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门是张君刚创作的经典都市小说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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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生命门  作者:张君刚 书号:38305  时间:2017/8/13  字数:3207 
上一章   第253章年味(3)    下一章 ( → )
我的一生充试炼,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虽不知我的苦艰,我却知道自己坚韧;我想我是丢弃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经历——

  523、一小时之后,张寅和郭怀义全家将集中到爷爷那儿坐年夜。郭怀义对张寅说:“年年如此。”那天晚上,爷爷特别高兴,为接儿孙们的到来,特地炖了两大小锅粉条豆腐菜。与大年初一中午的熬菜差不多。当时,大家感觉非常好吃!郭怀义还备了些酒菜,有切成细条的猪耳朵,还有切成片的猪肝等。这些凉菜早已用醋泡很久了,吃起来又酸又脆,口感特好,慢慢的品尝,百嚼不厌。还买了两盒没有过滤嘴的香烟和两瓶不知名的酒。

  郭兰平叔叔家的孩子们也来了,也备了同样的菜和烟酒。屋里顿时沸腾了!十几个活蹦跳的孩子啊!俗下,郭怀义是不准孩子们抽烟喝酒的,但每年的今天是个例外。郭怀义和郭兰平的叔叔们高兴,拿出烟来,无论大小谁想给谁。还在孩子们的桌前各放一个酒杯,并一一斟。然后,郭怀义提议,张寅老师来家里过年而干杯。张寅也提议,为了全家人的健康和对节的祝贺干杯。大家都站起来一饮而尽。

  今天晚上是孩子们最快乐的日子,他们可以随便吸烟,随便喝酒,更快乐的是能享用这两大小锅熬菜。是个干净利索的人,很会熬菜,她熬的菜比谁熬的都好吃。孩子们早就盼着这一天了,所以,开吃的时候,他们十来个孩子就像老抢似的,筷子几乎都不住了,一嘴快似一嘴,那吃的那个香啊!那个热闹的场面,那一个个小老虎似的狼虎咽,简直无法形容。爷爷看孩子们吃的这样起劲,高兴的合不拢嘴,两眼都眯成一条了。郭怀义和郭兰平的叔叔婶婶也不吃了,他们看着孩子们都笑出了声。二十多年过去了,他们再没有那样聚过,郭兰平至今无法忘怀那欢乐的时刻!

  从爷爷家回来,又一件天喜地的事情开始了。郭兰平的母亲从柜子里把孩子们的新衣服拿了出来。他们将去旧衣换新衣。孩子们穿上新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那么得体,那么漂亮,令人精神倍增,心情美好。虽然夜已很深,但他们丝毫没有睡意,每神经都处于兴奋之中。孩子们在屋里走来走去,到院子里或者大门外来回跑动。

  今年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家里有了张寅,大家感到非常自豪。郭怀义破天荒的给自己买了件上衣,是现成的,纯黑色,油黑发亮,时兴。下边左右两侧有褂兜,左前有一口袋,用来挂笔。郭怀义穿上之后,又在前挂了钢笔,既文明又好看,又精神。全家人都夸郭怀义穿上这件衣服好看。郭怀义就像小孩子似的高兴的合不拢嘴。郭兰平心想,看来父亲不是不愿意穿新衣服,而是舍不得买。在郭兰平的记忆里,父亲就穿过这一件现成的新衣服。郭怀义轻易舍不得穿。只在过年时穿,参加婚礼时穿,出门开会和各种对外应酬时穿。平常就穿补补的衣服。

  除夕夜和其他夜不一样。今晚睡觉,只要一上炕,直到起炕就不能再说一句话了。所以,睡前一定要把新衣服换好。睡觉后把新衣服放好,记好。次凌晨起炕时,不但不能说话,而且动作一定要迅速,决不能胡乱翻腾找东西。否则,就要挨揍。穿好衣服立即下炕,脚一着地方可说话。那时候的除夕夜,人们都很当事,有的家庭干脆一夜不睡,即使睡了,只要一醒或者听到炮声,立马就起。另外,大年初一凌晨起炕时,按迷信的说法,不能有人打扰,否则是不吉利的。而郭兰平叔叔的四儿子郭敬明,每年起的很早,一起来就先跑到郭兰平家的窗前大喊:

  “天明了,快点起吧,我早就起来了。”大家都很讨厌他。因为一家人都在炕上,又不敢说话,所以都不吱声,只得赶紧点灯起炕。后来,为了防止他再来窗前喊,郭兰平只好年年的除夕夜比郭敬明起的还早。

  起来后,不能马上开门。开门前,必须把一个小炮从门道里放在外面,炮捻儿朝里,然后点燃,待小炮在门外炸响之后方可开门。之后,就开始在院子里或者大门外一个一个的放小炮了。偶尔也放一个二踢脚。郭怀义夫妇随后也就起来了。此时,夜仍笼罩着茫茫大地。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天终于明了。吃饭前,郭兰平先去给爷爷拜年,然后给父母,接着给两个叔叔婶婶。郭兰平叔叔家的孩子们也一样。拜完年不久,郭怀义夫妇已把饺子煮好。这顿饺子全是白的。一年当中,除了这顿,再就是正月十五早晨那顿,就这两顿,并且是羊馅的。在当时来讲,非常难得。和昨晚一样,直到过了正月十五。第一碗要端给祖宗,家家户户如此。今天早晨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第二三碗也不能自己吃。一碗让郭兰平端给爷爷。另一碗由郭兰英端给叔叔婶婶,郭怀义说:“让他们每个人都能尝到我家的饺子。”回来时,爷爷叔叔婶婶用碗盛上她们家的饺子,分别派人送来饺子让郭怀义一家品尝,回去时,郭怀义母亲也给他们盛自家的饺子。端着饺子你来我往,互相品尝,热热闹闹,快快乐乐,亲情融融,和谐美好。

  饭后,郭怀义带着孩子们先到几个乡亲家拜年。之后,到爷爷那里集中。准备一同出发到东穆柯寨庄东岭拜年。

  一会儿,穆柯寨山庄的大大小小的同辈人,陆陆续续,约二十来人来到爷爷家。最大的二十多岁,最小的也十来岁。稍坐片刻,便向西岭出发。记得有一年,年前刚刚下了一场大雪,积雪约一尺来厚。由于都是羊肠小道,所以二十来人的拜年大军要排成一字长龙,健步踩在通往西岭小路上,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太阳升起来了,明亮的普照着大地。二十多岁的几个年轻人,悠闲轻松的走在队伍的前面,他们身披崭新的绵军装大衣,个个身材高大,红光面,显得非常的英俊威武。其他的人也都穿着母亲做的新棉棉袄,外套新衣,活蹦跳的跟在身后。洋溢着节日的气氛。还有一些调皮的小伙伴,他们不按规矩来,不在队伍里走,而是在两侧追逐嬉闹。由于道窄路滑石头多,所以很多小伙伴不是被滑倒就是被绊倒。甚至个四脚朝天,逗的大家哈哈大笑。

  郭兰平随着拜年队伍走在山梁上,放眼四望:山川、树木、河和田野,到处都是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好一派北国风光!眼前的雪景太美了,那厚厚的一层,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耀眼的白光。他情不自的弯下抓了一把雪,把它攥成块,把他的小手擦的干干净净。此刻,山间的空气是那么洁净,那么清新,心里感到无比的愉快。

  不知不觉,他们到了南山。不知是人多的缘故还是节日是气氛好。西岭梦溪爷爷家的狗很怪,平时谁往他家走,他的狗疯了似的咬,今天居然一声没叫,老老实实的卧在狗窝里。穿军大衣的年轻人一进院子就大声喊:

  “梦溪爷爷,过年好,我们给你拜年了,祝你福如东海长水,寿比南山不老松。”二位老人听到喊声,便从屋里笑盈盈的走出来。此时,后面的人也都进来了,把院子挤得的。小院里热闹非凡,意融融,一片声笑语。待二老走到北墙边站定后,他们齐喊着梦溪爷爷,给他们一一扣头。

  梦溪爷爷热情的招呼他们屋里坐,又是递烟,又是给糖和炒的花生。他们稍歇一会儿,便和二老道别,浩浩涌进另一家。与此同时,西岭的年轻人也和他们一样,在他们那儿拜完年后,也浩浩的奔向东穆柯寨庄。他们这两支队伍年年在狭窄的小路上相逢。如此美的雪景,如此朝气蓬的后生,如此轻松融洽的亲情乡谊,让他们每个人都陶醉在快乐里。

  俗话说:老驴老马歇三天。农家人一年四季耕种,没有一会儿空闲。在他们的意识里,只有过节才是休息的日子。拜完年之后,郭兰平看见父亲叔叔等在东岭的三叔家玩扑克。他们也都穿着新衣服,干干净净的,气也很好。他们起牌,在手里整理牌以及出牌,是那样的娴熟和潇洒,又是那样的热闹,那样的悠闲,也陶醉在玩扑克的快乐之中。在这之前,郭兰平一直以为他们只会劳动,没有想到还会玩——

  环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渐离累赘;我的捆绑好像都在溶解,我归,我要即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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