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釵盟是卧龙生创作的经典仙侠小说作品
阿珂小说网
阿珂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伦理小说
小说排行榜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耽美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卻望唐晶 情栬生活 特殊嗜好 娇妻呷吟 纵卻紫筠 萝莉女仆 美女何姎 希灵滛国 疯狂夜空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阿珂小说网 > 仙侠小说 > 玉釵盟  作者:卧龙生 书号:35963  时间:2017/7/26  字数:25607 
上一章   第三回云梦二娇    下一章 ( → )
徐元平双脚一点实地,立时纵身而起,跃上围墙,回头望去,只见众增个个肃容而立,罗汉阵中仍然杀气腾腾,毫无零现象。想到适才一场凶险的搏斗;不由心底泛上来一胜寒意,如非意因暗助一掌之力,他不相信自己已能闯得出名震天下武林的罗汉阵法…

  他暗中试行运气,只觉百畅通,毫无不适之感,这才知道自己并未受伤。

  其实,他已得慧空以佛门开顶之法,把本身数十年修成的功力,尽相探合,即使慧因真的用力劈他一掌,以他现下功力,亦足可硬挡一击。只因他这等近乎神奇的成就,不但是说来难以令人相信,即其他亲身经历之人,也是不敢深信。他茫然的呆站一阵,才返身向前奔去,因为元通下令放他离寺,所以无人追击他。沿途之上,虽遇有几度拦截,但都被他轻描淡写的举手击退,冲出少林寺。他放腿奔行一阵,忽然想起自己三夜未进过食用之物,不想起也还罢了,这一想到,登时觉着肌肠辘辘,十分难忍。抬头望去,只见一道高耸云霄的绝峰,横阻去路、右侧是一小道婉蜒深入群山幽谷,左恻却是一片杂林。

  他一路奔来,并未留心道路,是以跑错了方向。

  他向四周张望一阵,信步向林中走去。

  他想在林中寻找一些山果、松子之类,暂疗饿火,哪知深人百丈之远,仍然未找到一棵果树,不心中着急,一提气放腿急奔。这片杂林足足有四五里,两边都是峭立的山壁夹峙,而且技干横出,杂草蔓藤,他虽有着迅快的身法,但却无法施展。大约有一顿饭工夫之久,才穿过杂林,至杂林尽处,那两侧夹峙的石壁,亦突然中断,到了一处山口所在:他突然加快了速度,疾如奔马向前跑去。

  正奔行间,忽闻一声:“阿弥陀佛。”面一棵大树之后,转出来一位年登古稀的老僧,白眉垂目,合掌肃立。正是少林寺慧因大师。

  徐元平急忙一沉丹田真气,硬把向前奔冲的身子收住,深深一辑,说道:“如非老前辈暗助一掌,晚辈恐怕难以闯出那天厂无敌的罗汉阵…”

  慧因低沉的叹息一声,在肃的脸上,现出伤痛神色,道:“小擅越已得我少林绝传之学,单是那十二招擒龙手法,就足使老衲失…”他微微一顿之后,接造:“老衲原想借助小擅越之力,救老衲师兄离他幽居六十年的‘侮心排院’,哪知巧成拙,反害他早登极乐。”

  徐元平脸色一变,热泪夺眶而出,右手握拳一击左掌,说道:“慧空老前辈待我恩重如山,我非得替他报仇不可。”

  慧因微微一叹道:“你要找哪个替他报仇?”

  徐元平正在悲愤之际,毫不思索地说道:“我要找资寺方丈云通大师。”

  慧因道:“如论罪魁祸首,你应该找老衲才对。”

  徐元平叹道:“老师父志在救人,如何能怪得你?”

  慧因淡淡一笑,道:“因果循环,强他不得,我那师兄乃才华绝世之人,他的作为,自不能以常情测度之。六十年前,他的武功已是我们少林寺中杰出高手,就是几位长辈,也要逊他一着,家师对他更是宠爱无比,决不会存心把他囚一生。

  可惜的是家师西妇我佛太早,以致遗下这段公案,老衲虽对此事怀疑甚深,但我们少林寺中最重掌门权责,何况接掌三十一代门户之人,又是老衲同门师兄,在我未找出证明之前,老衲也不敢轻举妄动…”

  话至此处突然住口,低头沉思了一阵,道:“此事乃我们少林寺之事,如果擅越未得我师兄遗嘱相托,倒不必出手过问。”徐元平道:“慧空老前辈虽然未嘱托于我,但他对我思重如山,情深似海,只要我能练成《达摩易筋经》上乘武功,非要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慧因一细长眉,肃然道:“此事涉及我们少林寺在江湖上的清白声誉,小擅越千万不可妄作推论,老衲即将离山行脚,天地悠悠,也许这一别,再无相会之,因而匆匆赶来此处再和小擅越会上一面。”

  徐元平察言观,知道他有事相问,当下说道:“晚辈能有这等奇遇,都是老师父指点而得,但有所命,无不遵从。”

  慧因微微一笑道:“不错,老衲赶来此处。确实有事相询,但此地不是谈话之所,请随老衲来吧。”

  说完,转过身子缓步向前走去。徐元平随在身后,走约里许左右,到了一处十分隐秘的山谷所在。

  只见一块大青石上,放着一盘馒头,旁边站着慧果大师。

  慧因指着大青石上一盘馒头,说道:“小擅越已经数未进饮食,此刻请先用一点素饭,咱们再谈不迟。”

  徐元平正当饥饿之时,也不推辞,狼虎咽般,片刻吃光。

  慧因望了慧果一眼,问道:“师弟可确知那柄短剑,落在大师兄手中吗?”

  慧果点点头道:“六十年前一个明月之夜,我亲眼看到大师兄拿着那柄短剑,徘徊在少室峰顶赏玩,三个月后,就被师父囚入‘悔心掸院’,那栖短剑自是仍然在师兄手中。”

  慧因转头望着徐元平,道:“小檀越已经听到了,那柄短剑关系非浅,如果在你身上,望能借子老衲一看。”

  徐元乎听得证了一怔,半晌答不出话。

  慧因轻轻叹息一声,道:(手机小说站)“老衲决不是危言耸听,那柄短剑如果真在小擅越身上,对你有百害而无一利。”

  慧果接道:“由来奇宝易招祸,小擅越如不肯听老衲等忠告,只怕大祸就在眉睫。”

  如果老僧直言借剑一看,徐元平当不致推拒,可是慧因、慧果这一出言强调,反而起他凌云豪气,当下笑道:“两位老师父这样关怀晚辈,徐元平感激非常。

  不错,慧空老前辈确实有一柄短剑相蹭晚辈,不过这剑现下已为晚辈所有,慧空老前辈在赠剑之时,亦曾再三告诫晚辈,除了用以洗雪晚辈沉冤外,不能轻易炫,至于短剑的来历,晚辈并不知道,两位老师父如肯相告,晚辈当洗耳恭听。”

  他听两人言外之意,大有谋夺那短剑之心,是以反相询短剑来历,但却不肯出剑示。

  慧果陡的一扬双眉,微观嗔怒之,但只一现即逝,眨眼间又恢复庄肃之,说道:

  “小擅越既得老衲的师兄传授武功,以情推论,亦算得我们少林门下弟子,你这等对待长辈,可是武林中大忌之事。”

  徐元平微一沉忖,道:“晚辈虽蒙慧空老前辈授予武功,但并无师徒之分,大可不必治守少林派中门规。”

  慧果恐道:“你既非少林门下弟子:他如何能传授你本门武功?”

  徐元平听得微微一怔,暗自付道:“慧空老前辈在接我武功之时,再三坚拒,不准我认他为师,看来这其间,大有文章。”心念一转,道:“晚辈不敢欺瞒两位,慧空老前辈所授晚辈武功,均是赌输于我,就是那柄短剑,也是晚辈打赌赢得来的。”

  慧因侧头望了慧果一眼,道:“大师兄才华绝世,思虑缜密无化,岂能是我等所能揣测得到。”

  慧果道:“那柄短剑,关系极大,难道我们就此撒手不问吗?”

  慧因微现怒意地答道:“大师兄待我等恩情何等深厚,你如存下谋夺他宝剑之心,那可是大不该为之事。”

  慧果合掌垂首答道:“小弟不敢,不过,大师兄现下已驾归极乐,咱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宝剑让他人样走。”

  慧因道:“大师兄既把宝剑赠于他,定然早经思虑,人家既非谋夺,我们岂能强取…”话至此处,微微一顿,望着徐元平接到:“小擅越已得我少林上乘武学真传,就老衲所见而论,你在‘悔心掸院’短短三夜的时间所得,只怕要超越你三十年面壁苦修的功力,如果我推想不错,我们师兄不但尽把他一身武学诀要相授,而且可能施展佛门中开顶**,转授了他毕生修为的功力真元,甚望小擅越能予珍惜这旷世奇遇,不要负了我大师兄一片苦心。”

  说完一拉慧果转身疾奔而去,徐元平想说几句感谢之言也来不及。

  他茫然地望着二僧背影消失,才寻路下山,天色入暮时分,到了一处市镇所在。

  他已数没有休息,立时找处客栈住下。食用过酒饭之后,想到了身杯短剑,当下关好门窗,取出短剑,就案边烛光之下鉴赏。只见那古铜剑匣之上,由工雕刻着很多花纹和很多似花非花、他字非字的点痕,他望了半天,仍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暗道:“这柄古铜剑匣,除了钢质坚硬,雕刻的花纹精致之外,丝毫看不出可疑之处,不知有何珍贵之处。”

  徐元平又仔细瞧了一阵,仍然看不出道理来,右手一技把柄弹簧,出短剑。

  短剑出匣之时觉到寒气袭人,案上烛光吃那森森剑气一,骤然间暗了许多。

  徐元平随手一挥,登时宝光四,案上火光亮,变成了昏黄之

  他虽听人谈过于将、莫的宝剑,有着切金断玉、削铁如泥之能,但心中还不深信,现下一看这柄短剑,光华如此强烈,不心头大喜,随手在案上拿起一只细磁茶杯,轻挥短剑削去。只见宝光一闪而过,磁杯完好如初,丝毫不闻声息。

  徐元平呆了一呆,定神看去,只见那磁杯中间,有一道极细的裂痕,原来磁杯早已被宝剑斩成两截,只因那短剑过于锋利,是以不闻相触之声。

  这等锋利之物,大出了徐元乎意料之外,不想起了慧空大师赠剑之情,惊喜之中,又混入了无比的感想。慧空那慈爱低沉的声音,又在身边响起,道:“短剑虽是切金断玉的宝刃,但这古钢剑匣却比剑珍贵万倍。”

  他惊然一惊,由伤痛的回忆中清醒过来,他把短剑还入鞘中,重新拿起剑匣,放在烛光之下,仔细的察看。

  这一用心观察,果然被他看出一些蛛丝马迹,只见那工雕刻的花纹,似是一个图案,隐隐显示出起伏的蜂巢,旁的点痕,亦非杂乱无章,似是代表一种什么符号,又好像一种象形文字。这疑窦引起了他的兴趣,用衣袖拂拭一下剑匣,映着烛光,更仔细地察看剑匣上的花纹。

  忽听窗外传人一声低沉的佛号,道:“小擅越如我这不速之客,老衲极愿把所知的隐秘相告。”

  徐元平耳目灵敏,闻声已辨出是慧因大师,收好短剑,打开房门。只见慧因大师合掌站在门外,双目做闭,面微笑;徐元平对慧因本极尊仰,当下躬身一揖,笑道:“晚辈正需要老师父指点津…”

  慧因一笑,接道:“小擅越年纪不大,但却聪慧得很,老衲事先确未想到我那慧果师弟竟存有夺剑之心,幸得小擅超预防得宜,始终未出示那柄短剑,免去一番无谓搏斗。”

  徐元乎想起适才对慧因掸师失礼之处,歉然一笑道:“刚才在山中晚辈多有开罪之处,老师父勿怪才好…慧因轻轻叹息一声,道:“老衲自先师圆寂之后,大部时间行脚在外,已很久末和慧果师弟晤见,想不到他年近古稀,仍有贪念。”说话之间,缓步进入房中。

  徐元平搬把木椅,笑道:“老师父请坐下赐教。”慧因点头就坐,徐元平回身关上房门,自怀中取出短剑,双手捧至慧因大师面前,说道:“慧空老掸师在赐赠晚辈此剑之时,曾经告诉晚辈说,宝剑虽是千古奇珍,但剑匣更比宝剑珍贵万倍,而且训诫晚辈不能随便炫,以免招引麻烦,并说此剑关连一件震武林的凶杀掺案,除了用以洗雪晚辈血海沉冤之外,不能妄自动用。因当时时间仓促,晚辈无暇追问,现下想来,心中极感惶恐,深望老师父不吝赐教,以开晚辈茅。”

  慧因出短剑,随手一挥,立觉寒气迫人,连声赞道:“好剑,好剑,果然是名不虚传…”

  徐元平微微一笑接道:“宝剑虽是绝世奇珍,只是嫌短了一些吧。”

  慧因还剑入鞘,道:“小擅越已得我大师兄全部真传,再有此宝刃相助,假以时,不难领袖武林,体看此剑短小,但威力决不低于干将、莫的宝器,望能妥为保存,善于运用,为武林放一异彩,不负我师兄一番苦心。”

  徐元乎只觉得心头一凛,答道:“晚辈才智低劣,实不足佩带这等神物利器,老师父如肯收受,晚辈以剑转赠,聊表一点心意一…”

  慧因摇头笑道:“老衲行将就木,要此利器何用,小擅越快请收起。”说完,把短剑还到徐元平手中,忽然长叹一声,道:“我那慧空师兄,在赠剑之时,当真就未提此剑来历吗?”

  徐元平道:“慧空掸师不说,晚辈自是不敢多问。”

  慧因一整脸色,神情变得十分庄严,说道:“我那大师兄不但武功绝世,而且义才无双,博六艺,旁通易卜,他既然未对小檀越说起此剑来历,定有用心,老销本不敢饶舌多嘴,但因此剑关系太大,老衲不得不再告诫小植越几句,七十年前这柄短剑本为一位当时名重江湖的女侠所有。那位女侠,不但武功极高,而且貌美如花,她究竟美到如何程度,老衲缘悭一面,但据传言描述,她一颦一笑,无不醉人如酒,束手受戮。但她生冷酷无比,每当人丢弃手中兵刃,拜伏石榴裙下之时,她就用这柄锋利无比的短剑,缓缓的刺入那人的前…”

  徐元乎只听得心头一寒,道:“怎么?难道那些人就当真任利剑刺,不肯跃避刀刃吗?”

  慧因叹道:“这等传说,本是难以令人置信,但是言者凿凿,而且人人如是,这却又使人不能不相信了。”

  徐元平口虽未驳,心中却在暗自付道:“世间哪有这等情事,纵是天仙化人,也不能使人一见下,就甘心束手受戮…”

  慧因目光何等敏锐,看他神色,已知他怀疑自己之言,淡然笑道:“这传说一直在江湖上流行了数十年之久,直到近十年来,才逐渐平息下去,老衲虽未和那位女侠见过,但听人谈到此事,已不下百数十回之多,而且那被短剑刺死的人,有不少是江湖上极具盛名的人物,想采此事纵然是传说夸大,但决非空来风之事…”

  徐元平看他神色郑重,暗道:“他乃有道高僧,决不会信口开河,”不由心中信了五成。

  慧因道:“那位女侠用这柄短剑杀人过多,因而江湖之上都称它为戮情剑,意思是说,见到这柄短剑之时,千万不能动情,情念一动,必将为这柄短剑戮死。这戮情剑之名,愈传愈广,反而把它真名隐没不闻了。”

  徐元平察颜观,已知他所知有限,微微一笑道:“这短剑削铁如泥,断玉似腐,凡是会武之人自然人人都爱,但慧空老前辈在授剑之时,再三告诉晚辈说,这古铜剑匣更比宝剑珍贵万倍,想来老师父定是知道的了。”

  慧因微微摇头,答道:“我那慧空师兄,才华绝代无伦,老衲怎敢和他相比呢?”

  徐元平微现错愕之,道:“这么说来,老师父当然也是不知的了。”

  慧空略一沉思,道:“我那慧空师兄,既说剑匣比剑珍贵万倍,自是不会有错,老衲不敢妄测,只是此剑牵扯了无数的惨杀血债,却是千真万确之事,据老衲所知,现下有不少武林高手,在天涯海角奔走,寻找此剑下落,小擅越身怀这等珍贵不祥之物,甚望谨慎密藏。”

  徐元平道:“这短剑杀人虽多,但运用在人,不知和此剑有何关系。”

  慧因道:“戮情剑虽非杀人凶手,但却是几个凶杀惨案的关键,据说戮情剑原为滇南一个风尘任杰所有,不知如何到了那位女侠手中。以后那位女侠失踪不见,此剑落入另一位丑怪无比的女人手中。那丑怪女人武功比那美貌女侠尤高,但她却最恨忘情负心之人,她出没江湖不过三四年的时光,但死在这短剑之下的负情男女,不下千人之多,必一案,闹的大江南北神鬼不安…”他微微一顿后,又道:总之,此剑珍贵而不祥,甚望小增越善自珍重。”说完起身告辞。

  徐元乎不敢强留,只得起身送出店外,长揖送别。

  他望着慧因的背影逐渐在夜中消失,心中微生怅惘之感,呆呆地在门外站了一阵,才返身回到客栈。

  徐元平缓步走入房中,一脚刚踏进门,突觉微风一动,右腕脉门要已被人扣住。

  那人出手快如闪电,饶是徐元平身负绝高武功,仍然闪避不开。只听一个细微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追:“小擅越请恕老僧无礼,戮情剑乃有害无益之物,老僧纵然不取,小擅越也难保存得住。”

  徐元平听声辨音,已知暗袭之人是慧果大师,不心头大怒,正待发作,突然心中一动,强忍下待出口之言,村道:“我脉门要被他加拿,全身劲道都失,如果出言怒于他,他硬行下手抢夺,势非被他取去不可。”心念一转,才技下心头怒火,笑道:“老师父这等强行索剑之法,不觉着有**份吗?”

  慧果脸上一热,讪讪答道:“老僧生平从无暗中向人施袭之事,只是现下情势不同,小擅越得我那大师兄武功真传,又得他以佛门无上开项**,把他数年修为的一点真元,转手于你,老僧虽未必就怕,但势非得多费上一番手脚不可…”

  说话之间,扣拿徐元平脉门的左手增加劲力,右手径向杯中摸去。徐元平一听他提起慧空大师,不觉心念一动,想起了慧空传授口诀的封闭脉之法,当下暗中运气,把一条右臂脉,完全封闭。这当儿,慧果的左手已触及他怀中的戮情剑柄,正待握剑取出,突见徐元平身子一转,左手疾翻,也扣住慧果大师的右腕脉门。这一招来势太过突然,慧果万万没有想到他右脉门被扣之时,仍有力量反击,不心头一惊,冷哼一声,左手上加了三成劲力。

  可是徐元平早已运闭住右臂脉,虽觉右胞骨疼裂,但却不妨害他运用内力,一咬牙,左手也用了五成劲力。

  他心中感概慧空和慧因爱护之位,不使用足全力,伤害慧果。饶是如此,慧果亦自承受不起,只觉半身一麻,力适顿失,扣制徐元平在腕脉门的左手,也不自觉的松开。

  但他究竟是身负绝学之人,临危不,一面运气抗拒,一面反击,左膝一抬,猛撞徐元平丹田要

  这一招攻势,当真是用的神妙无方,迫得徐元平抖手跃开。

  慧果功败垂成,不起杀机,双眉一耸,冷笑道:“小擅越身手真个不凡,老僧再领教几招。”欺身而进,一掌劈出。

  徐元平双脚不离六寸之地,上身微微一侧,让避开一掌,反手攻了一拳,戳了两指。

  慧果被他拳指齐施的攻势,迫得向后退了一步,但迅即又欺身而上,拳掌错,连攻了十三四把。徐元平拿指挥舞,一口气化解了慧果十三四把的强猛攻势后,慧果攻势略缓,徐元平趁势还击,拍击三拿,踢出四腿。

  两人均怕惊醒店中客人,不敢放手大战,各以奇奥迅快的手法,抢制先机,蓄劲掌心,留力不发,扎桩如山,只凭上半身伏仰侧卧,让避对方攻势,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威势,其实这等近身相搏,手臂伸缩之间,可及对方全身各大要,最是危险不过,只要稍一失神,轻则重伤,重则殒命。

  徐元平虽得意空大师传授了《达摩易筋经》,及少林派各种奇武功要诀,但因初次用来对敌,不能得心应手,博虽广,却是连遇险招。幸得他聪慧绝伦,悟性超越常人甚多,在学习之时,又得慧空以本身功力相助,澄清了中杂念,集中全神而学,虽只有数时间,但他却记了慧空所授全部武功要诀。

  两人打了一阵之后,徐元平心神渐定,手法亦逐渐纯,攻势愈来愈猛,招术也愈打愈奇,慧果暗暗心惊,急的忽次两掌,向后跌退。

  徐元平沉沉一揖,笑道:“多谢老前辈考教晚辈武功。”

  慧果合掌述了一礼,心中暗自忖道:“这小于武功如此之高,如想以武功夺得怀中短剑,只怕极是不易。”心念一转,放下脸笑道:“小擅越才华横溢,勿怪被我那大师兄肯破例收归门下,传授了他一身绝世无匹的武功。”

  徐永平道:“晚辈虽蒙慧空老前辈传授武功,但并未行拜师大礼,列身少林门墙。”

  慧果心里暗骂道:好狡猾的小子,但外形却丝毫不动声,微微一笑道:“依老衲刚才和小擅越动手相搏几招来看,小擅越已得我们少林派武功真传了。”

  徐元平道:“好说,还得请老师父多多指点。”

  慧果道:“小檀越既是我们大师兄衣钵弟子和老衲总算有一点香火情义…”

  徐元平截住慧果的话道:“晚辈已再三正告老师父,慧空老前辈虽然传授了晚辈武功,但那是赌输于我,并无半点师徒情意。”他因存心替慧空查雪六十年囚之冤,只怕和少林派攀上关系,后有许多不便之处,是以,不肯承认。

  慧果见他始终不承认和少林派中有关系,只得淡淡一笑道:“那也罢了,老衲在初入师门时,多亏大师兄照拂,大部武功,也都是大师兄代师传授,名虽是师兄师弟,其实情义深重,无疑师徒。”徐元平微微一笑,却未接口。

  慧果轻轻叹息一声,道:“小擅越既不承认是我们少林门下,老衲也不便为人所难,但我大师兄传授小擅越武功之事,你总不能再予否认。”

  徐元平道:“不错,慧空大师传授了我的武功,虽然赌输于我,但晚辈心中一样感激。”

  慧果道:“这就是了,你既然感激我大师兄的传艺之恩,是不是该为他的名誉着想,他乃我们少林派中三百年来仅有的奇人,一身武功,举世无匹,别说我们这同门师兄弟难已望他项背,就是上一辈的师长,也难和地抗拒,他如不接受那‘悔心掸院’囚之罚,实难有人能强囚于他…”

  徐元平一皱眉头接道:“师伦大道,岂容仟逆,慧空大师乃大智大慧之人,自然是不屑为这叛师离道之事。”

  慧果眼看徐元平逐渐步及自己谋算之中,心头甚是高兴,但他乃见闻博广之人,喜怒不形于,仍然一脸皮肃神情,说道:“我那大师兄甘愿把六十寒暑的有为之年,埋葬于‘悔心掸院’,小擅越可知是为了什么?”

  徐元平究竟是年轻之八,不似慧果那等老而弥辣,立时冷笑道:“慧空大师纵然惩罚,相信令师十分爱护于他,决不会把一旷绝奇才,无声无息的埋葬‘悔心排院’,可惜的是令师已于四十年前道成圆寂,无法和他理论此事,但据晚辈数观察所得,只怕此中大有可疑之地哼哼,晚辈后有机缘,定当查明此事…”话至此处,忽然觉得失言,倏然住四。

  慧果叹道:“固不论此中是否有可疑之处,但我那大师兄,却为我少林寺村之下一代典范,‘悔心禅院’中六十年面壁,留下了千百代少林弟子的教幕典范,老衲虽为他六十年囚居感伤,但亦为他能树此一代楷模欣慰,绝世才华,果然是与众不同。”说完话,脸上忽然浮现出黯然神色。

  徐元乎想到慧空在数间破损瓦舍中幽居六十年岁月之苦,不感伤万千,他乃至之人,想到慧空相待自己的诸般好处,只觉得中热血沸腾,泪水夺眶而出。

  慧果赶忙接口说道:“我师兄二十岁出道行快,数年间声威便退传大江南北,绿林中人,闻名丧胆,不知积修了多少善功,想不到免落得终身囚之苦,老衲虽是佛门弟子,也要说一句天道睽睽了。”

  徐元平被他连番拨,不觉真情,泪水滚滚,顺腮而下。

  慧果又一叹息道:“我大师兄所以身遭囚,起因全在那柄短剑之上,此刻如一旦重视江湖,只怕要引起滔天风波,如被人追查此剑曾落在我那师兄手中,不但为我少林派招惹来不少麻烦,只恐我那大师兄的清白声誉,也将毁在这短剑之上了,因此之故,才迫的老衲暗中施袭夺创。”

  徐元平听得心头一震,道:“这么说来,老师父定然是知道那短剑的来历了,如能把短剑和慧空大师之间的关系见告,晚辈自当在老师父监视下把短剑毁去,使它永无再见江湖之。”

  他感激慧空传授武功之思,心中实不愿再使那半生孤寂囚居的老人死后清白受到拍污,几句话说的斩钉截铁,十分坚决。

  慧果暗骂一声,好个狡黠的娃儿,看来他倒是不易上当。心中虽在暗骂,但外形却仍保持着戚伤神色,说道:“此事对我那大师兄关系甚大,老衲实不便相告于人,小施主这等追问,确使老衲为难。”

  徐元平道:“慧空大师待晚辈恩重如山,只要是为他之事,教晚辈赴汤蹈火,我也是心甘情愿,老师父但请放心。”

  慧果道:“此事说来话长,小擅越可知那短剑的名字吗?”

  徐元平道:“晚辈刚承慧因老师父简略相告,说此剑名唤我情剑,但并未说出此剑来历出处,以及与慧空大师之关系。”

  慧果道:“此事除我之外,天下恐怕很少有人知道…”他沉一阵之后,接道:

  “这已是六十几年前的往事,我大师兄得到此剑之,家师适和我三师兄慧因远行南海,少林寺中一切事务,均由老衲一位师叔代行。因我那师叔年事过高,又不喜和生人交往言谈,是以寺中很多琐务均由老衲代办。这我那慧空师兄返寺,老衲特于当之夜前往晋谒,想请师兄代主寺务,哪知一见我师兄之面,大师兄就要我为他作一个见证人,他已和人约好,三后夜间和人在少室峰下一处隐秘的山谷中比武,而且不让我此事。待到第三二更时分,大师兄果然带了兵刃,唤我一起前去。我们到达少室峰顶时,敌人已经先到了一步。”

  徐元平问道:“来人可是一位女子吗?”

  慧果微微一笑,道:“来人也是两个,一男一女,男的身着劲装,背宝剑,相貌魁梧英俊;女的一身素装,娇小玲戏,因她脸上戴有面具,无法看得她面像如何,但依她身材风度推论,必然是一位极美之人。”

  徐元平心头微微一跳,接道:“他们可是为争那戮情剑,才相约而斗吗?那也是武林中常见之事。”

  他因心中崇敬慧空,只怕慧果说出伤损慧空之言,情不由己的了一句。

  慧果叹道:“如果单单为争夺戮情剑,也不致牵引出无穷后患,可是除了那戮情剑外,其中又牵着私情恩怨,以致使得那场比武之会,变成了生死之拼,那真是一场武林中罕见的搏斗,只看得老衲目不暇接。”

  徐元平道:“老师父可记得他们在比武之前,谈过些什么话吗?”

  慧果俯首沉思不语,似在回忆,也象在考虑,足足过丁有一盅热茶工夫之久,才陡然抬头说道:“小擅越这般苦苦追问,难道真要老衲亲口说出我那大师兄的隐秘不成。”

  徐元平一耸剑眉,仰脸思索了一阵,道:“老师父既不愿说;晚辈也不便追问,但想那慧空大师乃一代人杰,自是不会有什么丧德败行之事,纵是失手伤人,也是情非得已。”他心感慧空大思,早已把他看作师父。

  慧果笑道:“不错,我那大师兄在那场比武中,的确是伤了人,但据老衲现场目睹而论,如无受伤之人,也难结束那一场生死搏斗。两人自少室峰顶相见之后,未一言,立时拔出兵刃,联抉向峰下一处密谷奔去,我和那素装少女,紧随两人身后急追。那英俊少年武功,似和师兄相差无几,两人联抉急奔,快如流星一般,片刻工夫已把我和那素装少女,甩了数丈之远。等我们两个追到谷中之时,两人已动上了手,那时老衲刚刚艺出师,(手机小说站)说年龄比小擅越大的有限,尚不足二十四岁,我大师兄那时也不过三十四,但他已是威震大江南北,掩尽天下英雄的大侠客丁,唉!往事不堪回首,想来历历如绘,如今那青山依旧,可是我那一代奇杰的大师兄、已然证果还因,驾返极乐了。”

  徐元平只听得咬牙作声,问道:“那场烈的大拼搏,想来定是慧空大师胜了。”

  慧果道:“初动手时,形势于我大师兄十分不利,那英俊少年出手剑招十分怪异,害得我大师兄全身都被剑光笼罩,直到三百余招之后,天色已到五更时分,我那大师兄突然振刀反攻,刹那间刀势大振,那施剑少年被迫得步步后退,被到一处山脚所在,我师见心存仁慈,喝令那少年弃剑认输,哪知对方借我大师兄说话之机,陡然间刺出一剑,那一剑刺的奇奥至极,我大师虽在戒备之下,仍被一创刺伤左臂,这才招惹起我师兄怒火,反手三刀,把那少年重创刀下,虽未当场绝气,但以他伤势而论,是决难医得好了…”话至此处,倏然住口。

  徐元平道:“攻入不备,咎由自取,那自是怪不得慧空大师。”

  慧果道:“老衲只能言尽于此,至于那少年受伤之后,和我那大师兄说了些什么,怨老衲不便奉告,两人动手相搏,真正原因并非为剑,但那短剑却是此案的关键,一旦出现江湖,必将使此一惨案重翻,果真如此,那不但对我大师兄清白有污,且将为我们少林寺招来极大的麻烦,说不定要掀起整个武林中一场血雨腥风的浩劫。小擅越如体念我大师兄传你武功之恩,请把那关于我们少林寺存亡绝续的戮情剑还老衲,不但老袖感激不尽,就是我那死去的大师兄,也一科感激小擅越了。如果小擅越执意不肯,老衲也不便再相强索。”

  徐元平被他一度话说得情感激,探手入怀,取出短剑,正待交给慧果,突然心中一动,又把短剑放人怀中。

  慧果刚想伸手接剑,忽见徐元平又把短剑藏入怀中,不脸色一变,拂袖而起,冷笑一声,说道:“小擅越这等戏老衲,是何用心?”

  徐元平道:“老师父误会了,晚辈怎敢存心拍戏,只因想到了慧空大师在相赠此剑之时,曾告诫晚辈要珍重收藏,把此剑转送老师父原无不可,但如叫晚辈背弃慧空大师遗言,那却是万万不能。”慧果怒道:“这么说来,你是不肯还那戮情剑了?”

  徐元平道:“老师父尽管放心,晚辈当寻找一处隐秘所在,深理此剑,使它永无在江湖重现的可能,这等做法,既可不违背慧空大师遗言,又可保得他的情誉。”他口中虽然说的十分婉转,但心中已对慧果动了怀疑,藏好短剑之后,暗中运气戒备。

  慧果脸色本极难看,但略经沉思之后,突然消失脸怒容,笑道:“小擅越既然对老衲动了怀疑,老衲也不便打扰了,但望小擅越好好的珍藏短剑,莫让它落入别人手中就好。”

  徐元平正答道:“老师父请放心,只要晚辈一息尚存,决不让此剑落入别人之手。”

  慧果双眉微微一耸,僧袍一拂,飘然风动。徐元平还未来及躬身送客,慧果已到了房门之外,徐元平跃出房门时,慧果早已走的踪影不见。

  他呆呆地站在夜之中,想着这数以来的连番遭遇,真是如梦如幻,慧空的孤傲冷怪,慧因的慈祥和蔼,慧果的机诈阴险,同是佛门弟子,一师相承,不但武功造诣大不相同,而且连性格也各趋极端…

  正自想得出神,忽闻一声轻微小石击瓦之声,起自对面屋脊。

  徐元平霍然惊觉,正想转身飞扑上房查看,但心中突然一动,装作未闻,仰脸望望天色,缓步走回房中,熄去灯光,和衣倒卧榻上。

  他本是假装就寝,以来人上当,哪知等了足足一顿饭工夫之久,仍不见一点异状,如换常人,定以耳误而不再留心此事,但徐元平却坚信自己没有听错。当下轻轻推开后窗跃出,迅快的翻上屋面,隐入屋脊后面暗影之处,运足自力,四面张望。

  果然发现一条人影,由对面屋后飞起,疾向正东方向奔去。

  他本不想追踪,但想那戮情剑关乎到慧空一生清誉,登时飞身跃起,施展轻功,尾随那人身后追去,想查出那夜行人是否为戮情剑而来。那夜行人身法竟然十分迅快,片刻间,已离了市镇,深入郊野,在一所孤立宏伟的大在院外失去踪迹。徐元平仔细打量了四周一眼,心中暗自忖道:这是什么人住的庄院,建筑在这样荒凉的地方。原来这在院右侧,紧依着一片坟,触目尽都是垒垒青坟;左侧是一座亩许地大小的水池,星光闪烁之下,泛现起盈盈水光。任院前面散的矗立着十几株四五丈高的大白杨树,随风沙沙作响,落时飘飞中不时传来夜菜长鸣。

  那在院也建筑的十分奇怪,红墙碉楼,似庙非庙,看上去风惨掺。

  这怪异的建筑,又选择了这等荒凉的地方,真使人难以猜测那大庄院中住的是人是鬼?

  他虽是身负着绝世武功之人,但在看清楚了四周的景物之后,也不心中泛起来一阵寒意。

  正想转身回去,突闻一声格格的娇笑之声,随夜风飘传入耳际。这笑声脆如银铃一般。

  如单凭那矫脆的笑声分辨,那发声之人定然是一位绝世的美女,但是在这样荒凉的地方,这银铃般的笑声,却凭添了一种恐怖的气氛,使人发悚然。

  徐元平愈听愈怕,终于忍耐不住,伏身捡起一块石子,运足力,直向五丈外一座垒起的青坟投去。

  但闻砰然一声,那笑声忽然中断,青坟之后缓缓站起一团白影,繁星微光之下,慢步走来。

  那白影愈来愈近,已可逐渐看清楚是一个长发垂身着白衣白裙子的女子,只是长发披头盖脸,无法看清楚她面貌如何。

  徐元平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噤,当下一提丹田真气,厉声喝道:“什么人,再要装神扮鬼的吓人,可莫怪在下无利了。”

  他这一声厉喝,声如洪钟,但那丈余外白衣女子,却如未闻,仍然缓步直走过来。

  徐元平不自了一口凉气,只觉全身一额,出了一身冷汗。他举起右掌,正待劈出,忽见那白衣女子手一举,分开了垂这在脸上的长发。定神看去,立时吓的徐元平向后退了三步,掌势还未劈出,手臂已软了下来。那白衣女人却格格一笑,又向前走了几步,左臂一扬,长袖缓缓向徐元平脸上拂去。

  徐元平身躯向后一仰,后退了五六尺远,让开那白衣女一拂之势,长长一口气,潜运功力,沉声喝道:“你究竟是人是鬼,再要往前进,在下可真的要失礼了。”

  他口中虽然喝问着对方是人是鬼,但心中却是相当害怕,声音微微发抖。

  只见那白衣女子柳一摆,莲步款款的直走过来,右手一举,开这面长发。

  徐元平已看到过那张触目惊心的怪脸,哪里还敢再看,右手一扬,劈出一掌,一股潜力直过去。

  但见那白衣女子玲戏的娇躯,随掌势凌空而起,衣裙飘飘,退到了一丈开外。

  他在惊恐之下,也未仔细观察,一见那女子虚飘飘地凌空而退,心头更是惊骇。

  其实他在惊恐之下,掌力只发出三成左右,只是他自己感觉不到罢了。要知练武之入,最重要的是镇静功夫,心不静则气难调,气不继,劲力难发。徐元千一开始就被那白衣女子的恐怖形态所慑,心神早为之所惑,影响所及,耳目也失却了平时的灵敏。那白衣女人略一停息,又缓步直走过来,长发拂动,衣裙飘飘,莲步细碎,摇曳生姿。

  突见她一弓柳,疾如电光一般,猛扑过来,右手斜举掠发,左臂长袖却拂向徐元平的面前。

  徐元平大喝一声,右手疾吐而出,一招“风击”直击过去。他在出掌时大喝一声,恐惧顿消,力遭强劲不少,那白衣女子右手未分开遮面长发,左手相距徐元平面门还有尺许光景,徐元平劈出的掌力撞击而到,只听那白衣女子口中“啊”了一声,随着劈来掌势,飘空而退。

  徐元平看那白衣女鬼无法近得自己,不觉胆子壮了许多,潜运真力,又是一掌劈去。

  这一掌威势可非同小可,一股强劲的潜力,排山倒海般追击而去。那白衣女子目睹奇劲掌风,心头大惊。顾不得现真象,悬空一个箭头,向左侧闪开了八尺左右。

  徐元平看得一怔,左掌护,右掌蓄势,沉声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这般装神扮鬼的是何用心?如再不回答在下的话,哼哼!可莫怪我出手狠辣了。”

  那白衣女子突然一分遮面长发,妖笑一声,直扑过来。

  徐元乎一看到那张疤痕斑斑的丑脸,不自觉心中一寒,打了一个冷颤。就这微一分神,白衣女子扑到身侧,徐元平慌急中疾退两步,右掌正待劈出,忽见白衣女身躯一转,右手纤指迅快的在徐元平面前一弹,一股异香扑袭过去,徐元平拿势还末劈出,全身劲力已失.头一晕,摔倒地上。

  白衣女一理长发,出一张赤红可怖的怪脸,款摆柳,走到了徐元平身边蹲下,伸出纤纤玉手,探入徐元平杯中,取出戮情剑,一按把柄弹簧,出宝刃,夜中闪出一道冷森森的光华。

  她正待还剑人匣,突然由她身后伸过来一双大的手掌,来势奇快无比,一翻之间,已扣住她粉滑腻的握剑右,同时响起了一声哈哈大笑道:“你们鬼谷二娇的弹指**粉,果然是名不虚传,老夫今天又一次开了眼界。”声如破钱,沙哑中带着铿锵之音。

  白衣女娇喝一声:“放开!”右肘一曲,向后撞去。

  只听那破钹似的声音又响起道:“好刁蛮的丫头,老夫终打雁,还能让雁儿啄了眼睛不成,你别打算招呼你姐姐来救,嘿嘿!她吗?早已被老夫点了要,放置一处隐秘所在,你如想独宝剑,可别怪老夫心黑手辣了。”

  白衣女子亦知道自己这回肘之一撞,决难伤得对方,但她在回肘相撞之时那声娇喝,却是招她姐姐赶来相助的信号,哪知对方竟然棋高一着,先下手把她姐姐点了道,不觉气馁。

  一面运气抗拒那逐渐加强的右腕压力,一面柔声说道:“你先放开我右腕脉门要…”

  她身后之人一声冷笑,打断了她未完之言,接道:“谁不知你们鬼谷二娇诡计多端,少在老夫面前卖巧乖,哼哼!我金老二不吃这个,识相的快把那戮情剑匣给我,老夫念在你相助谋剑的份上,履行前诺,把那戮情剑送于你们姐妹,如再撒娇卖嗲,施延时刻,哈哈,老夫就索连剑带区一并收存了。”说话之间,暗加真力。

  白衣女突觉行血迥逆,半身发麻,心知再要抗拒,只怕当场就得殒命,只得把左手中古铜剑匣向后一送,道:“拿去!”

  她因脉门要受制,无法回头探看,左手自肩向后递出,左手拇指,已暗和中指相接,只要身后之人一接剑匣,立时弹出**粉。哪知对方老辣无比,竟是不肯上当,只听一声冷笑道:“老夫已届花甲之年,不敢和姑娘玉手相触,请把那古铜剑匣丢在地上,老夫自己拉吧。”

  白衣女无可奈何,只得一松五指,丢了手中的古铜剑匣,说道:“我已件件照你吩咐,可以松开我的脉门要了吧?”

  话刚说完,突觉后背“肩并”上一麻,一声啊哟还未叫出口,人已倒卧地上,右手的短剑,也同时掉下,几乎打在了徐元平的脸上。

  只听静夜中响起了一阵哈哈大笑之声,快忽间,那笑声已到了数丈之外,白衣女耳听强敌大笑而去,心中又急又怒,但因道被点,无法起身追赶。

  金老二果然只取了古铜剑匣而去,留下了那柄切金削玉的短剑,她望着身倒数尺,闪烁着宝光的戮情剑,但却无法取到手中。过了约一顿饭工夫之久,忽见徐元平长长吁一口气,身坐了起来。横卧在徐元平身侧的白衣女,正在运气活,瞥眼徐元乎清醒过来,不心头一惊,提聚的真气,立时散去,忖思道:“我那弹指**粉,中人之后,最快也要四个时辰之后才能醒来,怎么这少年竟能在不足一个时辰中清醒过来?看来今番是凶多吉少了。”

  她哪里知道,徐元平能够提前清醒过来,全是得那戮情剑森森的剑气之助,因为金老二点中她道之时,她手中的戮情剑掉在了徐元平头边数寸之处,受那剑气浸一阵后,提前清醒。

  他转身一望之后,立时吓得啊呀一声,跳了起来,翻身一跃退了一丈多远。原来那白衣女在道被点,摔倒之时,遮面长发散开,一张疤痕斑斑赤红怪脸,完全现出来。

  徐元平跃退之后,忽然想起来怀中的短剑,伸手一摸,怀中已至,转头望去,只见白衣女身侧四五尺处,寒芒耀目,立时缓步走回,伸手捡起宝刃,再找剑匣时,早已不知去向。

  仔细看那横卧的白衣女子,眼珠儿不停转动的望着自己,再想刚才和她动手的情景,分明是个身具上乘武功的高手,念转慧生,恐惧顿消,一上步,举剑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扮成这般怪样子吓人,我的剑匣哪里去了?如再装模作样,我要你立时溅血剑下。”白衣女眼珠转动了两下,却未答话。

  徐元平俯身一听,果然可闻得轻轻的呼吸之声,确定了眼前的白衣女子是人,心中一动,伸手点了她左右双肘间“曲池”然后才解开她被点的“肩并

  只见白衣女长一口气,缓缓坐起身来,两双小臂却如瘫痪一般,软垂难动。

  徐元平举剑在她面上一挥,冷冷地问道:“我的剑匣哪里去了?快说!”

  白衣女“肩并”被解开之后,已能说道,微微一笑,道:“剑匣已被人抢去啦!”声音虽然柔婉动人,但那一笑却是触目惊心,丑脸上疤痕耸动,难看至极。

  徐元乎只看得全身一颤,皱起眉头,问道:“剑匣被谁抢去,他向哪里去了?”

  白衣女忽然轻轻叹息一声:“告诉你也没有用,那人不但武功奇高,而且诡计多端,我们姐妹都上了他的当啦!”

  徐元乎忽道:“哼!要不是你装鬼吓我,我怎么会丢了剑匣。”

  白衣女道:“我左右双肘‘曲池’,都被你点制,已不能再打弹指**粉了,你还怕什么呢?”

  徐元平道:“谁怕你了?”白衣女道:“你既然不怕我,为什么护横剑,如临大敌一般呢?”

  徐元平听她尽说些不着边际之言,不大怒,双肩晃动,直期而上,左掌一举,当头劈下。

  哪知这一次白衣女竟不再闪避,双目圆睁,望着那下落掌势冷笑道:“你真放一掌劈死我吗?”

  徐元平掌势一停道:“我为什么不敢。”

  白衣女格格一笑,道:“你一掌把我劈死了,你就永远找不到那古铜剑匣。”

  徐元平心头一凛,暗道:不错,如果一掌把她击毙,当今之世只怕再无人知道那古铜剑匣落入什么人的手中了,不觉犹豫起来,高举的左手,停在半空,落也不是,收也不是。

  白衣女娇笑道:“拿走你古铜剑匣之人,乃当今绿林有名的魔头之一,平常的珠王古玩,均不屑瞧上一眼,连你这削金切玉,武林中人人珍爱的宝剑,也不肯要,单独取走那剑匣定是珍贵无比的了。”

  这一番话,有如铁锤敲心,句句都击在徐元平的心上。离开少林寺,不过一夜的工夫,却丢了古铜剑匣,如不把剑匣追回,何以对慧空大师明灵。

  他乃至情至中人,想到为难愧疚之处,顿觉腔热血沸腾,星目中蕴泪光,儒儒滴。

  白衣女看他听得自己话后,突然神色大变,望天出神,举掌不落不收,呆呆的站着不动,心头大感奇怪,柔声问道:“你干么那样伤痛,一个古铜剑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莫非这短剑,是你爱侣相赠的定盟之物不成?”

  徐元平惊然一惊,由伤痛悔恨中清醒过来,怒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这短剑乃一位老前辈赐赠于我,而且赐剑之时再三告诫于我,要善自珍藏,如今丢了剑匣,纵然我不惜一死谢罪,也无颜见他老人家于九泉之下。”

  白衣女微微一笑,道:“怎么,那位送给你短剑的人已经死啦?”

  徐先手道:“哼!讲话没轻没重,真是言词如面,和你那形貌一般的丑怪难听。”

  白衣女微微一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丑呢?”

  徐元平冷笑一声,道:“怎么?你还觉得你长得好看吗?”

  白衣女耸肩一笑,扭转话题,道:“看你伤痛之情,想来那古铜剑匣对你是十分重要的了?”

  徐元平道:“那是当然,无论如何,我非得把剑匣追回不可。”

  白衣女低头沉思一阵,说道:“你如信得过我,就把我两肘间道解开,我帮你去寻剑匣。”

  徐元乎听得怔了一怔,暗自付道一这丑怪女子看去武功虽然不弱,但我还不致怕她,只是她那些弹指**粉却是厉害无比,如果解开她两肘道,她要放技重施,那可是防不胜妨。”

  白衣女看他沉思良久不答,知他心中惮忌自己,当下冷笑道:“你犹豫什么?刚才我若趁体伤痛失神之际,猝然施袭,你自问能够躲得过吗?”她微微一顿后,叹道:“我无缘无故的施展**粉,把你倒,盗取你身怀宝剑,自难怪你怀疑,不过,我也是受了人家的欺骗,那引你来此之人,才是真正谋夺依宝物之人,想不到那老魔头阴险无比,事先就想好了对付我们姐妹的计划…”

  徐元平惊道:“什么?你还有姐姐?她现在何处?”说完,转头四面张望。

  白衣女接道:“她已遭人暗中点了道,至于移放何处,我也不知道,等作解了我两肘道之后,我们还得去找她。”

  徐元平道:“哼!我几时答应过解你的道?”

  白衣女道:“不解就不解,那你就别想追回古铜剑匣。”说罢,缓步而去。

  徐元平忽的纵身一跃,探臂抓住那白衣女衣领,提了起来,抡转一周,借势肘撞掌拍,拍活了她时间被点双,振臂一摔,把一个玲珑的娇躯,投出去一丈多远。

  他怕在拍话那白衣女道之后,再又着了她的道儿是以一解开她道,立时把她投掷出手。

  只见白衣女半空中柳,一连翻了两个筋斗,头上脚下的轻飘飘着落实地,格格一笑,道:“我知道你一定会给我解开道的,果然我没有想错。”说着话,缓步走来。

  徐元平不自地向后退了几步,横掌当,喝道:“站住!再往前进,在下可要开罪了。对

  哪知白衣女对他那大声厉喝,却浑如不闻一般,仍然莲步款款的直走过来,一面举起右手,往脸上一抹,那张丑怪无比的赤红脸,登时换上了一张秀目柳眉,瑶具樱的姣好人面。只见她扬了扬手中人皮面具,展颜一笑,接道:“你怕什么?我又不是真鬼。”

  她虽已除去了脸上面具,徐元平仍存戒心,右手一挥戮情剑,夜中立时闪起一道银虹,森森剑气,直数尺。

  白衣女似是本防到徐元平有此一着,惊骇的疾跃而退,笑容一收,怒道:“你要干什么?”

  徐元子冷笑一声,道:“哼!你还想重施放技吗?可是在下决不会再上当了。”

  白衣女先是一怔,继而微微一笑,道:“你可是怕我施展弹指**粉,再把你晕过去,是吗?”

  徐元平道:“旁门术,算不得武学正宗,有什么值得夸耀之处!”

  白衣女道:“看你年龄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哼!当今武林之世,有谁不知我们云梦山鬼王谷,*魂*药物天下独步…”

  徐元平冷冷接道:“借重药物人神智,纵然得胜,何足为奇,鬼蜮伎俩,岂足言武,说来竟然还沾沾自喜,看你那份模样,真是不知人间还有羞愧二字。”

  白衣女被他几句话骂的眨眨大眼睛,呆在当地,半晌工夫才叹息一声,说道:“我活了这么大了,就没有听人这般尖刻的责骂过我。”徐元乎听她说得天真幼稚,忍不住嗤的笑出声来。

  白衣女演道:“你笑什么?我说的都是真话,难道又错了不成?”

  徐元平道:“看来你倒还是个心地纯洁之八,尚有药可救。”

  白衣女笑道:“那也未必,我发起狠来,杀人连眼也不眨,我姐姐更是强我几倍,不少绿林中武功甚高之人,都送命在她的手中。但她在心里高兴之时,对人却是极好、温柔、和气…”

  徐元平听她愈扯愈远,心中甚是不耐,截住白衣女的话道:“恕在下无暇听姑娘谈这无谓之事,但请相告抢我剑匣之人去处,在下追寻失物要紧。”

  白衣女道:“那人居无定址,行踪飘忽,世界这等广阔,你一个人到哪里去找,还不如先把我姐姐救了,让她帮着找你剑匣,她不但见闻广博,而且智计百出,定然有办法可想。”

  徐元平心知急也无用,此女年纪虽然不大,但却似久在汇湖上闯的人物,如若一味追于她,翻脸成仇,以自己这等毫无江湖阅历之八,只怕真的无法追回那古铜剑匣,何况她又坚不吐那抢走剑匣之人的姓名,看来只有暂时和她应付一段时间,待侦知了抢匣之人姓名住处,再摆她不迟。

  白衣女看他一直沉思不语,忽然叹息一声,说道:“你这等沉默不言,是不是仍对我存着戒心?唉!这也不能怪你,我无缘无故的扮鬼吓你,又用弹指**粉把你倒,害你丢了剑匣,你心中自然是恨我入骨,不过,事已至此,急在善后。金老怪和我父亲本是很要好的朋友,平时,我们都称他一声叔叔,哪知他意见利忘义,不惜施用极卑劣的手段,暗算了我们姐妹,如你清醒之后,一剑把我杀死,不但我死的不明不白,而且也再无人知道你那古铜剑匣的下落,他这用心,可算绝毒无比。他所以点了我的麻,目的就是使我口不能言,无法和你说明事情经过,你在初醒之时,神智尚未全复,骤然见到了倒你的仇人,和我这可增可怖的面目,定然会陡涌杀机,摔下毒手,当场把我杀死,就是后我父亲查问此事,也找不到他的头上,这种移仇嫁祸的手段,其阴险无以伦比。哪知天不从人算,你竟然会替我解开道,追问事情原因…”

  徐元平淡淡一笑,道:“我替你解开道,是追问剑匣下落。”

  白衣公道:“不管你用心如何,但没有猝下毒手,置我死地,我心里总是感激你的。”

  徐元平道:“那倒不必,我只望你能告诉我那抢取剑匣人的下落,我就心满意足了。”

  白衣女嗅道:“你这人怎么搞的,我讲过他居无定址。行踪飘忽,难道还会骗你不成,哼!再要这般多心相疑,我就转身而去,今生今世都不再理你。”

  徐元平冷哼一声,暗道:“不理我打什么紧,难道我还希望你理我不成…”他心中虽如是想,但因剑匣下落不明,口里却未出言顶撞。

  白衣女忽然展额一笑,接道:“别说你还不认识他,就是我听声就能分辨出是他的人,也一样没有去处找他。此事非得我姐姐想办法,才有希望。”

  徐元平道:“你姐姐有什么了不得,哼!要是真有本领,也不会被人点了道啦…”心里在想,口里却答道:“你姐姐现在何处?咱们又如何找她?”

  白衣女低头想了一阵,突然啊呀一声惊叫,转身就跑。

  徐元子微一怔神,白衣女已到两丈开外,徐元平只当她惜机逃走,急忙提聚真气,正待施展“八步赶瞻”轻功追袭,忽见那白在女停了脚步,回过头招着手道:“快些来吧!再返了我姐姐就没有命啦!”

  徐元乎只得放腿赶去,他心中仍相她陡然回身,重施故技,再把自己倒,是以不敢过手近,始终和她保持了五六尺的距离。两人轻功均属上乘,一施展开,疾如闪电流星,片刻之间已跑了三四里,到了一处长了枯草的荒凉所在。

  白衣女收住脚步,略一打量,直向一处堆积的枯草处扑去,两手齐挥,那堆积的枯草纷纷飞,眨眼之间已被她拨开了堆积的枯草,抱出一个全身黑衣,长发散技,面如金纸,难看至极的女子出来。她刚跃出那堆积的枯草,忽见火光一闪,一堆村革已熊熊燃烧起来。

  徐元平倒了一口凉气,这人真是毒,这片林草方圆足有二里大小,燃烧起来,势必把这黑衣女子烧个尸体无存不可,当真是死无痕迹。心念转动之间,人已疾跃而上,想把火势扑灭,但因那堆积的枯草,都是极为干燥,火苗一起,瞬息大作,哪里让抢救得及。

  只听那白衣少女大声喝道:“快退出来,那老魔头阴险的很,别再上了他的当…”

  她话还未完,忽然见一道火光,在枯草之间闪穿而过,霎时间四面火起,三四丈方圆内尽成火海,浓烟浸空,熏得人双目难睁。徐元平一面提聚真气,一面闭住呼吸,双臂一振,施展“一鹤冲天”身法,由四面火势围困中,凌空而起,半空一个大转身,变成“八步登空”脚不沾实地,横飞出二三丈远,出火海围困,饶是他身具上乘轻功,应变迅快,衣服亦被燃着数处。

  这时,那白衣少女已把怀中的黑衣女子放置在地上,奔来相救,见他自围困而出,脸上忽视笑容,急抢两步,伸出一双纤纤玉手,拍灭他身上几处仍在延燃的火苗。

  徐元平见她这般相待,甚觉不好意思,正待说两句感谢之言,忽见白衣女微微一颦翠眉,双手在衣服上轻擦了两下,笑道:“你的轻功真好,要是我定然出不来啦,就是不被烧死,亦必被烧成重伤。”声音清脆悦耳,神态无限温柔。

  徐元平初次被人恭维,心中大感受用,厌恶之心登时减去大半,讪讪一笑,道:“在下这点武功,有限得很,算不了什么,姑娘只怕被烧着手了?”

  白衣女嫣然一笑,道:“烧是烧着啦,可是一点也不疼。”急步奔到那黑衣女身边,抱她过来,接道:“火势已成燎原,难以救得,咱们先找一处地方,解开我姐姐道,再一起去找金老怪,追回你的剑匣。”

  徐元平转脸望了那黑衣女子一眼,急急的别过头去,问道:“你姐姐可也是戴的面具吗?”

  白衣少女笑道:“我姐姐比我好看多了,不相信,你再转过头来看看。”

  徐元平依言转头望去,果然她怀抱中玉人面目已变,轮廓秀丽如画,虽在晕之中,仍可看出是一位绝美之八,不微微一笑,道:“你们姐妹两人,个个玉容如花,为什么偏要带那等丑怪的面具,扮鬼吓人?”

  白衣女道:“我们鬼王谷的门人,(手机小说站)都有一套人皮面具,我和姐姐从小就扭鬼游戏…”话至此处,忽然住口不言,侧脸望了徐元平一眼,脸上浮现出无限歉疚之,接道:“咱们不要再谈这件事情好吗?因为我们鬼王谷中隐秘,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的,一旦被查出之时,我就要受极修酷的门规制裁。”

  徐元平啊了一声,未再追问,默然相随那白衣女身后。

  白衣女走了一阵,突然停住脚步,回过头道:“你心里不高兴了?”徐元平淡淡一笑,道:“没有。”

  白衣女忽然幽幽说道:“当今江湖之上,很少不知道我们云梦山鬼王谷的大名,可是真正去过我鬼王谷的人,却是少之又少,除非得到谷主的允许,由我们派人接,否则纵然是进了谷中之八,也不会知道自己已进了鬼王谷…”

  徐元平不待白衣女话完,就摇着头笑道:“我不信,天下会有这等情事。”

  白衣女似想再说什么,但她在启开樱之后突然又变了主意,长长吁一口气,不再接言。

  夜风吹飘着那黑衣少女长发,也助长了那燎原火势,熊熊烈焰,照红了半边天色。

  白衣女奔行到那宏伟的庄院前停住了脚步,笑道:“咱们进这庄院之内,替我姐姐解开道再走。”徐元平望着那耸立碉楼,沉一阵,道:“这等深更半夜,私入人家宅院,有些不大好吧?”

  白衣女格格一笑,道:“看你那份文绉绉的样子,就不像是跑江湖的人,这在院之内,早就没有人住啦,你不信咱们进去瞧瞧。”

  徐元平又望了望四周的景物,暗道:“这等荒凉所在,也许真的没有人在…”他心念还未转完,白衣女已纵身跃过围墙。

  夜中但见层层屋脊重叠,这庄院规范意是不小。

  白衣女有如回到自己家中一般,抱着人直向后面闯去。徐元平跟在身后,看她走的毫不犹豫,似是十分熟悉,不心生疑窦。这等鬼气森森的大在院,一片漆黑,她走来如此顺畅,显然是早已熟悉,莫要再中了她什么诡计。当下暗中运气,留心戒备。

  她一口气穿过两重院落,来到一处置盆花的小跨院中,回头笑道:“不知是什么人,在这荒凉破落大庄院中,布置了这处雅的所在。”说话之间,人已登上三层石级,推开了两扇房门。

  徐元平走到门口,忽觉一阵脂粉幽香,面袭来,不心头一凛,退了两步,暗道:

  “房中脂香粉气袭人,分明是女子闺房,我岂能随便闯入。”

  忽见火影一闪,房中烛光大亮,白衣女回头叫道:“你怎么不进来呢?”

  徐元平道:“女子闺房,在下不便擅入。”

  只听那白衣女格将一阵娇笑道:“除了我和姐姐之外,房中并无别人,但请进来无妨。”

  徐元平忖道:眼下二女,都是闯江湖之八,倒不必对她们谨守俗凡礼法。当即举步进室。

  只见植檀锦墩,绫壁玉玩,蓝缎遮顶,白毯铺地,布置的雅贵无比。那白衣女把黑衣女子放置在木榻上面,盘膝而坐,施展推宫过的手法,推拿她被点的道。

  金老二点的手法似是很重,那黑衣女道被解之后,精神仍甚萎靡,先睁开一双眼睛望了望,才缓缓的坐起身子。她由死亡边缘被救回来,既无惊异之感,又无愉之情,冷漠得像一块坚铁寒冰雕刻而成。

  忽听那白衣少女说道:“姐姐,咱们都上了金老怪的当啦,要不是他救了我,我们都将被那金老使置于死地。”

  黑衣少女冷漠的一笑,目光缓缓移注到徐元平脸上.问道:“你是什么人,干吗要救我们?”

  徐元平听的一怔,道:“在下并没有救人之想,只不过想追回我古铜剑匣罢了。”

  黑衣女望了他手中寒辉夺目的戮情剑一眼,说道:“你的剑匣哪里去了?”

  白衣女抢先说道:“他那剑匣被金老怪拿跑了,咱们去帮他把创匣追回来。”

  黑衣少女道:“哼!我们为什么要帮他追回剑匣,念他相救咱们一场,让他带着宝剑去吧。”徐元平听得中热血一冲,正待发作,白衣女已抢先说道:“我已经答应了他。”

  黑衣少女舒展一下双臂,举右手理理散垂的长发,走下水榻,直对徐元平慢步走去。徐元平心头一震,右掌潜运功力,暗自戒各。就在瞬息之间,那黑衣少女已到他身前,冷冷地说道:“你知道拿走你剑区的金老二是什么人,我看你趁早别想取回剑匣了。”

  徐元平因运气闭住呼吸,不能开口说话,只好摇摇头冷哼一声,以示反对。

  黑衣少女看他言又止的神态,(手机小说站)忍不住微微一笑,又道:“你干么不说话呀?那金老二乃当今绿林之中声威卓著之人,武林道上,个个敬畏,你想找他追回剑匣,岂不是自寻死路。”

  徐元平已尝试过那**粉的厉害,哪里还敢出声答话,但听她言词之间,又不似心存恶意,正感为难之时,忽见那白衣女跃下木榻,接口笑道:“姐姐,他的武功很好,只怕要在咱们姐妹之上,纵然他一人打不过那金老怪,但由咱们相助,那是一定可胜。”

  黑衣女脸上出不信之,道:“金老二的武功何等高强。咱们姐妹都胜不了他,加上他又有什么用?”言下之意,十分轻藐徐元平的武功。

  白衣女道:“他武功不会弱于咱们姐妹,不信你就试试。”

  黑衣女冷笑一声,道:“我不信,当真有这等事?”突然一侧娇躯,双掌连环拍出,分袭徐元平两处道,猝然出手,迅块绝伦。徐元平虽早已凝神戒备,但看她出手之快,认之准,心中亦觉骇异,此女武功,果比妹妹高出不少,如不施出绝技,把她制住,只怕得很长时间的拼搏。右手仍然握着我情剑,气沉足,身子忽向左侧斜卧下去,左手施展慧空大师传授十二擒龙手中一记“缚龙北海”在身子斜卧的同时,由后背疾伴而出,一把扣拿黑衣少女右腕脉门。

  徐元平心中惦念着追回剑匣之事,不愿和二女闹出不愉快的局面,掌心微一用力,发出二成暗劲,把那黑衣少女震退三步,人却一跃而起,双足寸步本移,仍然站立原处。

  黑衣少女呆了一呆,叹道:“我妹妹说的不错,你的武功当真是比我们强些,合咱们三人之力,也许勉强可以对付金老怪了。”

  只听那白衣女娇笑一声,偎入那黑衣女子怀中,问道:“这么说,姐姐是答应了?”

  黑衣女微微一笑,点头说道:“人家既然救了咱们姐妹性命,咱们帮他追回剑匣,那也是应该之事,刚才我担心他武功太差,就是找到了金老怪,咱们三人也打他不过…”

  白衣女格格一笑,接道:“现在你知道他的武功比咱们强多了吧?”

  黑衣女突然笑容一收,冷冷地说道:“那也未必,如要他一个人对付金老侯,仍然是打不过人家。”

  白衣女似是很拍姐姐,不敢再接口相驳。

  徐元平目睹那黑衣少女忽喜忽怒的神情,心中暗自忖道:“这两个娇少女,忽冷忽热,喜怒难测,自己要留心一些,别再着了她道儿,剑匣不能追回,连剑也被她们窃取而去,那可是大不上算之事。”

  只见那黑衣少女凝神仰首,思索了一阵,忽然跳起采,说道:“快走,再要返了只怕金老怪已携剑匣远选,那时再想追踪找他,可是大不容易之事。”

  她这没头脑的几句话,只听得徐元平和那白衣少女大感莫名其妙,白衣少女征了一怔,问道:“姐姐,咱们要到哪里去找金老怪呢?”

  黑衣少女冷笑一声,呼的一口气,把房中烛光吹熄。

  徐元平心头一惊,怕二女在烛光忽暗、目难视物之时,突然施袭,不自觉地向后疾退了两步。

  只听那黑衣女子冷冷地说道:“你怕什么?哼哦要施展弹指**粉,不熄烛光,还不是一样把你倒。”

  徐元平被人一语道破心事,甚感不好意思,一时之间想不出适当措词回答,只好讪讪一笑,一语不发的站在一侧。

  夜睛之中,不知黑衣女是否看到了徐元平的尴尬模样,只听她继续说道:“金老怪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他不肯亲手把咱们姐妹两个杀死,以绝后患,无非是怕爹爹后查出此事,找他算帐。他一身武功虽然高强绝伦,但对咱们鬼王谷还惮忌几分,所以才不肯亲自动手,想用移仇嫁祸的办法,摆自身干系。他第一次点我道的手法并不很重,我虽不能挣动,但神志并未昏过去,看他点燃的火香足有半尺长短,能燃烧一个时辰左右,当然,我心中还笑他过于小觑于我,以他点我道的轻微手法,我在半个时辰之内就可自行运气活开,所以虽处极险之境,我心中并不害怕,哪知金老怪老谋深算,阴险无比,布置好了枯草火种之后,又点了我两处晕。”

  徐元平轻轻叹息一声,付道:江湖之上真个是险恶重重,一步失错,就招致杀身之祸。

  但听那黑衣女冷冷地笑道:“有什么好叹气的,我所经历的凶险之事,较此更有过之,哼!这也值得大惊小怪。”

  徐元平听得一怔,暗道:此女情如是冷怪,实难相处,心中大生厌恶之感;但因正需人帮助谋夺那古铜剑匣之时,只得忍受着热讽冷刺,一语不发。黑衣女略一停顿之后,接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料那火起之后,金老怪必将暗中返回查看,你们两个仍去躺在原处,装做还未清醒过来,我隐身在你们附近暗影之中,等他优身下手之时,妹妹可用弹指**粉出其不意把他倒,既可收回剑匣,又可省去一场烈拼斗,万一此计不成,我再跃出助战,合咱三人之力,虽未必定能胜他,但总自保得住,只是这一来、那夺回剑区的希望,只怕不大了。”

  说完之后,也不问徐元平和那白衣少女是否同意,立时催着两人快去。徐元平虽感到此举有欠光明,但想到那古钢剑匣的重要,心中急于早些收回,当下随在那白衣少女身后出了室门。
上一章   玉釵盟   下一章 ( → )
卧龙生的最新仙侠小说《玉釵盟》由网友提供上传最新章节,阿珂小说网只提供玉釵盟的存放,我们仅是一个广大网友免费阅读交流的小说平台。玉釵盟是卧龙生的作品,章节来源于互联网网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