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海游龙是东方玉创作的经典武侠小说作品
阿珂小说网
阿珂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伦理小说
小说排行榜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耽美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卻望唐晶 情栬生活 特殊嗜好 娇妻呷吟 纵卻紫筠 萝莉女仆 美女何姎 希灵滛国 疯狂夜空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阿珂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湖海游龙  作者:东方玉 书号:43883  时间:2017/11/16  字数:20914 
上一章   第二十一章    下一章 ( → )
这因为两人边说边走,并未掩饰行藏,对方不清来人身份。是以并未把他们看作敌人。

  祝文辉抬目看去,只见右首一方高大石崖上,站着一个全身黑衣的人,衣袂在夜风中飘动,但却看不清对方面貌。

  祝文辉同样不知对方来历,闻言略一抱拳,说道:“在下兄弟游山迷路,尊兄…”

  崖上黑衣人洪笑道:“二位不用多说,看镖!”

  左手扬处,两点黑影,分向两人电打来。

  祝文辉看他不让自己多说,就出手伤人,心头不大怒,双手疾分,右手摺扇向空点出,但听“啪”的一声,把对方暗器击旁出去,左手一探,把对方向桑飞燕的暗器,接到手中。

  那黑衣人口中喊着“看镖”其实打来的只是一块山石!

  崖上黑衣人狂笑一声,喝道:“好小子,你们还说什么游山迷路,老夫一试,就试出来了,快说,你们是做什么来的?若有半句虚言,莫怪老夫手下无情…”

  他话声未落,忽闻衣袂飘风之声,桑飞燕口中冷笑一声,突然飞跃而起,一道人影直向崖上冲了上去。

  人近巨岩,短剑也跟着出鞘,锵然剑鸣,寒芒飞闪,横扫过去。

  崖上黑衣人沉嘿道:“好哇!”

  右手一挥,一道乌影随手而起,朝桑飞燕剑上磕来!但听“铮”的一声,金铁击,两人悬空接了一招。

  桑飞燕人未登上崖石,冲上去的攻势,硬被截住,迫得悬空翻了一个筋斗,倒退下来,落到地上。

  祝文辉心头一惊,急忙问道:“二弟,你可曾伤着哪里么?”

  桑飞燕了口气,摇摇头道:“没有。”

  就这两句话,崖上黑衣人长笑一声,人已落到两人面前,沉喝道:“你们俩个娃儿,还要老夫动手么?”

  祝文辉暗暗攒了下眉,心想:“自己两人最好暗中踩探对方虚实,这一惊动了人,再想暗访,只怕不是易事了。”

  心中转念之际,脚下后退一步,抬目问道:“老丈究竟是何方高人?”

  黑衣人嘿然道:“你不嫌多此一问么?接招!”

  呼的一声,一道拐影,面直点过来。

  双方距离极近,祝文辉已经看清对方是一个虬髯老人,手中使一支李公拐,这一记“天魁点元”来势极为沉重!一时无暇闪避,只好斜退半步,手中摺扇起处,着点出。

  双方势道,均极快速,但听“叮”的一声,扇头已经和铁拐点个正着。

  黑衣人直捣的铁拐,来势沉猛,但居然被祝文辉点出的扇头截住,硬接了一招。

  祝文辉接是接下来了,但觉右手五指被震的发麻,一柄摺扇几乎掌握不住,心中暗道:

  “此人好深厚的功力。”

  黑衣人也不觉微微一怔,眼前这年轻人,看去不过二十出头,仅以一柄摺扇,居然接下了他势道沉重的一拐,不由的看了祝文辉一眼,沉哼道:“小娃儿果然不错!”

  拐势一挑,突然一记“横澜千里”横扫过来。

  祝文辉看他出手凌厉,自己方才硬接一招,右臂还在隐隐酸麻,自然不敢再接他这一招,身形一晃,避了开去。

  黑衣人嘿然道:“小娃儿,你只要能接住我三拐,老夫就放你们过去。”

  祝文辉心中暗暗忖道:这人好大的口气,哼,我若是连你三拐都接不下来,那就不用在江湖走了。

  心中想着,一时不起了他少年好胜之心,说道:“老丈此话当真?”

  黑衣人道:“老夫说出的话,自然作数。”

  桑飞燕冷笑道:“大哥,你让我来接他三招试试。”

  祝文辉道:“不!还是由我接他三招的好。”

  桑飞燕嘟嘴道:“难道他还会比琵琶手鄢茂功强不成?”祝文辉手握摺扇,朝前拱了拱手,抬目说道:“老丈口气托大,在下非试一试不可,老丈请吧!”

  黑衣人洪笑一声道:“好,老夫第一拐叫‘雷公劈木’,你小心了。”

  话声出口,手中李公拐往上一竖,挟着一股强劲的风声,像泰山顶一般,当头劈落。

  这一拐,真有雷霆万钩之势!

  祝文辉看得暗暗攒了下眉,但自己话已出口,好歹总得接他三拐。

  心念转动,人已迅快的一个急旋,避开对方拐势正面,藉着旋转之际,挥扇朝拐身上敲落。

  这下乃是巧打,铁骨摺扇顺着拐势,往下敲落,但听“铮”

  的一声,黑衣人杖势劈空,再被祝文辉一敲,杖头往地上落去。

  黑衣人微微一怔,接着呵呵笑道:“巧打的好,老夫第二招是‘浮云出岫’!”

  拐头一昂,随着横击过来。

  这一招,祝文辉除了后退,就得和他硬砸。

  好个祝文辉,居然不退反进,左手突使大擒拿手,五指箕张,朝他拐身上抓去。

  随着这一抓之势,身形侧转,右手摺扇闪电朝黑衣人当点去。

  黑衣人大笑道:“原来你是鹰爪门的弟子。”

  他左手一抡,一下握到拐身中间,虎口微一用力,扫出的铁拐,突然倒转过来,直取祝文辉肩窝。

  这一记是三截的短打招数“迥风舞柳”但在黑衣人手中使出,威力依然极为霸道。

  他这一变招,祝文辉的一记大擒拿手,自然落了空,尤其他方才欺身而上,此时双方距离,不过五尺,黑衣人这记短打,更难闪避。

  但祝文辉在他拐势出手之际,足下疾退两步,手中摺扇忽然似圈似点,着李公拐洒出。

  他手中摺扇,不过两尺来长,但这一洒将开来,扇影缤纷,竟然划出了无数金色圆圈。

  一树老梅千万颗,寒花朵朵破春风!

  同时但听响起了一阵连珠般的“铮”“铮”之声,黑衣人手中的李公拐,在这电光石火之间,竟被祝文辉铁骨摺扇连敲了十余下之多。

  黑衣人迅疾后退,目注祝文辉问道:“你这是‘梅花幻影指’的招数?”

  祝文辉的父亲,是鹰爪门名家,他师傅梅花道人以“梅花幻影指”出名,当然都是徒手擅长,他自然也从不使用兵刃。

  这次到京城来,看到中条秦家的少堡主秦少卿使一柄铁骨摺扇,出手甚是潇洒,不当兵刃的时候,还可当作摺扇使用,觉得比随身携带长剑,{看武侠,请到清风阁}要方便得多,因此也特地定制了一把铁骨摺扇,还漆上了洒金漆,如果不用手去摸,谁也看不出他手中会是铁扇。

  闲言表过,祝文辉摺扇一收,含笑道:“在下已经接下老丈三拐,老丈似乎不用多问了。”

  黑衣人被他说的一呆,点头道:“老夫说过,自然算数!”说罢,果然让开了去路,但却接着说道:“不过今晚五更,神君驾莅上盘,你们这点能耐,最好及早回去,良言尽此,你们去吧!”

  祝文辉不知他口中说的“神君”是谁?驻足问道:“老丈说的神君,不知是什么人?”

  黑衣人道:“这个老夫恕难奉告,二位如无必要,依老夫相劝,还是不去的好。”

  祝文辉道:“老丈好意心领,在下兄弟告辞了。”

  当先举步,往山径上走去。

  两人走了一段路,桑飞燕悄悄说道:“大哥,我看这里不像是残缺门的人。”

  祝文辉道:“何以见得?”

  桑飞燕道:“残缺门和花字门一样,领头的人,该叫门主,但那老头说的却是神君。”

  祝文辉瞿然点头道:“不错,二弟果然比我细心多了,这点,我倒没有想到。”

  桑飞燕喜孜孜的道:“大哥夸奖了。”

  祝文辉道:“只是江湖上,从没听说过还有什么神君的人?”

  桑飞燕道:“他说今晚五更会到,咱们等到五更,不是就看见了么?”

  祝文辉沉道:“这位老丈一身功力,胜过我们甚多,他说的倒是一番好意。”

  桑飞燕道:“我们既然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古人说的好,不入虎,焉得虎子,我们难道就这样退走不成?”

  祝文辉笑道:“咱们自然不怕,只是今晚此行,好像盲人骑瞎马,闯是闯进来了,但却连人家一点底细都不知道。

  两人说话之间,已奔到了一处山崖之下。

  祝文辉抬头看去,但见悬崖壁立如削,足有十数丈高,不见一块突岩,一颗杂树,边上有一条石径,盘行而上,心中暗暗忖道:这座石崖,离那庙宇已是极近,如果上面有人防守,自己两人,贸然上去,只怕就会惊动了庙中之人。

  但除了循着石级而上,只有舍了山径,从断崖侧面绕过去,才不致被人发现。

  祝文辉打量山形,悄悄拉了桑飞燕一把,忽然舍了山径,身形一伏,朝崖石嶙峋,杂草丛生的山上掠去。

  两人一前一后,兔伏蛇行,绕过大石崖,原来这大石崖上竟是一座小山岗,平整得有如一条宽阔的大路,迤逦数十丈,斜斜往右绕去。

  这是一条人工开凿贯连后山的磴道,足可容得四辆马车并行,此时居然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

  方才在一里外还可看到一点灯光,此刻也已隐没不见。

  不!那可能是在后山,此处已被山势阻挡了视线。

  祝文辉、桑飞燕是绕过本石崖,从侧面攀登上石磴的,但其实这番力气是白花了。

  他们就是循着大石崖边上石级上来,一样不会有人发现。

  祝文辉跃登石蹬,便停下身子,心中暗暗忖道:这情形有些奇怪,像这样一路毫无戒备,决非好兆,可能已在人家暗中监视之下了。妹子说的也对,不入虎,焉得虎子——

  桑飞燕跟在他身后,看他只是站着不动,心头暗暗奇怪,忍不住悄声问道:“大哥,你怎么又不走了?”

  祝文辉道:“这条石蹬,通向后山,乃是前往庙宇的必经之路,但这里太静了,静的有些使人不安。”

  桑飞燕道:“山前不是已经有人把守了么?”

  祝文辉道:“不,山前有人把守,这里也该派人把守才对。”

  桑飞燕笑道:“但他们偏偏不曾派人把守。”

  祝文辉道:“这不可能。也许这里设的是暗桩,咱们此刻,已被他们暗中监视了。”

  桑飞燕道:“大哥之意,该当如何呢?”

  祝文辉淡淡一笑道:“自然要进去,只是小心一点,就是了。”

  随着石蹬,转过山,那一点灯光,已在眼前,只是灯光还点在半山上,远远望去,好像高悬在天空一般!

  不用说,那是庙宇里的天灯。

  石磴尽头,当然已是后山,面是一道百来级的石阶。

  宽阔、平整,杳无人踪。

  两人悄悄拾级而登,跨上石级,是一片青石板铺成的宽大平台,依然静悄悄的不见一丝动静。

  平台尽头,矗立着一座庙宇,看去覆盖极广,但除了那盏高悬半空的天灯,整座庙宇,就不见一丝灯光。

  祝文辉走的十分小心,暗提真气,手握摺扇,举步往前行去。桑飞燕跟在他身后,也被这份冷清静寂气氛,得有些透不过气来,自然也不敢再开口说话。

  两人行近庙前,只见两扇庙门,敞开无阻,里面黑沉沉的,看去极为森,但依然不闻一点声息,不见一点动静。

  这真合了一句俗语:“不入虎,焉得虎子?”到了此地,你已经没有犹豫的余地。

  祝文辉脚下微一停顿,朝身后桑飞燕打了个手势,举步朝庙中走人。

  桑飞燕手中握着剑柄,紧张的已经渗出汗来。

  跨进庙门,面一座高大的神翕,供的是弥勒佛,着大肚子,笑脸人。

  越过神翕,是一个大天井。祝文辉跨入天井,走不几步,瞥见右庭长廊间,一条黑影朝自己招了招手,一闪而没。那人身法极快,在他一瞥之间,已经闪入一道门去。

  祝文辉心中一动,哪还迟疑,立即一提真气,身形掠起,朝那黑影飞扑过去。

  桑飞燕不知他发现了什么,跟着他身后掠去。

  右庑一道木门,并未关上,祝文辉追到门口,那道黑影自然早已没了影踪,凝目看去,里面黑黝黝的,好像是一间厢房,地方甚是宽敞。

  这是一个无星无月的黑夜,他凝足目力,也只能看到一二丈远近,自然看不清屋中景物。

  桑飞燕低声问道:“大哥…”

  祝文辉“嘘”了一声,低声音道:“方才有人朝我招手,往这道门中闪入。”

  摺扇当,缓步朝屋中行去。桑飞燕轻轻掣出短剑,亦步亦趋的跟着走人。

  这右庑厢房果然极为宽阔,而且好像是一间空屋。祝文辉耳目并用,走了七八步,依然空的一无所有。

  桑飞燕跟在他身后,悄声说道:“大哥,这里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会不会是陷阱,我看还是退去的好。”

  祝文辉道:“咱们形迹已,哪里都是一样。”

  就在他话声甫落,但听身后“砰”然一声,那扇木门竟然已经闭上。

  桑飞燕不由的“啊”了一声。

  祝文辉低喝道:“二弟,咱们准备应敌。”

  一面大声喝道:“朋友把我兄弟引来,究竟有何伎俩,现在总该现出身来,放手一搏了吧?”

  这扇木门闭上之后,屋中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祝文辉喝声出口,依然不闻丝毫声息,也没有人答话,好像是一间乃无人住的空间。

  桑飞燕道:“大哥,你不是说方才有人向你招手么?那人在哪里呢?”

  祝文辉冷笑道:“此人行动鬼祟,极可能还躲在暗处。”

  他站在中间,功凝全身,缓缓闭了一下眼睛,再倏地睁开眼来。

  他自从服了太行一叟的“参雪丹”内功进甚多,经他这一闭目之后,再睁开眼来,已可约辨室中景物,同时也依稀看到左首窗下,好像一排躺着五六个人影!

  祝文辉心头不由大吃一惊,他不知这些躺着的人,是死的还是活的?但既然发现,就不得不过去看看。

  这就低声朝桑飞燕道:“二弟,窗下躺着五六个人影,咱们过去看看。”

  桑飞燕问道:“大哥,那是些什么人?”

  祝文辉道:“还不知道。”说着,举步走了过去。

  窗下,一共躺着五个人,有的小贩装束,有的是庄稼汉,也有商贾人。

  但最后一个,祝文辉一下就认出来了!他赫然就是和自己两人一路出京的巡捕营捕头冯大海是也。

  瘦高老头果然没骗自己!

  冯大海果然落在人家手中!

  祝文辉暗暗一凛,低声道:“二弟,冯老大果然在这里。”

  桑飞燕问道:“他怎么了?”

  在她问话之际,祝文辉早已俯下上身,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口还有跳,证明冯大海并没有死,只是昏睡不醒。

  祝文辉抬头道:“他好像中了蒙汗药…”

  他蹲下身去,就在花格子窗下面,今晚虽然是无星无月的黑夜,但窗下总有些天光透进来。一个练武的人,尤其内功已有相当火候的人,纵在黑夜,只要有一些细微的光线,就可看得清楚。

  祝文辉蹲着身子,这一抬头,顿时发现窗下弥漫着一缕缕似烟似雾的白气!

  心中方自一动,鼻中也同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异香,不由蓦然一惊,立即闭住了呼吸,站起身子,一把拉着桑飞燕,疾退数步,低声喝道:“快闭气,这屋中有人点燃了魂香。”

  桑飞燕听的微微一笑,她手中早已拈了一颗白色的药丸,迅快人祝大哥的口中,一面低声道:“大哥这是解药,你快含在口中,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她是跟筱如意长大的,筷如意是拍花的老手,使魂药的专家,魂香对桑飞燕来说,等于蛇遇上了玩蛇的人。

  祝文辉张口把药丸含在口中,心中略一沉思,觉得与其夺门而出,倒不如将计就计,假装中了香,也许可以看出对方动静来。心念闪电一动,立即附着桑飞燕耳朵,低低说道:

  “咱们不如将计就计,装作中昏倒,看看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举动?”

  桑飞燕问道:“那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

  祝文辉道:“咱们必须随机应变,你听我咳嗽为号,就可睁开眼来,那时就得迅快出手了。”

  桑飞燕点点头,低声道:“我知道了。”

  祝文辉忽然口中低啊一声道:“二弟,这里不…不对…”

  话声甫落,身子一歪,往地上倒去。

  桑飞燕惊咳道:“大哥,你怎么了?啊…啊…”她口中“啊”了两声,跟着祝文辉身边倒了下去。

  大约过了一顿饭的工夫,依然不见一点动静,也没人前来。

  桑飞燕躺在地上,感到有不耐,低声音,说道:“大哥…”

  祝文辉赶忙轻轻扯了她一下衣袖,然后缓缓转过险去,以极细的声音,凑着桑飞燕的脸,说道:“你别出声,据我推想,这屋里一定有贼人同,方才向我招手,和点燃香,可能都是此人,咱们不可让他看出破绽。”

  桑飞燕点点头,果然不再作声。

  这样又过了一刻工夫,只听廊上传来了一阵步履之声,由远而近。祝文辉低声道:“你记住了,有人进来,就得闭上眼睛,不可偷瞧,一切听我咳嗽为号,千万鲁莽不得。”

  步履声行到门口,就停了下来,紧接着木门呀然而启。

  祝文辉微启一目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两个黑衣大汉。

  这两人一般装束,全都是黑色劲装,左臂套着一圈红布,上面依稀还有字迹。

  前面一个手上还提着灯笼,一前一后走人屋来。

  只听提灯笼的喝道:“老黄,你他妈的还什么尸?将军有令在此。”

  祝文辉听他这一喝,心中暗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屋中潜伏了他们的同。”

  心中想着,只听躺在窗下的五人中,有人应了声:“是!”翻身一跃而起拱拱手道:“不知将军有何吩咐?”

  祝文辉听的好生奇怪,心想:“将军?不知他们口中的将军是什么?”只听从门外走入的后面黑衣大汉沉声道:“将军要亲自问问他们,你把这几个人醒了。”

  姓黄的汉子听得一怔道:“董老哥,这几个人武功都相当高,醒了只怕制不住他们…”

  “有老夫在此,还怕制不住他们么?”

  随着话声,门口出现了一个头戴瓜皮帽,身穿一件半长不短及膝长袍的小老头。

  这人生得獐头鼠目,嘴上有两撇八字小胡子,手持一旱烟管,笑嘻嘻的走了进来。

  说他笑嘻嘻,自无不可,但只是皮笑可没笑。

  姓黄的汉子见到小老头,慌忙趋上两步,躬着身陪笑道:“原来索师爷也来了。”

  祝文辉心想:“要想知道这些人的底细,必须见到他们将军才行。”这就暗中以传音入密说道:“妹子,咱们此刻要多多忍耐,不可抵抗。”

  姓黄汉子答应一声,从身边摸出一个扁瓶,倾了些药末,分别给躺在地上几人鼻孔里抹了一下。

  祝文辉只觉那药末甚是辛辣,抹在鼻孔上。

  麻麻,十分难受。

  就在此时,但听躺在窗下的几人,接连打着嚏。

  他也感到已经无法忍受,只听身旁的桑飞燕“哈啾”一声,打了出来,心知已是时候,也跟着打了两个嚏。

  那姓索的小老头在大家打着嚏的时候,身形闪动,手中早烟管在各人“凤眼”上,轻轻敲了一下。

  祝文辉没想到他会有如此快法,等到发觉,已经被他制住了道,心中不暗暗焦急,忖道:这下真是巧成拙,自己道受制,岂非只好任人摆布了?

  心念一动暗暗了口气,运气行功,朝“凤眼”冲去。他原无自解道的功力,此举只不过是消极的试试而已!

  那知才一行气,但觉体内一股真气,循着经络上行,由“背梁’、“人”像水到渠成一般,一下通过“凤尾”经“玉枕”而抵“百会”这不是冲开道了么?

  祝文辉真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轻而易举的解开了被制的道,要知他前晚和桑飞燕两人分服了太行一叟炼制的一瓶“参雪丹”

  这以千年参王和五百年雪莲,两种天材异宝,合在一起的灵药,对一般练武的人,足可增强功力,抵得一、二十年苦练之功。

  尤其祝文辉,他师傅梅花道人,并不是武术名家,而是玄门练气之士,这就和一般武林高手有大大的不同之处。

  一般武林高手,是先练拳脚,逐渐臻入上乘,才修习静功,所谓由外入内是也。

  但梅花道人是练气之土,他从练气入手,他的武功,全是内家真气修习到上乘境界,才领悟出来的,这是由有形化无形是也。

  祝文辉家传武功,虽是鹰爪门,但他自幼就跟师傅梅花道人修习玄门练气功夫,得到“参雪丹”之助,一身功力,也较一般练武之人收效更宏。

  闲言表过,却说在祝文辉冲开道之际,躺在窗下的冯大海等四人已经醒了过来。

  冯大海双目一睁,从地上坐起,便已发觉自己道受制,不觉大声道:“朋友,你们这是干什么?”

  其余三人也跟着坐起,齐声道:“我们是做小生意的苦哈哈,大爷们把我们抓来,不知犯了什么法?”

  祝文辉趁他们说话时,暗以“传音入密”朝桑飞燕道:“妹子,你快些运气,从‘板尾’往上冲,只要冲开‘凤眼’,受制道即自解,但须切记,依然要装作道受制模样,不可轻举妄动。”

  他话声一落,也缓缓睁开眼睛,舒了口气,翻身坐起。

  冯大海看到祝文辉,桑飞燕两人,也着了人家的道,心头暗暗吃惊,急忙叫道:“大公子,二公子,你们也…”

  姓索的小老头手中旱烟管一扬,侧侧喝道:“这里不是你话家常的地方,你们统统给我站起来。”

  祝文辉心中暗道:妹子正在暗中运功解,我该和他多拖一些时光才好。

  心念一转,抬头看了姓索的小老头一眼,气愤的道:“你是什么人?”

  姓索的小老头侧侧道:“你不用管我是谁。”

  祝文辉道:“你究竟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在下兄弟和你无怨无仇,你们…”

  姓索的小老头森一笑,截着他话头,道:“你不用多说,见了咱们将军,自会明白。”

  祝文辉道:“将军,你们将军是谁?这是什么衙门?”

  姓索的小老头道:“你问的太多了。”

  姓黄的汉子叱道:“索师爷叫你们站起来,你们还不快站起来?”

  祝文辉回头一看,桑飞燕依然闭着双目,心知她尚未冲开道,急忙转过身去,咳道:

  “我兄弟怎么不醒来?”一面站起身,朝姓索的小老头大声道:“你们在我兄弟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姓索的小老头回头朝姓黄的汉子问道:“你是不是给他解药闻少了?”

  姓黄的汉子还没开口,桑飞燕已经睁开眼来,口中不觉轻唉了一声。

  祝文辉慌忙俯下身去,问道:“二弟,你醒过来了?”他背转身子,正好挡住姓索的小老头视线,暗中朝她使了个询问的眼色。

  桑飞燕朝他暗暗点了点头,才道:“大哥,他们是什么人?我好像被人制住了道!”

  祝文辉看她点头,心知道已解,忙道:“二弟,你快起来,我们见他们将军去。”姓索的小老头旱烟管一挥,朝两个黑衣大汉,吩咐道:“把他们带走。”

  两个黑衣大汉应了声“是”由提灯笼的汉子朝大家喝道:“你们跟着我走。”

  当先朝门外行去。

  另一个黑衣大汉挥着手吆喝道:“出去!出去!”

  三个小贩装束的人走在最前面,冯大海因是祝文辉两人的护院身份,脚下一停,侧着身子道:“大公子,二公子请。”

  黑衣汉子不耐道:“你们还不快走?”

  桑飞燕冷声道:“大爷们自己会走,你吼什么?”

  祝文辉忙道:“二弟,咱们去找他们将军评理去,别和他一般见识。”

  拉着桑飞燕朝门外走去。

  黑衣汉子紧随着众人身后,好像是押解犯人一般。姓索的小老头身份似乎较高,也走在最后,他自然是负责押解的人。一行人由长廊进入后进,再从一道门进入另一院落,两个黑衣大汉脚下一停,举手打着手势,示意大家在阶前站停。

  姓索的小老头此时急趋而上,朝阶上躬身说道:“启禀将军,巡捕营六名鹰爪带到。”

  “巡捕营鹰爪”这几个字听到祝文辉的耳中,心中不觉一动!

  他本来已在怀疑,这位“将军”不知是何路数?

  只看姓索的小老头,和两名黑衣大汉的举动,明明是江湖上人行走,不可能会是官府中人。

  因为黑衣大汉左臂那块红布上,写着“左将军”三个黑字。

  “左将军”手下,怎会不穿军装,而穿黑色劲装的?

  现在再证以姓索的小老头的口气,几乎已有八成可以肯定他们是江湖上人了。

  祝文辉心中暗暗忖道:自己料的不错,他们果然把自己和桑飞燕也看作了巡捕营的人。

  只听阶上屋中传出一个冷森的声音说道:“叫他们进来。”

  姓索的小老头应了声“是”转过身挥着旱烟管,说道:“把他们押进来。”说完,当先朝屋中走去。两名黑衣大汉押着众人,鱼贯进入一座宽敞的客厅。

  厅中除了几张椅几,别无摆设,上首一张木几上,点燃着一支红烛,烛光熊熊。

  中间一张虎皮椅上,坐着一个面目冷肃,身穿青袍的汉子,看去约摸四十出头,大马金刀,神情倨傲。

  姓索的小老头迅快站到青袍人的左首,一脸堆笑,躬身立正。

  青袍人不仅面情冷肃,两道眼神,也冷森如电,他徐徐掠过几人,目光停在冯大海的身上,问道:“你是巡捕营的捕头,叫什么名字?”

  他一口就说出冯大海是捕头来。

  冯大海一抱拳道:“在下马成龙,不是捕头。”

  青袍人道:“那你是干什么的?”

  冯大海道:“在下是燕府的护院,这趟跟随二位公子来的。”

  青袍人问道:“你们公子到苏州来作甚?”

  祝文辉接口道:“我们既然到京都,顺便来看看东陵和山海关,难道这也犯法?”

  姓索的小老头双跟一瞪,叱道:“将军没有问你不准口。”

  祝文辉正待说话,青袍人一摆手,示意姓索的不要说话,两道目光已经转到祝文辉脸上,问道:“你是什么人?”

  冯大海连忙接口道:“他是大公子。”

  青袍人目光依然注视着祝文辉,问道:“什么名字?”

  “燕秋山。”祝文辉道:“你是什么人?”

  青袍人缓缓的道:“本座问你姓名,你倒问起本座来了。”

  桑飞燕哼道:“问问你姓名,又有何妨?”

  青袍人看了桑飞燕一眼,森冷的问道:“他是你兄弟?”

  祝文辉道:“不错,他是我二弟燕秋水。”

  青袍人沉哼道:“你们到苏州来,真是看东陵、山海关来的?”

  祝文辉道:“在下还不知道尊驾身份?尊驾这般盘问在下兄弟,不知在下兄弟究竟犯了什么法?”

  青袍人嘿然道:“如若换在平时,你兄弟这般对本座说话,此时早就死在本座掌下了。”

  说到这里,回头朝姓索的小老头说道:“毅夫,你就告诉他本座是谁好了。”

  姓索的小老头应了声“是”才转脸道:“左将军齐天游,乃是神君驾前四大将军之首,江湖上推祟将军,称为食兽的是也。”

  食兽齐天游,这名字祝文辉从未听人说过,就是老江湖冯大海,也一无所知。

  祝文辉微哂道:“阁下原来是江湖上人,在下兄弟和江湖朋友,从无过节可言,不知你们把在下等人,视同囚犯,又是为什么?”

  左将军嘿然道:“本座刚到苏州,你们巡捕营就派出一批鹰爪,赶来苏州,到处像苍蝇一般钻,北京城是你们的天下,但本座眼前,岂容你们如此猖狂?”

  冯大海抱抱拳道:“朋友这是误会,在下已经说过,在下是保护二位公子到苏州游历来的。”

  “住口。”左将军齐天游沉喝一声道:“你们到了这里,还不承认么?”

  桑飞燕冷笑道:“你既非官府中人,还敢擅自作威作福想私刑供么?”

  “大胆!”左将军目光闪动,沉笑道:“偌大一座苏州城,光是每往来的行旅过客,就数以千计,本座怎么不去抓别的游客,单单把你们抓来?本座难道还会抓错了人?”

  说到这里,沉喝一声道:“来呀,把那细带上来。”

  阶下轰应一声,不多一会,只见两名左臂着红布的黑衣大汉一左一右架着一个脸血污,衣衫破碎的人,走了进来。

  冯大海一眼就认出那人正是巡捕营线民叫做章老四的。看他神情委顿,走路时需人扶持而行,显然在对方私刑供下,全都说出来了,不觉暗暗皱了下眉。

  那两个黑衣汉子把章老四往地上一放,沉喝道:“跪下。”

  章老四经两人一推,口中“啊”了一声,身不由己的扑倒地上。

  左将军伸手一指,喝道:“章老四,你认识他们么?”

  章老四打了个哆嗦,爬在地上,说道:“将军饶命,小的只是受不住刑,胡乱说的,小的其实并不认识他们。”站在左将军身侧的小老头,叫做索毅夫,外号索命符,乃是左将军齐天游的师爷,这时阴沉的喝道:“章老四,你苦头还没吃够么?”

  章老四脸色发白,颤声道:“索师爷,小的…”

  索毅夫手中旱烟管一扬,冷笑道:“你再不从实招来,我就点你五绝脉,让你再回味一下逆血倒的滋味。”

  章老四打了一个冷噤,惊怖的道:“索师爷饶命,小的说了,说了…”

  桑飞燕看得甚是气愤,冷然道:“姓索的,你少狐假虎威。”

  索毅夫两颗眼珠一转,落到桑飞燕的身上,森一笑道:“小子,你一再出言无状,就先教你尝尝逆血倒的滋味,也是一样。”

  口中说着,旱烟管在桑飞燕面前一晃,朝前点落。

  桑飞燕心头又气又怒,那还容他旱烟管落下,口中一声清叱,左手倏然划起,朝前推出。

  这一招,正是太行一叟教她的“无形掌”如今她已练的相当纯,出手自然极快。

  索命符索毅夫怎么也想不到道受制的人,会突然出手还击。

  当然更想不到桑飞燕年纪不大,会有一身高不可测的武功。

  他根本连看都没看清楚,突觉一般威力奇强的飞漩劲力,直卷过来,手中旱烟管猛然一震“喀”的一声,折为两段!

  索毅夫心头蓦吃一惊,差幸他见机得快,发觉不对,就急急往后跃退。

  但任你机警,依然被震得虎口剧痛,一条左臂,酸麻得再也举不起来。

  祝文辉眼看桑飞燕已经出手,一时那还怠慢,左手一掌,替冯大海推开了被制的道,口中低喝道:“冯兄快替这三位朋友解开了道!”

  右手同时振腕之间,从衣袖中取出了朱漆洒金的铁骨摺扇。

  摺扇在出神的一刹那,迅如掣电,一下点了站立的两个黑衣汉子。

  冯大海道一解,他身手相当矫捷,右掌挥动,同时替其他三人,一齐拍开了受制道,大家迅快的后退一步,聚在一起。

  冯大海一个转身,顺手从一名黑衣汉子间,出一柄刀,另一个庄稼人打扮的汉子,也以极快手法,从另一名黑衣汉子取了刀。{看武侠,请到清风阁}这原是一瞬间的事,桑飞燕一掌退索毅夫,祝文辉解开冯大海道,到大家退集一处,前后也不过一两句话的工夫。

  左将军齐天游果然不愧是“神君驾前的四大将军之首”坐在椅上,大有泰山崩于前而不变的气势。只是冷冷的看了祝文辉,桑飞燕两人一眼,嘿然道:“看不出二位倒是真人不相,一身武功,相当高明。”

  祝文辉手握摺扇,大笑道:“将军夸奖了。”

  桑飞燕道:“告诉你,我们并不是巡捕营的人。”

  左将军道:“那么你们是什么人?”

  桑飞燕道:“我们似乎用不着告诉你。”

  左将军冷笑一声道:“二位很狂妄。”

  索命符索毅夫一旱烟管被桑飞燕一掌击碎,骇然后退,举手击了三掌。

  只见从屋后迅快闪出八个身穿黑衣劲装,左臂套着红布的大汉,手握钢刀,一股彪悍模样。

  索毅夫左手一挥,沉喝道:“上。”

  八个黑衣汉子立即分散开来,从八个方向,朝六人包围起来。

  这边六人之中,只有祝文辉,桑飞燕,冯大海和庄稼打扮的汉子四人,手中已有兵刃,其余两人,依然空着双手。

  冯大海低声道:“他们好像列了什么联手阵势,大公子、二公子小心!”

  口中说着,一面朝三人打着手式,要两个徒手的站在中间,自己和庄稼汉先占了右后两个方位,一面示意祝文辉、桑飞燕分别站到左、前两个方位,这样总算勉强布成了四象位置。

  他不愧当了二十年捕头,见多识广,能在这眨个眼的空隙之间,就布成了御敌阵势。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祝文辉等四人堪堪站立住方位,八个黑衣汉子口中突然发出“咿咿呀呀”的鬼叫,声音尖锐刺耳已极!

  怪叫方起,八个人突然扑起,八柄雪亮的钢刀,分由四面八方攻到。

  祝文辉朗笑一声,手中摺扇一振之势,划出了两个圆圈,把当面扑来的两柄钢刀,一齐封住;

  桑飞燕就没有这么客气,左手一圈,呼的一声,划出一股飞游的暗劲,朝左首两人撞去,右手短剑一抬之势,击向右首两人。只听一阵金铁鸣,右首两柄钢刀,立被震开,两人执刀右腕,几乎被剑尖划破。

  她左首两人挥刀攻来,连人家衣角都未沾上,就被一股无形潜力,开刀势,震得手腕发麻,急急往后疾退。

  八个人被祝文辉、桑飞燕拦住了六个,冯大海和那庄稼人挥刀封架,各敌一个,自然也并不十分吃力了。

  这八个黑衣大汉刀法妙,平对刀阵联手合击,又练极,原是左将军手下最精锐的劲旅,这时在第一招上,就被人家得后退不迭,自然心有未甘!

  不!起了他们的凶戾之气,每人喉头发出了尖细抑扬连续不断的怪叫,八柄钢刀随着怪叫之声,刀光如雪,围攻猛扑而上。左将军食兽齐天游还是手扶靠背,大马金刀,悠闲的坐在虎皮椅上,似是在欣赏着大家的战斗艺术。

  他旁边站着的索毅夫,则双手紧握,圆瞪着一双鼠目,面上显然有紧张之

  这也难怪,因为这八名刀手,可是他索师爷一手训练出来的。

  这八人联手的“八卦刀阵”也是他的得意杰作!

  如今刀阵不能一举克敌,反在一招之间,被人家的后退不迭,他脸上自然要挂不住了!

  此时但见刀阵一退即合,展开了猛烈的扑攻,刹那之间,刀光如带,匝地盘空而起,八柄钢刀,恍如汇成了一道飞游的狂,势道十分凌厉!

  索师爷冰冷的脸上,也不有了喜

  就在八人攻上之时,突听有人响起一声闷哼,一个黑衣大汉被祝文辉一记扇骨敲在右肩“巨骨”钢刀坠地,一个人登登的往后连退了数步之多。

  这“八卦刀阵”原是相辅相成,互为攻守,配合行动,这时一人受创后退,联手之势,顿时受到阻滞,全阵运动,自然也受到了影响。

  就在这一缓之势,桑飞燕短剑剑尖一昂,剑光划过,但听“铮”的一声,又有一个黑衣人钢刀坠地,一手握着右腕,鲜血淋淋,往后疾退。

  她可得理不让人,左手一圈,呼的一声,着一柄劈来的钢刀斜拂过去。

  如今她对义父太行一叟的“无形掌”已经有了信心,才敢以徒手拂向钢刀。

  其实她手还未到,一股飞游的无形劲气,已经轰的一声,向刀上撞去。

  “无形掌”是以本身内劲,合“四两拨千斤”的巧打法所创的一种奇妙手法,可实可虚,似柔实刚,记记都含蕴了借力打力的暗劲,来势愈猛,被借势反打力也愈强。

  那黑衣大汉右腕猛地一震,钢刀就手飞出,他还不知道碰上了什么兵刃。桑飞燕玉掌轻翻,就把他像草稿人般摔了出去。

  八人的刀阵,一下就有三个人负伤,阵势随着为之一,配合运动,也更见失灵。

  其余五人,只好各自为攻,挥刀战。

  索命符索毅夫真未料到祝文辉兄弟两人的武功竟有这般高强。

  他一直自以为这八人联手的“八卦刀阵”比之武当派只有五人联手的“五行剑阵”还要高明。谁知才一动上手,竟然连招架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家举手之间,打倒了三个!

  一时不气怒加,大是震骇,望望左将军,嚅嚅的道:“属下…”

  左将军齐天游摆手道:“叫他们退下来。”

  索毅夫刚应了声“是”只听又是一声闷哼,又有一个黑衣大汉被祝文辉一扇击中右腕,负伤退下。

  索毅夫气得脸色发黄,沉喝一声:“住手。”

  余下四个黑衣大汉,已是一对一的局面,他们眼看同伴一个个负伤退下,自知不是人家对手,只是不敢擅自后退,是以打得战战兢兢,不敢放手抢攻。

  此时听得索师爷一声“住手”便自撤手后跃,一齐退下。

  索毅夫朝他们挥了挥手,八个人一齐怀抱钢刀,躬身一礼,往后退去。

  索毅夫目光一掠祝文辉、桑飞燕两人,冷森一笑,道:“二位果然高明得很,索某想讨教几招,你们那一位赐教?”

  桑飞燕应道:“我来领教。”

  祝文辉虽知妹子获得太行一叟真传,但总究为时尚浅,偶而出手,使人骤不及防,或可获胜,若是人家已有准备,只怕不易讨得便宜。

  心念一转,立即抢着道:“二弟,还是愚兄先向索师爷讨教几招。”他不待桑飞燕回答,已经举足跨上一步,拱拱手道:“在下请索师爷指教。”

  索毅夫笑道:“很好,只不知燕少侠要如何比试?”

  祝文辉:“这是索师爷划的道,在下悉听尊便。”索毅夫双手—扬,说道:“索某就以这双手,向燕少侠讨教,不知燕少侠意下如何?”

  权文辉道:“在下说过悉听尊便,自以索师爷意见为意见了。”说话之时,把手中朱漆洒金的铁骨摺扇,往束带上一,拱拱手道:“索师爷请。”

  索毅夫道:“兄弟那有僭了!”

  随着话声,忽的踏上一步,左掌“风起云涌”右手“离火烧天”一攻之中,双招齐出,使出两种不同的力道。

  祝文辉看他出手一击,威势甚强,心中暗暗忖道:原来他是八卦门的高手。

  左掌一引对方横拍掌势,身躯随即斜转,右手突出,朝他右腕脉门刁去。

  索毅夫大喝一声,上身突然一沉,右足横扫而出,左丰随着上身扭转,反掌一记“逆水推舟”这一记迅如旋风,配合掌势,快捷无甚,潜力人。

  祝文辉暗暗赞道:此人功力深,不愧是八卦高手。心念转动,双足一点,飘退数尺。

  索毅夫沉笑一声道:“燕少侠怎么不肯和兄弟接招么?”

  人随声上,振臂抢攻过去,双掌开阖,连番劈出,着着攻。

  桑飞燕听的气道:“哼,大哥难道会怕你不成?”

  祝文辉在对方欺身抢攻之际,也使出了鹰爪门的绝技“鹰爪劈卦掌”和“鹰爪擒龙手”合着使出。

  “鹰爪劈卦掌”以劈击为主,每一招似抓非抓,似掌非掌,记记力足开碑,势道极强。

  “鹰爪擒龙手”则以擒拿为主,每一招五指勾曲,爪掌伸缩,专扣大关节,变化迅疾。

  他施展的全是乃父传授的鹰爪门武学,忽然把师门绝艺隐藏起来,那是因为出手的只是索师爷,左将军齐天游还是大模大样的坐在虎皮椅上,神色自若,静静的看着两人动手。

  只要看他那股深藏不的镇定模样,当然是自恃武功,并未把自己几人放在眼里。

  祝文辉自然也得留上一手好用来对付这个不动声,不形迹的强敌。

  八卦门的武学,原以柔中有实,柔中寓刚,属于内家掌中,最具威势的打法。索毅夫出身八卦门,但他自恃功力,把“八卦掌”和“劈空掌”同练,舍了柔中有刚的路数,纯走刚一途。

  因此掌势展开,每一掌都带起了划空的啸风之声。

  但他哪里知道祝文辉年纪虽轻,自从服了太行一叟的“参雪丹”无异平添了一二十年功力,内力深厚绵长,也非常人所及。

  他右手劈出的“鹰爪劈卦掌”掌势随着对方增强的掌力而增强,左手展开擒拿,同样使的指风划空生啸,强劲无比。

  两人动手到十数招之后,潜力,已波及一丈来远,啸风盘耳,劲气人!

  索毅夫打的心头暗暗惊凛,他真想不到祝文辉年纪不大,竟然会有这般深厚的功力,和他硬拼力搏了一、二十个回合,依然毫无败象!

  不,他竟然占不到对方丝毫上风。心念转动,稍微分神之际,突觉一股掌劲,从右侧扫来,心头一怔,慌忙仰身后退了半步,挥手一掌,朝前推出。双掌击,发出“砰”然震响,索毅夫出掌稍后,立被当堂震退了三步。

  祝文辉欺身追击,连续劈出了三掌。

  此刻双方皆以强劲掌力拼搏,一招一式,都得攻拒兼顾,不能予人可乘之机,一着失机,立落下风。索毅夫一着失误,几乎无法扳回劣势!

  就在家毅夫着着后退之际,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银袍人,大笑道:“神君圣驾快要莅临,齐兄还有这份闲情逸趣,观赏手下将弁搏击。”

  在他说话声中,正好索毅夫退到门口不远,向左闪出,祝文辉追击而至。

  那人一探就抓住了祝文辉的右手。

  祝文辉出身鹰爪门世家,家传渊源,鹰爪门的武功,原以擒拿见长。但这回他竟然连对方人影都没看清楚,只觉右腕一紧,被人抓住,心头不由的大吃一惊,右手同时用力一挣,左手五指箕强,闪电朝对方肩头抓落。

  那知他右手一挣,发觉对方扣着的五指,有如一道钢箍,哪想挣得动分毫?同时他抓去的左手,同样手腕一紧,被人紧紧扣住,心头这一惊非同小可,一时间猛地一声暴喝,双脚连环而出。

  那人口中唉了一声。问道:“齐兄,这是什么人?”

  双手一抖,把祝文辉摔出去七八尺远,砰然一声,落到地上。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从他跨进厅门,到把祝文辉摔出,前后也只是一句话的工夫。

  左将军齐天游已从虎皮椅上站了起来,拱拱手道:“辛将军请了,兄弟失。”

  那辛将军红脸苍须,身材魁梧,身上穿着一袭银色长袍,看去极为威武。

  索毅夫慌忙趋上一步,躬身道:“属下叩见将军。”辛将军一手拂髯,呵呵笑道:“索师爷不用多札,唔,此人是谁,一身功力极为可观,本座怎会从未见过?”

  祝文辉被摔到地上,发觉这一摔,竟被人家闭住了两处道,心头不大为惊凛,急忙闭起眼睛,暗暗运气行功。

  桑飞燕眼看大哥一招之间,就被银袍人擒住,摔到地上,心头已经猛吃一惊,那知等了半晌,依然不见大哥起来。这下看得她心头大怒,急忙掠过身去,叫道:“大哥,你怎么了?”

  祝文辉正在运气行功之际,自然不能出身说话。

  桑飞燕急得几乎要哭,朝冯大海招招手道:“马大哥,你们快来照顾我大哥,我也要把这厮打倒地上,替大哥出气。”

  倏地目光一抬,手中短剑指着辛将军,喝道:“你把我大哥怎么了?”

  辛将军愣然道:“你们不是齐将军部下么?”

  桑飞燕道:“你们真会臭美,谁是姓齐的部下了。”

  辛将军奇道:“那么你们是什么人?”

  索毅夫道:“他们都是九门提督衙门巡捕营的鹰爪。”

  桑飞燕怒声道:“谁说我们是巡捕营的人?哼,你们才是狗强盗的爪牙。”

  左将军齐天游沉嘿一声道:“小子,你休卖狂。”

  一面朝辛将军拱拱手道:“辛兄请里面坐,这几个人,不过是妖魔小丑,由兄弟把他们拿下就好。”

  桑飞燕道:“你才是妖魔小丑,还称什么将军,来,你和姓辛的就一起上吧,免得燕二爷再多费一次手脚了。”

  齐天游冷森的脸上,飞过一丝杀气,冷哼道:“小子接掌。”

  突然扬手一掌,朝桑飞燕凌空劈来。

  他身为“神君驾前四大将军之一”武功果然不同凡响,掌势甫出,一般令人窒息的劲气无形而生,直撞过来。桑飞燕只觉那涌来暗劲,有如排山而至!这一股暗劲,不带丝毫风声,但压力之强,几乎不在琵琶手鄢茂功的“金琵琶手”之下。一时不敢硬接,身形一闪,向旁侧避开。

  齐天游嘿然笑道:“好小子,你口气很大,怎的不敢接本座一掌么?”

  喝声中,人已跟着大步跨上,扬手又是一掌,直劈而出。这一掌势道之强,似是尤胜前面一掌。

  桑飞燕岂是怕事的人?她那时才学了一掌一杖,就敢和琵琶手鄢茂功对抗,如今她不但学会了义父太行一叟一掌三杖,这两天连修罗玉碗上的三个画像上的动作——“人趣摄”也由祝文辉把太行一叟教他的练法,逐个解说,有了初步的基础。

  这时听齐天游说她不敢接招,心中暗暗哼道:琵琶手鄢茂功的“金琵琶手”我都接过,还会怕你的掌势?

  一念转动,冷哼一声道:“接就接,还会怕你不成?”

  右手一抬,划了一个圆圈,朝前推去。

  她把左将军齐天游,和琵琶手鄢茂功相比,那就错了!

  两服暗劲,悬空一接,顿时响起了蓬然巨响。

  在广大的敞厅上旋起了一股强大的旋风!

  左将军齐天游脸色微变,脚下不觉后退了一步。

  桑飞燕却被一阵无形潜力,推得衣袂狂飞,向后连退了一步,头巾跌落,一头青丝也随着披散下来。

  左将军这一掌。竟然不在鄢茂功的“金琵琶手”之下!

  不,该说犹有过之。

  因为桑飞燕和祝文辉分服了义父的“参雪丹”功力进,今非昔比,若是换了一个人,接下这一掌。不死也非负重伤不可。

  左将军齐天游做梦也想不到被桑飞燕一掌震退,心头感到十分震惊,脚下一停,用森冷的目光,望着桑飞燕,怔的一怔道:“你…还是个丫头片子!”

  桑飞燕气鼓鼓的道:“不错,我就是你姑,怎么?不服气尽管使出来,姑照接不误。”

  左将军嘿然道:

  “丫头,看你能接本座几掌?”

  面一掌,拍了过来。

  桑飞燕冷哼一声,倏然左手划了个圈,朝前推出。她只会这么一记掌法,太行一叟的“无形掌”也就只有这么一招。

  两股劲气交接,发出裂帛似的一声轻响!

  这回,左将军掌上少说也使了八成力道,桑飞燕这一掌,只知道划着圆圈,朝前推出,根本不知道这一掌要用多少力气。掌势圈动,内劲自发,纯出自然,自己无法控制。

  这只是说目前她在这一掌上的手法上,练的较前纯,但还没有练到收发自如。

  任何武功,练到了炉火纯青之境,都能收发由心的。

  掌力乍接,劲气飞游澎湃,左将军被迫得身子向上一仰,不由自主的又后退了一步。

  桑飞燕和对方掌势一接,顿感不对!左将军这一记掌势,潜力强大,涌般撞来,自己发出的掌力,再也抵挡不住,身子一震,登登的连退了四五步之多!

  左将军双目暴,冷冷一笑道:

  “丫头,你也不过如此。”

  身形疾欺而进,举手又是一掌,追击过来。

  他这一掌乘势追击,暗劲如山,朝桑飞燕身上像泰山顶一殷,直盖过来,掌风之强,令人气为之窒,比起方才三掌,更见凌厉。

  桑飞燕连退了五步,脚下刚刚站稳,心跳气,还未平复,左将军势如排山的掌风,已经体而来。

  直到此时,她才发现左将军的功力,竟然还在琵琶手鄢茂功之上!方才接了对方一掌,左臂还在隐隐酸麻,要待再接他一掌,自知实在无法再接得下来。

  就在对方掌力体之际,桑飞燕突然娇叱一声,右手短剑一抬,朗前点出。这一剑,正是太行一叟三招“降龙杖法”中的一招。

  “降龙杖法”没有一定要用杖才能使用,这原是太行一叟研各派武术华,独创的手法,任何拿在手上的东西,都可施展。

  桑飞燕如今对这三招杖法,一十五个变化,已经揣摩熟练,这一剑,抬腕之间,就抖起了五朵剑花,飞刺而出。

  左将军一掌把桑飞燕震退五步,以为她技只如此,追击而来,不防她有此一着,等到发现剑花着他刺到,欺来的人,来势何等快速,急切之间,左手一挥,使了一记“云飞袖”趁势气后跃。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的事,但听“嘶”的一声裂帛轻响,左将军人虽退下,但他贯注内劲的右手衣袖,却被桑飞燕短剑刺了一个窟窿。

  左将军齐天游在神君面前,位列四大将军之首,一身武功,当今之世,可说罕有对手,他真想不到一招轻敌,会被一个少年女子得后飞不迭,还刺破了他的袍袖,一时之间,不由怔得一怔!——

  drzhao扫校,旧雨楼独家连载
上一章   湖海游龙   下一章 ( → )
东方玉的最新武侠小说《湖海游龙》由网友提供上传最新章节,阿珂小说网只提供湖海游龙的存放,我们仅是一个广大网友免费阅读交流的小说平台。湖海游龙是东方玉的作品,章节来源于互联网网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