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飞龙记是司马紫烟创作的经典武侠小说作品
阿珂小说网
阿珂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伦理小说
小说排行榜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耽美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卻望唐晶 情栬生活 特殊嗜好 娇妻呷吟 纵卻紫筠 萝莉女仆 美女何姎 希灵滛国 疯狂夜空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阿珂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南疆飞龙记  作者:司马紫烟 书号:41557  时间:2017/9/20  字数:12427 
上一章   第二章 节外生枝    下一章 ( → )
方天杰本就和李供奉对搏,梅玉则因郑文龙忽而转刀砍杀了供奉,知道他有意相助,也及时配合出招。

  李供奉一倒下,郑文龙顺势回了刀,挥刀把李供奉的头也砍了下来,然后道:“小侯,这两个是我的亲信兄弟,他们不会漏消息的!”

  梅玉吁了一口气道:“郑大人,谢谢你了,你…”郑文龙道:“在下临行得家叔关照,对二位要客气,不过那两个家伙都是旧燕王府的侍卫,现在都被封为供奉了,嚣张得很,在下不得不得罪一下!”

  梅玉道:“再次多谢了!”

  郑文龙道:“那倒不必了,家叔说他很抱歉,他的立场是拥燕王的,只是念及太祖洪武爷的一番旧情,不忍见逊皇帝惨死于刀斧之下,在下受了家叔的嘱咐,也不过是聊尽寸心而已,皇室的家务事,咱们做臣子的不便干涉,也只能做到这个样子了!”

  他看看应文,又道:“逊皇帝乔装伪僧的消息已,这副行藏恐怕不容易瞒过沿途耳目,你们还要多加小心!”

  他和同行的两名差人,每人扛起一具残尸,也没多说什么,就出门而去了。

  他也没有对建文帝说任何话,或是做任何代,只跟梅玉一个人交谈,这也说明了他们叔侄的立场,是不想再跟建文帝发生任何的瓜葛了。

  应能对郑文龙的态度很不满意,冷哼了一声道:“这家伙太不像话了,见了圣上,连礼也不行一个!”

  做皇帝的应文叹了口气道:“他能够顾念旧情已经很不错了师兄又何必争此一礼来呢?”

  “君臣之礼,乃大节之所在,这是不能随便的。”

  梅玉听来很刺耳,因为他们对皇帝是最不讲礼数的。以前皇帝没蒙难前,他们就跟皇帝没大没小地称兄道弟,有一回被他父亲汝南侯梅殷知道了,还狠狠地打了他一顿板子,以至于皇帝来找他们玩儿时,都是偷偷的。

  所以梅玉对这些老臣们也特多反感,于是冷笑一声道:“老和尚,讲礼仪要看时地,再说人家所拥的是燕王,能够在手底下放过一马,已经很够意思了,难道你还要人家跪下三呼万岁不成!”

  应贤也上嘴道:“小侯!话不是这么说的。”

  梅玉火了道:“不是这么说该怎么说,要说到秋大义,你们这些做廷臣的,不能为君分忧,使皇帝蒙受这种苦难,你们就罪该万死,你们该留在金陵城里,跟逆贼拼死一战才是臣节。”

  方天杰也道:“二位大人,你们是讲究臣节的,可是你们的穿着跟天子一样,平起平坐,并没有对皇帝特别尊敬一点,这又是怎么个说法呢?”

  “这…只是从权而已!”

  方天杰冷笑道:“你们自己可以从权,别人就必须一步不差,两位大人,你们的账是怎么算的?”

  梅玉道:“你们要求郑文龙的也没错,但是你们却没有那个种当他的面说,却来背后放马后炮,这种行为最可恶。皇帝会落到今天,你们要负一半的责任?”

  应能急了道:“小侯,怎么该我们负责呢?我们都是文臣,无兵无勇,燕王入寇,是武将倒戈…”

  梅玉愤然道:“武将倒戈是被你们的。燕王跋扈不是一天了,有人提倡征剿,你们就提出什么不能轻动干戈,乃使燕王势大,燕王发兵时,前线告急,我父亲要请率军支援,你们又多方阻止,说京畿重地重于一切,军不易轻动…”

  “我们说的也不无理由呀!”

  “的理由,你们的身家性命都在京师,怕军调走了,京防空虚,你们的安全就没了保障。却不想想,亡齿寒。燕军攻到京城,你们还不是一样遭殃?”

  他的辩才如泻,把两位大臣驳得哑口无言。

  应文痛苦地叹了口气道:“你们都别说了,这是我失德所至,一切的错失,我都要负最大的责任。”

  梅玉道:“大哥,这不能怪你,天子不是万能的,原是要臣下为辅,才能治好国事的哩!”

  应文道:“臣下无能,是我识人不明,别人犯了错,都还可以推,只有我是无可推抵的。”

  梅玉也不说话了,对这位皇帝义兄,他有着比兄弟更深的情谊,所以也不忍心再增加他的痛苦了。

  皇帝乔装伪僧的消息漏,这份行藏就不足为掩护了。

  梅玉想了一下道:“现在风声太紧,我们的计划要改变一下,不再以这个样子走路了。而且燕王的侦骑太密,走路也不安全,我们要避一避。”

  应能道:“避到哪儿去呢?我们总不能一直躲在这间破庙中呀!”

  方天杰道:“我有个表姐,就嫁在附近,她上无公婆,前年守了寡,家道还不错,我们到那儿去避避吧!”

  梅玉道:“你那表姐夫原先是干什么的?”

  “开漂局的,我那表姐姓陆,武功很高,我们也可以请她帮帮忙,请几个有本事的人帮忙护送大哥到云南去,经过今天一战,后,我才知道我们的本事太差,也应付不了沿途的拦截。”

  梅玉自己也有同感,他们自己平时在京中常跟人打架,很少吃亏,以为自己的武功很过得去了,可是今天这一战,他才意识到差人很多,若不是郑文龙及时帮忙,光那两个供奉,他们就抵敌不住。

  应能和应贤更不敢有意见了,他们全仗两个年轻人的保护,自己根本就一筹莫展,而且他们在宦途久,对大局的看法也没有那么乐观,投奔沐英是惟一的希望,但沐英是否会支持建文帝,他们也没把握。

  能够找个地方,先避一阵子,看看情形;甚至于先找人上云南去探探沐英的口风再作决定,才是最可靠的做法,所以他们十分希望能观望一阵。

  方天杰的表姐在江南南昌府,这儿是宁王朱权的辖区。

  朱权自从燕王登基之后,还没有表明态度。所以燕王的人到这儿还不敢太过分地张牙舞爪,搜查建文帝的行动也不十分积极,只有一些便衣的干探们在暗中活动。

  方天杰的表姐姓陆,婆家姓姚,本来她是江湖上有名的女杰神弹子陆秀姑,现在顶了夫姓,成了姚秀姑。‘”

  他们开的这家镖局叫广源,规模颇大,在南七省中也很有名气。鄱蛟姚天星过世后,遗-姚秀姑仍然挑起了镖局的担子,干得有声有

  梅玉和方天杰先来拜访了姚秀姑,说明了处境,姚秀姑为人慷慨好义,一口答应了,亲自带人把建文帝接进了镖局,也把应能和应贤安排在附近的地方住下,那是为了掩人耳目,不适宜很多人住在一起。

  漂局中人手多,探听消息较为方便,探听的结果却令人颇为气,燕王登基之后,天下十之八九的藩镇亲王都上表拥护了,有些地方态度未明,但也没有表示反对的,连云南的沐家都在保持缄默。

  宁王已公开表示了拥燕,燕王不但加以抚慰,而且还扩展了他的领域,增加了四个府,街上已经有了京中派来的护卫公开活动,搜查建文帝下落的行动仍在继续中。

  寄望于沐英勤王的事更为渺茫了,但也没有绝望,因为沐英没有明白表示态度,只是云南传来功消息说老国公病了,重得经常不省人事,所以一时未有表示。

  梅玉等人在德局中得到消息,都十分沮丧。姚秀姑道:“消息到底还不算太坏,黔国公也许是故意称病而观望情势,主要的原因是他不知道陛下的消息而无所适从。以妾身之意,是我们该有人先到云南去,面见国公,把事情告诉他,看看他的态度…”

  梅玉沉思片刻道:“这个办法好,去看看情形,假如沐英有诚意,就要他派人来接大哥去,否则我们就另求打算,也免得糊里糊涂地撞了去。”

  方天杰道:“派谁去好呢?这个人还必须是说得起话的,才能使人相信。”

  梅玉道:“我去吧,沐公世子沐荣在京师时跟我还有情,他也参加过我们的打架,我看他为人颇有侠气,我先去跟他私下接触一下。”

  事实上也只有梅玉的身份最适合了,他这小侯的身份虽然被燕王撤消了,但汝南侯梅家的世家身份仍在,许多的镇将领都是梅候门生部属,多少能有点照应的。

  姚秀姑笑道:“小侯要去是最好不过的,镖局正好接了一支镖,是大理国段家订制了一批景窑的瓷器,价值千万,指名要我保了去,小侯委屈一下,算是局中镖师,正好一路走了去,也免得引人注意。”

  建文帝道:“二弟辛苦一趟吧,我家一封私函托你带去交给国公,看看他的态度如何,也别太勉强了。老实说,我现在对复位的事倒看得十分淡薄,祖宗把江山在我手中,是我自己没守好,四叔毕竟也还是朱家子孙,宗庙不易,我对泉下先祖也稍稍好代一点。”

  做皇帝的人自己说这种话,自然是很令人气了,但梅玉他们原不是为了富贵才帮皇帝的,听了倒无所谓,若是应能应贤等人在,少不得又要痛哭涕一番了。

  镖队在一天后启程了,这一趟镖的价值虽巨,却不是红货,十几大车的瓷器再加上包装,更是庞然巨物,预料到也没什么风险。

  此行但求保密,所以除了姚秀姑和梅玉之外,没有再带其他的镖师随行,但镖局出动的人手却不少,镖伙,车伙,趟子手,浩浩的三四十人。

  因为瓷器怕震,尽量要利用水路,实在河不通的地方才改为陆行,他们所雇的船只都很大,要连马车都赶上去的,这种走法自然不可能太快。

  好在随行的人员都是老江湖,一路上照料得十分仔细,而且广源镖局的江湖路子很,沿途都没发生什么意外,船行人川,到了宜宾,上游是金砂江,水转急,无法再行大船了,只有拾船就陆,走了一天,歇在高县时,他们在客栈中接到了一张拜帖。

  帖上的具名是吴大魁,头衔是川南陆路十八寨的总瓢把子,设宴坚邀一叙。

  这种邀请是不容拒绝的,但是拜帖的指名却是姚秀姑和梅玉共同受邀,梅玉的名衔上还特别具名是汝南侯世子。

  一个绿林魁首设宴邀请一位世家公子,这就显得不寻常了。

  梅玉虽然在回帖上批了“敬诺”两个字,心中却踌躇不定,不知道对方在捣什么鬼!

  姚秀姑的心中看法更为不同了。梅玉杂在她的镖队中,应该是无人知道的事,而对方却指名相邀,分明是冲着梅玉来的,自己这一批瓷器不是红货,又是属于大理段氏的,更不会有人动脑筋。

  因为大理国段氏是一个真正的小国,大理国王段氏立国多年,现任国王段端正当盛年,不仅武功自成一家,宫中也有无数的好手,本来他们是不必找人护送的,只因为广源镖局的先人做过段氏家臣,而且是为大理殉国而死,他们才隔几年一笔货托保了去,是变相的津贴而已。

  江湖上的绿林豪雄,谁都不会动这支镖的,川南十八寨的总瓢把子,更没有设宴邀请自己的必要。

  宴无好宴,会无好会,这顿酒想得到的很难下咽,但也不能不去,倒是梅玉显得毫不在乎,不住地请问一些江湖上的礼数以及赴宴的规矩。

  时间定在下午申酉之。两个人准时来到了设宴的丹心园,那是本地一位大豪马志雄的家宅。

  来到门口,两人大感意外的是并没有看见一般绿林道的排场,门口没有武装的仪队,只有四名穿着长衫的汉子,姚秀姑是镖局中的领队,依例由她亲自送上拜帖,那四个人很客气地把他们接了进去。

  吴大魁的外号叫九头狮子,人也长得像头狮子,一头发,脸胡子,意外的他也穿了长衫跟宅院主人马志雄一样穿着斯文。

  见面行礼后,姚秀姑道:“妾身途经此地,因为不知道总瓢把子也驻节此地,有疏拜候,反蒙先邀,失礼之至。”

  吴大魁哈哈大笑道:“姚女侠客气了,吴某今天原也是客人,真正的主人是马老弟,因为他怕面子不够大,二位不肯赏光,才拖着吴某具个名。二位能够赏光,吴某深感荣幸之至!请入座!请入座!”

  他把二人邀到厅上,摆下一桌盛筵,竞有八副碗筷,宾主双方只有四人,显然的还有四个人。

  姚秀姑心中微动道:“庄主另外还邀了客人?”

  马志雄笑道:“不是客人,不过是在下的几个亲戚,久闻盛名,远思识荆,其实在下也只是受托代邀,那四位敝亲才是真正的主人。”

  姚秀姑知道他们一定在捣鬼,忍不住看了吴大魁一眼道:“总瓢把子,妾身虽是一介女,但在江湖行走也不是一天了,对江湖上的朋友,从来也没有失礼过,今天是蒙宠邀,妾身为了江湖礼数,才奉名而来,可是到了现在还不知谁才是真正的主人,这就叫妾身太失礼了?”

  话很厉害,点明了我们是冲你九头狮子来的,你却这些玄虚,在武林道义上,看你如何代?

  吴大魁有些难堪,汕然地道:“抱歉!抱歉!今天吴某是单身一人在此做客,所以没有采用江湖规矩接待,安全是私人质,说句老实话,吴某也不知道主人是谁?”

  姚秀姑脸色一变道:“帖上是总瓢把子具名,阁下现在说这种话,未免太不上道了?”

  川南十八寨的总瓢把子究竟是在外面跑的,被人家用话一挤,更觉得不好意思了,忍不住对马志雄道:“马老弟,究竟谁是主人,你快请出来吧,否则姚女侠怪罪下来,敝人在外面就没法子混了。”

  后堂一阵哈哈大笑,出来了四个人,领先一人白面无须,身材微胖,说话有点怪气:“咱家出来了,姚女侠,你不认识咱家,梅小侯可是人,咱家先不表明身份,请马庄主和吴总瓢把子出面,乃是怕我们见面不便…”

  梅玉见了此人脸色一变,他认识这家伙,是宫中的尚衣监司太极,也是建文帝最贴身的人,以前皇帝偷溜出宫玩,他都跟着,的确是个得不能再的人。

  但是在此地见到他,却不是件愉快的事,但是梅玉表面不动声,仍是哈哈一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老杂碎,你不在宫中享福,怎么跑出来了?”

  他以前当着皇帝的面,叫司太极老杂碎,因为皇帝也是如此称呼司太极的,司太极脸上微一变道:“梅小侯,咱家的职司还是尚衣监,不过还兼掌内廷供奉领班。”

  梅玉道:“原来你又高升了,恭喜!恭喜!”

  司太极微带愤地道:“咱家虽是内臣,但也兼掌了外务,今上永乐爷是很重视规矩的,咱家对小侯也十分恭敬,所以请小侯也尊重咱家的职分。”

  梅玉哼了一声道:“你现在是内廷红员了,要端架子了,那就称你一声公公好了!”

  司太极哈哈地笑道:“小侯,咱家知道你跟逊皇帝的情不浅,但那是过去的事了。”

  “我记得我大哥对你的宠信也不浅呀!”

  “逊皇帝过去对咱家是很宽厚,只是太不够庄重,他从来也没有正正经经地叫过咱家的名字。”

  “那正是对你亲热和信任。”

  “咱家可不习惯这种亲热,咱家也不是妄臣,咱家按规矩行事处人,应该得到一份尊敬…”

  梅玉也默然了,建文帝平易近人,从不搭皇帝架子,对人嘻嘻哈哈的,经常开个小玩笑,他们这一伙年轻人,觉得皇帝很够意思,很有人情味,但有些人却不习惯,许多大臣也不习惯,他们总觉得皇帝对他们不够尊重。

  默然片刻后,他才道:“司公公,关于大哥的处事态度,我无法说什么,各人的看法不同,我觉得他为人谦和,没有架子,但有些人显然不同意。”

  “他是皇帝,更该庄重一点,人家尊敬他,他也该尊敬别人,嬉笑之行,出之人君,诸君子便是侮辱,今上代之而起,得到大部分朝臣的拥戴,多半是为此。”

  “这些我不抬杠,反正现在皇帝也垮台了,你们拥护燕王的目的也达到了,应该是没事了。”

  “小侯不要装糊涂,天下大事难定,但逊皇帝还没有下落,今上索之甚急。”

  “燕王大权在握,天下己定,干嘛还要赶尽杀绝!”

  “小侯错了,逊王乃太祖嫡孙,今上不会不利于他的,找到他只想好好地保护他,免得他受苦。”

  梅玉在心中冷笑,表面上却道:“这些事跟我讲没用,我现在是无家可归,落江湖,蒙姚大姐收留,在她的德局中保镖度,皇帝家的家务事已与我无关了。”

  “小侯当真是改行保镖了?”

  “这还假得了,我现在就是保着一支镖上大理去,你要找皇帝,皇帝可没跟我在一起了。”

  “这个咱家知道,咱家手下这三位供奉,已经跟踪小候多了,的确是没有发现逊皇帝。”

  “那不就结了,我现在只想安安分分地做个江湖人,希望你们别再烦我了。”

  “小侯,这支镖是保到大理的?”

  “是的,云南大理段家新烧的一批瓷器,货物都在,司公公如果不信的话,尽管可以去检查。”

  “检查不必了,咱家确实知道是瓷器,可是咱家不相信小侯是到大理去。”

  “不到大理去,还到哪儿去?”

  “这个小侯心里明白,咱家不必说出来了。”

  “我心里就是不明白。”

  “小侯不明白也行,咱家愿意代贵局分劳,贵局在此地镖,由咱家开具收据,派兵替贵局送去。”

  “这算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不希望小侯到云南去。”

  “为什么,难道我到云南去也犯法?”

  “到云南去并不犯法,只是本座认为小候此时不适宜到那边去,本座以为这个理由已经够了。”

  他由咱家改口自称为本座,表示他已用内廷供奉领班的身份在说话,那等于是皇家的密探头子,他们做事本来就不需理由的,司太极给了一个理由,已经算是客气了。

  梅玉将头一吊道:“我认为还不够,我们保镖的得人酬劳,为人出力是本分,不想领别人的情。”

  司太极微微一笑,看着吴大魁,吴大魁只有咳了一声道:“梅小侯,如果你不接受司公公的条件,在下只有留镖了。”

  姚秀姑一怔道:“总瓢把子,你也要手进来?”

  吴大魁有点汕然地道:“姚女侠,很对不起,在下有几位把兄弟都在司公公属下效劳,在下这个总瓢把子也是司公公的提拔与捧场,所以司公公的吩咐,在下不敢不听。”

  姚秀姑明知道此刻逞不得强,但是这口气却难忍,镖局的镖叫人留下,以后也不能混了,因此她冷笑道:“总瓢把子既这么说,妾身也只有上去了,我们回到客栈去,恭候总瓢把子大驾光临。”

  吴大魁笑道:“二位不必回客栈了,六辆车子,十四名镖局朋友,都已经请到一个隐秘处安顿了!二位如果同意,司公公立刻奉上收据,替贵局将镖送去,否则二位只有凭本事来讨回货了。”

  梅玉厉叱一声,身前扑,长剑也出了鞘,他看来是想立刻制住这吴大魁的,可是人家的动作也不慢,司太极身旁的两名中年人立刻挡住了梅玉。

  姚秀姑也同时发动了,四支神箭,挟着四梅烟硝弹都出了手,在一阵烟雾中,竟然失去了他俩的踪迹。

  这是姚秀姑和梅玉早就约好的行动,他们知道这次的宴会必无好事,但也不能不去做一番了解,所以他们先商定了一套办法,两个人一致的决议是不作死战,先求身,当梅玉发动抢攻时,实际是撤退的先声。

  两个人冲出门后,没有立即回客栈,姚秀姑心思续密,她的镖队中另外派了两个人,装成普通行商,不跟大队走一路,也不跟大队联系,却住在同一所客栈,就是为了暗中照应的。

  这两个都是广源的镖头,是她丈夫的结义兄弟,也是绝对可信的人,她相信这两个人一定会有消息的,果然在约定的另一家小酒馆中,他们找到了其中的一个黑豹子伍奎,独占了一桌,两人过去在他的横头坐下,姚秀姑低声问道:“伍兄弟,是不是镖队出事了?”

  “是的,有一批人,还带着几名官差,把镖车都押走了,镖队中没人做主,只有跟他们走了!刘少夫已经随后跟了下去,大概就快有消息了。”

  “好了,我们投宿在街尾的利泰客栈歇足,用的是俞梅的姓名,那是我们约好的,等有了消息,再做商量!”

  姚秀姑的经验老到。事先已经提防有变,她和梅玉都以另一个身份,在附近另辟了一个宿处,两个人只要了一个单间,称是夫妇。

  这种障眼法一路行来都没有遇到麻烦,没产生作用,但今天却用上了。

  他们回到了利泰客栈,歇下不到两个时辰,首先是地方上官府找来了,由于他们在客簿上登记的期是和镖车同一天到达的,搜查的人没想到他们会同时辟两处住所的,只问了店中伙计几句,也没进来打扰他们。

  入夜,他们两个人一个睡在上,一个在地下打地铺。

  梅玉歉然地道:“秀姐,很抱歉,连累你们了,他们要防备的是小弟,我想小弟单人上路,秀姐再去找吴大魁,凭江湖道义向他讨镖,他会归还的。”

  姚秀姑苦笑道:“兄弟,你还是要到云南去?”

  “当然了,这是帮助皇帝复辟的惟一机会,他愈是阻止我去,就证明机会越有可为的。”

  姚秀姑道:“兄弟,你肯不肯听我一句话!”

  “秀姐,有话你尽管说好了!”

  “假如你此刻溜开了,他们更确定你是另有目的了,不但沿途会加强拦截,甚至会守在云南,加强对沐公的压力,使他不敢见你。”

  “这个他们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吧!”

  “沐英上了年纪,最近常闹病,国公府的大小事都由世子沐荣在管,他的态度如何你恐怕无法肯定吧!”

  “他来京几次,跟我私颇驾,跟皇帝也有情,是个性情中人。”

  “不过支持建文起兵勤王,兹事体大,一般的情是否可靠就难说了,我不反对你去,但是不赞成你一个人去,要到云南,你就必须跟镖车一起去。”

  “有我在一起,镖队也走不了。”

  “这你错了,你既然是镖局中的镖头,护镖才是你当务之急,假如你跟我在一起,全力护镖,尽你镖客的职责,他们可能不再怀疑你了,只要你身一走,他们才会对你此行特别重视。”

  梅玉默默无语,姚秀姑又道:“如果你身负要务,自然是急着身,对方的防范也更严,实在找不到你,转而对沐公下手了,那不是更糟,所以我认为你要想到云南,就暂时丢开你身上

  的要务,全力护镖。”

  “官方已经手了,我们还能抢救镖货吗?”

  姚秀姑笑道:“大理段氏的那支镖并不需要人保护,交给我们,只是一种酬惠的意思。这支镖不怕丢的,必要时我可以找段王府的人出面,摆官方的干预。至于吴大魁那儿,他也不敢太留难的。这次的事情是他理屈,我可以邀请道上的镖行同业来跟他理论。”

  “这一来事情不是闹大了?”

  “兄弟!那不单纯是你的事情,这牵连到漂行与绿林道的默契与约定,你不在这一行,不会懂的。”

  “谁说小弟不在这一行,小弟不是广源的镖头吗?”

  “那只是对司太极的说词而已。”

  “可是吴大魁也听见了,这就等于是公开宣布了。”

  语中之意,是表示他已经接受了姚秀姑的劝告,姚秀姑十分兴奋,又告诉了他一些江湖上的事,两个人才蒙-地睡了。

  第二天清早,伙计在门外敲门道:“俞客人,有两个朋友来找你!”

  姚秀姑忙道:“是我兄弟,快请他们进来!”

  开了门,伍奎和另一位镖师三手剑刘少夫进来了,看见地下另摊的地铺,两人脸上不自而主地显出了满意之

  梅玉才深深地佩服姚秀姑的细心,这两个人都是她已故丈夫的兄弟,对守寡的义嫂行节,他们自然无权干涉,但心中多少有点偏向于那位在泉下的拜兄的。

  梅玉本来想在两人进来前把地铺收好的,但姚秀姑却叫他等一下,就是叫他们了解一下昨夜两人是分铺睡的。

  姚秀姑一面把被子抱到上去,一面道:“刘兄弟!辛苦了,昨夜怕是一宿未睡吧,真是不好意思。”

  刘少夫外号叫三手剑,是个三十多岁的壮汉子,连忙抱拳道:“大嫂,一个晚上没睡算什么辛苦,这是小弟应该尽的义务。”

  “镖队到哪儿了?”

  “二十里外的吴家集,是九头狮子吴大魁的老家。”

  “他的家原来是在这儿?”

  “是的,他家原来只是个佃户,现在可抖起来了,建了一所大庄院,养着二十多个家丁,成了吴员外了。”

  “吴大魁自己去了没有?”

  “昨天半夜里到的,同行的还有马志雄和司太极手下的两名供奉。”

  “庄上还有什么江湖人物没有?”

  “这倒没有,据小弟打听所知,吴大魁在家乡并不以江湖人身份出现,也没人知道他是十八寨的总瓢把子。”

  姚秀姑冷笑道:“江湖人多半不愿意被人刨出老,只是这一次他错了,恐怕这下半辈子不会太平了。”

  伍奎道:“马志雄是司太极的外甥,替他拉线搭上司太极的关系,大概他打算今后也混个供奉干干。有了官方的身份,他可以公开地出头了,所以才不怕人挖他的。”

  姚秀姑道:“现在他还没摆山大王的身份,走!咱们登门索镖去,这下子我会叫他后悔终身。”

  梅玉道:“秀姐!还是别抓破脸的好,镖局以后还要在这条路上走镖呢!”

  伍奎笑道:“小侯,不必担心这个,这次他手进官方,而且跟官方的人联手,已经犯了江湖之大忌,再者九头总瓢把子也干得不顺当,十八寨的人,至少有一大半的人不听他的了,所以他才要搭上官方的线以求自保,否则做十八寨的总瓢把子,不比一个大内供奉风光多了?我们挑了他,绿林道上的只会感激!”

  梅玉发现自己对江湖上的事情懂得太少,只有讪然一笑道:“小弟已人了镖局,资格可还浅得很,还望二位前辈多加提拔教诲。”

  伍奎笑道:“小侯太客气了,你那一支剑誉金陵,在江湖上也大大地有名了,听说有不少剑道高手,都在金陵被你比下去的。”

  梅玉苦笑道:“伍兄别使我汗颜了,经过几次真正的决斗后,我才知道自己的浅薄,我会的那几手剑法,只能跟人切磋来玩玩,跟江湖上的剑法或宫殿中的武学,还有一段大距离。”

  伍奎笑道:“小侯别太自谦,你的剑法造诣与天赋都是上乘之选,只不过欠缺经验与狠命的搏击而已,多历练几次,你就可以进入新的境界了。”

  姚秀姑也笑道:“眼前就有一次好机会,我们突击吴家集去,兄弟!这次你可不能再存仁慈之心,出手不能犹豫,搏命之战,不是对方倒下去就是你倒下,还有,我们这次是以少敌众,不能耗费太多的体力,出手务求简捷有效。”

  梅玉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多承各位教诲,从现在起我要成为一个真正的江湖人。”

  四个人又商量了一阵,就整装出发了,所谓整装,就是略事掩饰,使外表看起来不像个江湖人。

  指明了到吴家集的路程,伍奎与刘少夫又先走了,他们是配合著暗袭的一部分。

  姚秀姑和梅玉则徐徐步行,走到吴家集的吴家大院,不过是午后没多久,那儿的门口已经有了戒备,居然站了两名带刀的汉子。

  梅玉到了门口,抛去了伪装,也丢掉了暗藏长剑的那柄雨伞,一冲上前,横剑叫道:“吴大魁出来,告诉他广源镖局上门索镖来了。”

  那名汉子喝道:“你胡叫些什么?”

  梅玉一探手,长剑刺出,已把那两个汉子刺倒在地。

  为了要方便伍奎和刘少夫潜入庄中,搭救被的镖伙,所以梅玉他们是存心闹事。

  梅玉这边出剑伤人,另外有几个汉子都是没经过大场面的庄丁,瞧着都吓坏了,纷纷向后跑去。

  姚秀姑的神弹子,也开始发挥了威力,嗖嗖声中,不住有人惨叫着倒下,她的神弹声誉江湖,出手自有分寸,那些人都是肩头或腿弯处中弹,钢弹里,不至于丧命,但是却无法再行动了。

  等到吴大魁和两名中年人匆匆地赶出来,地上已经倒下了七八名汉子,惨呼之声不绝。

  吴大魁愤怒得像一头狮子,吼叫着道:“梅玉,姚秀姑,你们居然敢杀上我的家宅来了。”

  梅玉冷笑道:“这是你自己找的,你劫了我们的镖,我们当然要找上门来。”

  姚秀姑用手一指院中的几辆大车道:“这是我们镖局的车子,就停在你的院子里。吴大魁,你把我们的人和货都劫了来,可怪不得我们上门伤人。”

  一个中年汉子剑而前冷笑:“梅玉,司公公正在带人抓你,你还敢自己送上门来?”

  梅玉冷笑道:“司太极凭什么带人抓我?”

  “你是朝廷的钦犯。”

  “笑话了,我家只是被撤销了爵位而已,可没有行文捉拿,我在金陵时自己还会见过锦衣卫总领郑和,他也没有说要抓我,只是劝我离开金陵,你们内廷供奉只是捍卫内廷的安全,凭什么来抓人。”

  那中年人一怔道:“你见过郑公公了?”

  “不错!我投身江湖是听他的劝告,到广源镖局也是他推荐的,抓钦犯是锦衣卫的事,他不抓我,你们倒要抓我。目前我要取回失镖,没空跟你们理论,否则我就陪你们回金陵打官司去,我是官家子弟出身,你们那一套唬老百姓的手段可别在我面前施展。”

  这番话把那两个内廷供奉唬住了,他们跟司太极出来找建文帝,虽奉有上谕,但郑和也曾告诫过他们,除了那一桩任务之外,不准在外招摇生事,尤其是对地方兵镇和旧的功勋子弟,更不准作威作福,否则必得严惩了。

  所以司太极昨夜在马家庄,也只是说阻止梅玉上云南,却不敢说抓他的话,而且就是不让梅玉上云南,也只是司太极自己的主张,并没有请示京中。

  燕王登极,云南没表示态度,那是因为老国公卧病,黔国公府中无人做主,但黔国公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沐家在朝地位极隆,燕王以前还要称他叔叔,郑和特别告诫所属,不得去冒犯黔国公的。
上一章   南疆飞龙记   下一章 ( → )
司马紫烟的最新武侠小说《南疆飞龙记》由网友提供上传最新章节,阿珂小说网只提供南疆飞龙记的存放,我们仅是一个广大网友免费阅读交流的小说平台。南疆飞龙记是司马紫烟的作品,章节来源于互联网网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