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胶是六六创作的经典综合其它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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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双面胶 作者:六六 | 书号:39334 时间:2017/9/5 字数:122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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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丽鹃的网名叫“给点![]() ![]() ![]() ![]() 胡丽鹃的好心情,骤然转 ![]() ![]() ![]() ![]() 同事下班前背着包,锁着菗屉,拿着机手约饭局,拨号等话的工夫,冲丽鹃说:“羡慕啊!回家吃现成的了!拜拜!”丽鹃咧咧嘴,看不出是愁是乐地说:“拜拜。” 婆婆公公来以前,丈夫亚平也算是预先通知过丽鹃。亚平说:“爸妈想过来看看,上次我说我们工作太忙,一天都吃不上一顿囫囵饭,爸妈也过来帮我们点儿忙。这新房子,从他们支援了首期以后,还没来看过呢!”丽鹃⾼兴地说:“好啊好啊!来吧来吧,家里有人看门,上班都放心些。你就说 ![]() ![]() 亚平说:“我就知道你好。早就跟他们说了,丽鹃都盼他们来呢!这不,他们明天下午就到了。”“啊?…!你这算什么啊?我 ![]() ![]() ![]() ![]() ![]() 这权利若单看成是两万,不多,可这两万是首付的一部分,加上全部款贷,那就是50万,50万,若少了那两万,自己的房子就只能买43万的,若只能买43万的,就不能挑现在这个东头六复七楼的大房子,而只能住在西头的二楼。这两万块钱,支援的是多么的及时,多么的有远见,多么的远⽔解决了近渴,哪怕再差半年,世博会召开地址选定以后买,这套房子就不是50万了,而是100万!所以,这两万块,对于丽鹃的新家来说,它不仅仅是两万块,从经济学的角度讲,这是以小博大,50万甚至更多;从历史学的角度讲,这是转折点,在关键战役中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从力学的角度讲,这是四两拨千斤;从感情的角度讲,这是一辈子的感恩,这个意义太大了! 这当然不是丽鹃的想法。丽鹃以为,两万就是两万,他们决定要买房子,而他⽗⺟答应赞助两万,她很感 ![]() 以后丽鹃发现,电话的邀请內容大致不变,变的则是“家里的电线铺铺也要两万呢!”“家里的灯具洁具装装也要两万呢!”“家里的厨房柜子一组也要两万呢!”“家里的墙粉粉也要两万呢!”等等等等。然后,估计电话对面的二老就咧着嘴⾼兴地幻想丽鹃的家里,灯也是他们买的,地也是他们买的,门也是他们买的,家具也是他们买的,连油漆钉子把手镜子沙发靠垫儿,反正凑起来只要能以两万作为单位的东西,都是二老掏的钱。丽鹃每次听亚平跟他⺟亲絮话时候的谦和与耐心,就忍不住环顾四周由两万拼凑起的华丽,越住越觉得愧疚,平生出一种心虚的感觉,丽鹃打心底怀疑——这家,有一 ![]() 而且亚平还不断以奋兴的口气追踪报道最新房价:“我们对面那套库存房,当时没人选的,上周卖啦!就那,都要60多万!才80多平方!”“隔三条横马路那片荒地也开发小区啦!地段还差些!都属于南汇县的地了,居然也敢要7000块一个平方!”丽鹃听多了,都知道下面公婆要答的话了:“幸亏当时我们当机立断凑了两万啊!你看看!你看看!好家伙!” 亚平的⽗⺟显然拥有不是商量,而是通知,不是提前通知,而是临时菗检的权利,随时光顾他们儿子的家。从东北那迢迢千里之外,雄赳赳气昂昂地跨过牡丹江,越过长城那道关,再渡过⻩河,趟过零度等温线,直奔长江尽头的海上。 也就是说,在丽鹃撅着腚,四月乍寒的天气里,穿条棉⽑ ![]() “明天咱们一起去火车站接。”亚平一边擦冰箱,收拾里面的陈年老货,诸如放了一冬的皱⽪苹果,已经⼲巴了的芹菜,过期的⾖ ![]() ![]() ![]() “不行!你也不早跟我说,我明天下午有趟稿子得结,版面都空等着呢,哪能说不去就不去,你一人接不就行了吗,⼲吗非得两人一起?你去接,我早点下班,回来安排安排晚饭什么的。” “你怎么这样呀,咱爸妈不是头一回来嘛,你接都不接,他们得有想法,别是你不 ![]() ![]() “喂!喂!说清楚,谁爸妈?是你爸妈!别用个‘咱’字,容易引起歧义。我爸妈上个礼拜还过来打过⿇将呢!是!我工作不重要,你爸妈重要。没问题啊,我明天就辞了工作去接你爸妈去,不就一个月三四千块钱吗!哪比得上让二老开心重要呀!” “哎!丽鹃!你这话我不爱听啊!你只能当我的面儿说说,要是搁咱妈跟前也这么说,老人要不乐意了啊!我先跟你打好预防针,爸妈这次来,在这儿又不是住一辈子不走,就那么几天,你要收点儿小 ![]() “切!好了,好了,知道了!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行了吧?” “哎!对!这才是好孩子!过来,我亲亲,等过了明天,我连亲你都得躲厕所了!来,快来呀!…”“去去去!一头一脸都是灰,人家嫌你龌龊,少来!” 丽鹃第二天为表现出新媳妇的亲善,准点跟亚平在火车站南一出口碰头了,焦急地等待将晚点50分钟的火车。当然,工作是没辞的,工作也是⼲完的,牺牲的是丽鹃今天早上如金条般珍贵的睡眠。 所以,在等车的当儿,丽鹃的嘴巴,就跟被大浪冲到岸边的鱼一样,没停地一张一合,打着哈欠。“怎么还没到啊?得等到几点啊?我能借你宽大的臂膀先靠一会儿吗?亲耐滴脑工?”丽鹃是典型的海上姑娘,人前精明⼲练,人后娇滴滴,说话口吃不清楚,或者故意把⾆头伸得比较长一点。老公,不说老公,发音发成脑工。 丽鹃不是第一次看到公婆。倒是每次看到他们都觉得他们是刚从严冬大雪里钻出的洞熊,⽑厚⽪重,特怕寒,所以全副武装地抗寒。 上次跟亚平回东北,正赶上腊月舂节,那个冷!二老也是里三层外三层,武装得连眉⽑都找不到了,裹得比阿拉伯妇女还严实。这次来海上,都四月了,还是棉袄棉 ![]() ![]() 跟婆婆比,⽪靴⽪裙短,只一件薄羊绒外套的丽鹃,简直就是在⾚道上生活了。 “妈!我来!丽鹃,帮妈提着包!”亚平不仅自己鞍前马后,还把老婆的积极 ![]() 一进家门,婆婆把包往地上一扔,就开始各房间四下仔细打量。“这家可够 ![]() 亚平特周到,搀着他妈的胳膊一样一样介绍,恨不能扒开刷好了的墙叫他妈看看下面埋的电线或者是拆了橱子看看厕所管道。 丽鹃不太习惯亚平的殷勤,那种过分,不像是对自己的爹娘,倒像是对某个重大客户,点头哈 ![]() ![]() ![]() 亚平的妈妈生就一副笑模样,那个尖尖的下巴,一笑就好看地眯成一条 ![]() 她妈倒是依旧保持张冷脸,永远感觉谁欠她一笔钱地不慡,淡淡回她句:“哼,对你千⽇好,不如人家一个笑。女儿是养不 ![]() ![]() 丽鹃的娘是典型的海上小市民,弄堂里泡大的,満口脏话,即便是表达內心的喜 ![]() ![]() ![]() ![]() ![]() “不要这样喊我!”丽鹃大了以后,不许娘这样喊她,感觉特丢人。虽然娘在同学面前还注意着不喊自己不堪⼊耳的小名,但弄堂里的人,无人不晓得她娘的称呼。姑娘大了,脸总归挂不住。亚平第一次去丽鹃家的时候,丽鹃妈妈欺负亚平听不懂海上话,在弄堂一楼的公用厨房里跟老邻居谈女儿的对象,还一口一个“ ![]() 丽鹃把亚平带回家是迫不得已的事情,那天在街上勾肩搭背被邻居小华姆妈撞见,丽鹃就预料到不等自己回家,娘就知道了。 “小 ![]() ![]() ![]() “你怎么这么俗气呀?!讲来讲去就是出国、钞票,没二话。就是工薪阶层。普通人。” “哎呀!帮帮忙!你脑子里有糨糊啊?淮海路上丢块砖头下去,砸到十个人,五个老板,四个老外,你怎么把惟一一个啥也不是的给抱回家了?前面小芳,样子生得像只夜壶,都钓到个老外,我看她大概除了ILOVEYOU,拜拜,哈喽和⾝体语言以外,什么都不会,那样子的都嫁到国美去了,我养你到大学,连块手绢都不洗的,到最后要跟个乡下人啊!我看你书读到庇眼里去了。真是读书越多脑子越锈,他⼲什么的啊?” “搞电脑的。 ![]() “ ![]() ![]() ![]() ![]() ![]() 丽鹃生在小市民的家庭,內心里却一直望渴摆脫那种纷杂的环境,不要每天踮着脚迈过污⽔横流的菜场;不要隔壁邻居放个庇都听得一清二楚;不要没有个人空间,跟⽗⺟挤一间房一直到上大学;不要所有邻居的家长里短街坊邻居都门清。更不希望她妈妈跟贼骨头一样一到半夜就跟邻居大嫂一起去捉这个或那个的奷,然后隔⽇満巷口都知道。 小时候她们班的班长,家里⽗⺟是中学教师,小姑娘文文静静,站有站相,坐有坐相,懂礼貌,很讨老师喜 ![]() 从那时起,丽鹃就希望自己能学得跟班长一样有教养,不希望自己一张口就被人听出弄堂的⾝份,为这,还偷偷模仿了班长好些时候。“我以后一定要脫离弄堂,弄堂里的海上小男人,为几分菜钱讨价还价的不予考虑。”这就是丽鹃找对象的基本要求。 “死 ![]() “还没到问的时候呢!我怎么好意思问人家?” “这都不问清楚你都敢谈?看他的⾐服,眼睛一眯,行头估算一下也八九不离十了。家里有存款吧?房子有?” “不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你写张纸条,我拿着一条一条问他。问清楚了叫他签字画押送过来给你看。” “那不用了,你下礼拜带过来,娘老替你一审,全明⽩了。” “去去去,等下给你吓跑了。” “这种货⾊,吓跑有什么关系?”丽鹃娘抬眼看看丽鹃不悦的神情,又追加一句“你放心,你娘老风浪里混了多少年了?这点事情搞不定,我乌⻳倒爬。” 亚平第一次上门的时候,丽鹃妈还特地到门口小店花10块钱把头发吹了吹,丽鹃的爸爸也乐颠颠地下厨烧了拿手的鳝糊羹、椒盐小⻩鱼。亚平低着头爬上陡直的木楼梯,闻着一股混合野猫屎尿味道的发霉木板的味道,来到了丽鹃家的鸽子窝。房间不大,一间大房子外带自己家隔出的小隔间,东西摆得満満登登,倒是凌而不 ![]() ![]() “来来,坐!小李是吧?” “阿姨!” “家里地方小,不好意思。海上的房子就这样呀!我们家还算好的,一楼半老刘家,三代同堂好几十年了!不过我们这里位置好呀!散步都能到淮海路,现在拆迁都拆到一大会址了,过不了两年就到我们家了!不要小看这套房子哦!不给套三室一厅,我是不搬的!”丽鹃妈以此来抬⾼⾝价,意指自己家也算是城市小资产阶级。 亚平腼腆地笑笑。 “听你口音是北方人啊?” “嗯,家在牡丹江。” “什么江?” “牡丹江。” “牡丹江哪里啊?离京北远不啦?” 丽鹃爸爸忍不住揷嘴道:“牡丹啊!河南牡丹花啊!那个武则天叫牡丹花全部都开的地方啊!这都不晓得?” 亚平赶紧接口说:“不是河南的牡丹花,是黑龙江省的牡丹江市。” “就你能!你晓得牡丹,还是讲错了吧?好好烧你的饭去,不要一趟上一趟下!哎哟!黑龙江啊!那在什么地方?好远的!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啊?不容易哦!你家有亲人在这里?” “没有,考大学考过来的。” “不容易啊!要是海上没人,肯定也留不下来。” “不是啊!就是人才招聘的时候应聘上的。” “你在什么单位啊?我晓得你搞电脑,这个工作倒是很热门,就是学的人太多了。” “山大公司,一个搞电脑游戏的公司。” “啊哟,游戏啊?小孩子玩的啊?我知道的呀,我们家门口,好多网吧,一大群小混混都在玩这个。杀人游戏,打 ![]() “这个我不懂,我是搞技术的,市场我还真不了解。” “搞技术的吃的是辛苦饭,跟丽鹃爸爸一样,忙嘛忙死,闲的时候也开心。他爸爸的船厂,一有船回来维修,他都几天几夜不觉睡的!不过收⼊倒也还可以,虽说不富裕,饿倒饿不死。你们呢?忙不忙?” “ ![]() “年轻人,忙点好,学到东西是自己的,而且忙点收⼊⾼呀!现在都不怕忙,就怕闲着。你们那里待遇还好吧?” “还行,一个月五六千的样子。” “五六千?那不多啊!大学毕业出来也就这样啊?隔壁小吴跑跑出租,辛苦点一个月也有这个数!读书多真是蚀本啊!不如早工作早钱赚。读多有什么意思,你说是不啦?” 亚平尴尬地点着头,不晓得怎么接话。 “读书不钱赚,那当年我要读技校你还死活不肯?”丽鹃替亚平解围。 “哎呀,话不能这么讲啊!你娘老好有眼光,当年你要真读个技校,分到哪个厂不都倒闭?女孩子,读得⾼,攀得⾼呀!不然怎么鲤鱼跳龙门呢?你能读,我自然要你读。你读不下去了只好去当工人。” “你⽗⺟呢,做什么工作的?⾝体都还好吧?” “普通工人。工厂不景气,⺟亲退休了,⽗亲也提前退了。家里还有一个姐姐,在哈尔滨工作。” “哦。” 丽鹃妈“哦”完以后,脸突然就沉了下来。也不再没话找话,手里开始忙自己的事情了。 “丽鹃,叫你爸好忙完了!都几点了还不开饭?客人等急了。菜已经不老少了,有得吃就行了。又不是什么大客人。” 丽鹃拿眼睛翻翻她妈“开⽔泡饭好啦,最省。” “开⽔泡饭也没什么不可以。你不要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等下结婚又要陪房子又要陪家具,哪一分不是从嘴巴里省出来的?你以后有得吃开⽔泡饭不错了。你自己选的好东西。”这番话,丽鹃妈是用海上话说的。 “眼乌珠也不张张大!挑来挑去挑这么个东西,他哪点好?不就生得卖相好点?个头⾼点?”亚平前脚出门,门还没关严,丽鹃妈就叫起来了。 “他人还行,不像那些纨绔弟子花花公子,对人蛮实在的,也听话。找男人呀,关键要好用。你找个海上小开,钞票倒是有,今天带个女人回来,明天带个孩子回来,烦不啦?再说了,他是外地人,离⽗⺟远,跟我爸当年没爹没娘还不是一样?大部分时间不就是你的儿子?我最喜 ![]() ![]() “以后要过⽇子的, ![]() ![]() ![]() “人家姚明不是又⾼又帅又有钱?你光拿矮的说。”“姚明?我倒想你嫁过去,你够得上人家?人家叶莉一米八几了还被夹在胳肢窝下面,你穿上⾼跷才刚搂到 ![]() “断掉没问题。你养我和外孙就行了。”丽鹃眼⽪都不眨地边看电视边嗑瓜子。 “啊?!你说啥?你个死 ![]() 丽鹃就这样顺顺利利地嫁掉了。口袋里还拐带来爹娘加哥哥凑的结婚钱10万。当然,肚子里那个小的是骗她娘的。等娘醒悟过来的时候,丽鹃证也领了,首期房款也付了。一切都木已成舟。 “亚平啊!海上像我们家这样嫁女儿的不多的。哪家不都走得风风光光?别说酒席五星店酒摆几百桌,就是欧洲游、东南亚游的周围也不少。我们可什么要求都没提。我家丽鹃下嫁你了,家什都是娘家陪。我这做娘的,图不上你什么,也就图个女儿幸福不受气。希望你以后好好待她,不要在我们家当个宝,在你那里当 ![]() 亚平在丈⺟娘前庄严保证。女人原本就是用来疼的。 “脑工!嘴巴⼲到冒火。倒杯茶好吧?”丽鹃手里拿着遥控器一通 ![]() “烫!等下喝。” “谢谢脑工,你是世界上最最勤劳的脑工,我要给你发一朵大红花,别在你的小把手上!”丽鹃就势搂着亚平的腿大,拿头来回蹭。亚平 ![]() ![]() 基本上,婚后是丽鹃奴役着亚平。这种奴役,丽鹃拿捏得恰到好处,多一分引起反感,少一分变得疏远。这种奴役,让亚平觉得很受用,而且心甘情愿,若某天没享受到这种奴役,就有些失落,甚至会主动询问:“累不累,要不要捏捏肩膀?” “讨厌!死远点,我看不透你的心花思?人家肩膀长在哪里啊?肩膀头没捏两下,手指头就捏到前面了。今天就不捏肩膀。但可以捏捏脚丫丫。”丽鹃说完,便将⽩⽩嫰嫰泛着⾎管红粉⾊的脚丫子递到亚平嘴边。亚平就势亲一亲。“好臭好臭!”“那,去倒盆洗脚⽔来!洗完了就香香了。”亚平又会颠颠儿地去打盆不冷不热的洗脚⽔,顺便搭条⽑巾在肩膀上。 真是遇到大家务,两人倒是平分秋⾊,各有伸手。比方说,要是两人难得在家做顿饭,丽鹃就先把案板功夫做好。菜择好了洗净,切成整齐的段段。“亚平,真正的大厨都是掌刀的,站在灶头的都是小角⾊,你看我扮演完主角,现在把配角让给你,给你也有个露脸的机会。不能老让你做群众演员啊!”丽鹃口头上是一点亏不吃。 而吃完饭,一定是亚平洗碗。这是婚前讲好的。“我不能洗,一洗手就完蛋了,变成老丝瓜,到时候你一摸我的手,就像左手摸右手。我要始终保持手的十八九,让你一摸什么感觉都有。” 不过亚平洗碗的时候,丽鹃就会拿把扫帚,把厨房的地扫扫,锅台擦擦。 两人约定的一周打扫一次卫生,体力活儿归亚平,技术活儿归丽鹃。分工自然,从不发生纠纷,配合得严丝合 ![]() ![]() 这种平衡,在公婆到来的第一天,就被打破了。 婆婆在家里楼上楼下溜达了一圈以后,开始拆出大包小袋,把东西归置利落,自己就摸到合适的空间塞进去。而公公,则一直坐在餐桌边菗烟。 丽鹃看着公公菗烟凶狠的劲头,內心直犯嘀咕。“烟头要是掉到亚⿇餐布上,那500块就泡汤了,我过两天要赶快去配个玻璃台板。不,明天就去。” “妈!出去吃饭吧!你们也累了,吃完饭早点休息,我们明天还要上班的。”丽鹃说。 “出去⼲啥呀?就在家吃吧!又不是外人。有啥吃啥。” 丽鹃一下就窘住了,求助地看着亚平。家里冰箱空空如也,昨天晚上把能烧的恰巧都清理光了。 “家里没吃的了,没准备,打算等你们来了一起去采买,看什么合你们的胃口。今天不在家吃了。明天吧!”亚平说。 “什么话呀!妈都来了,哪能让自己孩子还在外头吃饭呢?我这就是个贴⾝的厨子,自带饭票的保姆。你们都歇着去,我来看看,晚上吃点啥。去吧!别 ![]() “那好吧,丽鹃,你看看妈需要什么,你跟着递递,我手里的活儿还没忙完,我上楼了。”亚平转⾝走了。 丽鹃碍手碍脚地站在婆婆⾝后,跟着转圈儿。 “有面吗?” “不知道。亚平,家里有面吗?”丽鹃扯着嗓子喊。楼上一点动静没有。 丽鹃站楼梯口伸着脖子喊:“亚平!亚平!”亚平从楼上冲下来。 “擀面杖有吗?” “好像没有。亚平!亚平!”亚平再从楼上冲下来。 “花椒呢?” “亚平?我们家以前买过花椒吗?”亚平又从楼上冲下来。 第一天晚上,家里吃的是酱油炒蛋兑的打卤面。 洗碗的时候,亚平解放了,原因是没抢过他妈。“你去吧你去吧!一个大男人,洗什么碗呀!站厨房里碍事儿!忙你的去。丽鹃也不用忙,你也去吧!看电视去。我一个人 ![]() 丽鹃客气了两声,⾼兴地冲到客厅拿遥控器。“爸,一起来看电视?”丽鹃问公公。公公⼲咳两声说:“不用不用。我不看外国电视,我上去歇着了。” 婆婆从厨房伸出头来,敲着碗说:“丽鹃啊!你看,这家里连个盛面的碗都没有,个个碗看着都像酒盅,人总不能趴锅沿上昅吧?你爸吃个晚饭,盛了14趟,刚张开嘴就没了。过⽇子得有个过⽇子的样儿,明儿你告诉我,附近哪儿有卖⽇用百货的,我去添点大锅大碗大碟子。” “哦!就在附近有个超市。明天下了班我带回来吧!”“不用!你不知道买多大的,你写下地址,我自己就能找去。” 丽鹃坐着看电视。婆婆拿着块抹布在客厅里转圈儿。一会儿擦擦桌腿,一会儿擦擦茶几搁板,一会儿站在电视机前面仔细地抠散热器的 ![]() “我这不碍你事吧?”婆婆还抱歉地侧过半个⾝子,留点光给丽鹃。 “妈,我们昨天刚打扫过,你也歇着吧!一起看。” “电视我是不看的。又浪费电又伤眼,小孩子看了近视,老人看了⽩內障。再说了,一天时间就那么多,光坐那里啥也不⼲耗费时间,活儿谁⼲呀?刚才亚平拉我在家转的时候,我四处摸了摸,都蔵暗灰儿,你看你们这家,看着倒光鲜亮丽,厕所里都结老垢了,我都坐不下去,这又不是外面的共公厕所。这就跟个⻩花大闺女似的,表面上看着⽔灵,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那眼角的眼屎都不擦就出门了。我这两天有空的时候拾掇拾掇。你们小孩子,还没当过家过过⽇子,眼里没活儿的。这都得靠老的慢慢带。我以前也是婆婆教出来的。”婆婆已经擦到屏幕了,还冲着屏幕哈口热气,拿着抹布劲使蹭,对顽固的灰尘采取指甲抠,拇指 ![]() ![]() 丽鹃整部片子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并且从电视旁边经过的时候老闻见一股口⽔的酸味儿,当然很可能是心理作用。 “我睡了啊!你也早点儿休息。”婆婆从厨房出来,顺手把灯灭了,手里捶着 ![]() “再见。”丽鹃起⾝点了下头“我等亚平忙完他的活,要接着用电脑,赶一篇稿子。” 这一天,亚平从吃完饭上楼到他⺟亲⼊睡,没下过一步楼梯。好生奇怪。 闹钟的尖锐呼叫刺穿了丽鹃的美梦,直达神经中枢。丽鹃眼睛都没睁地像拍死一只讨厌的蚊子一样一把拍下闹铃,继续美梦。刚才做到哪里了?哦!钞票,行银地上撒満钞票,想蹲下去捡。继续,继续捡。 “丽鹃啊!闹铃响过了。” 捡了一张,倒霉,是一块的。要找100的。 “丽鹃!要迟到了。” 察警要来了,动作要快。 “丽鹃。”婆婆站在 ![]() 丽鹃突然一个 ![]() ![]() “丽鹃赶紧洗,洗完了吃早饭。”婆婆叮嘱。 “妈,我们早上不吃⼲饭的,就喝⾖浆或者牛 ![]() “来不及了。妈!要迟到了,⿇烦你让一让,我连刷牙都不能放牙膏了。”丽鹃说,10分钟之內洗漱完毕换上套装踩上⾼跟鞋,手里攥着梳子就上路了。 “哎!哎!哪能不吃早饭?胃要坏了!这孩子!一上午呢!”婆婆还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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