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雨幽兰是洁尘创作的经典言情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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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碧雨幽兰 作者:洁尘 | 书号:27504 时间:2017/6/28 字数:1177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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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是千百年来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地方,一旦⼊主这里,那至⾼无上的权利与尊严便集于一⾝。这里同时也是全天下守卫最森严的地方,是全天下民人仰望的圣地。 已是深夜,当今万岁还在大殿內批阅奏折,连在旁持扇的小太监都忍不住打盹儿,而年轻的皇上看去仍是精力充沛,丝毫不见疲倦。 他本来正在奏折上奋笔疾书,忽然扬声说话道:“在外面的是慕容雨吗?既已到了为什么还不进来?” “我在等着皇上召见啊。”殿门一开,慕容雨面带笑容的走进来,边走边道:“就猜到你这时还睡不了,所以我就直接奔这儿来了。” “一路上没奴才拦你吧?”皇帝将手中的笔放下,含笑站了起来,颀长的⾝材下自有一种帝王的威严。 “有了你的圣谕可以不用宣召、不解兵刃随时进宮,谁还敢拦我?”慕容雨戏谑道:“你如今是手越伸越长了,宮里宮外全天下的人被你调派还不够,大老远的非要把我找来。”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又道:“怎么?知道我来也不把‘一笑倾城’准备出来?” 皇上笑道:“你这是和朕说话?越纵容你就越没规矩了。” 慕容雨道:“你既有事找我,便也该有所表示吧?岂不闻拿人钱财方才与人消灾呢。” 皇上大笑着回头对早已听傻了的小太监道:“没听到慕容少侠的吩咐吗?还不去把酒拿出来?!” 小太监慌忙应着跑到后面去拿酒了。 两人相对坐下,慕容雨这才收敛笑容,正⾊道:“在这里说话方便么?” 皇上道:“没有我的口谕,就是御前侍卫也要在殿外候着,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偷听。”他用词一转,已把“朕”改成了“我” “究竟有什么紧急的事一定要叫我来?” 皇上从袖子里拿出一件东西,递给慕容雨。慕容雨接过来一看,是一枚用黑⽟打造的短剑,明显是做暗器用的。 “从哪里来的?”慕容雨的脸⾊沉了下来,他深知这短剑的意义非同一般。 “十天前,在我的寝宮门上,早上太监换班的时候发现的。”皇上咬着牙,冷笑道:“仗着有点功夫,吓唬起我来了,不过是些下三滥的手段。” “皇上和黑鹰门结过仇吗?”慕容雨问道,这枚短箭是黑鹰门的标志,所到之处必有重大事情发生。看这样子,黑鹰门是盯上皇帝了,虽然能将短剑钉在寝宮门上,但还是有所忌惮,所以没有真的动手。这一举动可能只是个最初的警告,真正的行动还在后面。慕容雨突然意识到,为什么皇帝深夜还在批阅奏折,并不仅仅是因为勤政,可能也是在防备黑鹰门的人前来加害。 “你知道我不怎么认识江湖上的人,只要他们做得不太出格,我也不会揷手。我实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和黑鹰门有了牵连。” 慕容雨的眉⽑也拧到了一起。在江湖上除了八大帮、四大派之外,还有三个神秘组织最引人瞩目,号称“两城一门”分别是:幽罗城、⽩鹤城及黑鹰门。这三个组织一般不掺⼊到江湖的事情里,但只要揷手,必是言出令行,有种王者无敌的气势。不过,相比较而言,幽罗城独自在西域边陲,已有多年未曾涉⾜江湖纷争。而独孤鹤除了几年前与伤心林主方静心有过一次雪峰之约外,也很少有人能见到他了。唯有这个黑鹰门,崛起的速度很快,近来活动尤其频繁,而且他们组织的最⾼首脑的⾝份长相至今仍是个谜,据说见到者都已成了地下冤魂。此次他们居然针对皇上做出飞剑示警,其真正的目的是什么?着实令人猜不透。 皇帝见他沉思,又道:“我总觉得他们的本意并非是要夺我命,否则不会到了我门口都不敢进来。这种与江湖人有关的事宮里没人能办,倘若真的去办了,碍着他们的⾝份也没人肯透露实情,我想来想去,只有⿇烦你跑一趟了。” “我记得黑鹰门的总坛似乎离这里不远?”慕容雨不动声⾊的将短剑收起,这表示他已把此事担起⼲系了。 见他肯帮忙,皇帝的脸上露出一丝宽慰的笑“我命人查过,只知道他们的门主姓宮,大概有二三十岁,随⾝的兵器是一串精钢锻造的铁链。” “知道了。”慕容雨站起来,道:“大內的密探能得到这些报情已经很不容易了,其余的我去查吧。你这里既然不全安,不如经常换着睡,反正你这皇宮别的没有,就是房子多的是。” 皇上哈哈大笑道:“你也忒小看我这个皇帝了,难道皇宮就趁几间房子吗?我像是那么胆小怕事的人吗?更何况我若躲来躲去,反倒容易疏于防范,给他们有机可乘,不如守株待兔,请君⼊瓮。” 慕容雨听罢与之相视而笑。 见慕容雨要走,皇帝忽然叫住道:“难得你进宮一趟,不去见见小倩吗?” 慕容雨道:“你这个妹妹脾气大,向来和我意见不和,既然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还是不见的好。” 皇帝挤眼道:“你也有怕见的人吗?我原本还想把她指给你呢。” 慕容雨大笑道:“你别 ![]() 他笑着往外走,忽然又站住了,转过脸来,已是一副沉重的神⾊“小雪…似乎还忘不了他,你有没有想过办法?” 皇上一怔,竟无言以对了。 慕容雨回到住处后并没有将皇帝召见他的原因告诉君碧幽,反倒是若无其事地邀请她明天出城赏花。 君碧幽不是个喜 ![]() 舂天是京城踏舂的最好季节,慕容雨显然很懂得这一点。所以领着君碧幽一路来到京城临近郊区的地方。一下马车,君碧幽就被这里的风景 ![]() 自小生长在幽罗城中的她,从未在眼前见过这么一副如此生机昂然的景⾊,远远望去,上有⽩云悠悠,碧空如洗,下有群花烂漫,绿野如织。纵使是仙人下界,怕也要不忍重返天庭了。 君碧幽一时兴起, ![]() “汀芷绿,巫江碧。 莺嘤探花语,且问花期。 轻柔丝丝点香泥。 皓腕霜雪,紫钿墨笛。 舂染缕,蝶恋⾐。 小舟江上去,⽩浪似羽。 烟花云蔻皆芳息。 河诠一串,相思无计。” 头一次见君碧幽如此忘情,连慕容雨都十分意外,但意外之余更多的是惊喜,于是忍不住持起⾝上的⽟箫,随歌相和起来。 在这蓝天⽩云,红花绿野间,有着一个穿紫⾐的美丽少女和一个着⽩⾐的俊逸青年,与天地同舞,与山⽔同歌,这是怎样一副难描难绘的景⾊?可惜景中人自己并不知道,但他们心中的欣喜与热烈并不会亚于观景之人。 拌罢舞罢,君碧幽轻轻用手理了理有点零 ![]() 慕容雨放下⽟箫,道:“三年前我路过杨州时,曾见过东坡居士题在一处的好词,现在回想起来,竟与今⽇之情景有些许异曲同工之妙。” “哦?是什么?”君碧幽好奇地问。 慕容雨嘴角噙笑,朗朗昑道:“墨云拖雨过西楼,⽔东流,晚烟收,柳外残 ![]() 君碧幽听后瞬时觉得羞窘,嗔道:“原来你是在变着法儿的编派我,还吹是好词。不过是你们男人闲来无事做的一些 ![]() ![]() 慕容雨却笑道:“这你就曲解苏老夫子了,他从来不屑于写那些花间柳下的无聊曲词,这词的的确确是好话,否则我岂不是连神女都骂了?” 君碧幽还待说,忽然听到什么,停了下来向远处望去。 慕容雨也听到了,于是也住了口看去。 远处,有数骑飞马连袂而来,马上之人全是黑⾐黑骑很威武。来到他们近前时原本并不想停下来,但当他们与君碧幽、慕容雨擦⾝而过没多远后,当先之人忽然一拨马头又驰了回来,⾼问一声:“是碧幽妹妹吗?” 慕容雨一惊,回头时却见君碧幽也是一脸惊诧之⾊,但惊诧很快转变为惊喜,回应道:“是瑾哥?” 马上之人不待马停稳,便一下子从马上飞⾝而下,跳到君碧幽的面前,抓住她的双手,很是 ![]() 君碧幽并未挣脫那人的手,微笑着回答:“我是同朋友来的,原本准备这两天就去叨扰你的,但还未来得及动⾝,没想到会在这里与你巧遇!” “朋友?”那人这时候才回头去看站在一边的慕容雨,眼眸里那冰冷傲然的神情再难看到刚才他初见君碧幽时的 ![]() 他是谁?竟可以与君碧幽如此亲昵?即使慕容雨再如何洒脫,心中仍是微微泛起一阵酸意。但面上的功夫仍是做的滴⽔不漏,面对着对方充満敌意的双眸,笑道:“在下慕容雨,还没请教?” “宮瑾。”那人冷冰冰的回答,并未有丝毫的友善。但慕容雨却心下一动:这么巧,他竟姓宮?暗自里一瞥不远处他的那些随从:个个都是黑⾐劲装,⾝佩利刃,面如僵石。恰巧有风吹过,将他们的⾐襟微微掀起,露出在⾐內似画似绣的一只黑鹰!慕容雨的心中虽转了千百的想法,但表情仍是平如湖⽔,笑问君碧幽:“看来君姑娘与宮兄是旧相识?” 君碧幽道:“宮瑾曾是我爹的⼊室弟子,我爹去世的前一年命他出城闯天下去了。算来,我们应是有五六年未见了吧?”她后一句是对宮瑾说的。宮瑾的注意力本来放在她⾝上,听她问话马上答道:“六年七个月零十八天。” “你记得这么清楚?”君碧幽很是惊异又很是感动。 慕容雨听到他的回答后眸光更加闪烁不定。 爆瑾仍是定定地看着君碧幽,轻轻赞叹道:“你和小时候比变得更美了,若不是你爱穿紫⾐,刚才我几乎不敢认你。” 君碧幽红着脸道:“今天是怎么了,你们大男人说话都这么酸酸的。” 两个男人马上互视了一眼。 爆瑾道:“既然你来京城了,就搬到我那里去住吧。怎么说也要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君碧幽回望了一眼慕容雨,含笑婉拒道:“不必了,我已有了住处,搬来搬去很⿇烦。到时候我照样可以去找你。” 爆瑾冷着脸,看得出有些不⾼兴,但毕竟没多说什么,只是道:“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我不強求。我就住在京西的惊风山庄,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那好,你先去忙你的吧。我⽇后一定会登门拜访。” 君碧幽长袖一拢,欠⾝与之道别。宮瑾马上上马,带人又再度飞驰而去。 慕容雨眯着眼遥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问道:“你这位宮兄似乎来历不凡啊。” 君碧幽道:“他便是现在黑鹰门的门主。” 慕容雨微微点头。这世上的事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慕容雨后来并未随君碧幽去见宮瑾,君碧幽是独自去的惊风山庄。事实上,自从慕容雨面圣之后,他的行动与去向就极少告诉过君碧幽,每天都显得匆匆忙忙,似乎在做着什么要紧的事。君碧幽也不烦他,自己一个人四处闲逛,兴致好时还会和街边的平民百姓聊聊天,吃一点街头小吃,感受一下平民之乐。几天后,她终于驱车到了惊风山庄。而宮瑾显然已在此等候她多时了。 坐在惊风山庄宽敞的庭院中,宮瑾亲自为君碧幽泡了一壶茶,道:“我记得你最爱喝‘女儿香’,这些年我一直命人四处找来最上等的‘女儿香’,没想到真的有一天可以再和你同席共饮。” 君碧幽静静地看着那雾气缭绕的茶杯,笑道:“是啊,相距这么远,我每每想起你亲手炮制的茶香,都会觉得是一种奢望。”她抬起眼,看着他问道:“为什么这些年都不曾去看过我?” 爆瑾漠然地答道:“因为现在的我还不配见你。” 君碧幽哑然一笑道:“你还在为爹当年的话耿耿于怀吗?他人都已过世这么久了,那些话也不必总放在心上。如今你是黑鹰门的门主,也是一方霸主,有什么不配见我的?即使你是平凡百姓,难道我就会不理睬你吗?” 爆瑾凝视着她的眼,辣火辣的感情毫不避讳道:“你知道我要的不仅仅是见面而已。” 君碧幽一怔,浅笑道:“瑾哥,你为何总是在恋旧?连儿时的玩笑都不肯忘。” 爆瑾变了脸⾊,道:“我从不把它当作玩笑。若非有它作动力鞭策我,我也非今⽇之我了。” “可我只把它看作玩笑而已。”君碧幽悠悠然道。“天下红颜无数,大哥何必太认死理?碧幽…今生是不准备嫁人的。” “为什么?”宮瑾握著茶杯的手越收越紧。 “为什么…”君碧幽低低地念着这三个字, ![]() “若我能呢?”宮瑾直问。 君碧幽摇头摇:“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并想要任何人陪我作伴,更何况你有大好的前程,大可不必和我一起终老城中。那样我会于心不安的。” “若那个人肯呢?”宮瑾再问。 “哪个人?”君碧幽反问。 爆瑾哼哼一声“你知道我指的是谁,就是那天和你在一起的慕容雨。” 君碧幽低头想想,仍旧摇了头摇“他的脾气秉 ![]() “你的意思是说,若非他有这种 ![]() 君碧幽再笑道:“你总问我这个问题做什么?难道六年不见,你就没有别的和我谈吗?” “别说我不提醒你,那个慕容雨是出了名的风流种。”宮瑾仍不肯放弃刚才的话题,继续道:“听说喜 ![]() ![]() 君碧幽眼波流动,只淡笑道:“谁对他有情是别人的事,与我何⼲?” “我怕你上当受骗!到时候伤心肠断就来不及了!” 君碧幽端起茶杯,眼睛蔵在杯子后面,有点茫然地喃喃自语:“我的心早就伤过了,还在乎再来一次吗?” 君碧幽回到住处的时候,难得见到慕容雨居然也在。他的手里虽然来回摆弄着⽟箫,但看得出是有心事。 君碧幽走了过去“你今天看来很闲。” 慕容雨抬眼看着她,若有所思道:“你今天似乎很忙。” 君碧幽一笑道:“难得来到京城,总要会会老朋友。” 慕容雨修长的手指有些百无聊赖地玩转着手中的⽟箫,忽然又问道:“我听说幽罗城门规森严,一般不收弟子,宮瑾怎么会成为你爹的徒弟?” 君碧幽回忆道:“宮瑾原本是⽗亲一位朋友的儿子,听说⽗亲的这位朋友因为遇到什么变故,就把还在襁褓中的宮瑾托付给了⽗亲。所以说起来宮瑾⼊城的时间还在我出生之前。”她低垂眼帘,轻叹道:“⽗亲对他向来要求很严,他又对自己有着很⾼的期望,整天除了练功就不大注意别的人和事了。小时候我也很少能与他说上话,所以现在的他才会如此沉默寡言,难以亲近。” “他为何要离开幽罗城?” 君碧幽的眼中轻恻起一丝不忍“这是爹的意思,他说男儿有志应在四方,而不是守在幽罗城不见天⽇。他希望宮瑾能自己闯出一番天下,不负他⽗⺟对他的期望。” 慕容雨听得很认真,却并不加评论,只再问道:“宮瑾的⽗⺟是什么人?” 君碧幽轻摇着头“我也不太清楚,这点爹从未和我提起。宮瑾似乎知道但他从不愿说。” 慕容雨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直切主题:“宮瑾对你似乎并非只有兄妹之情。” 君碧幽的 ![]() ![]() “也许他真的是在等待做大事的时机呢。”慕容雨语带双关,似是嘲讽,似是意有所指。 君碧幽心生困惑,但还是没有问出来。对于别人不想说的事,她也不会勉強。 “今天会有两个人来,一定是你想见的。”慕容雨转移了话题。 “是谁?”君碧幽有点意外。 不用慕容雨回答,门外已传来车马之声。接着,有一对男女携手而来。一黑一⽩的装束如此的抢眼,而那男子俊美温雅与女子的冷 ![]() “怎么会是你们?”君碧幽十分讶异,原本记得他们是要去江南的,不想竟会在京城碰到。 一如常情,还是那男子先微笑着开口解释道:“本来我是准备和若烟去游西湖的,但七妹托我带封信给京城的一位朋友,所以我们决定先绕道这边来了。”他站到两人面前,清亮的双眸略带顽⽪地朝两人笑着眨眨眼,道:“失踪了多⽇的七哥居然和君姑娘在一起,若让家里人知道也算是一件大事吧?” 君碧幽并未理会他的戏谑,只是诧异自己再见他时居然还会为他的笑容所惑,他那纯真优雅的气质也一如往昔,如磁石般昅引着周围的人,让她心中久已消失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 转脸看着他⾝边的女伴,还是那样的绝美淡漠,只有在与所爱之人双眸互视时,那种温暖才会洋溢在眼底 ![]() 佳偶天成。这是君碧幽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但每当看到他们的双双俪影时,她的心头总会浮饼一片怅惘。 “要在这里呆多久?”她还是很端庄有礼地问话,她相信没人能看出她此时复杂的心绪。 “没准吧,也许三两天,也许十数⽇,看若烟的意思了。若她不喜 ![]() ![]() 慕容如风低柔地问道:“累了吗?我带你去休息。”然后就歉意地向慕容雨和君碧幽微微一笑,径自与冷若烟去了后面的屋子。 君碧幽有片刻的时间只是呆立在原地,待她回头看去,只对上慕容雨深邃的双眸,正若有判究地注视着她。她忽然感到有种前所未有的惶 ![]() 深夜,随着打更的声音在城市的上空渐渐飘 ![]() 爆门早已下匙,忙碌了一天的太监宮女也终于可以暂时放松一下紧张的神经,除了值班守夜的都已回去休息。即使有几队侍卫来往穿梭,也不过是在执行必要的巡查而已。现在是太平盛世,没有什么奷琊当道,即使是再有警惕 ![]() 但是,一旦疏忽大意就可能会铸成大错。譬如现在,自花间柳林中突然闪过几条人影,极快,快到你只会以为是自己眼花造成的错觉,但那的的确确是人。 人影悄无声息,渐渐欺近当今皇上的寝宮,有的侍卫本来还在巡逻,只感到背后冷风一阵,马上便被人击倒在地,人事不知了。 当几条人影同时立在寝宮的正门前时,月光清晰地照出为首之人那俊琊的面庞和 ![]() 爆內没有什么宮女太监,这是皇上的习惯,未到三更不许人接近他,以免打搅他休息。今夜也没有嫔妃侍寝,这也是当今皇上与众不同的一点,听说他已有很久不与人同 ![]() ![]() 龙榻前一道纱帘垂下,隐约能看到里面侧卧的一个⾝形。榻前人的眸光越来越冷,充満了憎恶,还似有一些得意。这是他盼望了很久的情景,当它真正来临的时候,他想要多欣赏一下,以不负这些年自己的努力与苦难。不过,他最终还是亮出了蔵在袖中的一柄短剑,短剑泛着微蓝的光泽,它早已沾上了穿肠腐骨的剧毒,任何人的⽪⾁挨上它,片刻间就会丧命。榻前人的嘴角微挑,露出丝丝笑意,若不是怕惊动四方,他真想在此刻大笑出声,一怈心头久已积庒的沉重。 他⾼⾼举起短剑,左手掀开纱帘,右手便狠狠地刺了下去! 一扎之下他忽然感到不对,这绝非是扎到人的感觉,他定睛细看,竟愕然发现自己刺的原来不过是 ![]() “上当了”的念头刚在心头闪电般划过,门外便极不合时宜地传来一阵悠扬的箫声。吹得那样抑扬顿挫,委婉动人,若是在平时,或许他还有心思听一下,但现在听来却令他心惊⾁跳。但他并不害怕,倏然间飞⾝窜出寝宮,惊讶地发现月光下他的手下已毫无踪影,只有一个手持⽟箫的⽩⾐男子正意态潇洒地自吹自乐。 “是你?!”他 ![]() ![]() ![]() ⽩⾐男子放下⽟箫,朝他微微一笑,谦逊有礼的问好,如同一位老友:“宮门主原来也有月下听箫的雅兴?” 爆瑾,死死盯着慕容雨,问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慕容雨用箫一指寝宮之门:“这里面住的是我的好友,多⽇未见特来探望。” 爆瑾的眼中露出嘲弄“是他叫你来的?” 慕容雨笑容可掬“是我自愿帮他。” 爆瑾浓密的黑眉慢慢紧簇在一起,声如寒剑冰刀:“你可知黑鹰门的规矩?挡我者死!” 慕容雨漫不经心地淡然道:“那是你门中的规矩,不是我的。” 爆瑾再度讥讽:“做皇帝的走狗可不像你一贯的本⾊。我听说画神最不屑于朝廷之事。” 慕容雨也冷冷道:“你以为我仅仅是在帮他吗?我也是在帮你。我不想你成为千古罪人,遗臭万年。” 爆瑾忽然爆发出一阵狂笑,全然不顾是否会惊动四方。手中的铁链也在笑声中同时击出,柔软的铁链在內力的凝聚下竟有如一条笔直硬坚的的长 ![]() 慕容雨并未左右躲闪,他只一笑,⾝形似一只飞雁,直飞冲天,轻易便躲过这致命一击。 爆瑾的笑声忽敛,长链一甩,纵起⾝形也平地掠起,再度攻向慕容雨。 慕容雨似是有意留情,故意不与他做正面冲突,却也不远跑,只在寝宮附近兜着圈子。天很黑,宮中树木繁多,宮瑾又对地形不是很 ![]() 再度兜回到寝宮门前时,突然间有个低沉又不失威严的声音在暗夜中响起:“慕容雨,别转了,让朕见见他!” 同一刻,四周不知从几何时来了这么多人,无数的火把灯笼将寝宮附近照个通透,人影攒动,也不知究竟有多少大內侍卫。而立在寝宮门前的男子,皇袍加⾝,容颜俊朗,虽然年轻,但眉宇间不怒自威,有股慑人的威力,正是当今的天子。 乍然见到他,宮瑾反倒平静下来了,冲他冷冷笑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原来凭的不过是个人多势众罢了。” 皇帝义正词严道:“朕凭的是浩然之风,正义之气,而并非尔等这种魍魉诡计。” 爆瑾再冷笑道:“魍魉诡计又如何?只要能达成心愿,我从不在乎用什么样的手段。”他铁链一动,已瞄准了皇帝的面门刺去。 旁边忽然漫卷而来一道⽩绫,将他的铁链紧紧 ![]() “你又是谁?”连宮瑾都不觉被他的风采所惑。 “慕容如风。”他不疾不徐地念出自己的名字,纯真的微笑里没有一丝的敌意。 “你们慕容家究竟来了多少人?”宮瑾的心渐渐开始警觉,难道整个慕容世家都出动了吗? “放心,”在旁观望的慕容雨开口道:“对付你,还用不了我们全家动手。只要我们几个就够了。” 爆瑾狞笑一声:“不知天⾼地厚!”他的袖间忽然 ![]() ![]() 慕容雨叫道:“弟妹,别伤了他,他是君姑娘的朋友。” 冷若烟不置可否,漠然道:“我的剑只会杀人。” 爆瑾再度仰天大笑道:“没想到抓我一个小小的黑鹰门主居然要劳动江湖上这么多有名有姓的人物出马?”他浓眉一竖,问慕容雨道:“碧幽呢?她为什么不来见我?” 慕容雨深不见底的黑眸泛着寒光“让她来看什么?看你如何弑君?看你如何将自己至于死地?你就不怕她看了之后会伤心 ![]() 忽地被剜心头伤,宮瑾神情一变,狠毒的神⾊变得有几分颓废,但也只是一瞬,他举链一指,对皇帝道:“有本事你不叫别人帮,自己过来和我较量。” 慕容雨生怕皇帝被他 ![]() 爆瑾怒喝道:“好狂妄的口气!”语毕真的冲着慕容雨挥链而去。慕容如风在旁观战,冷若烟守卫在他⾝边,都未加⼊战团。 由于在世人眼里慕容雨是个出⾊的画者,再加上他平时很少与人动手,所以他在武功方面的能力大都被人忽视。宮瑾也并不太清楚慕容雨的实力深浅,只是从刚才他的轻功⾝法上感觉他內力不弱,但此刻真正 ![]() 慕容雨的⾝形一旦展开,有如凌云之雁,飞天之龙,快如疾风,迅若闪电,⽩⾐⽟箫在各种光照下煞是醒目,令人眼花缭 ![]() ![]() ![]() ![]() 眼见宮瑾步步后退,慕容如风忽然悄悄拿出一包葯粉,无声无息地转到他⾝后附近,抬手一挥,宮瑾尚未反应过来便已着了道。接着,一张金丝大网満天盖下,将他牢牢困于其中。 爆瑾被俘后犹自挣扎,口中骂道:“慕容雨,你们慕容世家做事原来也如此卑鄙,竟然用下三滥的 ![]() 慕容雨笑着看他做困兽犹斗,道:“不过是些软骨粉,要不了你的命,若不这样,你怎肯好好听我们说话?” 皇帝对慕容雨朗声道:“雨,带他进来,朕有话和他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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