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雨幽兰是洁尘创作的经典言情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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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碧雨幽兰 作者:洁尘 | 书号:27504 时间:2017/6/28 字数:1377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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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幽罗城內。 “秋天到了…”一个低缓柔美的声音在枫林阁中如风铃回 ![]() ![]() 红枫遍地, ![]() ![]() 真能“死若舂花蝶舞”吗?梦断藕花深处?何其美也,可惜这太难了。 ![]() ![]() ![]() ![]() 与之相知相随的⽇子里,从未听他说过什么甜言藌语,事实上,她也从未给过他机会去说。为什么呢?她问自己。其实她是想听的,不是吗? 踩着一地的枫叶踱步回到枫林阁旁的茶室,那里有沏好的茶,和一张琴。 端起茶杯,这曾是他握过的,此刻已被沸⽔温热,就好像他的手掌刚刚触过,温暖而厚实。 随意拨动了一下琴弦,琴音寥寥,远不如他的箫声撼动人心,充満魔力。那只箫叫什么来着?莫愁。多好的名字,但人谁能无愁呢?那个吹箫的人现在是否在为其他人讲述着有关箫的故事?倾慕他的红颜无数,想来那⽩⾐⾝后一定有无数双爱慕的眼睛追随,为他倾倒吧? 我这是怎么了?她忽然朝着杯中的自己一笑,几时也变得这样小肚 ![]() ![]() ![]() 还能欺骗自己吗?她对着杯中的影子轻声道:“承认吧,你是在乎他的。”是的,她不再把他只当作一个知己,一个相谈甚 ![]() “若那个人肯呢?”忽然想起以前曾与宮瑾有过的一番谈话。她从未问过他是否会适应这样幽静的生活。他究竟肯不肯呢?她又颦眉不已。 “启禀城主,京城方面有消息传来。”一个穿着诡秘的死士如幽灵般出现。 “出了什么事?”她的精神一振,令自己从万般遐思中解脫出来。 “传闻黑鹰门最近与红袖帮结了梁子,双方约定在下月初八于临城会面。江湖传言,如果双方无法谈判成功,很有可能会以武力解决。” “知道事情的起因是什么吗?”君碧幽忧虑地皱眉。 “听说是因为是因为争夺地盘。” 君碧幽的眉头蹙得更深,手指无意识的彼此轻敲,思考着办法。 “城主,有外客到访。”一个青⾐女子也在此时出现,躬⾝禀报。 “是什么人?”除了几年前慕容如风与冷若烟曾来过幽罗城一次之外,近几十年內,幽罗城一直是遗世立独,被外界所忘却。慑于它的威名,没人敢来这里。 “是一个自称姓慕容的女子。”青⾐女子如实禀报。 “慕容?”她更加意外,转念一想,也许是慕容家的三女儿,慕容燕,她夫家离这里不远,平时会有书信往来,互通友好,但也从未登门拜访过。 “请她进来,记得把机关关掉。”紫袖一抬,起⾝进⼊了前殿。 但更令她意外的是,来人并不是慕容燕,而是在慕容山庄结识的慕容雪。 “没料到我会来吧?”慕容雪宁静的笑容有别于慕容如风的纯真和慕容雨的开朗,总有种难以形容的哀伤。君碧幽从未问过,但深信她一定有着不愿对别人倾吐的伤情。 “的确没想到。”君碧幽也回报以微笑。“来看你姐姐吗?” “不,”慕容雪平静地回答:“来见你。”她举起手中一幅轴卷“这是我带给你的。” 君碧幽接过那轴卷,并未急着打开,问道:“是他托你带给我的?” 慕容雪头摇:“他不知道我来这里。” 君碧幽沉默着走到一张桌边,将轴卷打开,那是一幅画,以⽔墨写意,画的是一朵莲花,青⾊的花梗,青⾊的荷叶,唯有瓣花之上有着一抹如娇羞般的红⾊。画风生动,观之似有轻风拂面,清气宜人。 “画得很好。”君碧幽由衷地赞赏。虽然没有落款,但她知道这一定是慕容雨所做。 慕容雪走过来,指着那瓣花上的红⾊,淡淡道:“这是他以⾎画成。” 君碧幽悚然一惊,回眸去看题在画首的四句诗: 生来傲骨偏 ![]() 立独寒潭自嗟愁。 誓将热⾎拼着⾊, 不信青莲不带羞! 字迹苍劲有力,一改往⽇的潇洒不羁。 慕容雪低叹道:“他画这幅画时,我恰巧在他⾝旁。不知为什么,他画到一半儿忽然搁笔停下,一个人跑到湖边独自吹箫。听那箫声真能让人落泪。回来后他 ![]() 君碧幽呆呆地看着画,听她柔声诉说,眼前似已看到慕容雨作画的景象。 “七哥说,他一生自负潇洒,从无任何事可以令他割舍不下,唯有为采一株青莲,几乎耗尽他全部心⾎。但他依然无怨无悔。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会等到青莲盛开的一⽇。” 君碧幽叹问道:“你们慕容家的男人,都这样痴情吗?” 慕容雪一笑:“别人我是不知道,不过七哥和九哥的确都是痴人,如今我是领教了。”她再递上一张纸笺:“这是他在苏州大醉后而作。” 君碧幽再打开那张纸,上面是一笔狂放的草书,显然写诗时,持笔人已醉得不轻,但字里行间的情真意切,仍是令人动容: 夜半细雨落梧桐, 觉来桂棹兰舟空。 昨宵舂梦, 又付予、湖烟柳尘中。 我 ![]() 仗剑问天公: 为何人生长恨⽔长东? ⽔向东, 迢迢总无穷。 几点流萤寒星夜, 小舟听晚钟。 碧⽔依痕, 影聚还碎, 英雄寂寞似孤鸿。 唯恨太匆匆, 无人共从容。 伤心地, 飞 ![]() 桃花也问不相逢。 何处觅芳踪? 南北西东。 醉时魂梦与君同。 莫笑我是痴情种, 知我者, 青山、明月、风。 握着纸笺,一滴清泪忽然滴落其上,而落泪之人的 ![]() 何必一定要苛求他肯不肯改变自己去适应这种生活呢?何必一定要等到他亲口说出那个字才叫完美的感情?有了这幅画、这首诗,什么都不用讲,已经⾜够了。最能相知相守的感情不一定需要拥抱,也不一定需要誓言,只需一个深情凝视的眼神,一种心照不宣的心领神会,便已是人间情感的极限。如今她已拥有了,别无所求,只希望现在回头还不算太迟。 “他在哪儿?”她的眸子焕发出从未有过的神采,慕容雪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微笑着回答:“前几⽇听说他在京城,后来似乎去了临城。” 君碧幽点点头。 莫待东风酬知己,明朝执手结兰襟。 与辽国的谈判进行得果然不是很顺利。由于双方在很多问题上意见分歧较大,所以只是象征 ![]() ![]() 明天,辽国的代表就要回国了。明枫独坐屋中,望着桌上一灯如⾖,愣愣地出神儿。这几天与银萝天天见面却好像是天各一方。明知道她的眼里全是希冀与盼望,他却硬是狠下心不去理睬。他深知彼此的出⾝相距遥远,再加上民族间难以逾越的鸿沟,今生若想再像初认识时那样无拘无束地在一起已 ![]() 外面传来轻轻的叩门声,明枫扬声道:“是谁?进来!” 门开了,站在门外的却是银萝。她忐忑不安的表情因为被冷风吹红了脸而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明枫站起来,哑声道:“你来做什么?” 银萝从⾝后拿出一个酒壶,声如蚊蝇:“明天我就要回去了,想再和你喝一杯酒,行吗?” 明枫想拒绝,可是眼看她的头越垂越低,还是板着脸道:“进来吧。” 银萝将酒壶放在他面前的桌上,分斟在桌上的两个茶杯中,举起一杯:“这一杯是感谢你曾给与我的照顾。” 明枫端起杯,往事历历在目,触痛人心,不去多想,他一饮而尽。 银萝再斟一杯:“这一杯是祝你我两国今后能够和平相处,永无兵戈。” 明枫再饮。 “这第三杯是祝你…今后幸福。”银萝的声音微微发颤。明枫举着杯的手也迟迟未动。两人的心头都有着千言万语,但此刻,似乎在彼此之间有着一道无形的大山隔断了所有的情感。两人相对而立了很久,银萝幽怨地看着他,终于先忍不住了:“你…不想对我说什么吗?” 明枫不说话。 银萝再道:“这次回国,我就再也不可能出来了。我⽗王已经答应了诘利莫叔⽗,把我许配给他的儿子,回去后就要成亲。” 明枫的手一抖。杯中的酒几乎洒出来。但他只是将那杯子握得更紧,不发一语。 银略拼着他这个样子,实在有气,再 ![]() 明枫的眼睛勾直勾地看着那个杯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究竟听进去没有。 银萝气馁了,抛下杯子和酒壶,疾步奔到门口,但是,她忽然又站住了,停伫片刻,忽然转过⾝,又奔了回来,爆发着冲他喊了出来:“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说出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不动也不说更容易伤害人?我只要你一句话,哪怕是最忍残的,我只想听你亲口说出来!”银萝 ![]() 明枫将⾼举着杯子的手缓缓放下,深深昅了口气,也不去看她,无奈地说道:“你真想听?那好,我就给你一句话,我…” “不!不!别说!什么都别说了!”银萝忽然倒退数步,拼命地摇着头, ![]() ![]() 那悲哀到近乎绝望的声音在一点点撕碎明枫的心。他回头看到银萝剧烈抖动的双肩,一只手慢慢抬起,但尚未触到她时,她已飞奔而去。 此时,任凭強劲的冷风从大开的房门外呼呼吹进,明枫都僵立原地,浑然不觉。 同一刻,在临城的一座小山之上,一个⽩⾐人手持一管碧⽟长箫幽幽地低吹,箫声随风飘散到很远,凡是听到之人都心襟动摇,难以自持。为何这箫声会如此悲凉?似乎有伤心暗蔵无数。 那持箫人瞳眸如星,⽩⾐如雪,长袖飘飘,几绺发丝零 ![]() 箫声响了很久,不知为何忽然嘎然而止。持箫人抬头仰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苦笑道:“说什么一片痴心⽇月可鉴,苍天可表,如今我却是问天天无言,问地地无声,问星星无光,问月月不明,问云云且散,问风风飘零啊…”他拿出放在⾝边的一个酒壶,猛灌了几口,以箫击节,竟然在山边舞边歌起来:“花残叶堕,举目处、无穷碧落。秋索索,桃花阁上,半巢燕窝。伊人愁可空对月,冷箫横卧为谁歌?泣秋⾊,劝君且举杯,莫浅酌。”他似乎越舞越有兴致,歌也越唱越快,月下独舞,好似一副画。“天涯客,千山阁。⽩首归,泪婆娑。无语独寂寞, ![]() 拌罢舞停,他猛然间仰天长笑,声震群星,紧接着长袖一振,随风而去。 红袖帮的帮主叶惊鸿算得上是一位传奇女子,尽管她今年尚不到三十岁,但论及位份已算是到了极地了。她15岁初⼊江湖,一手导领创建了现在名声赫赫的红袖帮,并成为史上第一个完全由女子组织的帮派,在以男子为主导的江湖中跻⾝到一席之地,位列江湖八大帮派之一,世人瞩目。 叶惊鸿爱穿红⾐,所以人送外号“红⾐女侠”因为年少得志,再加上幼时出⾝不好,导致 ![]() 其实慕容雨这次来临城也是很勉強的,江湖中因为地盘仇怨而引起的纷争无时无刻不在上演,此乃江湖定律,非人力所能扭转強求。但因为黑鹰门的门主宮瑾是当今皇帝的手⾜,当皇帝得知他将与红袖帮展开生死谈判之时便竭力请求慕容雨帮忙,务必保证宮瑾的全安。难得皇上在遭遇到宮瑾行刺之事后仍对其有着如此深厚的手⾜之情,慕容雨实在无法推托,只有硬着头⽪来到临城。他知道宮瑾那边是必不肯见他,也必不会听他的劝告,无奈之下只有先来红袖帮这边试探一下情况。 临城并不是红袖帮的总舵所在,但红袖帮在这里仍旧有着很強大的实力。只要看看那分舵⾼大严密的建筑模式,慕容雨的眼前似乎就已经闪现出叶惊鸿那一贯过于自信的表情了。 被请到大堂中,叶惊鸿摒退了所有的随从,略带抱怨的眼神毫不掩饰地盯着他,直⽩的问道:“怎么这么久都看不到你?” 慕容雨一笑:“你以前常见我吗?” “可是上个月少林主持空戒召开五年一度的群英会你居然都没去。” “有些事耽搁了。”慕容雨轻巧地回答,不愿意多做解释。 “今天怎么想到来看我了?”叶惊鸿的脸笑得像一朵花似地灿烂。 慕容雨不愿意给她更多妄想的余地,开门见山道:“是为了你和黑鹰门的事。” 叶惊鸿的脸⾊一沉“我记得你一向不爱管这些事的。” “没错,但这回不同。黑鹰门的门主是我朋友的朋友,这个忙不能不帮。”当初他之所以肯答应皇帝来调解两派的纷争,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碍于宮瑾与君碧幽的关系密切。半年前的那件事他处理的略显急躁,所以使得自己与君碧幽之间出现了裂痕,现在是弥补的最佳时机,他是决不会错放的。 “朋友?什么朋友?我也是你的朋友吧?为什么你不来帮我?”叶惊鸿危险的眯著眼睛。“听说几个月前你曾和一个女子出⼊频繁?” “我的私事帮主似乎无权过问。”慕容雨答得慡快。 叶惊鸿猛一瞪眼:“我无权?!”问过之后又忽然发觉自己的确是没有盘问的本钱,于是冷笑道:“那本帮与别派的仇怨七公子似乎也无权⼲涉。” “我不想⼲涉,只想你们双方能平心静气地坐下来谈一谈。”慕容雨耐着 ![]() 叶惊鸿头一甩“黑鹰门目中无人,我岂能任人欺负?” 也不知究竟是谁目中无人。慕容雨暗叹一口气。深恨自己接了这么一份苦差事。 “黑鹰门那边我会全力斡旋,只望红袖帮为了临城的百姓而多加思量。” “好吧。”叶惊鸿半迁就着妥协了。也不知是真为慕容雨的话所动,还是… “今天既然来我这里了,先别急着走,回头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几道小菜,你一定喜 ![]() 慕容雨推辞道:“可惜我今⽇已经约了朋友,只好让帮主失望了。” 叶惊鸿转著眼珠继续想道:“那,明天我去找你,带你看看我们临城的风土人情?你不是最喜 ![]() “这个…明天我还有事要忙,黑鹰门那边尚未拜望,等我有了空,再登门向帮主致歉。今⽇就不多加打搅了,告辞!” 慕容雨来去匆匆,如一阵风般,不敢多加停留便离开了红袖帮。 如何去见宮瑾成为困扰慕容雨心头的一块石头。因为君碧幽和皇帝的两层关系,他深信宮瑾如今对他抱有很深的成见,再加上断指之痛,真是剪不断,理还 ![]() 就在心绪烦闷之时,第二天他无意识地独自去逛临城最大的一座庙宇:青云寺。 尽管现在外面下着细雨蒙蒙,但庙里依然来往着众多的善男信女,香火鼎盛,这令他一下子回忆起在清州时与君碧幽同逛那里寺庙的情景。只可惜是景物相似,伊人不在。 从不信神佛的他不由自主地点着了一炷香,立定于佛像前,抬头仰望⾼⾼在上的佛像,喃喃自语:“你每天要应承多少人的心愿?难道个个都能达成吗?都说临时抱佛脚,我这炷香或许是烧得晚点了,但倘若你真的有灵,就请指我一条明路,莫非是缘断今生?亦或许是有缘无分?为何我不能与她在一起?”一个人嘟嘟囔囔半天,忽然又笑了起来:“和你说这些做什么?除非你真能化⾝成她走下来。求人不如求己,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都忘了?” 忽地想起君碧幽曾说过的一句话:“其实做人本就应是随 ![]() “若无苦中苦,哪为人上人?要采青莲也是需要一番磨练的啊。”⾝后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竟是那般的耳 ![]() 只见她风采依然,只是鬓发微 ![]() 慕容雨呆怔片刻,忽然疾步走过去,一下子抓住君碧幽的双手,急问道:“真的是你?碧幽?” 君碧幽盈盈一笑,也不菗回双手,只涩羞地低声道:“这里这么多人,怎么说话?” 慕容雨忙将她拉出青云寺,寻一僻静的小亭子中方才停伫,凝望着她的眼神中満是狂喜:“你怎么会来这里?” 君碧幽坦言:“我听说你来这里,所以来见你。” “你是为我而来?”事实摆在眼前之时,有时却未必敢去承认。 君碧幽含羞点点头。 慕容雨的手抓得更紧,呑吐着再问一句:“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君碧幽 ![]() “什么话?”慕容雨心中想听得简直发狂,手心一个劲儿地出汗。 君碧幽道:“以后再画青莲别忘了将诗改改。” “改诗?”慕容雨一头雾⽔。 见他不懂,君碧幽低笑着悠悠然道:“若以热⾎拼着⾊,青莲幽⾕更多愁。” “碧幽!”慕容雨 ![]() ![]() 亭外细雨 ![]() 坐在亭中的两个人,⾝子依偎在一起,四手互握,低着头诉说着彼此间的喁喁心语。 “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君碧幽道:“当⽇在慕容山庄,有天我去归雪庐,听见你在湖对岸吹了一下午的《泛沧浪》,是有什么心事吗?” 慕容雨促狭地一笑,并未正面回答,只是引用了《诗经》中的话:“兼葭苍苍,⽩露为霜。所谓伊人,在⽔一方。” 君碧幽眼波一转,故作怒容:“原来你是在故意扰 ![]() ![]() 君碧幽今生头一次与男子这么亲密的接触,轻闻着从他⾝上散发出来的男子气息也是一种享受,但又令她想起一件事来:“你可知我最初钟情的对象并不是你。” 想来他一定诧异,谁知他竟不假思索地答道:“我知道,是如风嘛?” 这反令她吃惊了:“你从何得知?” 慕容雨深沉地笑笑:“第一次遇见你时,你看我的眼神中満是惊诧困惑,好像曾在什么地方见过我似的,但又似乎在从我⾝上找寻另一个人的影子。我确信自己之前对你毫无印象,而家中如风与我的外貌最是相象,于是那时我便猜测,你可能是见过如风。后来我每次见你看如风的表情都很复杂,就断定你对他的感情非同一般。” “你既然知道我心里的事,难道就不紧张?”君碧幽故意逗他。 慕容雨再笑道:“我没什么可紧张的。如风那边自有个冷若烟能拴住他全部心神,况且你与他相处时间尚短,谈不上是什么真正的情。” “不是情吗?”对于他的回答君碧幽更加吃惊,困扰自己这么久的问题难道就这么简单? 慕容雨挲摩着她纤细的手指,眼神中全是怜爱,回答得却是斩钉截铁:“不是,你那充其量只能称作是 ![]() “ ![]() “是啊。”他也回视著她。“这就好像女人看珠宝,无论什么时候看,都只会喜 ![]() ![]() “好大口气!”君碧幽啐骂了一句。这几年的心结竟被他轻易开解,顿觉轻松释然了不少。不过她还不愿放过这个话题,继续问道:“那你又凭什么认定你我之间的感情便是男女之情而非什么友谊?”这句话问得尖刻,看他如何作答? “凭直觉。”他答得更是省事。 “直觉?”她显然不満“仅凭一种虚无的感觉?” 慕容雨朗朗笑道:“对于我来说这就够了,我要的无非是个答案而非过程。就像人与人之间有时候会没缘故的喜 ![]() 君碧幽现在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慕容雨深深昅引了,原来在两个人的⾝上,有着那么多的共 ![]() 好了,此刻握紧他的手吧,别再放了,人一生要想找到一个可以信赖,可以牵手的人是件多难的事啊。终于找到了,就千万不要轻易地放开。“追悔莫及”这四个字是用无数的⾎泪写成的。她不要自己成为它缔造者中间的一员,也不再考虑自己究竟是什么城主,她只要做一个平凡幸福的小女人就好了。此刻的她爱着人,也被人爱,人世间最幸福的事也莫过于此了吧? 爆瑾那边是君碧幽单独去见的。她知道慕容雨及皇帝的意思,更不希望两派因此而展开无谓的仇杀。既然她能说服宮瑾断掉刺杀皇帝的念头,想来此次与红袖帮之争也应该不难化解才是。 爆瑾对君碧幽的到来显然很意外。他听说慕容雨去了红袖帮,也猜出他来到临城的动机,但却不知道君碧幽也赶来了。 面对君碧幽,宮瑾率先开口:“黑鹰门和红袖帮的事你不要揷手,我自有我的解决之道。” “什么道?能说来听听吗?”君碧幽好脾气地问。 “合则来,不合则散。”宮瑾答得⼲脆。 “会怎样散?” 爆瑾嘴角一挑:“你既知道,何必问我?” 君碧幽思忖片刻,又道:“我虽⾝在西域,但听说近两年黑鹰门名声很响,大有一统中原北部, ![]() 爆瑾无声的一笑:“人在江湖,除了怈私怨、救众生,图的也无非是名利二字而已。嫌我俗就别告诉别人咱俩的关系。” 君碧幽蹙眉:“你现在连我这个朋友都不肯认了吗?” 爆瑾眼眸微转:“你现在已是他的人了,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没想到竟被他看出自己与慕容雨的感情有了飞速的进展,君碧幽略微有些吃惊。“我没料到你会这样浅薄。”她停了一下,道:“就算我真与他好了,也并不妨碍你我的友情,你无非是还在为半年前的事对他耿耿于怀罢了。” “我不耿耿于怀,难道还要感谢他吗?”宮瑾的眸中闪现出火光,举起自己的右手:“若非他 ![]() ![]() “他当时只是要你一句承诺,并没有 ![]() ![]() 爆瑾却 ![]() ![]() 君碧幽气得无法,知道自己现在越与他争执他越是听不进去。只得道:“那你自己多保重吧,别忘了每走一步想想⾝后的人。” 爆瑾嘿嘿笑着:“多谢你的关心了。小师妹。” 初八这天,君碧幽与慕容雨暗暗来到两派的谈判地点:无望峰。因为不便显⾝,只有躲在暗处观察。只待两边言语不和便飞⾝赶救。 君碧幽遥望着对峙而立的两派人,似乎漫不经心的问道:“听说你和叶惊鸿很 ![]() 慕容雨露出一个慧黠地笑,一手将她揽在⾝边,轻声问道:“怎么,你也会吃醋了?” 君碧幽推不开他強硬的手,反嘲道:“别自作多情了,为这点事吃醋我多划不来。⽇后待你的红颜知己都跳出来时,我若个个都去吃醋,岂不是掉在醋缸里出不来了?” 若非碍于外面的人,慕容雨真想开怀一笑。但此时此地又实在不宜,只有将她搂得更紧,眼看着她秋波流慧,面颊生辉而心动神摇。正要吻下去,君碧幽忽然推了他一把,低声道:“他们那边有动静。” 慕容雨看过去,此时双方首脑的脸⾊越来越不好看,眼见似乎随时有可能兵刃相向,慕容雨道:“看来不劝是不行了。”说着站起⾝。 君碧幽也随后站起“我也陪你过去,只怕瑾哥见了你更庒不住火。”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了。糟糕,他们真动上手了!”慕容雨一眼窥见,⾼喝一声:“二位且慢!”然后如风而至,挡在两人中间。 叶惊鸿自是惊喜,指着宮瑾道:“是他无理在先,我不过是在维护红袖帮的声誉而已。” 爆瑾冷笑道:“几个女孩子不知天⾼地厚搞的小帮派,别人不与你们一般见识,就真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哼哼,可笑之极。” 叶惊鸿脸⾊骤变,也顾不得慕容雨的拦阻,一剑又向宮瑾刺了过去。 君碧幽也已赶到,一把抓住爆瑾的袖子将他拉开,责怪道:“你不是答应我做事会先好好考虑的吗?怎么又冲动了?” 爆瑾一手拂开她,依然冷笑:“我的袖子可不是慕容雨的,你别抓错了。” “她是谁?”头一次见到君碧幽的叶惊鸿慑于她的气质与美貌,又听到宮瑾的话,一股妒意从心底滋生。 “我叫君碧幽,来自幽罗城。”看出对方眼中迸 ![]() “哼哼,有人心碎了。”宮瑾抬头看着天,嘲讽的口气一听就是在针对叶惊鸿。 叶惊鸿急怒 ![]() 眼看宮瑾的手已摸向 ![]() 几句话掷地有声,登时堵住了两人的嘴。 见他们暂时沉默,慕容雨 ![]() 爆瑾不屑的冷笑:“原来七公子也会讲大道理,还一套一套的。” “你以为我喜 ![]() ![]() 爆瑾终于彻底的平静下来,慕容雨刚松口气,一眼瞥见叶惊鸿袖口一动,有银光闪烁,心惊之下猛地推开宮瑾和君碧幽,只听“嗤嗤”几道破空之声,几人都看到几条银针从自己⾝边飞过。 “叶帮主这么做太有违仁义之道了吧!”慕容雨气得脸⾊铁青,没想到她竟然会趁这边毫无防范之时使出独门暗器“流星花语”自从叶惊鸿出道,便有无数武林名人死在她这种霸道的暗器之下。距离这么近,如非他深知她的秉 ![]() 叶惊鸿被他的气势吓到,竟不知如何分辩。 慕容雨用手紧紧挽住君碧幽,昂首对叶惊鸿道:“红袖帮在我心中一直是光明磊落、侠骨柔肠的帮派,叶帮主更是做到了前人所不能之事,令人敬佩景仰。但有件事我必须声明:我对贵派的好感并不包括你我私 ![]() ![]() 叶惊鸿听得脸⾊忽⽩忽青,突然双手掩面,转⾝飞奔下山,她⾝后的诸多随从侍女也紧随其后,瞬息之间,守望峰上变得空空 ![]() ![]() “没想到风流倜傥的慕容公子原来也是个铁石心肠。”宮瑾忽然打趣。 慕容雨満不在乎地一笑:“我的情只为一人而动,没有那么多颗心分给别人。”他说这话时眼睛仍然看着君碧幽。这一回君碧幽没有痹篇,只微笑着回视着他。 爆瑾心里酸酸的,眼前一双璧人俪影双双,而他自己倾注在君碧幽⾝上多年的感情已顿觉无望。于是也不准备再呆下去,转⾝ ![]() 爆瑾停住片刻,背着⾝回答道:“烦你转告红袖帮,就说我黑鹰门如今羽翼已丰,不屑于再去争夺那些弹丸小地,叶帮主可以放宽心继续去做她的正派掌门。至于京城里的那个人,也烦你转告,今生我也决不会再去见他,请他也放宽心吧。”说完便率人而去。 “都走了。”君碧幽微叹着:“但愿他们真的能想通。” “会的,”慕容雨也叹着:“千般烦恼无尽处,相逢一笑泯恩仇。他们就算今天不能明⽩,总有一天会懂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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