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娇梨是张匀创作的经典历史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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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玉娇梨 作者:张匀 | 书号:39887 时间:2017/9/8 字数:7721 |
上一章 第16回 花姨月姊两谈心 下一章 ( → ) | |
诗曰: 漫言二女不同居,只是千秋慧不如; 记得英皇共生死,未闻蛮素异亲疏。 汝躬不阅情原薄,我见犹怜意岂虚; 何事醋酸鹧⾁妒,大都愚不识关雎。 却说⽩公自见卢姐小作诗之后,心下甚是 ![]() 却说⽩姐小见卢姐小颜⾊如花,才情似雪,十分爱慕。卢姐小见⽩姐小诗思不群,仪容绝世,百般敬重。每⽇不是你寻我问奇,就是我寻你分韵。花前清昼,灯下良宵,如影随形,不能相舍。说来的无不投机,论来的自然中意。一⽇,⽩姐小新妆初罢,穿一件淡淡舂衫,叫嫣素拿了一面大镜子,又自拿一面,走到帘下 ![]() ![]() 美人帘下照镜 妆成不自喜,鸾镜下帘随。 景落回⾝照,光分逐鬓窥。 梨花舂对月,杨柳晚临池。 已⾜销人魂,何须更拂眉。 ⽩姐小看了 ![]() 卢姐小道:“终⾝聚与不聚,在姐与妹愿与不愿耳。你我若愿,谁得噤之?而虑不能。”⽩姐小道:“虑不能者,正虑妹之不愿也。妹若愿之,何必男子。我若不愿,不愿妹为男子矣。”卢姐小乃回嗔作喜道:“小妹不自愧其浅,反疑姐姐深意,其可笑也。只是还有一说,我两人愿虽不违,然聚必有法。但不知姐姐聚之法又将安出?”⽩姐小道:“吾闻昔⽇娥皇、女英同事一舜,姐深慕之,不识妹有意乎?”卢姐小大笑道:“小妹若无此意,也不来了。”⽩姐小道:“以你我才貌,虽不敢上媲英皇,然古所称闺中秀林下风,颇亦不愧。但不识今天之下可能得一有福才郞消你我?” 卢姐小沉昑半晌道:“姐姐既许小妹同心,有事便当直言,何必相瞒?”⽩姐小道:“肝胆既沥,更有何事相瞒?”卢姐小道:“既不相瞒,姐姐意中之人岂非才郞,何必要求之天下?”⽩姐小笑道:“妹何诈也?莫说我意中无人,纵我意中有人,妹亦何从而知也?”卢姐小大笑道:“俗话说得好,若要不知,除非莫为。况才子佳人一举一动,关人耳目,动成千秋佳话。妹虽疏远,实知之矣。”⽩姐小不信道:“妹既知之,何不直言?莫非误闻张轨如《新柳诗》之事乎?”卢姐小笑道:“此事人尽知之,非妹所独知也。妹所知者,非假冒《新柳诗》之张,乃真和《新柳诗》并作《送鸿》、《 ![]() ⽩姐小听见说出心事,便痴呆了,做声不得,只以目视嫣素。卢姐小道:“姐妹一心,何嫌何疑而作此态?”⽩姐小惊讶半晌,知说话有因,料瞒不过,方说道:“妹真有心人也。此事只我与嫣素知道,虽梦寐之中未尝敢怈,不识贤妹何以得知?莫非我宅中婢妾有窥测者而私与妹言?”卢姐小笑道:“姐姐此事鬼神不测,那有知者?此语实出苏郞之口,⼊小妹之耳。别无知者,姐姐不必疑也。”⽩姐小道:“此言乃妹妹戏我。苏郞去此将一载矣。我爹爹叫人哪里不去寻访?并无消息。知他近⽇流落何方?就是到在山东,妹妹一个闺中 ![]() ⽩姐小道:“我看贤妹言之凿凿,似非无据。但只是妹妹一个不出闺门女子,如何能与他相见?就是转问于人,又未必晓得这般详细。妹妹既然爱我,何不始末言之,释我心下之疑?”卢姐小道:“言已至此,只得与姐姐实说了,只是姐姐不要笑我。”⽩姐小道:“闺中儿女之私,有甚于此。妹不嗤我⾜矣,愚姐安敢笑妹?”卢姐小道:“既然不笑,只得实告。去年苏郞为姐姐之事,要进京求吴翰林作媒。不期到了山东,路上被劫,行李俱无,在旅次徘徊。恰好妹子隔壁住的李中书遇见,说知此情,见苏郞是个 ![]() ![]() ⽩姐小道:“这也罢了。但妹子与他乍会,我的事如何说的起?书生可谓多口。”卢姐小道:“非他多口。只因妹子以婚姻相托,他再三推辞,不肯承消。妹強 ![]() ⽩姐小道:“贤妹真有心人也。苏生行止我茫然若堕烟雾,不是妹妹说明,至今犹然蕉鹿。妹妹又能移花接木,舍己从人,古之使女当不过量。苏生别去,后来⼊籍河南之信,妹又何以得知?”卢姐小道:“隔壁李中书专好趋承势要。前⽇见他备厚礼去贺按院新公子,说就是题诗之人,因前慢他,故 ![]() 卢姐小道:“前⽇妹子避 ![]() ![]() 一番辛苦蜂成藌,百结柔肠蚕吐丝。 不是美人亲说破,寒温冷暖有谁知。 按下⽩卢二姐小在闺中 ![]() ![]() 只七八⽇就到了杭州。一面参见上司,一面到任,忙了几⽇,方才稍暇,就差人到西湖访上问金陵⽩侍郞老爷寓在何处。差人寻了一⽇,来回复道:“小的到西湖各寺并酒船庄院都寻遍,并说没有甚么⽩侍郞到此。”苏友⽩道:“这又奇了。他家明说到此,如何又不在?”又叫差人城中各处寻访不题。 原来⽩侍郞虽在西湖上游赏,却因杨御史在此做都院,恐怕他知道,只说前番在他家扰过,今⽇来打秋风,因此改了姓名。因“⽩”字加一“王”字,只说是“皇甫员外”故无人知道。就租了西冷桥旁一所庄院住下。每⽇家布⾐草履,叫人携了文房四宝,或是小舟,或是散步,浏览那两峰六桥之胜。每见人家少年弟子便留心访察。 一⽇,偶在冷泉亭上闲坐,玩赏那⽩石清泉之妙。忽见一班有六七个少年,都是阔巾华服,后面跟随许多家人,携了毡单,抬着酒盒,一拥到冷泉亭上,要来饮酒。看见⽩公先在里面,虽然布⾐草履,然体貌清奇,又随着一个童子,不象个落寞之人,便大家拱一拱手,同坐下。不多时众家人将酒盒摆齐,众少年便邀⽩公道:“老先生不嫌弃,便同坐一坐。”⽩公见六七人都是少年,只恐有奇才在內,故不甚推辞,只说道:“素不相识,如何好扰?”众少年道:“山⽔之间,四海朋友,这何妨的。”⽩公说:“这等多谢了。”就随众坐下。 饮不得一二杯,內中有一少年问道:“我看老先生言语不象是我杭州人,请问贵乡何处,⾼姓大名,因何至此?”⽩公道:“我是金陵人, ![]() ⽩公道:“请问列位先生,还是在庠在监?”內中有一少年道:“我几个人原是同社。”因指着众人道:“这三位是仁和学,这二位是钱塘学,我小弟原也是府学,近加纳了南雍。”又指着那先问话的少年道:“此位与老兄一样,也不在庠,也不在监。”⽩公道:“这等想是⾼发了。”那少年笑道:“老兄好猜,一猜就着。此位姓王,是去秋发的,簇簇新新一个举人。”⽩公道:“这等都是斯文一脉,失敬了。” 王举人这就接说道:“说甚斯文,也是折骨头的主意。你当容易中个举人哩?嘴 ![]() 大家都笑起来。又吃了半晌道:“我们今⽇原是会期,文字既不曾做,也该出个诗题大家做做,聊以完今朝一会之案。”又一少年道:“酒后谁耐烦做诗?”那少年道:“诗就不做,出个题目,明⽇对朋友也好掩饰。”王举人道:“不要说这不长进的话。要做就做,如诗不成罚酒三碗!”那少年道:“这等方有兴。只是这位皇甫老兄却如何?”王举人道:“他既不读书,如何強他做诗?只吃酒吧。”那少年道。“有理有理,请出题目。”王举人道:“就是《游西湖》罢了,哪里又去别寻。”众少年道:“题目虽好,只是难做些,也说不得了。”就叫家人将带来的纸墨笔砚分在各人面前。 大家做诗。也有沉昑构思的,也有伤杯觅句的,也有拈毫起草的,也有摇首苦昑的。大家做了半⽇,并无一个成篇。⽩公看了不觉失笑。王举人道:“老兄不要笑,你不读书不晓得做诗的苦。古人云:‘昑成五个字,捻断数茎须。’”⽩公道:“我书虽不读,诗到晓得做两句。”众少年道:“你既晓得做诗,何不就也做一首?”⽩公道:“既要做,须限一韵,不然这《游西湖》诗作者甚多,只说是抄旧了。”王举人见⽩公说大话,心下想道:“他既要限韵,索 ![]() ⽩公道:“使得。”就叫跟随的童子在拜匣中取出一方端溪旧砚,一枝班管兔毫,一锭久蔵名墨,一幅鸟丝笺纸,放在席上。众人看笔墨精良,先有三分疑惑,暗想道:“不料这个老儿到有这样好东西,必定是个财主了。”又想道:“若是个财主,必做不主。”正猜疑间,只见⽩公提起笔来行云流⽔一般,不消片刻,早已四韵皆成。⽩公做完,众少年连忙取过来看,只见上写着: 莺声如织燕飞忙,十里湖堤锦绣香; ⽇ ![]() 山通城郭桥通寺,花抱人家柳抱庄; 道问东风谁领略,⽟萧金管在沙棠。 金陵皇甫老人题 众少年看了都吃惊道:“好诗好诗!只如此敏捷,不象是个不读书的,莫非是发过的老先生取笑我们?”⽩公笑道:“哪有此事,我生学诗虽做得几句,实是不曾读书。古人有云:‘诗别有才,非关学也。’”此时⽇已西坠,只见接⽩公的家人抬着一乘小轿,也寻将来了。⽩公就主起⾝来辞众少年道:“本该还在此相陪,只是天⾊晚了,老人家不敢久留。”众少年观此光景,都慌忙起⾝相送。⽩公又谢了,竟上轿,家人童子簇拥而去。众少年猜猜疑疑,知他不是常人,甚悔前言轻薄。正是: 秋⽔何尝知有海,朝菌决不言多年; 书生何事多狂妄,只为时窥管里天。 一⽇,偶有昭庆寺僧闲云来送新茶与⽩公,⽩公就收拾些素酒,留他闲话。因问道:“西湖乃东南名胜,文人所聚,不知当今少年名士推重何人?”闲云道:“这湖上往来的名土最多,然也有真名的,也有虚名的。惟近⽇松江来了两位相公,一位姓赵号千里,一位姓周号圣王,这两个人方是真正名士。”⽩公道:“何以见得?”闲云道:“年又少,人物又清俊,做出来的文章无一人不称羡。每⽇要来拜他的乡绅朋友,络绎不绝。天下的名公贵卿都是相识,或是求他作文,或是邀他结社,终⽇湖船里吃酒忙不了。前⽇去见抚台杨老爷,杨老爷面见,甚是优待,说迟两⽇还要请他哩。昨⽇又有人来求他选乡会墨卷。若不是个真正才子,如何骗得许多人动?”⽩公道:“此二人寓在那里?”闲云道:“就寓在敝寺东廓。”⽩公道:“东廓哪一房?”闲云道:“不消问得。到了寺前,只说一声赵千里、周圣王,那一个不晓得?”⽩公道:“这等说,果然是一个名士了。”又说了些闲话,闲云别去。⽩公暗喜道:“我原想这西湖上有人,今果不出吾料。明⽇去会他一会。若果是真才,则红⽟、梦梨两人之事完矣。” 到次⽇,葛巾野服,打扮做山人行径,写了两个名帖,只说是金陵皇甫才,带了一个小童来拜访二人。到了寺前,才要问,就有人说:“你们料想是拜赵周二相公的了,往东廓去。”⽩公进得东廓,早望见一僧房门口许多青⾐仆从,或拿帖子,或持礼物,走来走⼊,甚是热闹。⽩公料道是了。走到门前,就叫小童将名帖递将过去。管门人接了,回道:“家公出门了,失 ![]() 回到寓所,歇息了一回,将近得⽇落,⽩公又步到西冷桥上闲看。只见一只大酒船,笙萧歌吹,望桥下撑来。傍边有人说道:“这是钱塘县太爷请客。”不多时到了桥下。⽩公留心一看,只见县尊下陪,上面坐着两个少年在那⾼谈阔论。远远望去,人物到也风流。看不多时就过去了。 ⽩公看了,甚是思慕。到次⽇又去拜,又不在。只候了四五⽇,方见一个家人拿着两个名帖,慌慌忙忙先跑得来问道:“这是皇甫相公寓处吗?”家人答道:“正是。”那家人道:“快接帖子!松江赵周二相公来拜,船就到了。”⽩公听见,就出来 ![]() ![]() 赵千里就说道:“前承老先生光顾,即 ![]() ![]() 何所闻而来,何所闻而去? 所见非所闻,虚名何⾜恭? ⽩公送了二人去,因叹息道:“名士如此,真是羞死!”不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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