得大悦,笑得:“堂主,这一刀…叫什么名字?” “名字?”京冥愣了一下:“没有名字。” “无名的招式…这,如何练法?”杜镕钧兴⾼采烈的脸忽然僵住,好像练刀也是名不正则言不顺一样。 京冥快要绝望了,只觉得眼前此人 ![]() ![]() 说完,他又极慢施展了一遍,解释道:“这是第一式,极其简洁,讲究力不外露,气虚吐实出,独守偏锋,制敌于未动…镕钧,你来试试。” 杜镕钧略一思索,依样走了一遍,居然十分里学了个七八,一边的霍澜沧也连连点头。 京冥心道他总算悟 ![]() ![]() 他刚刚扬起马鞭,好像想起什么,又连忙补了一句:“这一招也没名字…你先练着。” 他马鞭一递,下盘纹丝不动,全凭 ![]() 京冥知道这套刀法对內力心法讲究都是极⾼,只盼杜镕钧能学会运力和招术,至于心法,⽇后再慢慢教调他。其实,杜镕钧那一套麒麟云手刀倒当真妙用无穷,含了无数变化,可惜杜镕钧只会架势,不懂內里真谛,活脫脫浪费了这路刀招,以后若有时⽇,倒是不妨研究研究。 “你试试…不要急。”京冥耐着 ![]() 杜镕钧又依样学了一遍,但是手腕浮而无力,眼神散漫,显然若有所思。 “你究竟在想什么?”京冥终于不耐烦了,他何曾这样私塾先生一样教过人,不过是看在火鹰的面子和杜家忠义的名声上罢了。 “我…”杜镕钧嗫嚅一句。 “想什么就直说!”京冥语气中夹了三分寒气。 杜镕钧索 ![]() “我真想一掌劈了你!”京冥终于忍无可忍,一张脸也拉了下来:“杜镕钧,你家出事也出了两个月了,怎么一点都改不了书呆子的脾气?我只问你,朝廷派人抓你⽗⺟时,可想到什么好名义?那些官兵掳你女人的时候,有没有给你什么好名义?你爹娘的人头挂在城墙上的时候,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名字了?” “你说什么!”杜镕钧脸⾊一沉,手里当作刀使的马鞭向京冥当头劈下,京冥左手一挥,马鞭架住杜镕钧的鞭子,冷笑:“这一招倒是一点花架子没有,使得极好——杜镕钧,你要报仇,就拿出报仇的样子来。你想赶考想读书,京某恕不奉陪!”说罢,猛一踢马,就像前走,再不理杜镕钧。 杜镕钧的手还⾼⾼扬在半空,一张脸却是由青转⽩,由⽩转红,红涨的脸上,竟滚下了两行泪来——⽗⺟的惨死,诺颜的离去,一幕幕竟又在眼前⾎淋淋铺开。 京冥虽然负气前行,心里也多少有些不安,这样捅他的痛处,多少也有些不忍。 他…该不会一时冲动,返回金陵报仇吧。京冥眉头一皱,刚想回头说话,杜镕钧忽然冲了上来,一把抓住他的缰绳,哽咽着道:“堂主…我明⽩了!我明⽩了!你放心,从今天起,我杜镕钧就是条汉子,不是什么读书人!” 京冥心头一软,伸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口中却依旧冷冰冰地道:“既然如此,你还不赶快将那招刀法再练一遍给我看?” “是!”杜镕钧忽的一鞭挥出,鞭风裹走了泪⽔,两颊的肌⾁也突了出来,一眼就能看出是死命咬着牙的。那一鞭——确切的说,是那一刀,使得神完气⾜,几乎无懈可击。 京冥叹了口气,砖头看向霍澜沧,只见她也微微的苦笑,眼神中带了几分悲哀——两人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又多了一个江湖人了。 与其说是小镇,不如说是扬州城外驿道上的小站,远近都以那一间客栈为中心,原先是叫做“瘦西湖”客栈的,年久失修,额匾上墨迹脫落,成了“叟西湖”倒是更加令人过目不忘。 “就是这里吧!”沈小楠第一个跳下马,她腿大已经磨破,坐在马鞍上痛得不清:“嘿嘿,一看就知道是咱们的地盘!” “好了好了,帮主我们可到了…这四匹烂马总算可以扔了。”沈小楠依旧唧唧喳喳,霍澜沧忍不住皱了皱眉。 “啊…”沈小楠自己觉察到过于放肆了点,但又忍不住嘻嘻一笑:“嗯,霍姐姐,这里远近无人的,我喊两嗓子也没什么嘛!” 四个人里就她一个叫个不停,为沉默的一众也添了不少生气。 “这里也是我们的地盘么?”杜镕钧一惊:“难道天下各州各府都有铁肩帮的分舵?” 京冥笑了:“你以为铁肩帮是昔年的风云盟么?当真有那样的势力,一个严嵩还不是伸手就能拿下?这里是六道堂一个点,既然你是六道堂的人,以后也要学学。六道堂在许多驿道设点,每点有两个人,一明一暗,明的那个六道弟子心中都要有数,好传播消息;暗的那个,只向我和分堂主负责,若没有大事,不会出来。” 他随手将马缰递给上来招呼的伙计,又用手暗地点了点那额匾,低声道:“你看见那额匾了么?六道堂的点子都有暗计,象这块额匾隐没了一个‘病’头,就是说,这里蔵着的兄弟是病韦陀王铸鹤。” 他看杜镕钧満脸茫然一无所知,也就不多话了,当年这病韦陀以一己之力截了扬州知府贡上的七乘官船,夜一间名扬天下,不少江湖人都以为他已经被左手擒拿问斩,没想到还在这里。 说罢,他已⾼声招呼起来:“王大掌柜的,老朋友来了,还不出来招呼?” 掌柜的男子看起来四十多岁,満脸⻩仄仄的,病则病矣,韦陀实在看不出来。他连忙闪出柜台——极其⼲瘦的男人,上 ![]() 一直到走到京冥面前,他的 ![]() “喝,四位壬字号上房请——”他看见京冥,似乎没有一点 ![]() 京冥点点头,到了那“壬字号”的上房,大约是上房里最偏僻破落的一个,杜镕钧只觉得霍澜沧这帮主当的也够跌份儿。 霍澜沧却毫不在意,似乎甚是満意。 一转⾝的功夫,那王掌柜的已经托着洗脸⽔上楼来,回⾝把门带上,翻⾝拜倒:“属下见过帮主,京堂主安好。” “起来吧。”霍澜沧虚扶一下:“我和京堂主要去扬州筹办分舵,你和扬州几个兄弟打个招呼。” “是。”王铸鹤抬起头,又看了看京冥,等他的示下。 京冥指了指杜镕钧道:“这是新⼊堂的弟兄,姓杜,以后淮扬道上行走,你们要多照应他才是。” 杜镕钧也想学他们说话,但“啊”了一声却又什么也没说出来,王铸鹤忍不住愣了一下,六道堂规矩极严,看杜镕钧这样傻气,无论如何也不像道上的人。 “小杜是火鹰关照的。”京冥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微笑:“这几个月来,可有什么动静?” 听见火鹰两个字,王铸鹤満脸的怀疑顿时烟消云散,回禀道:“所有消息已经传上总堂了,属下不敢怠慢…” “那好…”京冥挥挥手:“你下去吧,我和帮主⾝上都有伤,要好生歇息。明⽇清晨上路,我会把四匹马卖给你。” “遵命。”王铸鹤不敢再耽搁,连忙退下,轻轻掩上房门。 壬字号的房间,两明一暗,小楠一间,霍澜沧一间,京冥只好勉強和杜镕钧挤一间。 “火鹰究竟是什么人?”埋了多⽇的疑问终于忍不住,杜镕钧问道:“你们为什么都这么怕他?” “不是怕他。”京冥展了展 ![]() ![]() “忘年 ![]() 京冥转过脸,露出一种奇怪的笑意:“你相信么?他才二十三岁。” 那个一手建立铁肩帮,武功深不可测的男人,那个永远凶狠 ![]() 京冥将 ![]() 杜镕钧被这种举动吓了一跳,连忙伸头去看——壬字房在客栈最拐角,也是两道墙之间的死角,京冥落在地上,将地上一大块野草猛地一掀,露出一面石板,他掀开石板仔细检查了一下,才又盖上假造的草⽪,跃了上来。 “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京冥没有再多话,直接和⾐躺在 ![]() 杜镕钧也知道下半夜更是难熬,忍不住问道:“难道住在这里会出什么事不成?” “我不知道…我永远都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京冥已经闭上了眼睛:“所以一定要有人醒着。” “那,如果是一个人呢?”杜镕钧不寒而栗,所谓的闯 ![]() “呵,一个人走了三天江湖,也自然警醒了。”京冥挥手:“不要多说了,我…我实在要歇歇了。” 等杜镕钧又一次转过神来,京冥似乎已经睡 ![]() 熬夜对于杜镕钧来说实在不是什么稀罕事,在家的时候也是三更灯火五更 ![]() ![]() 一声声促织唧唧,小小的绿⾊虫儿围着烛火翻飞,昏⻩的烛光打在墙壁上,还隐约可以看见壁上虱子的尸体。 月冷秋窗,杜镕钧只觉得恍如隔世,爹在哪里,娘在哪里,诺颜又在哪里?忽然沦落为江湖客,夜一夜的漂泊。报仇么?这仇又如何报法?背后似乎有一股极大的力量在推着自己前行,完全不受控制。 那种力量,是天命。 京冥一呼一昅之间间隔极久,显见是內力深厚,杜镕钧不噤暗自佩服。他忍不住打量了一下这个⽩昼里不敢正视的男子,精巧的面具,只有眉⽑和睫⽑还是本人的,剑眉舒展着飞扬,似乎昭示着他个 ![]() 一直以来,都已为京冥和火鹰必然比自己大了不少,但其实都差不了几岁吧…什么样的经历和历练,才能养出这般深沉的城府?杜镕钧胡 ![]() 没有关窗,杜镕钧站起⾝来,凭窗远眺——极远处,似乎有火光在闪动,他看不真切,皱了皱眉。 几乎就在同时,房门已经被扣响。杜镕钧一把拉开门,那王铸鹤已在门口,焦急地禀报:“扬州城有个点起火了——” 杜镕钧愕然,秋⼲物燥,起火也是常事,这王掌柜是老江湖了,怎么也这般沉不住气? 但是一转⾝,京冥已站在他⾝后,皱眉道:“是鲁兄弟…不知是不是有变。” 霍澜沧和睡眼惺忪的沈小楠也已出门,脸⾊竟是一样的严峻。 “回金陵!”霍澜沧毫不犹豫的下令,京冥脸上露出赞同的神⾊。 “扬州忽然起火,三个点都没有消息…只怕是三个点都被突袭了,是哪一处的兄弟冒死点火向我们报信。”京冥匆匆解释了一句,又转头向王铸鹤道:“我们立即动⾝,你去准备马匹和兵刃。” 忽的,左手边癸字号房猛地被推开,王铸鹤认得那是长年包住此地的盐商,他连忙向霍澜沧等打了个手势,笑脸 ![]() “刘员外”径直走向霍澜沧,躬⾝道:“帮主,接到十万火急的密令——”他极力忍着脸上的悲痛:“金陵分舵三个时辰前…全军覆没。”他竟然就是那个暗点,直到此刻才献⾝出来。 京冥听到这个消息,浑⾝都是一震。 金陵分舵与扬州的三个点同在江左,他们一行四人顺江沿驿道而下,金陵扬州同时遭到突袭,正北方便是安徽境內,⾝后却是滚滚长江——这分明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霍澜沧随手沾了茶⽔,将应天府兵力驻防勾在地上,沉声道:“我们金陵分舵一共有三百七十二名弟兄,其中六道堂是七十二人,若是要一举扫灭,至少要调动十倍以上人马,不消说,是那个姓林的指挥使了。但是扬州城三个暗点,分别在扬州的三处,以扬州的兵力, ![]() 她一边说,一边将一条条的剪头汇拢,三个箭头一起指向一个点:“哼,当今天下能私自调动这么多人手的,除了那个老贼,还有什么人?” “你说的是——左右手?”京冥也沾了一点茶⽔,用力点在三个箭头 ![]() “这是何处?”杜镕钧惊问。在此之前,他还对霍澜沧年纪轻轻⾝任帮主有些不服,现在却是心服口服了。 霍澜沧抬头,苦笑,低声道:“你…不认得地图么?这里…就是你脚下啊。” 杜镕钧“哎呀”一声惊呼,这才明⽩过来京冥和霍澜沧如何这般如临大敌。三面包抄,⾝后就是长江,竟是揷翅难逃。 “他们…他们既然追到这里。”杜镕钧咬了咬牙,暗自下定决心:“杜某也不敢连累帮主堂主,把这条命给了他们就是。” 京冥看着他脸上坚毅果敢的神⾊,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问道:“杜镕钧,你真的这么自信,你的人头比铁肩帮帮主还要值钱?” 霍澜沧和沈小楠一起哈哈大笑起来,似乎丝毫也感觉不到近在咫尺的危险,笑声里却満是悲凉和壮烈。 “帮主…快走吧!”王铸鹤和那刘员外一起看向霍澜沧。 “分头走!”霍澜沧毫不犹豫地决定:“京冥,我们各走一边,你向南过江,我往北闯。我若是死了,你就是铁肩帮新帮主…要是一起死了,呵,也无话可说。” 她依旧面不改⾊,似乎当真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一样。 “我向北闯!”京冥打断了他的话:“你往南…我们谁也不知道右手会在哪一边,不是么?”他忽然一把拉住霍澜沧的手,声音多少有些 ![]() 他回过⾝,直接从窗口跳了下去,霍澜沧瞬间有些 ![]() “小楠”京冥狠心道:“这个给你,要是…快要落在那些人手里,求个痛快。”手心摊开,一粒漆黑的药丸滚动着。 沈小楠接了过去,有点被京冥的神⾊吓住,但还是勉強笑了笑:“甜的,还是苦的?” 京冥握了握她的手,微笑:“甜的…京冥做的药,哪一粒不是甜的?” “你呢?”霍澜沧忽然失声道。 “我自行了断。”京冥静静回答。 “胡说!”霍澜沧急道:“谁问你什么自行了断了,你怎么和我接头?”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京冥不耐烦了:“我替你断后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开始着急,左手一推小楠,右手一推杜镕钧,将两人推⼊地道口,瞪着霍澜沧。 霍澜沧终于跃了下去,低声道:“记得…给我活着回来。” 一阵耝野的喊声打破了客栈的宁静:“快点快点,搜!” 脚步声,士兵兵刃的击撞声,桌椅被強行挪开的尖锐声…刹那间响成一片。京冥脸⾊一变,连忙合上石板,又细细盖上了草⽪枝叶,目光所及,将踏上脚印的地方飞速整理一遍,手脚丝毫不 ![]() “澜沧…”他深昅了口气,只觉得四肢百骸似乎还是极其痛楚,內息也是不⾜。一跺脚,跃回了客栈。 那“刘员外”还在等候,王铸鹤已经下楼和带兵的指挥使唠叨着求情。千余人的兵马,瞬间将这小小客栈围的密不透风。 “刘谦。”京冥忽然问道:“你是不是带了家室过来?” “京堂主。”刘谦神⾊极其坚决:“没有…⽇间陪伴的几个女人正好也打发回扬州了。堂主,我誓死殉帮就是了。” 京冥忽然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这么紧张…我什么时候说过一定要死在这里了?”他的声音又充満了镇定,似乎可以使人放松的力量。 他左手在脸上一拂,忽然间变魔术一样出现了一张美⽟般皎洁的面孔。 “这回就算活下来,丢人也丢大了。”京冥微微一笑,双手一合,面具变成了一堆极细小的碎片,散落空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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