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娇梨是张匀创作的经典历史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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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玉娇梨 作者:张匀 | 书号:39887 时间:2017/9/8 字数:6019 |
上一章 第07回 暗更名才子遗珠 下一章 ( → ) | |
诗曰: 一段姻缘一段魔,岂能容易便谐和? 好花究竟开时少,明月终须缺处多。 ⾊胆才情偏眷恋,妒心谗口最风波。 缅思不独人生忌,天意如斯且奈何。 话说张轨如因一时醉后⾼兴,便没心把⽩姐小的事情都对苏友⽩说了。后见苏友⽩再三留意,又见和诗清新,到第二⽇起来,思想转来,倒有几分不快,因走到亭子里来与王文卿商议。只见王文卿蓬着头,背着手,在亭中走来走去,象有心事的。张轨如见了道:“老王,你想甚么?”王文卿也不答应。张轨如走到面前,王文卿恼着脸道:“我两个聪明人,为何做出这糊涂事来?”张轨如道:“却是为何?”王文卿道:“昨夜那姓苏的又非亲又非故,不过一时乍会,为何把真心话对他说了?况他年又小,人物又生得俊秀,诗又做得好,若同他去,却不是我们转替他做了垫头了?”张轨如道:“小弟正在这里拗悔,来与你商议,如今却怎生区处?”王文卿道:“说已说出了,没甚计较挽回。” 张轨如道:“昨夜我也醉了,不知他的诗毕竟与小弟的何如,可拿来再细看一看。”王文卿遂在书架上取下来,二人同看,真个愈看愈有汁味。二人看了一回,面面相觑。张轨如道:“这诗反复看来,倒转象是比我的好些。我与你莫若窃了他的,一家一首,拿去风光一风光,燥⽪一燥⽪,有何不可?小苏来寻时,只叫小厮回他不在便了。”王文卿道:“小弟昨夜要他做第二首便已有心了。今仔细思量,还有几分不妥。”张轨如道:“有甚不妥?”王文卿道:“我看那苏莲仙年纪小小,也象个⾊中饿鬼。你我不同他去,他既晓得踪迹,难道就肯罢了?毕竟要寻访将去。他若自去,这两首诗岂不弄重了一对出来?那时便有许多不妙。”张轨如道:“兄所虑亦是,却又有一计在此。何不央央董老官,但是苏莲仙来,便叫他一力辞去,不容相见,不与他传诗。难道怕他飞了进去不成!”王文卿道:“此计虽妙,但只是诗不传进去,里边不回绝他,苏莲仙终不心死。到不如转邀他去,明做一做罢。”张轨如道:“怎生明做?”王文卿道:“只消将这两首诗留起一首与我,将一首写了你的名字,却把昨⽇兄做的转写了苏莲仙的名字。先暗暗送与董老官,与他约通了,叫他只回⽩老不在家,一概收诗。然后约了苏莲仙当面各自写了同送去。董老官回他不在,自然收下,却暗暗换了送进去。等里面与他一个扫兴,他别处人,自然没趣去了。那时却等小弟写了那一首送去,却不是与兄平分天下了?” 张轨如听了,満心 ![]() ![]() 张轨如无法,只得忍着痛称了三两银子,用封筒封了。就将苏友⽩的头一首诗用上好花笺细细写了,却落自家名字。转将自家的诗叫王文卿写了,作苏友⽩的,却不晓得苏友⽩的名字,只写个“苏莲仙”题写完了,王文卿并银子同放在袖中,走往锦石村来。正是: 损人偏有千般巧,利己仍多百样好。 谁识老天张主定,千好百巧总徒然。 原来这董老官却是⽩侍郞家一个老家人,名字叫做董荣,号叫做董小泉,为人喜的是银子,爱的是酒杯。但见了银子,连 ![]() 这⽇王文卿来寻他,恰好遇着他在府门前背着⾝子数铜钱叫小的去买酒。王文卿走到背后,将扇儿在他肩头上轻轻的敲了两下道:“小老好兴间。”董老官忙回⾝来,看见是王文卿便笑道:“原来是王相公。王相公来下顾,自然就兴头了。”王文卿道:“要兴头,也要在小老⾝上。” 董老官听口声是生意上门,便打发了小的,随同王文卿走到转湾巷里一个小庵来借坐,因问道:“王相公此来,不知有何见谕?”王文卿道:“就是前⽇的《新柳诗》和成了,要劳你用情一二。”董老官道:“这不打紧。既是诗和成了,要若面见老爷,只消略坐一坐。老爷今⽇就要出门,只待临出门时,我与你通报一声,便好过去相见。”王文卿道:“倒不消见得老爷,只劳小老传递一传递就好了。”董老官道:“这个一发容易。”王文卿道:“果然容易,只是略略有些委曲,要小老周旋。”董老官道:“有甚委曲,只要在下做的来,再无不周旋的。”王文卿送在袖了里摸出那两幅花笺来,说道:“这便是和的两首诗,一首是敝相知张兄的,一首是个苏朋友的。小老可收在袖里。过一会儿,待他二人亲来送诗,烦小老回一声老爷出门了,一概收诗。等他拿出诗来,再烦小老将他送来的诗蔵下,却将这二诗传进与老爷、姐小看,便是小老用情了。”董老官笑道:“这等说起来,想是个掉锦包的意思了。既是王相公来分咐,怎好推辞作难,只凭王相公罢了。” 王文卿来时,在路上已将三两数內称去一两,随将二两拿出来,递与董老官道:“这是张敝友的一个小东,你可收了。所说之事,只要小老做得十分巧妙,倘或有几分侥幸,还有一大块在后面哩。”董老官接着包儿,便立起⾝来,说道:“既承贵友盛情,我便同王相公到前面一个新开的酒楼上去,领了他的何如?”王文卿道:“本该相陪。只是张敝友在家候信,还要同来,工夫耽搁不得了,容改⽇待小弟再相请吧。”董老官道:“既是今⽇就要来,连我也不敢吃酒了,莫要饮酒误了人的事情。”王文卿道:“如此更感雅爱。”遂别了董老官,忙忙来回复张轨如。 此时张轨如已等得不耐烦,看见王文卿来了,便 ![]() 三人相见过,张轨如道:“莲仙兄为何此时才来?”苏友⽩道:“因昨夜承二兄厚爱,多饮了几杯,因此来迟,得罪。”王文卿笑道:“想是不要见⽩姐小了。”苏友⽩笑道:“若是二兄不要见,小弟也就不要见了。”张轨如道:“既要去,也是时候了,不要说闲话误了正事。”王文卿道:“小弟诗未和,已是无分,只要二兄快快写了诗同去。倘哪一个讨得好消息回来,好打点酒肴贺喜。”遂同到亭子上。张轨如与苏友⽩各写了昨夜的诗,包笼在袖中。张轨如又换了一件时新的⾊⾐,叫小厮备了三匹马,一同出园门,竟望锦石村来。正是: 游蜂绕树非无意,蝼蚁拖花亦有心。 攘攘纷纷眷舂⾊,不知舂⾊许谁侵? 原来⽩石村到锦石村止隔有三四里路,不多时便到了村里。将到⽩侍郞府门前,三人便下了马,步行过来。 此时董老官已有心,正坐在门楼下等。忽见三人走到面前,便立起⾝来,佯问道:“三位相公何来?”王文卿便走上前指着张苏二人说道:“这两位相公一位姓张,一位姓苏,特来求见老爷。”董老官道:“二位相公早来一刻便好,方才出门赴席去了。有甚话说,分咐下吧。”张轨如道:“也无甚话说。因问得老爷要和《新柳诗》,我二人各和成一首,特来请教。”董老官道:“二位相公既是送诗的,只消留下,待老爷回来看过再请相会。”张轨如回头与苏友⽩商议道:“是留下诗,还是等一会儿面见?”苏友⽩道:“而见固好,但不知可就得回?”董老官道:“今⽇吃酒,只怕回来迟,见不成了。”王文卿道:“留下诗也是一样,何必面见。”二人遂各自将诗稿递与董老官道:“老爷回来,就烦禀一声。”董老官道:“这个自然,不消分咐。但是二位相公寓所要说明⽩了,恐老爷看了诗要来相请。”王文卿道:“这位张相公是丹 ![]() 弄奷小辈欺朋友,贪利庸奴误主人。 不是老天张主定,被他窃去好姻亲。 却说董老官见三人去了,随即走到门房里,将才来的二诗茂在一本旧门簿內,却将早间王文卿的二诗拿在手中,竟送进来与⽩公看。 原来⽩公自从告病回家,一个乡村中无处择婿,偶因红⽟姐小题得一首《新柳诗》,遂开一个和诗之门,以为择婿之端。又一远族送了一个侄儿,要他收留作子。这侄儿才一十五岁,名唤继祖,小名叫做颖郞,生得顽劣异常,好的是嬉游玩耐;若提起读书,便头脑皆痛,终⽇害病。⽩公撇不过族中情央,只得留下。其实虽有如无,不在⽩公心下。正是: 生男最喜贪梨枣,养女偏能读文书。 莫笑陰 ![]() 这⽇⽩公正在梦草轩看花闲坐,忽见董荣送进两首和韵《新柳诗》来,随即展开一首来看。看了一遍,不觉大笑起来道:“天下有这等狂妄的人,这样胡说也送了来看!”再看名字,却写道“苏莲仙题”便放开一边。又将这一首展开来看,才看得头一联便惊讶道:“此诗清新可爱!”再看后联结句,便拍案道:“此异才也!吾目中不见久矣。却从何处得来?”忙看名字,却写着“丹 ![]() ![]() 姐小闻⽗命忙到轩中来。⽩公一见姐小便笑说道:“我儿,我今⽇替你选一个佳婿了。”姐小道:“却是何人,爹爹从何处得来?”⽩公道:“方才有两个秀才送和的《新柳诗》来;一个甚是胡说,这一个却是风流才子。”随将张五车的递与姐小看。姐小接在手中看了两遍道:“这首诗果然和得仙仙有致,自是一个出⾊才人。但不知爹爹曾见其人否?”⽩公道:“我虽不曾见他,然看此诗自不是个俗子了。” 姐小又将诗看了一遍道:“孩儿细观此诗,其人当是李太⽩一流人物,便写得浊秽鄙俗,若出两手,只恐有抄袭之弊。爹爹还须要细加详察。”⽩公道:“我儿所论亦是,只消明⽇请他来面试一首,便真伪立辨了。”姐小道:“如此甚好。” ⽩公随又叫董荣进来,分咐道:“明⽇清晨,可拿我一个侍生的帖子,去请今⽇送诗的那一位张相公来,说我要会他一会。”董荣道:“那一个苏相公可要请吗?”⽩公笑将起来道:“这样胡说的人还要请他?这等多讲!”董荣慌忙去了。⽩公又将苏莲仙这首诗递与姐小,道:“我儿,你看好笑吗?”姐小看了,亦笑将起来。⽗女二人看诗说笑不题。 且说苏友⽩自送了诗回去,张轨如又留在园中吃了半⽇酒,只到傍晚方才回到寺中。静心道:“苏相公哪里饮宴回来?”苏友⽩道:“生学今早即急急要回去,只因昨晚看月,遇着前面园中张相公王相公,留下同做和⽩姐小的《新柳诗》,今⽇同送去看,不觉又耽阔了一⽇。”静心道:“苏相公这等少年风流,却又⾼才,⽩姐小得配了相公,也不负⽩老爷择婿一场。”苏友⽩道:“事体不知如何,只是在老师处搅扰,殊觉不安。”静心道:“苏相公说哪里话,就住一年也不妨,只是寒薄简亵有罪。”苏友⽩道:“承老师厚情,感谢不尽。后来倘得寸进,自当图报。”静心道:“苏相公明⽇与⽩老爷结成亲,便是一家了,何必说客话。且去吃夜饭。”苏友⽩道:“饭是不吃了,只求一杯茶就要睡了。”静心叫道人泡茶与苏友⽩吃了,方别了去。 睡到次⽇,苏友⽩起来,満心上想着《新柳诗》的消息。梳洗完,正要到张轨如园里来访问,忽见静心领着张轨如与王文卿走进来道:“苏相公在这一间房里。”苏友⽩听见,慌忙出来相见。张轨如便笑说道:“苏兄今⽇満面喜气,一定是《新柳诗》看中意了。”苏友⽩道:“小弟如何有此等福分,自然还是张兄。”王文卿笑道:“二兄口里虽然太谦,不知心里如何指望哩!”二人都笑将起来。 正说笑间,只见张家一个家人跑将来,说道:“锦石村⽩老爷差人在园里,要请相公去说话。”张轨如听了,就象金殿传胪报他中状元一般,満心 ![]() 三人遂忙忙同到园中来,只见董老官已坐在亭子上。三人进来相见过,董老官便对张轨如说道:“昨⽇承相公之命,老爷吃酒回来,小的即将诗笺送上。老爷接了进去,在梦草轩与姐小再三评赏,说张相公⾼才天下少有,今⽇要请过去会一会。”就在袖中取出一个名帖来,递与张轨如。张轨如接了一看,只见上写着“眷侍生⽩玄顿首拜”八个大字。张轨如看了是真,喜得眉 ![]() 王文卿假意问道:“昨⽇这位苏相公的诗不知老爷曾看吗?”董老官道:“送进去便先看,怎么不看?”王文卿道:“老爷看了怎么说?”董老官道:“老爷看了想是 ![]() ![]() 张轨如连连催饭,董老官道:“饭倒不敢领了。老爷 ![]() 苏友⽩道要起⾝出来,张轨如留下道:“苏兄不要去。小弟不过一见便回,料无耽阁。⽩老先生或者要小弟与兄作伐亦未可知,不要这等 ![]() 张轨如又换了一件上⾊的新⾐;又备了许多礼物,以为贽见之资;又分咐备了两匹马,自骑一匹,却将一匹与董老官骑了。别过二人,洋洋得意望锦石村来。张轨如这一番到锦石村来,不知比昨晚添了许多兴头。正是: 世间多少沐猴冠,久假欣欣不顾颜。 只恐当场又明眼,一朝窥破好羞惭。 不知张轨如来见⽩侍郞毕竟明何话说,且听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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