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令情潮是上官鼎创作的经典武侠小说作品
阿珂小说网
阿珂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伦理小说
小说排行榜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耽美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卻望唐晶 情栬生活 特殊嗜好 娇妻呷吟 纵卻紫筠 萝莉女仆 美女何姎 希灵滛国 疯狂夜空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阿珂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金令情潮  作者:上官鼎 书号:41086  时间:2017/9/18  字数:23879 
上一章   第二十五章 感情负担    下一章 ( → )
张得禄连忙应“是”迅快退了下去。

  香兰大模大样地登上楼梯,推门而入,很快掩上房门,走近窗前,举手投亮油灯,才缓缓朝榻前行去。

  只见郭延寿仰卧榻上,定着双目,一眨不眨。

  香兰已得天风道人指点,屈指在他左右“天柱双”轻轻一弹,然后举掌轻推,拍在他“脑户”上。

  郭延寿舒了口气,缓缓睁开眼来!”

  香兰心中暗想:“天风道长曾说,拍开他“脑户”若是依然昏不醒,才是真正着了人家的道儿,如今,一拍道,就很快醒了过来,看来他果然是大有问题。”

  思忖之间,郭延寿忽然翻身坐起,一眼看到宫君武,慌忙跨下木榻,抱抱拳,说道:“副堂主已经来了一回么?”香兰心中暗道:“他一开口,就称呼自己副堂主,可见他是个老巨猾的人,自己可得小心应付才好。”心念一动,立即神色一怔,低声音说道:“你可知咱们处境已极险恶么?”

  郭延寿瞠目道:“副堂主说什么?”

  香兰冷冷一哼,冷声道:“时机已急,郭护法还对本座不放心么?”

  郭延寿慌忙躬身陪笑道:“属下不敢,这原是使者约定之事。”

  香兰暗道:“你也吐了口风。”

  一面依然低声音道:“单堂主已对你起了疑心,要我派人暗中监视,我不得使出这条苦汁来,不想昨晚天风道人运气查伤,发现你“脑户”似道手封,怀疑另有企图,差幸他还不知解法,却以截真气脉之法,封了你的“天柱双”直到今天傍晚,才把他暗使手法之事,告诉了本座。”

  郭延寿吃惊道:“如此说来属下已经昏睡了整整一天一晚了。”

  香兰道:“不错,单堂主听信天风道人之言,加派曹四来此,本堂方才听到一件大消息,才以巡视之名,赶来此地。”

  郭延寿道:“不知使者听到什么重大消息?”

  香兰道:“仙人掌李光智经毒叟朱潜和天风道人诊治,人已清醒,预定于近启程,由水道护送前去香谷,本应此刻无法分身,此一消息又十分重要,护法在此已无法耽下去,不如就此刻离去的好。”

  郭延寿目光一动,忽然凑近一步,面惊异道:“他们莫非对使者也起了怀疑么?”

  香兰斜迟半步,故作侧耳倾听状,才低声音,说道:“那倒还没有。”

  郭延寿抬头望望窗外,问道:“此刻不知几更几点了?”

  香兰道:“快四更了,你快走吧。”

  郭延寿点点头,右手一伸道:“使者请发坛令。”

  香兰道:“不用了,你…”话声未落,郭延寿突然阴沉一笑,右手虚扬疾发,五指如钩,闪电般朝香兰肩头抓来。

  他这一突起发难,事先毫不招呼,以他一身功力,就算是当代武林高手,也万万闪进不开。

  那知他手指刚刚沾到对方衣襟,香兰突地像一阵清风似地飘了开去,口中冷哼道:“郭护法,你这是什么意思?”

  郭延寿目注香兰,笑道:“你不是宫君武。”

  香兰微哑道:“我本来就不是宫君武。”

  郭延寿面讶异,猛地跨上一步,问道:“你是何人?”

  香兰怒道:“我是朱鸟五使,难道你岂不知道?”

  郭延寿森一笑道:“你乔装而来。如何瞒得过老夫?”

  举手一掌,劈了过来。

  香兰轻轻一闪,避开他掌势沉喝道:“郭延寿,此刻已快四鼓,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她没有还手,反要他快走!

  这可把郭延寿糊涂了,掌势一停,目注香兰,疑惑地道:“你究竟是谁?”

  香兰哼道:“你真糊涂,使者无法分身,才要我来通知你快走,你当我是什么人?”

  郭延寿听了一怔,慌忙抱拳道:“姑娘原来是鄢坛主手下,兄弟失敬,不知坛主还有什么指示?”

  香兰暗道:“原来他已经听出我是女的了。”

  口中轻笑一声道:“坛主要我把你拿下了。”

  她在说话之时,运功蓄势已久,话声未落,反手一掌,拍了过去。

  这一掌,有如一片利刃,削向郭延寿左臂,人却疾退数尺,已经到了窗下。

  郭延寿眼看香兰掌势劲急,正待出手封解,此时瞥见她一击即退,分明不是有意跟自己动手,主要是趁势夺窗而出!

  登时面凝杀机,口中冷哼一声,功聚右臂,一掌横扫出去。

  郭延寿外号金甲神,一身功力,已臻上乘,这一掌出手,登时掌风呼啸,横里撞来,力道极强。

  香兰不敢跟他硬接,双肩一晃,闪了开去。

  郭延寿一掌把香兰开,并未追击,迅快转身,伸手朝枕下摸去。

  香兰抿抿嘴,笑道:“你的金瓜锤早被我丢到窗外去了。”

  郭延寿转身来,险俱是杀气,眼中凶光四,狞笑道:“没有金瓜锤,你一样逃不出我掌心。”

  香兰冷笑道:此刻窗外早巳布了天罗地网,你也一样逃不出这间小楼。”

  郭延寿缓缓上两步,森地说道:“老夫纵然逃不出这间小楼,也要真毙了你。”双掌分合,呼呼二掌,砍击过来!

  这两招出手如电,都指向香兰身上要害。

  香兰故意惊叫一声,急急往旁闪出。

  郭延寿反而一声不作,手上加紧,只是凌厉扑攻。

  他武功本来甚强,此刻已存下了葬敌的决心,出手招数,更是狠毒无比。

  香兰似是被他抢制了先机,除了闪避,无法招架,被的连连后退,恰好把郭延寿引向前窗。

  这时但听后窗格的一声,窗户启处,一道人影,飘然穿窗而人,落到郭延寿身后,呵呵笑道:“姑娘勿惊,此人就交给贫道吧!”

  郭延寿久经大敌,有人从后窗破窗而入,他岂会不觉?口中沉嘿一声,连头也不回,陡然欺身过去,举手一掌,直向香兰砍去。

  香兰又是一声惊叫,踉跄跃开。

  郭延寿在这电光石火之际,左臂当先,护住头脸,双足猛然一顿,身化长虹,闪电般朝窗外出去。

  窗外适时响起一声朗笑:“睡下!”

  那是江寒青的声音,同时一股掌风,拦撞到。

  郭延寿穿窗而出,早就料到会有人拦袭,因此,就在穿出窗外之际,立即身子一滚落屋面,像滚筒似的沿着屋瓦,迅疾滚出去一丈来远。

  脚跟一用力,身子就像不倒翁般突地站了起来。

  这一着当真奇快绝伦,但他堪堪站起,就看到自己面前安详地站着一个人,含笑说道:“郭护法还是倒下吧!”举手一指,点了过来。

  这一指又快又准,来的俏无声息,郭延寿陡地一惊,哪里还想躲闪的开?口中闷哼一声,应指倒下,骨碌碌从屋檐上滚了下去。

  天风道人一闪而至,问道:“二公子得手了么?”

  江寒青潇洒一笑道:“得手了。”

  香兰跟踪掠了过来,娇笑道:“江二公子好俊的功夫!”

  江寒青笑道:“姑娘早已传出暗号,在下出其不意,自然容易得手。”

  天风道人道:“咱们快下去了。”

  三人飞落院中,曹四、张得禄早已把郭延寿按在地上,反剪双手,捆了个结实。

  两人还不知宫君武是香兰乔装的,慌忙站起身子,垂手道:“副堂主,这厮如何发落?”

  香兰一笑道:“你们把他押着见单堂主去。”

  两人答应一声,指起郭延寿,跟在天风道人、江寒青、香兰三人身后,往第一幢宾舍行来。

  进入院落,香兰领着曹四、张得禄把郭延寿送入堂屋,然后吩咐二人退出,在庭前待候。

  两人领命退出。

  单晓天独目凝光,问道:“他果然真是伪装中风的么?”

  香兰早已揭下面具,一手理理秀发,欠身应了声“是”就把自已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单晓天呵呵笑道:“果然不出道长所料。”

  天风道人笑道:“朱鸟五使因为假扮宫君武,得知堂主已对郭延寿起了怀疑,才以手点闭郭延寿“脑户”这原来是苦之计,好使堂主认为他病势沉重,防范之心,自然也就松懈下来,他们狡计也就得逞了。”

  单晓天点道:“宫副堂主会出了差错,真是兄弟料所不及之事!”

  香兰站在一边,说道:“他问小婢几更几点,大概就是暗号了。”

  单晓天颔首道:“你解了他身上道,老夫有话问他。”

  香兰答应一声,伸手一掌,拍开了郭延寿昏,又点了他四肢道。

  郭延寿候地睁开眼睛,发觉自已被人反剪双手,捆了五花大绑!

  再看堂上,烛光莹莹,上首端坐着独目阎罗单晓天,左右两人,一个是白髯飘的天风道人,一个就是乔装黑旗令主的江寒青。

  一旁还站着一个秀发披肩,身下还穿着男装的女子,正是方才假扮宫君武,冒充朱鸟五使的那人!

  他目光迅速一动,一言不发,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单晓天洪笑一声道:“郭老哥醒过来了,兄弟还有很多事情,要向你请教。”

  郭延寿冷嘿道:“郭某既然被擒,杀剐悉听尊便,要从我口中问出什么来,那是休想。”

  单晓天呵呵笑道:“郭老哥助我救出李老庄主,兄弟还是感激你老哥的。”

  郭延寿冷哼道:“李光智垂死之人,谅你们也无法挽救他的性命。”

  天风道人大笑道:“郭施主错了,李老庄主病势虽重,但有贫道和毒叟朱潜二人疗毒治伤,双管齐下,天下还没有不治之症。”

  郭廷寿道:“单堂主打算对郭某如何?”

  单晓天拂须笑道:“兄弟打算释放郭老哥回去。”

  郭延寿冷笑道:“单堂主倒是大方得很。”

  单晓天淡淡一笑道:“兄弟确是有意释放你郭老哥,要你捎一个口信就行。”

  郭延寿看他说的不像有假,不冷冷问道:“什么口信?”

  单晓天道:“兄弟先想知道贵门在杭州的负责人,究是何人?”

  郭延寿道:“江二公子知道,最近大宫主、二宫主、三宫主都曾到过杭州,但目前在不在,兄弟也不得而知。”

  单晓天顿首说道:“兄弟不管你们谁在杭州,只要郭老哥先捎个口信给你们此地能作主的人就好。”

  郭延寿道:“单堂主放心,这口信兄弟自可给你捎到。”

  单晓天道:“如此就好。”

  郭延寿道:“单堂主可以说了。”

  单晓天抬了抬手。

  香兰立即走了过去,伸手推开厢房门。

  单晓天道:“郭老哥认识此人么?”

  郭延寿举目瞧去,但见厢房一张木榻上,侧身躺卧着一个十八九岁的俏丽女郎!

  心头不暗暗一怔,忖道:“自己只知宫君武是由朱雀坛鄢坛主亲自乔装而来,一莫非这女郎就是鄢坛主么?她竟然还只有这么年轻?”

  原来朱雀坛专门负责派遣卧底之人,平行踪神秘,很少以真面目示人,郭延寿只是五凤门一个三等护法,自然没有见过鄢坛主面貌,一时不敢确定。

  单晓天微微一笑,道:“郭老哥不说,兄弟也早已知道了,她是贵门朱雀坛的朱鸟五使,对不对?”

  郭延寿心中暗道:“原来他还不知道鄢坛主的身份。”一面冷冷哼道:“单堂主既已知道,何用多问?”

  单晓天拂须笑道:“这就是兄弟要郭老哥捎的口信了。”

  郭延寿道:“单堂主最好说得清楚些。”

  单晓天道:“郭老哥可知宫副堂主现在何处么?”

  郭延寿道:“兄弟不知道。”

  单晓天目中冷芒一闪,突然提高声音道:“郭老哥一问三不知,可曾想到你们是落在单晓天手里么?”

  郭延寿道:“单堂主想动刑么?”

  单晓天冷晒道:“那倒用不着,因为郭老哥的顶头上司已经说出来了。”

  郭延寿心中暗道:“鄢坛主平为人机智精明,如此看来,终究年纪还轻,阅历不足,敢情给单晓天几句一唬,就全盘套出来了。”

  一面冷漠地说道:“五使者说出来了就好。”

  单晓天陡地脸色一沉,目注郭延寿,沉声道:“郭老哥伪装投效本门,实乃卧底细!如以投效本门而言,则为叛徒,如以卧底细而言,则为敌人,这两者,论律都当处以极刑。”

  他说到此处,口中一阵森然冷笑,继道:“你郭延寿在五凤门中,不过一个区区三等护法,无足轻重之人,老夫杀之不武,故而饶尔一命。”

  突然挥手两掌,拍开郭延寿受制道,沉喝道:“回去转告你们作得了主的人,限三之内,释放宫副堂主,老夫也自会放你们朱鸟五使回去,逾期,真怪老夫把你们留在杭州的羽,一网打尽!好了,你可以去了。”

  只听郭延寿干咳一声道:“单堂主并非释放兄弟,只是要兄弟替你传递口信而已,因此,兄弟也毋须感谢单堂主,后单堂主若是落在郭某手中,那就没有这等便宜了。”

  单晓天仰首大笑道:“单晓天若会落到你郭延寿手里,就任你处置,死而无怨。”

  郭延寿冷哼一声:“好!”返身往外就走。

  单晓天起身喝道:“曹四,你通知各处岗位,不许留难,放他自去。”

  曹四在院中答应一声,立即传下命去。

  单晓天等他走后,不觉一手掀髯,朝天风道人笑道:“道长这一石二鸟之计,果然高明,这郭延寿,一月之前,已向副堂主表示了投效本门之意,据宫副堂主告诉兄弟,数年前他曾救过郭延寿性命,如此看来,宫副堂主早在一月之前,已被贼人假冒了。”

  天风道人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目视朱鸟五使,问道:“她已经知道本门底细了么?”

  单晓天微微摇首,笑道:“宫副堂主持大觉大师亲笔函而来;第一关就遇上兄弟,当时兄弟因人手不足,就把他留了下来,一面申报谷主,委他担任副堂主之职,以迄于今,说起来,他连山主之面也没有见过,试想连宫副堂主都未必知道本门底蕴,她哪会知道?”

  天风道人颔首道:“如此就好。”

  江寒青暗忖:“他们究有什么隐秘,值得天风道人如此重视?”

  单晓天朝天风道人问道:“道长方才发现了什么事情?”

  天风道人笑了笑道:“贫道今晚遇上了两位年轻高手,可能都和江二公子有关。”

  单晓天道:“这两人是谁?”

  天风道人道:贫道也不清楚,有几桩事,先得问问江二公子。”

  江寒青觉得奇怪,问道:“道长要问什么?”

  天风道人道:“江二公子认不认识五凤门的三宫主?”

  这话问得突然!

  江寒青心头“咚”的一跳,只好点点头,道:“认识。”

  天风道人道:“她是女的?”

  江寒青玉脸不期一红,点头应道:“是的。”

  天风道人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她一定已经知道韩少山就是你了,不然;她不会以韩少山之名,给你送药来了。”

  说到这里,伸手从大袖中取出一颗蜡九,又道:“这是鱼姥的‘天机丹’,该是不会错了,江湖上人把它视作运功疗伤的至宝灵丹,就是在二三十年以前,也不易求得,三宫主居然会亲自把这等珍贵的药物,送与江二公子。”

  江寒青脸上一红,道:“道长可是对在下也起了怀疑?”

  天风道人微笑道:“那倒不是,她来时以黑布蒙险,把药交给贫道之时,自称韩少山,显然不人知。”

  说这里,接道:“此丹运功疗伤,颇着奇效,二公子且把它收好,后也许有用。”

  江寒青红着脸把“天机丹”接过,一面问道:“那么道长如何知道她是五凤门三宫主呢?”

  天风道人笑了笑道:“贫道哪会知道?是听后来的一个青衫书生说的。”

  江寒青楞然道:“后来的一位青衫书生?”

  天风道人道:“贫道方才不是说过?今晚遇上两位青年高手么?这相公也自称韩少山,此人一身武学,高不可测,贫道就不知他是谁了。”

  江寒青突然心中一动,问道:“道长能否把经过情形见告?”

  天风道人笑了笑道:“自然可以。”

  当下就把自己如何发现青衫少年,他询问江寒青伤势,留下“天机丹”而去,及自己追出围墙,才见青衫少年已被一个青衫书生截住,从两人谈话中,才知前面那个青衫少年是五凤门的三宫主,但后来那人,却不知他的来历…说了一遍。

  说到这里,忽然“哦”了一声,道:“他临走之时,有两句口信待贫道,转告二公子的。”

  江寒青道:“他待道长的是两句什么话?”

  天风道人道:“转告江贤弟,诸事小心!”

  江寒青脸惊喜道:“他是董大哥!”

  天风道人笑道:“贫道早就想到他可能是二公子的人,只不知这位相公,是何来历?”

  江寒青道:“在下身中五凤门慢奇毒,就是董大哥治好的,在下虽和他结为兄弟,但董大哥师门来历,在下也不大清楚。”

  天风道人望着单晓天道:“目前从种种迹象显示,五凤门几个宫主,和鱼姥必有极深渊源,谷主在事前虽略有所闻,只怕也未必知道的很多,此事关系重大,稍一处理不慎,极可能引起轩然大波,江二公子从他们那里,学得“天凤三式”精英;尤为难得,依贫道之见,不如请江二公子去一趟香谷。”

  江寒青虽不知天风道人和单堂主说的究是何事?但听他说出要自己去一趟香谷,不心头一急。

  不待天风道人说完,慌忙摇手道:“在下和单堂主早已说过,只能在此停留三天。”

  单晓天笑道:“二公子耽心的是令兄尚在贼手,急于赶去援救,此事如果没有宫副堂主被人乔装卧底,二公子身份未之前,赶去金陵,要救令兄险,自非难事,只是如今二公子身份已,他们自然也会防到这一着,因此目前赶去,不但不易救出令兄,反而也正好把你引入对方预布的陷阱之中,实非明智之举。”

  说完,当先站起身来。

  天风道人跟着站起,点头道:“不错,江二公子也该休息了。”

  江寒青自然听得出来,单晓天似是故意拿话岔开自己的问题,心中更觉疑窦丛生,但因单晓天和天风道人都已站起,只得跟着站起身来。

  江寒青别过二人,回到自己房中。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突听房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及门而止!

  来人似是到了门口,却又并未举手叩门。

  江寒青倏地睁开眼来,问道:“门外什么人?”

  只听一个女子声音答道:“是小婢香兰。”

  香兰道:“方才来了两位客人,单堂主待小婢,若是江公子醒来,就请到前厅去。”

  江寒青问道:“你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吗?”

  香兰道:“小婢不大清楚,好像听说是从金陵来的。”

  江寒青称谢一声,匆匆漱洗,就和香兰一同下楼。到得前厅,只见单晓天正陪着两位客人说话。

  这二人,自己最是熟悉不过,一个是仙人掌李光智的儿子李维能,另一个则是自己南江府的总管管天发,心头方自一喜!

  大家相继落座。江寒青朝管天发问道:“管兄来得正好,不知金陵城中,目下情形如何?”

  管天发欠了欠身,还未开口。

  单晓天独目转动,大笑道:“管总管是特来向二公子报喜的。”

  江寒青听得不觉一怔,含笑道:“管兄有什么好消息么?”

  单晓天抢着笑道:“太好了,不但令兄已经险,潜伏金陵的黑旗令爪牙,也悉数就歼了。”

  江寒青喜得双眉一扬,问道:“管兄此话当真?”

  管天发点点头道:“是的,自从严老前辈(红脸判官严友三)和少林觉明大师、清凉寺觉胜老法师、紫竹庵无尘师太,赶赴苏州笏篇山庄,许庄主(许敬伯)就和严老前辈联袂到了金陵。正好兄弟和千秋庄李公子(李维能)也赶到金陵,当晚就解决了留在金陵的黑旗令主下一干贼,救出大公子(江步青),四大世家就在本府缔盟结约,号召江南武林同道,一致抵抗五凤门…”

  江寒青听到这里,不觉轩眉笑道:“如此一来,五凤门江南总分坛那是砸定了!”

  单晓天捋须大笑道:“老夫执掌香谷行令堂主,奉谷主之命,原是支援武林四大家来的,不想功劳全被你们占去了。”

  话声甫落,只见一名使女,走了进来,朝单晓天欠一礼,说道:“回堂主的话,道长说:差不多了,堂主可以陪李公子进去探视了。”

  单晓天点点头,朝李维能道:“天风道长既已同意,老夫这就陪同李世兄进去。”

  说完,站起身来,一面朝江寒青道:“江二公子和管总管也不妨同去看看李老庄主。”

  李维能慌忙拱手道:“多谢单堂主。”

  江寒青、管天发也同时跟着站起,由单晓天陪同,往中院而来。

  李维能方才曾听单晓天说过,自己父亲,正由毒叟朱潜,和天风道长两人会同治疗之中,只不知是否已有起

  心中原已甚是惶急,这时到了书房,只有一帘之隔,依然不能进去探视,更是坐立不安。

  这样又过了一刻工夫之久,才见门帘一动,走出一名黑衣女子。只见她面蒙黑纱,一手端着一个铜面盆,翘起笋般手指,沾着清水,轻轻洒在房门口的地上。

  她虽然脸上蒙着黑沙,身上穿一套紧裹身的黑衣,显得十分苗条,看去年纪不大。

  尤其她洒水的手势,轻盈美妙,姿态更是动人,只是在她纤细的间,却斜了一支马尾长拂,使人觉得不伦不类。”

  江寒青边暗暗忖道:“此女一身装束,似乎不是卫府使女。”

  那黑衣女子低着头自顾自洒水,坐在书房中的几人,只顾看着她洒水,也没有人开口说话。

  这样又过了一盏热茶工夫!

  黑衣女子已在门前数尺周围,洒遍了水,才放下面盆,伸手掀起门帘,挂好帘钧,缓缓转过身来,冷声道:“你们可以进去了,但切勿碰上门帘。”话声一落,端起面盆,自顾自往房中走入。

  她声音甚是娇脆,但却冷冰冰的像是从地窖中吹出来的冷风一般!

  单晓天道:“现在咱们可以进去了。”

  领着三人,往房中走去。

  李维能一脚跨进房间,就看到靠壁一张锦榻上,躺卧着一个面容枯瘦的老人,不是自己老父,还有谁来?”时但觉心头激动,目含泪光,口中叫了声“爹!”不由自主的往榻前奔了过去。

  摹听有人冷喝一声:“快快站住!”

  一般暗劲,直向李维能身前涌来!

  李维能大吃一惊,急急闪动身形,避让开去,回头望去,只见发话的是一个腮苍髯,身材高大的黑袍老人!

  敢情这一记掌风,也正是他劈出来的,心头方自一怔!

  天风道人已经面含微笑,说道:“李公子确是不可过去,令尊人虽醒转,但卧榻上沾了不少毒血,沾到衣袍上,还不得事,若是沾上肌肤,事情就麻烦了。”

  李维能道:“道长,家父已经醒过来了么?”

  天风道人颔首道:“不错,这位朱道兄,乃是用毒圣手,三来,经他施展“金针毒”之法,令尊身上奇毒,大概已去十之七八,此时人虽醒转,但刚服下雪芝丹,还需盏茶工夫,体力才能复原,暂时还不适宜说话。”

  李维能赶忙拜了下去道:“朱老前辈挽救家父子垂危之中,大思不言报,请受晚辈一拜。”

  这时躺在榻上的老人李光智已经缓缓睁开眼来。

  天风道人道:“老庄主醒过来了。”

  李维能走近榻前,低声道:“爹,你老人家好些了么?”

  李光智几乎瘦成了一把骨头,两眼深陷,望着李维能,点点头,虚弱的道:“孩子,你来了。为父这是二世为人了,没想到为父纵横半生,却栽在五凤门几个竖子手里。”

  李维能:“你老人家知道了么?”

  李光智道:“为父听天风道兄说过,贼子居然偷天换,把为父从白云观了出来,等天风道兄发觉其中有诈,追上青旗令主,几乎还吃了大亏…”

  江寒青心中暗道:“这段经过,若非从仙人掌口中说出自己倒是没听人说过。”

  只听李光智续道:“此次郭延寿把为父送来,大概是贼认为为父死期不远,以此取信于单堂主,作为晋身之阶,没想到他竟是卧底来的,昨晚已被单堂主破获了。”

  说到这里;目注李维能,问道:“那假冒为父的贼子,你如何处置了?”

  李维能听为父的口气,似乎还不知道沈姨娘是五凤门细,心中暗暗吁了口气,忖道:“爹伤毒初愈,家中发生变故之事,暂时还是不提的好。”

  当下就把管天发假扮瞿天启,揭穿贼阴谋之事,大概说了一遍,其中只是把沈姨娘卧底的一节,略过不提。

  李光智听得不住点头,目光一抬,问道:“这二位就是江二公子和管总管么?”

  江寒青跨上一步,拱手道:“晚辈江寒青,这是寒舍总管管天发。”

  管天发跟着拱拱手,道:“后学管天发见过李老庄主。”

  李光智目光打量着两人,点头道:“英雄出少年,江二贤侄和管总管果然都是少年俊杰,维能,你以后要多多亲近,跟他们学学。”

  李维能唯唯应是。

  江寒青道:“世伯过奖,晚辈如何敢当,武林四大世家,如今业已联合一致,缔结之盟约,大家都是自己人,世伯千万不可客气。

  李光智奇道:“什么四大世家结…”

  李维能忙将武林四大世家结盟之事,扼简说了。

  李光智听得连连点头,感伤的道:“如此甚好,唉,结盟之事,其实老夫早有此意,咱们四家人家,如能早联合一致,大江南北,黄河两岸,也不致闹出这么多事来了。”

  天风道人因李光智伤毒初愈,不宜多说,这就朝单晓天暗暗使了一个眼色。

  单晓天立即笑道:“李老庄主剧毒初清,尚需静养,李公子和江二公子还是到外边谈吧。”

  毒叟朱潜吩咐道:“龙珠,去放下门帘。”;黑衣女子正在清洗金针,闻言答应一声,俏生生走到门口的身形一停,冷冷道:“诸位可以出去了。”

  江寒青心中暗道:“这父女二人对人好生冷漠!”

  单晓天却丝毫不以为意,含笑点头,道:“咱们走吧!”

  引着三人退出书房,回到前厅。

  使女们已经摆好一席丰盛酒菜,这是李维能、管天发洗尘宴。

  快过三巡,忽听帘外响起一名使女的声音,说道:“启禀堂主,宫副堂主回来了。”

  随着话声,掀起门帘。

  宫君武迅快地走了进来,敢情他一眼看到席间坐着三位外客,不好多说,只是朝上拱拱手道:“兄弟见过堂主。”

  单晓天掀髯笑道:“宫老弟险归来,快坐下来再说。”

  宫君武脸疚,说道:“堂主不见责怪,兄弟也深感汗颜无地,从上月在江西旅舍,着了贼的道,直到今天,对方释放兄弟之前,兄弟根本不知身在何处?”

  单晓夭道:“他们也没有问你什么话么?”

  宫君武道:“说来惭愧,他们似乎对兄弟知道的甚多,这多天来,贼人一共和兄弟谈过三次,他们反复询问的,却只有一个问题。”

  单晓天一手拂须,笑道:“他们问的可是谷主来历么?”

  宫君武奇道:“堂主如何知道的?”

  单晓天芜尔笑道:“老夫只是猜想罢了,试想他们既然对老弟知道的甚多,而且反复询问的,又只是一个问题,那自然是一件他们十分重视之事了,目前江湖上能和五凤门相抗衡的,只有香谷,他们所顾忌的,也就是谷主一人,你老弟又是香令行令堂副堂主身份,他们自然想从你口中探询山主来历了。”

  江寒青心中暗道:“听单堂主口气。好像香谷主的身份极为隐秘,不知究是何人?连五凤门都对他这般忌惮!”

  单院天道:“你被他们囚在什么地方?”

  宫君武道:“好像是在一座山腹之内,其中有着不少石室。”

  单晓天点头道:“那是排衙石室了。”

  宫君武道:“兄弟不知那是什么地方,因为兄弟根本不知道他们今天就会释放,而且在释放之前,他们已在饭菜中做了手脚,方才兄弟醒来之时,才发觉自己已在南屏山顶。”

  单晓天道:“他们没和你说什么话么?”

  宫君武道:“没有…”

  话未说完,忽然“哦”了一声,探手在怀中模出一封信柬,说道:“兄弟醒来之时。发现怀中有一封秘密信函,因上面写有堂主启字模样,兄弟未敢擅拆。”

  随着话声,把密柬呈上。

  单晓天接过信柬,果见信封上写着:“敬烦转呈单堂主亲启”字样,不觉淡淡一笑,回头朝江寒青道:“这是他们的回话了。”正待撕开封口——

  宫君武道:“堂主且慢,贼诡计多端,莫要在信上做上了手脚?”

  单晓天笑道:“他们还有人质在咱们手里,老夫谅他们决不敢在信上耍什么花样。”

  伸手撕开封口,出一张信笺。

  只见上面写道。”

  书奉单堂主阁下:

  $R%郭护法延寿归来,准悉一切,此一回合,敝坛已自承失败矣。惟胜负乃兵家常识,焉知异阁下无失算之时?已遵,嘱先释宫副堂主君武去,亟盼,贵堂主善守信诺,立即释放敝坛朱鸟五使以全江湖道义,局胜翘企。五凤门朱雀坛坛主拜启。$R%

  单晓天看完书信,独目之中,神光炯炯,大笑道:“好个‘焉知异无失算之时’。老夫倒要看你们如何使我失算?”

  随手把信笺朝江寒青递过来,接着笑道:“江二公子看看他信上口气,着实不小。”

  身后一名使女,躬身领命,往外行去。

  不多一回,只听门外响起那使女的声音说:“启禀堂主,香兰已把朱鸟五使带到。”

  单晓天道:“叫她们进来。”

  那使女娇声喝道:“堂主有令,叫你们进去。”

  门帘启处,只见香兰身后跟着一个青衣少年走了进来。

  那青衣少年正是五凤门朱雀坛的朱鸟五使,只是身上已穿了一件男人长服,双手下垂,敢情香兰怕她倔强,点了她双臂道、只见她粉险之上,一片冷漠,看不出是惊是怒。

  香兰立即上前一步,躬身道:“小婢叩见堂主。”

  单晓天摆摆手,转身对朱鸟五使道。”老夫顾全江湖道义,你可以去了。”

  说到这里,朝香兰吩咐道:“你解开她双手道,任她自去。”

  香兰答应一声,伸手给朱鸟五使解了两臂道。

  朱鸟五使双目一抬,冷冷道:“单堂主不怕我后寻仇么?”

  单晓天纵声笑道:“老夫既然答应放你,岂会怕你后寻仇?”

  朱鸟五使冷哼一声,冷峻目光,识到了江寒青身上,目怨毒,切齿道:“江寒青,你记住了,鄢琼这辈子和你没完的。”

  说完,转身往外就走!

  江寒青俊目放光,朗朗笑道:“江某又岂会惧怕你后寻仇?”

  话声出口,突然想起那晚在圣果寺桃林前,曾听三宫主说过,她本来叫孙小鸾,因为师傅门下,都有一个“飞”字。才改了孙飞鸾。

  心中一动,暗自忖道:“这朱鸟五使,叫做鄢飞琼,名字中不是也有一个“飞”字么,莫非她会是三宫主的同门师妹?”想到这里,口中不觉轻“咦”了一声!

  单晓天看他沉思半晌,口中忽然轻“咦”出声,他江湖经验何等老到,已然看出江寒青这声轻“咦”必有缘故,不觉转口问道:“江二公子可是发现有什么不对么?”

  江寒青脸上微微一热,说道:“在下觉得此女并不是朱鸟五使。”

  单晓天一怔道:“那是什么人?”

  江寒青道:“也许她的身份高过朱鸟五使甚多。”

  香兰轻啊一声道:“小婢想起来了,那天郭延寿把小婢当作鄢坛主手下的人,她叫鄢飞琼,那是一位坛主了。”

  江寒青摇头道:“在下觉得她可能是五凤门五位宫主之一。”

  李维能、宫君武都因不清楚此中经过,不便口。

  单晓天听得奇道:“二公子从哪里看出来的?”

  江寒青道:“据在下所知,五凤门五位宫主,名字中都有一个飞字,此人自称鄢飞琼,名字中也带了一个飞字。”

  单晓天道:“她年事极轻,哪是老几?”

  江寒青道:“以在下看来,她不是四宫主,就是五宫主了。”

  单晓天沉着领首道:“唔,五宫主,再兼朱雀坛坛主,这也未尝不可。”

  说到这里,忽然问道:“二公子知道他们五个宫主,都是女的么?”

  江寒青道:“这个在下也并不清楚。”

  正说之间,只见一名青衣使女掀帘而入,朝单晓天躬身一礼,道:“小婢奉太君之命,来请单堂主。”

  单晓天道:“既是太君召见,老夫立时就去。”

  说完,站起身,朝宫君武道:“宫老弟陪江二公子、李公子谈谈,老夫往内宅去去就来。”

  江寒青、李维能同时起立,抱拳道:“堂主只管请便。”

  单晓天别过众人,举步往外就走。

  这天晚餐之后,东花厅右厢一间密室之中,红烛高烧!

  居中端坐的是独目阎罗单晓天。

  他左右是天风道人、毒叟朱潜,接着是江寒青、李维能、管天发和副堂主宫君武。

  每人面前,放着一盏新泡的龙井茶。大家静悄悄地围着一张小圆桌而坐,气氛显的异样沉寂!

  室中除了与会的人之外,连一个伺候的使女也没有,密室门帘低垂,一道木门也在里面上了

  敢情大家是在计议着某一件事,而这件事,显然是事关重大,而且也极端机密!

  第二天一早,南屏卫府后花园一处水榭中,停泊了两艘乌蓬船。

  (乌蓬船是浙西特有的名称,因船蓬漆以黑漆,故名)。

  两艘船,船蓬遮的甚是紧密,别说岸上人瞧不到船中一点动静,就是船舱里的人,也根本看不到船外一丝景物。

  两艘船渐渐驶出卫府花园!单晓天目送船只远去,他平严肃的脸上,也渐渐出微笑,一手捋须,低声道:“宫老弟,咱们也该准备了!”

  天风道人、江寒青等人一走,本来极端机密的行动,也揭晓了。

  原来他们是护送仙人掌李光智上香谷的。

  这是香谷主昨天传下来的密令,为了防范五凤门得到消息,是以一行入分乘了两艘乌篷船,由卫府后园出发。

  (杭州富豪人家,大半都有花园,除亭楼阁台之外,开辟小河,引入湖水,使游艇可由园中直驶湖上。)

  两艘乌篷船,船蓬紧闭,船上的人,虽觉闷气,但船上早已准备了上好龙井,和杭州著名的细点茶食。

  除了仙人掌李光智一个人躺在中舱外,住在前舱的是江寒青、李维能、管天发三人,舱中可坐可卧,大家谈谈说说,倒也解去了不少旅途的寂寞。

  三人早就知道此行是护送仙人掌到香茶去的;但谁也不知道香谷究在哪里?路程如何走法?但觉舟行曲折,不住地随江而转!(富下游,江甚是曲折,尤以杭州附近为甚,曲折有如“之”字。)

  第二天中午,两只船在汤家埠打尖。

  管事的上岸采办蔬菜去了,水手们正在船梢做饭。

  只听岸上有人问道:“喂,伙计,你们船上,可有一位韩爷么?”

  水手答道:“没有,没有,咱们主人姓张。”

  那人笑道:“我不管你们主人姓张姓李,但你们船上,明明有一位韩爷,不信你进去问问。”

  管天发一抱拳道:“朋友找韩爷何事?”

  青衣人展齿一笑道:“那是你承认船里有一位韩爷了。”

  管天发道:“在下只是随便问问,朋友巴巴地进来,大约不会没有事吧?”

  青衣人点点头道:“不错,在下如是无事,也不敢来扰诸位了。”

  管天发道:“朋友若有什么话,和在下说,也是一样。”

  青衣人眼珠一转,问道:“你是南江府的管总管,对不对?”

  管天发怔了一怔道:“朋友如何知道的?”

  青衣人道:“你们自以为人不知,鬼不觉,其实人家早就知道啦!”

  他不待管天发说话,接着说道:“我是奉命送信来的,你既是南江府的大总管,和你说也是一样…”

  管天发道:“朋友送的是口信么?”

  青衣人点点头道:“自然是口信了。”

  管天发笑道:“朋友既然信得过管某,那就可以说了。”

  青衣人忽然声音一低,说道:“你转告韩爷,人家已调集不少高手,追踪你们船只而来,准备今晚动手,你告诉韩爷。”

  管天发惊道:“朋友是如何得知,又奉何人之命?”

  青衣人道:“自然是奉我们主人之命,你告诉韩爷,他自会知道。”

  管天发心中又是一动,问道:“朋友也是五凤门的人么?”

  青衣人脸色一变,说道:“我话已经传到了,你就这样转告韩爷,让他千万不可逞强,早点离开,好啦,我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我走啦!”

  说完,拧纵身,朝岸上掠去。

  管天发目送青衣人远去,心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忖道:“此人身材瘦小,尤其临走时拧跃起的身法,莫非是女的不成?”

  正在转念之际,只见船上的楚管事,走了过来,躬躬身,问道:“管爷,他究竟有什么事?”

  管天发已听单晓天说过,这姓楚的是他堂下最得力的管事,为人机智干练,才会派他来管理两艘船上水手的。

  这就轻声说道:“他是来报信的,五凤门贼,已经跟踪下来,天晚可能有事。”

  楚管事吃惊道:“这怎么会呢?咱们一路行来,踪迹十分隐秘,他们怎会知道的呢?”

  管天发笑笑,道:“他们既已知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管天发略一沉,接道:“今晚咱们到什么地方过夜?”

  楚管事道:“咱们预定在桐庐过。”

  管天发问道:“除了桐庐之外,有没有僻隐些的地方?”

  楚管事道:“桐庐附近,地方当庶,沿江都有渔村,只有对岸大雁口山一带,较为偏僻。”

  管天发道:“咱们那就到对岸去过夜好了。”

  楚管事唯唯应“是”退了下去。

  管天发回进中舱,李维能着问道:“管兄,那人找江兄作甚?”

  管天发道:“是报信来的,五风门已经得到消息,准备今晚动手。”

  李维能剑眉一挑,朗笑道:“贼消息果然灵通,我们一起躲在船上,仍是无法避开他们的耳目,今晚,咱们就痛痛快快地打他一仗。”

  管天发道:“兄弟已经告诉楚管事,找个偏僻的地方停船。”

  管天发又说这送信之人可能是女人。

  江寒青心头微微一震,使他立时想到了三宫主身上来。

  试想五凤门得到自己几人护送仙人掌香谷去的消息,决定今晚动手,这一行动,自然是极端机密之事,除了参与划策的人,不可能得到消息。

  李维能道:“江兄知道他们来的是些什么人么?”

  江寒青道:“据兄弟所知,五凤门大宫主、二宫主、三宫主,最近都曾到过杭州,还有就是执法坛坛主靳绍五、朱雀坛坛鄢飞琼,四旗令主中,除了黑旗令主之外,其余三人,应该也在杭州,另外就是圣果寺方丈、一等护法非镜、和他师弟玄镜。以上这些人,有的已在数前离去,但也许这几天又赶回来!总之,今晚这一行动,他们这些人都有可能会来。”

  李维能道:“好,就算二宫主和两个贼秃一起赶来,咱们如何敌?”

  江寒青道:“单堂主虽曾说过咱们船只,只要过了桐庐,中途会有人接应,但究竟能否及时赶来,尚未可知。因此今晚这一战,也可以说是孤立无援…”

  管天发道:“咱们不用和他们动手。”

  江寒青道:“不,兄弟之竟,如是二宫主不亲自赶来,咱们仍原定计划,划船退走,若是二宫主亲来,他决不肯轻易放过兄弟,兄弟也说不得只好和他舍命一拚了。”

  管天发道:“单堂主一再叮嘱,不可和对方硬挤,船到桐庐,咱们必须夤夜弃船登陆,其余的事,自有朱姑娘料理。”

  江寒青沉道:“五凤门尽出高手,朱姑娘只是一个人。”

  管天发笑道:“五凤门此一行动,全在单堂主计算之中,朱姑娘若是应付不了,毒叟朱潜只此一女,也不会如此放心了。”

  时间渐渐接近黄昏,晚霞映在水面上,闪出万道金蛇!

  两艘乌蓬船,首尾相衔,趁着晚霞,缓缓驶进一处港湾!

  楚管事已得管天发的指示,起天色还未全黑,就率着十二名水手上岸而去。

  过不一会,老一艘船上,舱门启处,飞起三道人影,一掠上岸,几个起落,便已隐没不见!

  这三道人影,正是江寒青、李维能和管天发。

  离江岸二十来丈,就有一座不太高的小山岗,他们选择了一处隐岭的所在,蹲下身子,隐伏下来。

  如今,两艘乌蓬船,静悄悄地停泊在夜之中,船上,只剩下了毒臾朱潜的女儿朱龙珠一个人了!

  天风道人和毒臾朱潜早在昨晚已经悄悄离船而去,因为这是香谷传下来的密令,要令堂克破去五尺门在杭州的据点——圣果寺。

  单堂主才定下这调虎离山之计,主要是以仙人掌李光智为铒,引五凤门的人远离杭州,他才能突袭圣果寺,一举破去排衙石室。

  天风道人和毒叟朱潜去接应单堂主的。

  天色愈来愈黑了,山林间暗影迷离!

  隐伏在小山上的三人,一直屏息凝神,注视着船上,如今一直不见朱姑娘的动静,三人心头暗暗纳罕不已,也渐渐地有些沉不住气起来!

  他们隐伏在小山岗上,原是监视五凤门贼行动,现在倒成了监视朱姑娘了!

  李维能低声道:“管兄,朱姑娘怎么还没行动?”

  李维能道:“现在初更已过,朱姑娘如果有布置,也该在贼人未来之前,先行布置妥当才是。”

  管天发道:“这个兄弟就不知道,也许她另有应敌之策。”

  两人低声交谈,却不见江寒青说话,回头瞧去,江寒青只是目光凝注,全神望着远处。

  李维能忍不住问道:“江兄可是有什么发现吗?”

  江寒青道:“可能是贼的船了!江面上正有三艘船只朝咱们这里驶来。”该来的终于来了。

  大约一刻功夫,三艘贼船已靠近了乌篷船。

  转目看去,只见两只乌蓬船上,船蓬敞开,这时正从黑印的船舱中,缓缓走出一个人来!

  那人身材纤小,穿着一身黑衣,连头脸上都蒙了一块黑纱,黑暗之中,看去像个鬼影子。

  玄镜和尚目光阴沉,看清楚舱中走出的只是一个黑衣女子,不为之一怔,沉喝道:“你是何人?还不叫朱潜出来答话?”

  黑衣女子一声不作,跨上水滩,踏看石,缓步朝玄镜和尚走来。

  郭延寿看出情形不对,忙道:“大师小心!”

  玄镜和尚目光紧紧盯在黑衣女子身上,洪声喝道:“站住!你再走近一步,贫僧要不客气了!”

  黑衣女子冷冷一哼道:“姑娘若要对你们两人下手,你们早就躺下来了。”

  “兄弟正想请教,姑娘为什么不杀兄弟?”

  黑衣女子道:“我留你活口,就是要你去告诉三宫主,你们劳师动众而来,已经中了单堂主调离之计,这时候,你们在杭州的贼巢,大概保不住了。”

  玄镜和尚听了一呆,厉喝道:“你说什么?”

  黑衣女子冷笑道:“我说的话,你没听见?”

  玄镜和尚道:“我问你,这两只船上的人呢?”

  黑衣女子道:“走了。”

  玄镜和尚道:“他们去了哪里?”

  黑衣女子道:“脚生在他们身上,我如何知道?”

  玄镜和尚道:“很好,你随贫僧上船去吧。”

  突然浓眉一皱,目注黑衣女子厉声喝道:“你…”举手一指,凌空点出!

  他“极指”已有十成火候,发必伤人,但他只举手作势,指力尚未发出,一个高大身驱,突然一歪,往地上倒下。

  郭延寿大骇道:“你如何伤了他?”

  黑衣女微晒道:“这回又便宜了你,还不快去叫你们三宫主上来?”

  郭延寿站在边上,就是没看出她用什么方法伤人。心知凭自己这点能耐;决非对方敌手,勉强耐着心头之气,问道:“姑娘有什么话要老朽传达?”

  黑衣女子冷声道:“你告诉三宫主,要命的,赶快给我滚,不要命,就上岸来。”

  郭延寿还未答话!

  突听一声娇叱:“郭护法,这妖女由我来对付!”

  一道银虹,划空而来,猛向黑衣女子当头飞来!

  紧接着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喝道:“宫主,且慢!”

  另一道人影,相继飞落!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黑衣女子口中冷笑一声,手中已经多了一柄马尾拂尘,往上挥出。

  那划空飞而来的剑光,正是五凤门的五宫主鄢飞琼!

  双方动作,都是快愈闪电,剑光和马尾长拂乍然一接,黑衣女子被震的后退了一步!

  鄢飞琼凌空发剑,剑势被拂尘一架,也翩然飞起,但她身形堪堪落地,突然双膝一软,摔倒地上。

  与鄢飞琼同时飞来的非镜和尚,心头猛然一震,目注黑衣女子,张了张口,要待喝问!

  但话声未出,他一个肥胖的身躯,跟着稍无声息地倒下去。

  这一下,直看得郭延寿骇异莫名,方才还可以说自己没看清楚,但这回却是看着玄镜和尚、鄢坛主、非镜和尚三人相继倒下。

  除了鄢坛主和黑衣女子接过一招之外,他看的清清楚楚,黑衣女子站在那里,根本动也没动一下,不知如何出手的?

  黑衣女子脸上蒙着黑纱,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有两道冷峻的目光,透过黑纱,冷冷地望了郭延寿一眼,说道:“除了你们三宫主,什么人上来,我都要叫他躺下去。”

  郭延寿在江湖上也闯了几十年,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但从未有过今晚这等怪异。

  他一张瘦削脸上,肌痉挛,身上早就汗夹背,但觉这黑衣女子不但手段毒辣,她一双眼睛,更是冷峻的可怕,一时之间,几乎答不上话去。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鄢飞琼玄镜和尚才一登岸,就翻身栽倒。端坐在船上的三宫主目突异芒,也霍地站起,带着拿云、捉月二婢,飞身上岸,缓步朝黑衣女走了来。

  双方相距一丈,黑衣女了蓦一抬头,冷冷问道:“看你模样就是三宫主了?”

  三宫主也冷声道:“不错,你施展毒物,伤了我不少的人。”

  黑衣女子冷笑道:“五凤门倔起江湖,声势显赫,原来也不过如此。”

  三宫主道:“你使毒手法高明,可是毒叟朱潜的女儿么?”

  黑衣女子道:“是又怎样?”

  三宫主道:“很好,你可以出解药来了。”

  黑衣女子冷笑道:“五凤门不是也擅于使毒么?这些人在明天午刻以前,多半毒发身死,目前还有时间把他们运回去。不过姑娘提醒你一句,你们不用再回圣果寺去了。”

  三宫主点头道:“我都听到了,但我还是要你出解药来,我想你应该明白,解药是非不可的。”

  黑衣女子突然身躯一颤,冷声道:“你在我身上使了手脚?”

  三宫主冷笑道:“我一来就用无相神针制住了你的双臂道,你纵然能用毒,此刻也无能施展了。”

  黑衣女子双手下垂若废,厉声道:“你乘人不备,算得了什么?”

  三宫主道:“你暗中施毒,又几时使人有备?”

  话声一落,突然振腕一指,点了黑衣女子道,回头朝身后两名使女吩咐道:“你们过去把她拿下,不过须得小心,手指切勿碰上她的衣衫。”

  郭延寿从自己身上,下竹布长衫,丢了过去,说道:“两位姑娘,可用老朽长形,裹住她身子,以防意外。”

  拿云接过长衫,正待要朝黑衣女子身上裹去!

  蓦地里响起了一阵清朗的大喝:“站住!”

  三道人影,连袂飞泻当场!

  那正是江寒青、李维能和管天发。

  拿云一呆,果然停了下来。

  三宫主从她青铜面具中,出两道清澈的眼神,一下就投注江寒青脸上。

  四目投,这一刹那,她眼神中出脉脉深情,是一种关切、喜悦和带几分幽怨,也有些意外的复杂表情,令人无法看出她此时内心在想些什么?”

  她纵然有着千言万语,但当着郭延寿,当着李维能和管天发,她又能说什么?

  差幸她戴了一个青铜面具,旁人无法看到她脸上表情。

  这时从青铜铸成的厚大口中,吐出冷冷的声音,说道:“江二公子,原来你们还没离去?”

  她故意把“你”字声音说的特别重了一些。

  江寒青自然听得出她这句话的心意,那是说:“我派人送信给你,你还没离去?”

  当下双手略一抱拳,潇洒地笑道:“三宫主亲身赶来,自然志在拦截李老庄主,其实李老庄主根本不在船上。”

  说到这里,忽然以“传音入密”道:“三宫主慨赐灵丹,和今午派人传讯,在下至幼高谊,这里谢了。”

  三宫主微微一怔,也以“传音”说道:“原来你都知道了,你知道就好。”

  一面哼道:“三位突然现身,意何为?”

  李维能剑眉一扬,朗笑道:“今晚情势,三宫主还看不出来么?”

  三宫主冷冷一笑道:“看不出来。”

  李维能纵声大笑道:“今晚早就注定你们全军尽覆于此。”

  三宫主冷冷地望了他一眼,道:“你认为已经赢定了么?”

  李维能道:“就算你三宫主武功高强,手下尽已中毒,也孤掌难鸣,本公子想不出你还能全身而退。”

  三宫主伸手一指,冷晒道:“我捉到了朱潜的女儿,还怕她不出解药来么?”

  李维能回头望去,只见拿云、捉月二婢,手持长剑,剑头指着朱龙珠身上,心头不觉大怒,唰的一声,从袖口撤出折扇,冷喝道:“本公子先领教领教你的剑法,看看今晚鹿死谁手?”

  三宫主目不屑,微晒道:“凭你的神扇子门下,还不配和我动手。”

  李绍能大怒道:“你亮出剑来!”

  江寒青忙道:“李兄且慢。”

  三宫主转脸朝江寒青望来,问道:“江二公子打算如何?”

  江寒青道:“在下有个不情之情,希望三宫主先放开朱姑娘。”

  三宫主道:“我们这许多为毒物所伤的人呢?”

  江寒青道:“你放了朱姑娘,在下自会劝她出解药。”

  三宫主道:“你能保证她出解药来么?”

  李维能道:“江兄,咱们只能跟她一个换一个。”

  江寒音低声道:“这个只怕她不答应;朱姑娘在她手上,咱如何向朱老前辈代?”

  李维能想到自己父亲,全仗毒叟朱潜一手挽救的生命,也就不好坚持,点点头道:“既是如此,那就只好便宜他们了。”

  三宫主看两人低声交谈,冷声道:“你们商量好了没有?”

  江寒青道:“三宫主放了朱姑娘,在下愿意保证她出解药来。”

  三宫主颔首道:“好,我相信你…”郭延寿道:“三公主且慢。”

  三宫主回首道:“郭护法有什么高见?”

  郭延寿道:“依属下之见,解药自然就在此女身上,人在咱们手里,何不先搜搜她身上再说。要是先放了此女,万一…”

  三宫主不待他说下去,截着道:“江二公子一言九鼎,他答应了的话,自然作数。”

  郭延寿阴沉一笑,道:“江寒青反复无常,岂可相信?”

  三宫主怫然道:“本座已经答应放他了,郭护法不必多言。”

  郭延寿碰了一个钉子,也就不敢再说。

  三宫主朝拿云吩咐道:“拿云,你先替她起出无相神针。”

  拿云答应二声,从身边革囊取出一块磁铁,隔着衣衫,替朱龙珠在两臂麻出两支细如牛的银针。

  三宫主不再多说,一掌拍开朱龙珠道。

  朱龙珠双目乍睁,从她蒙面黑纱中,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江寒青急忙跟了过去,叫道:“朱姑娘请留步。”

  朱龙珠依然缓步行去,并没停步,只是冷冷道:“什么事?”

  江寒青随在她身后,说道:“在下有事奉告。”

  朱龙珠突然转过身来,冷峻目光,看了江寒青一眼,问道:“你就是江二公子?”

  江寒青道:“不敢,在下正是江寒青。”

  朱龙珠道:“你要说什么?”

  江寒青道:“姑娘方才误中三宫主无相神针…”

  朱龙珠冷声道:“是你救我的?”

  江寒青感到她很难说话,不觉呆了一呆,笑道:“不是,是在下答应了三宫主,保证姑娘出解药…”

  朱龙珠没待他说完,冷笑道:“你是在替五凤门作说客?”

  江寒青道:“那也不是,在下若不答应下来,三宫主不肯释放姑娘。”

  朱龙珠道“他们不肯释放。又能把我怎样?”

  江寒青暗暗皱眉,忖道:“这位朱姑娘当真有些不通人情。”一面依然耐着子,说道。“姑娘真要被她们掳走,在下三人,如何向朱老前辈代?”

  朱龙珠一双俏目,透过蒙面黑纱,眨动了一下,冷哼道:“原来你替我作保,是为了在爹面前有个代!哼,我不用去代。”

  说完,倏地转身行去。

  江寒青只得跟着走去,急道:“但人家已经先释放了姑娘!咱们总不能失信于人。”

  朱龙珠道:“是你答应的,又不是我答应的。我没有解药。”

  江寒青听得大急,说道:“姑娘不肯承认,岂不是使在下为难么?”

  朱龙珠撇撇嘴,冷笑道:“本来嘛,作中保,就是自找麻烦的事,我又没央求过你…”江寒青愤然道:“姑娘不用说了,既然不肯给他们解药,在下纵然失信于人,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朱龙珠回头笑道:“再说,单堂主定下此计,原是要把这些人一网打尽,给他们解药,岂不是破坏了堂主的计划?”

  江寒青冷笑道:“姑娘若不身落人手,也就用不着在下向人作什么承诺了。”

  朱龙珠忽然回过身来,低低地说:“这么说来,你还是为我咯!”

  她这句话,声音忽然柔和了许多。

  江寒青道:“姑娘知道就好。”

  朱龙珠眨动清澈的眼神,又望了他一眼,才道:“你为什么要答应她呢?让他们把我掳去,他们一个也休想活命…”

  江寒青道:“那是在下多事了。”

  朱龙珠幽幽一叹道:“唉,你既已答应了人家,我总不能让江二公子在五凤门的人面前有失信诺,你拿去吧!”

  突然从袖中飞出一个磁瓶,朝江寒青投来。

  江寒青伸手一抄,接到手中,说道:“姑娘怎么答应了?”

  朱龙珠道:“我是为了你!”

  说到最后一个“你”字,几乎低得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

  但江寒青耳朵何等敏锐,朱姑娘说得虽轻,他哪会听不清楚?心头不觉一怔!

  只听朱龙珠突然叫道:“慢点!”

  江寒青道:“姑娘还有什么事?”

  朱龙珠道:“我还有条件。”江寒青道:“你说吧!”
上一章   金令情潮   下一章 ( → )
上官鼎的最新武侠小说《金令情潮》由网友提供上传最新章节,阿珂小说网只提供金令情潮的存放,我们仅是一个广大网友免费阅读交流的小说平台。金令情潮是上官鼎的作品,章节来源于互联网网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