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子是齐晏创作的经典言情小说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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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朝天子  作者:齐晏 书号:34053  时间:2017/7/20  字数:9867 
上一章   第八章    下一章 ( → )
山顶飘下了大雪。

  旋风卷着雪花,冰封了整个长白山。

  突然变大的风雪,拖延了乐前往龙的时间。

  仪格格高烧退了,醒来后,恭恭敬敬地拜见师父,但是伊祁玄解始终淡漠,更不与她多说一句话。

  在这种严寒恶劣的气候下,乐就算要走,也不可能带着仪格格去,何况师父好不容易才让她退了高烧。只是,如果要把她留在里,那么食物的来源就是大问题了,因为师父是不吃东西的。

  所以,当风雪小一些时,他就会出去找些山果或是冻死的野兔回来,存在里,让仪格格有东西好果腹。

  乐担心她又会冻病了身子,总是把火堆燃得很旺,因此外虽然风雪加,可是内却异常温暖。虽然不能外出,但是两个人依偎在火堆旁,喁喁细语,正是情浓时,总也有说不完的话,所以尽管无事可做,却也不是太闷。

  伊祁玄解大多数时间都在闭眸打坐,从不理会他们,偶尔睁开眼,就是起身到外察看天色。

  这天,风雪稍缓,雪势变小,伊祁玄解马上催促乐动身。

  “师父,我们能不能不要理会那龙珠了?大清亡国,对百姓而言也未必是福呀!”乐忍不住对师父说出心中的想法。

  “胡说!让胡人统治山河,对汉人百姓怎么会有福!”伊祁玄解大怒。“让你下山—趟,果然就与那些胡人有感情牵扯了!我命你去毁掉龙珠你就去,不许再多言!”

  伊祁玄解知道乐对他的命令向来不敢违抗,但是这一回,他却犹豫不决、百般抗拒,让他十分不悦。

  “乐,师父能救你的仪儿一次,就能救她第二次,你若胆敢违抗师父,到时候可别再有求于我,她的生死也会与我无关。”伊祁玄解用了最卑鄙的一招他屈服。

  乐心里对师父的信任慢慢地落到了谷匠,他觉得师父的容貌愈来愈陌生了,他真的是自小将他抚养长大的人吗?

  他往外走,仪格格追了上去。

  “乐,我送送你。”

  “不要,你会冻着的。”他阻止她。

  “抱一抱我吧。”她的这声央求无限娇柔。

  乐心动地拥住她,用力地吻她的

  在伊祁玄解看不见的角落里,两人紧紧地拥抱着,吻得难舍难分。

  自从回到山上以后,有师父在一旁,他就不曾再吻过她、抱过她了,这一吻,搧动了他的望,引发他下腹灼热的疼痛。

  他把她向山壁,紧紧抵住她,渴望就在这里占有她。

  “乐,师父会听见…”她在他耳畔微地提醒。

  乐低下头靠在她颈肩上,痛苦地闭眸,极力下体内奔腾的望。

  “你要去多久才回来?”她不舍地环着他的

  “七天左右。”他仍轻轻磨蹭着她的脸。

  “我要跟你师父待在里七天?那可要闷死了。”她忍不住皱起眉头,唉声叹气。

  “我真怕你又会冻病了,更怕师父不救你。”他现在对伊祁玄解完全失去了信任。

  “别这么想,我觉得你师父并不是那样的人,他虽然利用我来你,但是并不会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她轻轻捧住他的脸,安慰着。

  “为了龙珠,师父已经变得不再是师父了。”他伤感地说。

  这些日子,仪格格也曾听他们谈过几次“龙珠”的事,她听得似懂非懂,也不清楚毁掉龙珠的重要

  “师父为什么非要你去毁掉龙珠不可?”

  “因为那关系着大清皇室子孙的气运…”

  “乐,不许多言,还不快去!”乐的声音马上被内伊祁玄解的斥喝声打断。

  乐深深地望她—眼。

  “那我走了。”他恋恋不舍地吻了吻她。

  “要小心啊!快些回来。”

  目送着乐离开,背影消失在细雪中,想起将要七天不能见面,她就开始觉得日子难熬了。

  ************

  乐循着当时寻找龙的路径,再度回到形势险峻的断崖上。

  此时风雪漫,比他上回来时还要危险许多,好不容易来到断崖面上那个窄小的口,他钻身而进,内的霞光依然柔和灿亮,而双臂上的龙纹也开始剧烈灼痛起来。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他不假思索地把双掌伸入那一面石壁中,一触到坚硬的物体,他臂上的龙纹立即如烈火灼烧般地剧痛起来。

  他忍着痛,双掌抱住壁内的硬物,用力扯出来。

  那东西一离了壁面,立即在他双掌中放出万丈光,耀眼刺目的白光让他根本什么都看不清了。就在此时,他的双臂忽然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他愕然低眸,竟看见臂上的龙纹从他体肤之下缓缓破出,像有了生命般飞他的身体,在那耀目的光团上飞腾绕。

  乐惊异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耳际仿佛听见了雷声轰隆宾滚而过。

  他伸出手触摸那光团,以为会是抓出壁面时的那种坚硬触感,却没想到,他的右掌竟像伸入雾气中,直直地探进那团光影,双龙绕的光团突然间在他手中渐渐凝结起来,在他五指间缓缓成形,他吓一跳,连忙回手,原本的光团因穿过他的五指而分裂成五个小团,纷纷跌坠在地。

  剌目的白光消失了。

  乐只觉眼前忽然一暗,他用力眨了眨眼,怔站了半晌,发现有莹莹的光亮从地面传来。

  他低下头,看见地上跌落了五颗浑圆坚硬的珠子,每一颗都如掌心般大,颗颗晶莹透亮,光彩夺目。

  他惊诧地蹲下身,拾起其中一颗,放在掌心细看,愕然看见浑圆的珠子一侧浮着两截龙尾,他呆了呆,再把其他五颗放在掌上仔细端看,果然,那两条他再熟悉不过的龙纹,竟转移到了这五颗珠子上!

  两条龙的头首各占了两颗,身躯各占了两颗,两条龙尾收在最下方的一颗,仿佛经过工匠的巧手,将两条龙分别雕绘在五颗珠面上。

  当五颗龙珠分开,虽然颗颗通体透亮,但龙纹便看不分明,唯有把五颗龙珠都合起来时,龙纹才清晰显现,透出五彩光华,令人目眩神

  原来,这便是龙珠了。

  直到此时,他才真正知道龙珠的真面目。

  ************

  仪格格整窝在里无事可做,伊祁玄解又几乎都在打坐,没有人陪她说话,她闷得快要发疯了。

  等乐等到了第五天,她就已经受不住,开始守在口遥望他回来了。

  到了第六天,她远远地看见乐踩着积雪的山径,朝走来。

  她欣喜若狂地飞奔过去,开心地扑进他怀里。

  “你总算回来了!我好想你!”她踮着脚在他颊畔拼命猛亲。

  “师父待你还好吧?”乐捧高她的脸,静静注视着她。

  “不知道算好还是不好,因为他根本没理过我。”她格格地笑说。

  “那你一定闷坏了。”他笑了笑,温柔地将她揽进怀里。

  “你找到龙珠了吗?”她仰起脸问道。

  “找到了。”

  “毁掉了吗?”

  “没有,我带回来了。”

  “你带回来了?给我看看!”她好奇得眼睛发亮。

  乐从怀中取出一颗,轻轻搁在她的掌心。

  “哗…好漂亮…”看见晶莹剔透的龙珠,她情不自地喊出声。“这真的是龙珠吗?看起来倒像是夜明珠呢!”

  “夜明珠?”他没听过。

  “那是一种夜里会发光的珠子,福晋那里就有一颗,不过这颗龙珠更漂亮了。”她放在手心把玩,爱不释手。“这么漂亮的龙珠,毁掉确实太可惜了。对了,为什么要毁掉它?把它送给我行吗?”

  乐苦笑。

  “师父说,要毁了龙珠,大清朝的皇储皇嗣才会断绝命脉。”

  “这么厉害?!”她张口结舌。

  “所以,如果毁掉龙珠,有可能会害了宝亲王。”他无奈地说。

  仪格格惊讶地一怔,不可思议地看着莹莹发光的龙珠,仔细丝剥茧地思量,愈想愈震惊,愈想愈害怕。

  “乐,宝亲王将来会当皇帝是吗?”她的脸色愈来愈苍白。

  “嗯,如无变卦,三年后弘历会登基。”

  “变卦?”她惊问。“是龙珠被毁的变卦吗?”

  乐点点头。

  “如果宝亲王当皇帝,那福晋就是正宫皇后了,而永琏很可能就是太子,你毁了龙珠,是不是也会害了永琏?”

  乐垂下了眼眸,痹篇她焦灼的目光。

  “乐,求你不要毁掉龙珠,不要害了福晋和永琏,好不好?我求求你!”她把龙珠紧紧贴在心口处,惶然地看着他。

  乐仰头深深叹口气。

  “我也不想呀,只是师父…”

  “如果宝亲王不当皇帝了,那么是谁要接位?”她急切地打断他。“是弘昼吗?弘昼整天只知道唱戏,他当不了皇帝的!”

  乐摇摇头,他心里得很,不敢再告诉她,师父说要他夺下帝位、灭掉大清的话。

  “宝亲王有才干,嫡福晋有贤德。”她继续说道:“乐,我们不该做出这种泯灭人的事,你千万不要…”

  “你把龙珠带回来了吗?”

  低沉的、浓重的声音从内传出,仪格格猛然转过身,没有看见伊祁玄解,却听见空气里传来他带着回声的嗓音。

  “是,师父。”乐答道。

  “拿进来。”那声音冰冷而缥缈。

  “走吧。”乐朝仪格格伸出手。

  “不!乐,不要!”她把龙珠死死地抱在怀里。

  突然,一阵旋风袭向她,就像从空中伸出一只无形的手扬了她一下耳光。

  她的嘴角出鲜血,惊骇得呆住了。

  “仪儿…”乐轻轻拭去她嘴角的血,痛苦地看着她。“我们是斗不过师父的。”

  仪格格抖颤着身子,随着乐走进,双双来到伊祁玄解身前。

  伊祁玄解冷着脸,从仪格格手里接下龙珠。

  “这么小?”他淡瞥一眼。

  乐刻意藏住了另外四颗,不动声

  伊祁玄解将龙珠直接放在双手中运气,想要用劲捏碎龙珠,但是他没想到,自己能运气摧毁一块巨石,却没办法动这颗龙珠分毫。

  “乐,看来还是只有你能毁了它。”伊祁玄解把龙珠掷向乐,冷冷地说:“去,砸毁了!”

  “师父,取出龙珠后,我身上的龙纹却莫名其妙消失了。”乐把衣袖捋起来,出干净没有龙纹的两只臂膀。

  “这倒是奇怪。”伊祁玄解脸上出现了难以见到的困惑神情。

  “既然我身上的龙纹消失了,也就表示什么山河皇位都与我无关了。师父,既是如此,这龙珠又何必一定要毁掉不可?”乐带着一线希望看着他。

  “即使你不能登上帝位,大清仍旧要亡,岂能让胡人霸占天下!”伊祁玄解冷笑—声。

  “师父…”他咬着牙“徒儿能否问师父,龙珠毁掉以前,天下苍生是如何?毁掉以后又会如何?”

  伊祁玄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中微有怒意,竟没有回答他的话。

  “师父。”乐鼓起勇气视他。“我看天下苍生过得富裕充足,无烦无忧,是人统治又如何?天下苍生要的不就是安定富足的生活吗?何必非要再造一个世不可?”

  “想不到你下山一趟不过半年,竟有如此大的改变。”伊祁玄解嘲讽地笑了笑。“当初为师放你下山,是因为你额娘只剩三年寿可活,我让你下山陪伴她这最后三年,把龙珠的事暂且按后处置,没想到,你竟然带着她逃回山来,还学会这些话来顶撞我!”

  乐一听到额娘的寿只有三年了,蓦然像被狂啸的雷劈得失了神志。他想起与额娘分离时,额娘哀伤地对他说…额娘会等你回来…

  他深深息,心口一阵阵绞痛。

  “乐…”仪格格温柔地握住他的手,试着给他安慰的力量。

  “我想回京见额娘…”他现在的脑中疯狂盘踞着这个念头,迫不及待地想赶回去,想抓紧最后的时间再多陪陪额娘。

  “你要回去可以,只要把龙珠毁了,我便放你下山。”伊祁玄解笑着说,但是他眼中没有笑意。

  乐痛苦地闭上眼。

  他心中比谁都清楚,若没有师父放行,他这辈子休想离开这里。

  “你身上的龙纹消失了,人皇帝和弘历不会拿你怎么样了,你尽痹粕以回去陪你额娘。”伊祁玄解淡淡地说道。

  乐举起双手,静静看着宝光动的龙珠,哽咽了喉咙。

  他的十指柔缓地进龙珠,一阵用力握紧,龙珠在他手中化成了白光疾出去,然后消失在空气。

  仪格格咬着,脸色冰雪般地苍白。

  伊祁玄解释然地笑了。

  乐悲哀地看着掌心,泪,无声地下来…

  ************

  长白山的春天,积雪在和煦的阳光下渐渐融了。

  大地复苏,原野率先开出了蒲公英花。

  乐带着仪格格策马驰骋在原野上,往京城的方向奔去。

  当长白山脉愈离愈远,已经渐渐看不见时,乐才把妥善藏起来的四颗龙珠拿出来给她看。

  “竟然还有四颗?!”仪格格惊喜地欢呼出声。

  “我骗了师父,让他以为龙珠只有一颗。”乐笑了笑。

  “你师父这么厉害,怎么会受骗?”她根本不相信。

  其实乐也很疑惑。

  “我也以为骗不过师父,不过,少了一颗龙珠之后,这四颗龙珠的光芒就黯淡了许多,可能也因为这样,所以避过了师父的耳目。”

  “可能吗?有可能吗?”她拿起龙珠一颗颗地细看,歪着头思索着。“我觉得说不定你师父只是不说破罢了。”

  乐不解地看着她。

  “也许你师父已经被你说服了,同意了你的想法,可是为了对得起他自己和憨山和尚,就顺水推舟,假装被你骗倒,只以毁掉一颗龙珠来对得起自己的心。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有这个可能。”乐轻松地笑了起来。他很高兴仪格格总是有办法替他解决心中的困惑和烦恼。

  “绝对是这样!你单纯得像个傻瓜,你那个比神仙还精明的师父怎么可能会被你骗倒呢?”她敲着他的额头,格格地笑着。

  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就是爱她笑。

  “这四颗龙珠你打算怎么办?”她问。

  “既然你说师父不在意了,那就干脆再放回龙里。”

  仪格格一听,忙摇头。

  “我说你师父不在意是猜的,谁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万一是我猜错了呢?”

  “那就留在爱新觉罗的子孙手里吧。”乐摊了摊手。“一颗龙珠毁了,不知道会对皇室的后代子孙有什么影响?”

  “那就干脆献给宝亲王好不好?反正他也是要当皇帝的,让他收在皇宫里头,皇宫有龙珠镇着,想必对后代子孙也不会有太大的危害了吧?”仪格格笑着拍手说道。

  “好,就听你的。”他点头,小心翼翼地把龙珠收进怀里。

  “走吧,回京去了!”仪格格开心地张开双臂。

  乐策马,在充浓郁花香的原野上奔驰而过。

  蓝天与繁花,飞奔的骏马,轻快的笑声,将天地间点缀得更加浪漫动人…

  尾声

  乐回到公王府之后,九公主狂,却静静地不敢声张,不敢再像上回那样大宴宾客了。

  对于乐带回来的仪格格,九公主一开始对她的身分十分抗拒,但是在仪格格循规蹈矩和细心服侍下也逐渐回心转意。几下来,见她行事作风颇有宝亲王福晋恬淡雍容的气度,厌恶之情更是渐渐淡去,反而还多了几分喜爱。

  就在九公主挑选了一个吉,什么外人都不请,仅仅只有自家人,想悄悄地替乐和仪格格完婚时,宝亲王带着福晋突然驾临了公主府。

  “姑姑,乐成亲是大事,怎么没有宴请宾客呢?”

  宝亲王呵呵笑着走进前殿,福晋在向九公主请安行礼之后,便笑着朝仪格格走去,握着她的手道恭喜。

  九公主见到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脸色顿时沉下来。

  “小儿成亲,不敢惊动太多人。”她摆出了不想招呼的态度。

  “姑姑也实在太见外了,连皇阿玛都不告诉,皇阿玛知道乐回京,一直想再见见他呢!”宝亲王一脸笑容可掬地说道。

  “多谢皇上惦记。”乐笑着点点头。“我一定会进宫觐见皇上的。”

  “乐才刚成亲,还是过阵子再进宫面圣吧。”九公主淡淡地低语,她可不想儿子一进宫又被留住。

  宝亲王迳自入席坐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乐,见他神情泰然,对自己没有敌意也没有惧意,这更令他腹疑云。

  明知道他想杀他,他为何还敢回来?

  “乐,你不是带着我的小妾逃出京城吗?怎么又忽然回来了?”宝亲王旁敲侧击。

  “我们不用私奔,都是因为王爷和福晋的成全,还没谢谢王爷大恩,我敬王爷一杯。”乐微微一笑,故意拉开衣袖,为宝亲王斟酒。

  宝亲王自然最留心他臂上的龙纹了,见他衣袖拉开,却不见龙纹,惊讶地扯住他的手臂仔细察看。

  “你臂上的龙纹呢?”他忘形地质问。

  “真命天子现身,我的龙纹自然要逃开了。”乐半开玩笑地耸肩说。

  “什么真命天子现身?”宝亲王疑惑地问。

  “王爷,您忘了我曾为您卜的那一卦吗?”乐不紧不慢地说。“明明是为王爷占出的吉卦,王爷却仍旧不肯放心,疑神疑鬼,难道非要等三年的时间到了,您才肯相信我说的话?”

  宝亲王深思地看着他,又十分不解他臂上的双龙纹为何会忽然消失不见?

  “你臂上的龙纹消失,必定有其缘故。”他还是存疑。

  必于如何应付这番对答,仪格格早就替乐想好一套说法了。

  “王爷,实不相瞒,这龙纹是因去年一次高烧而浮现的,最近又突然间消失不见,我也不明白是什么缘故?所以才会说,看到真命天子现身,就吓得逃走了。”他戏谑地笑道。

  宝亲王听了仍是半信半疑,但是对他的防备之心倒是减轻了许多。没有那双龙纹,他也师出无名。更何况,毕竟他才是皇子,而乐只不过是外姓甥,就算爱新觉罗的子孙都死光了,也不见得有机会能轮到他。

  这么一想,他的忧惧不安便渐渐散去。

  “关于你替我卜卦一事,事关重大,切勿外传。”他郑重地提醒。

  “那当然,王爷不必担心。”

  宝亲王笑着朝他举杯,乐以杯相碰。

  “话说回来,我宝亲王竟也有得不到的女人,而我得不到的女人却让你给得到了,乐,你也真是不简单啊!”乐讪讪一笑,低头啜饮美酒。

  “王爷。”福晋拉着仪格格走来。“你要逢场作戏的女人要多少没有呀,可是人家乐可就单单这一个呢!”

  “怎么,身边女人多的输了,只有一个女人的倒是赢了,这也太奇怪了。”宝亲王也开起玩笑来。

  “不纳妾也好,省得合府闹得不安宁。”尊贵的九公主一人独占额驸一个男人,自然对纳妾这种事不赞成。

  宝亲王听了,尴尬地笑笑。

  埃晋一迳地抿嘴点头。

  仪格格则开心地朝乐偷偷扮了个鬼脸。

  乐呆了呆,无辜地苦笑。

  ************

  乾隆元年秋。

  雍正意外驾崩后,皇城内挂白幡守丧,二十一天之后,白幡撤去,皇宫中全换上了黄纱宫灯。

  爆里撤下白幡不久,接着便听见公主府传出九公主病逝的消息。

  深秋的九公主府邸,处处挂了白色的帐幔纸幡,皇亲国戚、王公大臣,都陆陆续续前来公主府吊祭九公主。

  乐和仪格格穿着素白带孝的衣袍,在灵堂前叩头答礼。

  听闻乾隆会亲自过府吊唁,乐早已把收藏着龙珠的紫檀木盒取出来,搁在房中桌案上,等乾隆过来,便敬呈给他。

  当大人们在前院吊祭时,几个年幼的孩童觉得无聊,奔到了后院玩耍。其中,一个最年幼的女孩儿玩踢毽子,毽子一踢飞,忽然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我的毽子!”小女孩哭了起来。

  “唉,你真是会找麻烦!”最大的男孩瞪了她一眼,便和其他孩子一起四处帮她找毽子。

  “衍格,看那间屋窗子没关,会不会是掉进去了?”一个男孩喊。

  “弘曦,你跳进窗子去找找。”最大的男孩命令地说。

  “喔。”弘曦乖乖地点头,他把双手攀住窗台,身子往上一蹬,就翻身跳进屋去。

  “找到没有?”几个孩子在窗外喊道。

  “哇!这是什么?!”弘曦惊呼出声。

  几个孩子好奇地挤上来看,弘曦干脆把门打开,把他们统统放进来。

  他们一进屋,就看见桌案上已经被打开了的盒子,里面躺着四颗晶莹剔透的龙珠。

  “好大的珍珠啊!”小女生说。

  “笨蛋!这是夜明珠。”叫衍格的男孩白了她一眼。“我家也有一颗,但是没有这颗漂亮。”

  “我阿玛说,这个乐叔很怪,也许是什么神人托生的。”另一个男孩口说。

  “那这珠子可能就不是一般的珠子咯!”衍格更加好奇了。

  “真的不一样,你们看,上面还有刻东西呢!”小女孩喊道。“有龙的头,还有龙的身体,就是没有龙的尾巴,不知道龙尾巴到哪儿去了?”

  “我们还是别待太久吧,被发现了不太好。”把大家叫进来的弘曦忽然有些紧张起来,

  “对呀,这东西看起来似乎很贵重,我们还是快走吧!”那个唤人乐叔的男孩也同意离去。

  “我只要我的毽子!”小女孩泪眼汪汪地喊。

  “好啦,这里没有,我们再出去找。”衍格把他们一个个推出去,然后回身关上门。

  几个孩子院子找毽子去了。

  一个时辰后,乐进屋,想拿龙珠敬呈乾隆,却发现四颗龙珠都不翼而飞了,只剩下一只空的紫檀盒留在案上。

  接下来,他和仪格格京城寻找龙珠,然而复一、年复一年,龙珠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论他们如何寻找都找不到。

  究竟…是谁拿走了?

  经过了十年的时间,龙珠忽然出现,引起朝廷的震,与龙珠有关的各种各样传闻,添加了许许多多神秘的传说,在宫廷和民间四处传着,引来人人争夺之心。

  而被毁的那颗双尾龙珠,仍然对皇室子孙发生了影响,乾隆之后的各代帝王,子嗣一代比一代少,一代比一代孱弱。

  一直到了百年之后,清帝已经生不出子嗣了…

  【全书完】

  编注:四颗龙珠究竟被谁拿走了呢?知详情,切勿错过八月在花蝶推出的新系列…【龙珠宝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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