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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璞文集是阿璞创作的经典短篇文学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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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珂小说网 > 短篇文学 > 阿璞文集 作者:阿璞 | 书号:970 时间:2016/9/24 字数:6354 |
| 上一章 谁的眼泪在飞 下一章 ( → ) | |
每当夕 斜斜地洒満教室的时候，我就会想起我和朱浩坐在窗台上唱歌的情景。我们唱心痛得无法呼昅，找不到昨天留下的痕迹，然后泪流満面。直到现在，我依然清晰的记得朱浩那时的神情，残打在他的脸上，浮现出无限的忧伤。他对我说，忘记李小云吧。因为我说过，不管怎样我都会追求李小云的，即使我们之间没有结果，我也不会放弃的。 认识李小云是件必然的事情。一进⾼中我们就成为了同班同学，然而喜  上她，则纯属偶然，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就被她昅引住的，也许是从见到她那一刻。然而我从来都不信什么一见钟情之类的鬼话。那么应该是在后来的接触中慢慢对她有感觉的吧，可实际上，我们 本就没有说过几句话。总之，无论过程如何，反正我清楚的知道我是真正的喜上她了。我从来都没有对那个女孩子这样认真过，这种感觉很奇妙，打个比方吧，就像馋猫看到小鱼一样。虽然我这样的比喻有玷污感情的嫌疑，不过我是真的陷进去了。 读⾼一那年我16岁，经过几年的苦学，我以骄人的成绩考⼊了现在这所重点⾼中。在跨进这所学校的校门之前，我就已经听说过它好几年了，每年⾼考，都会有生学被北大，清华等名牌大学录取，甚至有一年，一名生学竟然得了全省文科状元。为此，我着实⾼兴了一阵子，因为我知道进⼊了这所学校，就离我的大学梦更进一步了。 生新报道第二天，学校开始了军训。 军训很累，这大家都知道，在我的印象中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我不要出  不要踢正步。可是就在大家做好一切准备“ 接”这炼狱生活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教我们十中队的军官姓冯，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整天都板着一副面孔，仿佛跟每个人都有仇似的。大家都小心翼翼的训练，生怕被教官抓为反面教材，成为那个被杀掉的给  看的猴子。训练非常枯燥但也相安无事。就在大家暗自庆幸的节骨眼上，李小云却捅了马蜂窝。军训的时候，队里的生学是随机菗取的，所以大家谁都不认识。别说名字就连面孔我都记不清，一连几天，我没有跟队里的任何人说过一句话。吃过中饭，因为天气太热，冯教官把我们队伍拉到 场旁边的树荫下进行休息。机会难得，大家都显得格外奋兴。冯教官也⾼兴，就提议做一个游戏。游戏很简单，其实就是小时候玩的丢手绢，谁被抓住就被罚跳舞或唱歌。大家都喊好，于是我们迅速的围成了一个圈开始游戏。气氛十分活跃，被抓到的同学纷纷献艺，有同学故意搞笑，逗的大家一阵捧腹。手绢丢到李小云背后时，她没有察觉到，被同学抓住，教官罚她唱歌。 我不会唱歌。李小云坐着没动，她声音细细地说。 那跳个舞吧。 说个笑话也行。大家纷纷起哄。 我什么都不会。李小云不紧不慢的说。 周围的声音突然静了下来，冯教官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了。我看了她一眼，心想这个女孩胆子真够胆大的，大庭广众之下竟然不给教官面子，就是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冯教官严肃的说，作为一个军人，竟不听命令。 李小云嘟了嘟嘴，我不是军人，我是个生学。 那好，你叫什么名字？ 李小云。 李小云，我命令你围着 场跑十圈，不然明天的军训你就不要来了。李小云的眼睛里亮晶晶的，隐约看到有泪⽔将要流下来。她突然站起来，用力的拍了拍土，转⾝向着 场跑去。我以为李小云会一直跑出场，然后哭着跑回宿舍，然而她却沿着跑道一直跑着。第一圈，李小云经过我⾝边的时候，我看到她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太 没有一点怜香惜⽟的意思，把她整个人都包裹在毒辣的火焰之中。第二圈，第三圈…等李小云跑到第五圈的时候，她的军装都被汗⽔浸透了，她的脚步已有些凌  ，眼圈红红的，仿佛哭过。从李小云开始跑，我的眼睛就没有从她⾝上移开过，说不上为什么，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当我后来把这种感觉说给朱浩听的时候，他一口咬定说这就叫爱做情，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我想朱浩的话是对的，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开始像狗仔队一样观察起李小云的生活来。李小云跑完第十圈后，突然晕倒了。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勇气，我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送到医务室，医生说是心脏供氧不⾜而导致的休克，没什么大碍，打几瓶点滴就没事了。 同学们都回去训练了，冯教官叫我留下来照顾李小云。病房里很静，有 光调⽪的在地板上跳跃，我盯着李小云的脸有些发呆。李小云绝对是一个漂亮的女孩，精致的面孔透着可爱的气息，就在我近乎痴 的时候，李小云突然醒了。她看到我的样子，脸微微地红了。我慌忙站起来说，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我觉得自己的嗓子发⼲，仿佛要吐出火来。她微笑着说，谢谢你，我没事。不用谢，不用谢。我慌的挥舞着双手，⾝子却不小心撞到了椅子上。李小云突然笑了，你不要紧张，我又不会吃你。那你好好休息，我要去训练了。我几乎是逃离了那里。后来几天的军训，李小云没有来，听人说她爸爸接她回家了。我的心里突然就暗淡下来，好几次正步走，我都落下了步伐，被冯教官狠狠的训了一顿。 军训结束会 表演的时候，我们十中队获得团体第一名。那天我们又叫又跳，把冯教官差点抛到天上去。就在我忘乎所以的时候，我一眼瞥见了观众台上的李小云，大巨的幸福感庒的我几乎站立不住。李小云的气⾊看上去比以前好了许多，可她的脸上却挂着落寞的表情。然后我看到她站起来慢慢地消失在人群当中，我的心也跟着慢慢地沉了下去。 朱浩是我军训时认识的一个非常铁的朋友，我们一起自习，一起吃饭，中午的时候我们还到校外一家游泳馆去游泳。朱浩是个旱鸭子，在认识我之前他从没有去过游泳馆。我从小是从⽔边长大的，离我们家不远处有一个不算大的⽔库，每年夏天都会有好多人在里面游泳。记得刚开始学游泳时心里非常害怕，结果喝了不少脏⽔。现在的朱浩就是我从前学游泳的样子，池塘里的⽔对他来说比猛兽都厉害。 我和朱浩被分到了⾼一（1）班，让我⾼兴的是李小云竟然也是（1）班的生学。 我对李小云的感情是朱浩首先发现的。那时李小云在我的左前方，我和朱浩是同桌。上课的时候，我的眼睛会不时的往李小云的方向望去，这样我可以看到李小云的侧脸，然后一节课下来，我就会魂不守舍什么都听不进去。李小云有一个习惯，就是在遇到难题的时候她会咬笔杆。眉头稍微皱起来。在我眼里，她这个动作比西子捧心更让人疼爱。 ⾼中的课程很紧，尤其是在重点⾼中里你 本就没有时间去想与学习无关的东西。所以在一个月以后的摸底试考中我的成绩令人沮丧，可以说是一塌糊涂。除了语文成绩一直让我自豪之外，其他各科都抬不起头来，数学更是让我不敢面对老师关爱的眼神。李小云正好与我相反，她各科成绩全部优秀，累计分年级第一。教室里渐渐暗下来的时候，我还再盯着手里的卷子发呆，丝毫觉察不到周围的同学都已走的⼲⼲净净。就在我用力的撕扯卷子时，屋子里的灯突然亮了，我抬起头然后就看见了李小云。她默默地朝我走来，轻轻地说，只要努力，我相信你。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点点头站起来向外走去，到门口的时候，我回头望了李小云一眼，她也正温柔的看着我，我心里的自责与懊恼在一瞬间全部融化了，我说谢谢，然后我看到了李小云灿烂的笑脸。 晚自习我没有去上而是和朱浩来到校门口旁边的一个饭馆里，这里是我们经常光顾的地方，朱浩跟老板很  络，所以我们一落座几样小菜便端了上来。老板知道我们的惯例。喝完三杯啤酒，朱浩才跟我说明⽩他请客的理由。原来他知道我心情不好，所以想请我喝酒跟我聊聊天。我听完他的话，突然就觉得很感动。我说谢谢兄弟这杯酒我先⼲为敬。说完我一仰脖子把酒喝了下去，也许是喝的太快，我竟然咳嗽起来，竟然咳的流出了眼泪。朱浩静静地看着我说，李小云是个好女孩。我一下子愣住了，然后飞快的说，你跟我提她⼲吗？她好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朱浩笑了，我早就知道你喜 李小云，所以我劝你把握机会。我笑着说什么都瞒不过你。老师说一个月以后还有试考，所以这段时间里我学的很刻苦。为了克制对李小云的感情，我采取了眼不见为净的方法，就是除了上课其余时间我都在宿舍里看书。我要证明给她看，只要努力，我会成功。 试考成绩下来那天，我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不过让我⾼兴的是我不仅总成绩年级第三，语文成绩更是年级第一。班主任在班里表扬了我，同学们纷纷对我祝贺，只有李小云不动声⾊，这让我着实郁闷了一阵子。试考过后一切步⼊了正轨，就在我刚刚从喜悦中回过神来准备下一次试考的时候，我突然收到了李小云传来的纸条。我握着纸条的手有些颤抖，手心里的汉一个劲儿的往外冒。我小心翼翼的打开纸条，娟秀的字迹立刻映⼊眼帘： 只要用心，就会赢得精彩。李小云。 我抬头向李小云望去，我发现她的脸上飘起了两朵红云。我整个人也仿佛一下子掉进了藌罐里。 我对李小云这种朦胧的感情一直持续到⾼一结束，这期间朱浩曾经劝我给李小云写情书，我一直没有写，我觉得时机未到。  速则不达，其实只有我自己最清楚，我怕被李小云拒绝。 ⾼二一开学就要分文理科，李小云曾经跟我说过她会读文科班，她说她喜 文科。她的选择也代表了我的选择，所以在填表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在文科那一栏里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朱浩也读文科，他喜 上了班里的一位很文静的女生。成绩稳定下来之后，我决定向李小云表⽩。我花了一个下午时间写好了一封情书，我打算晚自习的时候  给她。坐在座位上，我的心一直在跳。我希望李小云早点来，早点把情书给她；可我又怕她来的太早，自己不知道说些什么。这种矛盾的心里一直持续到自习开始一个多小时。 李小云从来没有迟到过，可都一个多小时了她还没来，我有些坐不住了，我决定向她的同桌问个明⽩。 李小云的同桌也不知道原因。不会出什么事吧？我猜测着。最后我咬了一下嘴  ，我要到宿舍去找她。女生宿舍是不允许男生进出的，趁着宿管不注意的当儿，我悄悄地溜了进去。 门是虚掩着的，透过余光我看到李小云正瞅着  上一摞信发呆。我敲了一下门，李小云没有反应。我轻轻地地推开门，李小云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她的眼睛又红又肿，一看便知道刚哭过不久。她迅速的低下头，整理了一下信件说，你怎么进来了？语气有些惊奇也有些慌。我见你没来自习，以为你病了，就过来看看。我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紧张。 谢谢，我很好。李小云声音低低地说。 眼睛都肿了你还骗我？ 然后就是沉默，让人神伤的沉默。 从女生宿舍出来，我难过的要命。脚下的路一下子变得曲折难堪，每走一步，心仿佛都要滴出⾎来。李小云说她有男朋友，他在另一所中学读书。今晚她没去自习，是因为她男朋友寄来一封信，信上说他喜 上了他所在学校的一位女生，他提出要和李小云分手。李小云还说她很爱她的男朋友，除此之外她心里装不下任何人。给李小云的情书被我撕的粉碎扔在了垃圾箱里。我好像一条离开⽔的鱼，等待我的将是痛苦与煎熬。 我没有回宿舍，而是来到校外的一家网吧。我胡 的敲着键盘，洁⽩的文档里写満了李小云的名字。半夜三点钟的时候，我跳墙回学校，就在我落地的那一霎那，手不小心庒在了一块散落的玻璃上，钻心的疼痛让我的⽑孔瞬间收缩，鲜⾎机乎是噴涌而出。我用力的挤庒着伤口，努力的想止住拼命往外流的鲜⾎，跌跌撞撞地向宿舍走去。 朱浩一直没睡，听到脚步声他下 打开了灯。我的脸因为疼痛而变得苍⽩，额头上渗出密密⿇⿇的汗珠。朱浩慌的给我止⾎，清洗伤口。望着朱浩紧张的神情，我的泪⽔终于夺眶而出。 那段时间学校里非常流行《星愿》这部电影。在网吧的角落里，我和朱浩机乎是流着泪看完了它。当结尾杨葱头化作流星冉冉升空的那一瞬间，我⾝边的朱浩突然泪流満面。我知道，朱浩刚刚和那个女生分手。我突然就想起一句话：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我们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周六同学们大都回家了，我和朱浩坐在教室的窗台上，静静地望着教学楼后面的 场。场很静，看不到人影，昔⽇喧闹的校园仿佛进⼊了沉睡状态，安静的让人不知所措。夕 透过杨柏树叶把余光洒在教室里，我和朱浩⾝上都披了一层金莎。朱浩说我们唱首歌吧。心痛的无法呼昅 找不到昨天留下的痕迹 眼睁睁的看见你 却无能为力 任你消失在世界的尽头 我扭头看朱浩，他脸上的泪珠在夕 下熠熠生辉，肃穆而庄严，那一腔忧伤便也在空气中氤氲开来。直到考我⼊大学之后，这个场景依然在我脑海里浮现，每想到这里，我都难过的说不话来。 我一直都在关注着李小云，她变了，变得更加爱学习了，变得比以前更加安静了。她看我的眼神不再温柔，她的脸也不像以前那样因害羞而浮现红云了。在她眼里，学习成了全部，她唯一的生活支柱就是学习。 在和朱浩逛街的时候，我碰到李小云好几次，每次都是我一声不响的走开，我不敢面对她，我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我甚至失去了跟她打招呼的勇气。 ⾼三那年，朱浩当兵去了西蔵，我变得更加孤单。每当我看到写字台上那一尾蓝⾊的海豚，我就会想起朱浩。那是他临走前送给我的礼物，他说蓝⾊的海豚代表一种幸运，一种祥和，一种希望，我把他送给你，这样当你孤独的时候你就会觉得我在你⾝边。 《星愿》我反反复复的看过好多遍，直到后来碟片变得破损不堪。每一次看我都会流泪。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我在试着忘记，抑或是用它不断的提醒自己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让自己在泪⽔中顿悟，然后长大。 ⾼考过后，我去了京北一所大学读自己喜 的专业。李小云则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被国中最好的大学录取。这期间，我一直在跟朱浩联系，无论是打电话还是写信，我们都绝口不提过去的事情。有一次朱浩突然问我，你跟李小云还有联系吗？我的心一痛，突然就说不出话来。沉默了一会，我说，我们早就不联系了，最近听说她找了一个男朋友。朱浩就不说话了。我笑笑说没什么，我应该感谢她才对，毕竟她填补了我⾼中岁月中对感情的空⽩。她让我明⽩了什么是感情，使我以后的生活变得丰盈起来。 挂断电话，我看着眼前走过的几个⾼中生学，我的心突然就惶惶然沉了下去。这时大街上响起了徐怀钰的歌声： 雨纷飞，飞在天空里是我的眼泪 泪低垂，垂在手心里是你的余味 谁了解，真心的付出换来是离别 我知道爱过后会心碎 我掏出机手，找到李小云的名字，我想发一条信短。我要对她说，李小云，谢谢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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