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恋期未满是岑扬创作的经典言情小说作品
阿珂小说网
阿珂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伦理小说
小说排行榜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耽美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卻望唐晶 情栬生活 特殊嗜好 娇妻呷吟 纵卻紫筠 萝莉女仆 美女何姎 希灵滛国 疯狂夜空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阿珂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失恋期未满  作者:岑扬 书号:29428  时间:2017/7/16  字数:10175 
上一章   第二章    下一章 ( → )
“一杯失恋咖啡!”

  男女相混的声音,意外地说出同样的字句和相同的咖啡名,连吧台里的老板都错愕地看着第一次来的两位客人。

  他也是?梁雨萍看着隔壁的男人。

  她也是?柏烈旭回望隔壁的女人。

  “你--”

  “你--”

  “两位认识?”老板决定站出来说话,好确定到底要煮什么咖啡。

  “不,我们下认识。”

  异口同声的默契像极相识多年的老友。

  老板理解地不再多说,只问:“各一杯?”

  两人相视一眼,惊诧的表情转换成和之前同样的空落寞,无言点了头。

  “请稍候。”

  柏烈旭看看隔壁,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情愫油然而生。

  他在想,是不是该开口跟她说些话,她的表情看起来好悲伤却没有眼泪,然而,这样看起来反而让人更能感受到她哭无泪的悲哀。

  张口言,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减去他些许孤寂落寞。

  这个世界并非只有自己是伤心人。

  梁雨萍心里觉得有种莫名的松懈和安适,不晓得是不是因为知道原来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她痛苦的缘故。

  虽然常听见人说“你笑的时候全世界都会跟着你笑,你哭的时候却只有你一个人在哭”现在,知道有人和自己拥有相同的遭遇,让她觉得自己并不孤独。

  有同伴的感觉…虽然这样的同伴不可取,但至少她现在不会是一个人。

  陌生人的好处就是跟他说了一堆隐私,却不必担心会被身边的朋友知道,从此像中广的交通路况报导得人尽皆知,他们可以谈及彼此的伤心事,之后挥手道别下次不会再见,台北小虽小,人口却也有两百多万,再坐在同一间咖啡店的机车比中乐透还小。

  “你想听听我的事吗?”柏烈旭看见隔座的女子启口言的模样,壮起胆子发挥骑士精神,身先士卒问道。

  “你想告诉我?”

  他苦笑。“我想我们点那杯咖啡的理由是一样的。”都是在感情上受挫。

  梁雨萍跟着苦笑,点头。

  “想听吗?”

  “如果你愿意告诉我。”

  就这样,他们交谈了起来,把自己一个钟头前经历过的事情藉由语言传达,它们是这样的相似、这么的悲伤,让他们更有同病相怜的感受。

  分享了彼此的故事之后,悲伤的奔像找到一角缺口哗啦啦,让心里蓄情伤的水库得以洪减

  那一杯点缀他们心痛的失恋咖啡在这时送了上来。

  他们同时执杯向对方致敬,小心翼翼在热气氤氲下啜进一口,四道眉毛再度极有默契打上难解的死结,痛苦的表情让彼此的脸变得狰狞,好像刚受了什么残酷的极刑。

  天啊!这是什么鬼咖啡!

  “老板!你到底会不会煮咖啡!”

  嗜爱咖啡的梁雨萍在放下杯子后,气呼呼地怒瞪吧台里的老板。

  也在这时,她才发现老板有副配得上英国绅士西装的身材和容貌。

  但手上的这杯咖啡却让她连惊的心思都没有,只想为咖啡豆申诉主人的非法待和萃取饼度。

  “你在开玩笑吗?这种煮法还能开一家咖啡店!”同样嗜爱咖啡的柏烈旭接着声援。“颜色像铺马路用的柏油,难喝得像馊掉的味噌汤。”

  “就是说!”她向同为咖啡爱好者的难友赞同地点头。“我要告你侵害消费者权益,咖啡萃取饼度,选用的咖啡豆还是劣质货,这样的咖啡连鬼都不喝!你还敢拿来卖人!”

  面对两位气愤填膺,只差没举起旗帜声讨他待咖啡豆的行径,英俊的老板笑得云淡风轻。

  “看来两位并没有真正伤透心,”

  “什么?”声讨的义侠同声发问。

  “我以为感情受创的人应该辗转难眠,应该食不知味,应该痛哭涕一夜悲泣到天明。就算杯子里装的是金兰酱油也能不动声地一杯干尽,还以为自己喝的是衬托心伤的苦涩咖啡;就算杯子里装的是强酸,也当自己喝的是开水,被腐蚀感到剧痛的不是食道而是心。”老板再度气定神闲扫过两人的表情,笑了笑:“但显然的,你们不够伤心,还喝得出这是劣质曼特宁萃取饼度的不良品。”

  他们…不够伤心?梁雨萍看看柏烈旭,发现他也正在看着自己。

  “我们伤不伤心,用不着你这个不相干的人来决定!”柏烈旭怒瞪他。“我们是客人,你只是在卖咖啡!”

  “他说的没错,你不会明白我们的感受,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根本就不懂。”

  “如果不懂,就不会手。”老板收回两杯咖啡,边说:“如果不会煮咖啡,也开不了这家店。”

  梁雨萍嗤了声。“这种煮法难怪没有客人。”

  优雅的长指在吧台下的水槽洗着杯子,老板依然将微笑挂在脸上。“咖啡不是大麻也不是麻酔藥,能让人在喝了之后忘却一切;相反的,它是提神饮料,会让人从委靡中恢复清醒。它不是疗伤葯,伤口在清醒的时候总是比昏时痛楚。”

  “你--”梁雨萍哑口无言,咖啡的确冲不去心里的难受,只会使自己更清醒地重复回想令自己心神俱裂的一切。

  柏烈旭仍不服气自己受到这等待遇。“你凭什么说这些?又凭什么干涉我跟她处理情绪的方法?我们就是要喝咖啡不行吗?”

  “二十分钟前不行,但现在可以。”

  “再喝一次你煮的柏油咖啡?”柏烈旭第一个带头抗议。

  “让情绪阴沉如死灰的人喝下一磅八千元的黄金蓝山,也喝不出它的香醇优雅,现在的两位比起二十分钟前生气。”老板用手动磨豆机磨咖啡豆,一边慢条斯理地说:“显然一杯劣质咖啡在两位心目中,它的份量比方才相互倾吐的感情创伤重要得多,如果两位够细心,会发现失恋咖啡它的单价是零,只是单纯想移转两位的注意力。”

  梁雨萍看看价目单,正如他所说,价格的位置是一个0。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发现彼此脸上寒怆得彷佛刚看完悲惨世界的表情,如今是气恼加上讶异得不知其所以。

  在同心协力为咖啡豆声讨的那段时间,他们的确忘记自己应该是缩在阴暗的角落,脸凄楚神色的情场失意人、爱情挫败者。

  他--刚刚像发狂的猛虎,只差没进吧台轰老板一个拳头。

  她--方才如骂街的泼妇,直想拎着老板的耳朵大骂三字经。

  “噗哧!呵呵呵呵…”相视一笑,悲伤如云似风,变轻许多。

  “再来杯咖啡?”老板提议。

  柏烈旭看着老板闲适的表情,半晌:“你很多事。”

  “悲伤是咖啡最不需要的调味,本馆严伤心人进驻。”咖啡馆卖的是闲情逸趣,绝非感伤悲痛。

  “我们不会感谢你,”感情属于私人,他没有权利干涉。

  “让客人放松心情、舒缓情绪,是敝店的宗旨。”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道理柏烈旭是懂的。

  这老板人…很好。感受到对方的诚意,梁雨萍感激地看着一脸平静的店主人,想起自己方才的行径,瓜子脸微微泛红。

  “我…我想要甜得能冲淡苦涩的咖啡,可以吗?”

  英国绅士式的颔首致礼。“我的荣幸。先生呢?”

  再动怒就显自己气度小了,他服输。“给我一杯热得能感受到温暖的咖啡。”

  “那么,小姐一杯特调摩卡,先生一杯炭烧咖啡如何?”

  两人点了头。

  “要坐这?还是挑别的位置?我店里靠窗的两个角落,其实有百叶窗可以挡住刺眼的阳光,如果有需要--”

  老板的话没说完,店里的两位客人已经移步坐在一个角落。

  柏烈旭将百叶窗拉下,无意隔开阳光,只是不想象橱窗里的摆设供人观赏。

  两人沉默对坐,不看彼此反而凝视自己这边的桌缘,专注得像发现上头镶了什么钻石,还是留有上古时代三叶虫爬行的轨迹。

  直到咖啡送来,两人再度一起执杯啜饮。

  她喝的是有焦糖香甜和细致泡,并且混合巧克力酱及醇醇咖啡香的摩卡。

  他喝的是舌尖微苦、舌处回甘转香,不加糖不加却不涩的火山炭烧。

  嘴里的香甜让她忍不住落下第一滴泪,接着一串串如断线的珍珠。

  口中的甘醇让他觉得眼皮沉重,眨了眨,一滴透明体落在手背。

  没有人再开口说话,静静的咖啡店里着GaryBurton的Gorgeous,轻轻地包围着一室静谧和咖啡香。

  不相识的男女同坐一桌各自啜着自己的咖啡,各自流泪,冲淡心里的悲伤与难过。是巧遇也是缘份--他和她是同病相怜的天涯沦落人,也是失恋的难友,分享彼此相似的伤痛,无声拭自己的伤口。

  等待伤痛过后擦去眼泪,彼此挥手告别,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回到自己的轨道重新运作--

  没有集,也不会重逢。

  -----

  “所以你就目送那对妇踏着胜利的步伐离开,任他留你一个人像木一样呆立在那里?”

  “嗯。”梁雨萍有气无力地应声。

  “什么都不说就挥挥衣袖作别西天的云彩?什么都不讨就轻易让位?”叶秋不可思议地看着同学,眼睛凸得像铜铃。

  “要不然你认为我还能怎么办?”一个男人当着女朋友的面,肆无忌惮地搂抱另一个女人,还任那女人骂她这个领有女朋友身分的正宫,决裂的意味分明得像太鲁阁素有“一线天”之名的峭壁,各自耸立两边没有集。

  “就算当场打不赢,至少你可以在他们走了以后,冲进他办公室把档案柜里的文件撕个粉碎,把他桌上放着你的照片回烧毁,接着翻箱倒柜用口红在透明玻璃写下狼心狗肺、男人犯,公诸世人他是个恶形恶状的现代陈世美!”叶秋提议的时候脸色看起来比当事人还要激动。

  梁雨萍惊诧地看着手帕。“你知不知道这些事足以构成很多罪?侵犯他人财产、毁损他人文书还有毁谤罪?”她还记不记得自己是念法律的?

  “拜托,都到这个节骨眼了,你还想要知法守法像个理性的法律人?就算感情的事情能这样简单用法令明文规定,也不过是增加台湾的犯罪率,没有人信那一套,也不会有人乖乖按照法规走,要不然专一是爱情的基本原则,怎么时下愈来愈多人偷跑?”

  “那么你是认为我应该去拿桶王水往他们身上倒,看他们化成尸水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如果你想,以后我会常常到女子监狱探望你。”她很有义气伸手拍上好友的肩膀。

  梁雨萍没好气瞪了她一眼。“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不爱了就是不爱,任凭再怎么拋弃自己的尊严也没有办法换回他的心,他的心已经不在我身上,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旧把戏只会让自己更难看,我…我不想这么难看到最后还是抱着一地心伤回家。”

  “到这个地步,你还想冷静地分析自己的感情?”叶秋看着她,被她失魂落魄的神情打败。“算我服了你,那么你到底想怎么样?”

  梁雨萍看着她,无语以对。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难过的心境就像滞留锋一样在心头盘旋不去,就像惊蛰过后的梅雨季,复一在心里下着悲伤的绵雨,她也想挥开这片阴郁却无能为力。

  她回想起当天下午的奇遇,和一个陌生男子面对面无言哭泣,她不知道原来在陌生人面前掉泪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擦干泪后,是释怀些许,可惜还不够她有力气告别这段感情。

  甚至,真的要告别吗?她不止一次问着自己。

  她是这么爱那个伤她至深的男人,交往了四年多得到的却是这种结果,割舍是最难的决定,就算理智很清楚那可能是最好的结局。

  然而,说是简单,做却不易,她也知道如果潇洒挥挥手,说忘就忘会让自己变得轻松,可是真要做又有几个人能达到这样的境界?

  他--她是期待他会来找她,跟她解释的。

  她并不会天真到认为爱情的过程是绝对的一对一,中途出现曲是无可避免的,四年多的时间不算短,这之间也曾发生过类似的情形在她身上。

  只是--她从来没有答应任何一个中途队的异邀约。

  然而,如果他来找她、给她一个解释,她…她会原谅的。

  爱情,需要包容妥协之余,也需要原谅,否则难以长久,她一直这么想。

  “喂喂,不要又缩到自己的壳里愁眉苦脸好不好?你才二十五岁,干嘛让自己看起来像五十二的沧桑历尽?”

  “二十五…你才二十三岁…”好年轻。

  “拜--托!”叶秋没好气地瞥了转学生身分进来,无意中竟成手帕的好友。“才差两岁,而且你已经用多出的两年比我累积更多的社会经验,不像我,单纯的大学生,社会人士眼中的小绵羊!毕业在即,我就算找到工作也是在两万五上下振,没有工作经验,一切从零开始,我反而羡慕你。”

  “再多的社会经验也没有办法处理好自己的感情问题,而且,我怀疑像你这么泼辣的个性谁能让你吃亏。”

  “嘿!我没说你你倒是糗起我来了,瞧瞧你,现在哪像个失恋的女人,口若悬河、雄辩滔滔的,又是一副女强人的样子。”

  梁雨萍的表情在这瞬间又变得阴暗。“他…他的新女友说我像个女强人,强势凌人得好像巴不得把全世界的人踩在自己的脚底下。”

  “那他有说什么吗?”

  她摇头。

  “那就是默认的意思喽?同意新女友的话没错?”

  “也许。”苦苦一笑。

  可是她也疑惑,他曾说一开始引他注意她的,便是她理直气壮与同事对辩的模样,而她私底下在他面前总是说话轻声细语、忍受他火气的那一个。

  在他面前,她只愿自己像个小女人承受他的温柔和情感,希望一切能长长久久,其它什么都没有想。

  可是,什么时候开始他竟嫌弃当初吸引他的自己?她找不到起点,努力回想在他面前的自己是否真那么强势。

  “我真的很刚强?太过独立自主,没有女人样?”

  “拜托!我还羡慕你这样认真看待自己人生的女人呢。”叶秋捧住她的脸,正道:“你是我的偶像,可以刚强也可以温柔,还有一点点傻大姐的憨样,如果我是男人一定把你娶回家好生奉养,小心翼翼保护在臂弯里,挂上『叶秋所属,旁人勿近』的字样宣告自己的所有权!是,你是刚强,但那只是表面假象:感情上,你比谁都还要来得细腻和投入,被你爱上,是件幸福的事。”

  “…也许你比他还了解我。”

  这不是废话吗?“我是你的手帕。”

  “我…我以为我可以理智地面对这种事情,可是现在我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我甚至在不认识的人面前哭,哭得像刚出生的小娃娃。我遭逢感情的创伤,遇到一个同病相怜的难友,不认识却说了好多话,然后两个人静静面对面坐着为自己的伤痛哭涕。”

  “那个人是男是女?”

  “男的。”

  “长得怎样?”

  梁雨萍仰起头想了想。“我忘了。”她根本没有仔细看过他的长相。

  “他知道你是谁、叫什么名字、家住哪?”

  梁雨萍摇头。“我们没有互相自我介绍,只有说自己的事情给对方听。”

  “然后拍拍股走人?”

  “嗯。”叶秋舒了一口气,看似放下心。

  “不然你以为呢?”懂得察言观的梁雨萍看出她的不对劲。

  “我是觉得庆幸。”

  “庆幸?”

  叶秋正看着她。“我庆幸你没有和对方糊里胡涂做出什么事。”

  “能做什么?”

  “很多啊,比方说一夜情啦、开始交往啦等等,很多胡涂事都是在失恋的时候发生的。”小说都嘛这样写。

  “才不会。”

  “不会就好。”叶秋点点头,续道:“我不觉得两个感情受创的人相遇是件好事,带着同样情伤的两个人并没有办法为对方疗伤止痛,只是会提醒对方自己心里的那份痛,每见一次面就像在伤口上抹一次盐,到最后只会发炎化脓,让自己更痛。”

  “是吗?”梁雨萍疑惑。

  回想那天下午,她反而觉得那时的自己很放松,因为能感同身受,所以就算是陌生人也能体贴彼此的感受,静静地倾听什么都不说,对感情上受创的人来说,他们要的不是建议、不是和他们同调的情绪激动,而是一个安静听他们诉苦的垃圾桶。

  她和那个陌生人都知道,也尽责地做了彼此的垃圾桶,虽然,现在还是无法告别伤痛。

  “叶秋…”

  “干嘛?”

  “能不能借我你的肩膀用?”陌生人的坏处在于无法给自己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能收泪水的肩膀,她到现在还是很想哭,很想找一个温暖的地方哭尽自己的心痛。

  叶秋叹了口气,摊开双手。

  梁雨萍几乎是冲撞进柔软的怀,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

  -----

  柏烈旭再一次按下拒绝接听的键,在下一步关掉手机前被擦身而过的同学抢去。

  “嘿,为什么不接手机?”看了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教林德政好生羡慕。“是你那个美丽女朋友的来电哩。”

  “别闹了。”柏烈旭抢回手机,想着改天去换个门号让自己清心。

  “怎么啦?”

  “分手了。”柏烈旭边整理手上的笔记边说,试着让自己的口气像在谈今天的天气。

  “你甩掉她?”不会吧,那是媲美玛丽莲梦的东方感尤物,他怎么舍得?

  “如果这是反讽法,显然你的中文有待加强。”

  “被甩了?”他同情地看着他。

  “我只是她比较亲密的朋友。”连男朋友的边都沾不上。

  “比较亲密的朋友?”林德政偏着脑袋想了下。“你是说她拿你当炮友?”

  炮友?“什么意思?”

  “别开玩笑了,这年头炮友已经是过去老一辈的流行语,你还在给我装清纯,这笑话太冷,已经不流行了。”

  “我真的不知道。”

  “好吧,那我就为你这个好兄弟解释一下。”林德政清清喉咙,煞有其事开始摇头晃脑,活像孔子转世:“炮友者,上时的最佳伴侣,下后的生活调剂,是西餐最后的点心,可以作调剂,也可以当游戏,没有真心只有虚情,彼此只是彼此生活中的小小游戏,这就是炮友的定义。”

  柏烈旭一张脸沉了下来,勾起背包离开教室。

  林德政跟上去。“你跟她到底发生什么事?”

  “我对她付出真心,她却--就像你说的,只拿我当作生活上的调剂,大鱼大之后的肠胃消化剂。”

  “健胃仙?”

  “优酪。”

  不会吧?他的条件好到让他们这班平均身高一七二、脸蛋像国字一样方正的中庸男又羡又妒,女同学看得口水直,又是社团里的风云人物、教授眼中前途不可限量的精锐份子,这样还配不上那位美丽的姐姐?

  看着林德政一脸下可思议的表情,柏烈旭苦笑。“没有面包,爱情只是一时的虚与委蛇,没有真心。”

  他是付出了真心,无奈何过上的,是重视现实问题更胜感情的都会仕女。

  敝不得人,正如她说,她看不见他的未来,哪怕他在学校的表现优异,进了社会能不能出人头地还在未定之天,谁都说不准。

  调适了几天,心虽然还是不时会隐隐作痛,但男人天中的刚强已经逐渐帮他慢慢裹伤,至少现在不会淌血。

  他只能静待时间作最后的调养,好让自己能真正释怀接受他爱的人不爱他的事实。

  失去爱情,人还是要活下去。

  “别难过了,时间会冲淡一切。”林德政只能给与同情,在同时又忍不住瞻战心惊。

  连阿旭这样条件的人都会被三振出局,那他们这票孟子中庸之道的信仰者又岂能安然活命?

  懊不会将来应付不了现代新女的眼高于顶,最后只能花钱寻找自己的真命天女吧?

  “我没事。”柏烈旭笑笑响应同学的关心。

  “对嘛!像你这么有条件的人,将来出社会当了某某大公司的总经理什么的,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大丈夫何患无,更何况那个大姐姐只是一家公司的小小秘书。”

  柏烈旭沉默了一会儿,摇头。“用物质衡量的感情没有意义。”他还是喜欢心灵上、情感上童叟无欺的坦诚。

  他并非柏拉图的信仰者,只是相信爱情的存在而已。

  “你应该去念中文系,学徐志摩诵悲秋说浪漫,而不是到经济系学蛛网理论和凯恩斯曲线。”

  柏烈旭白了哥儿们一眼。“念商并不代表在感情上也要用这些理论处理,难道感情还能画出一张资产负债表?”

  林德政耸肩摊手,说得无奈:“这年头大家都是这样,感情跟金钱差不了多少,表面上说得是风花雪月,其实暗地里都在写收支表,算算自己为对方付出多少,将来要怎么才能回本,这样就算最后的结局是分手,自己也不会吃亏。”

  柏烈旭停下脚步,讶异地看着身边的朋友,无法想象和他一样处于同个世代的林德政对感情这么地--商业化。“这样的感情还有什么真实可言?”

  “当你不觉得它是谎言的时候就是真实。”

  “自欺欺人?”

  “有时候事实的真相反而更伤人。”

  他无法苟同地摇头,继续往前走。

  前方不远,他看到两个女生在他左手边的树荫下,穿著淡雅无袖连身裙的女生让打扮中率气的友人搂着,前者用手帕捂着脸靠在后者肩上啜泣。

  这让他想起那天下午遇见的陌生女子。

  身为男好像天生就被剥夺哭泣的权利,遇到什么事只能忍住,反复把“男儿有泪不轻弹”念给自己听。

  天晓得男人其实也会掉眼泪。

  那天下午是他十八岁后第一次落泪,虽然是在二十一岁的今天还是在一个女孩子面前,但他却不觉得尴尬困窘,也不认为自己没有男人气概。

  那个女孩子陪他一起喝咖啡、一块儿掉眼泪,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安慰对方,同为沦落人,知道对方要的只是安静和短暂的相依。

  喝了一下午的咖啡,除却之前互相分享的伤心事之外,他们谁都没有说话。他曾分心看着那个女人的脸,哭肿的眼睛其实很明亮,皱红的鼻子很直,削瘦的瓜子脸有一点点独立自主的骄傲迹象。

  整体看来,他猜想她是一个坚强的女人。

  只是遇到感情的事,再怎么坚强也挡不住波涛汹涌的黯然神伤,会掉泪是正常,会大哭也是应该。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他心想,脚下的步伐缓缓地经过勾起他记忆的两个女孩。

  哭泣的女生太难过,以致于一个不小心,让拭泪的手帕离了抓握的指头,意外地往一旁飘落。

  柏烈旭想也不想,顺手拦截,在手帕落地前接住。

  对一个伤心哭泣的女孩子要怎么表达自己的好意?有点难,可是不说话更尴尬。

  “嗯…你的手帕。”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

  “呜…谢、谢谢…”掉了手帕的女生抬起头,哭红的眼并没有看清楚帮她接住手帕的人的长相。

  但这一眼就让柏烈旭认出人。

  是她!那天在咖啡店遇见的女孩子!

  “是你!”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你也在这里念书?”

  这个声音…梁雨萍抬头,哭红的眼闪着疑惑,但对方的声音有点

  “你不记得我?”一份没来由的心慌让柏烈旭急忙开口:“那天在咖啡店,我和你一起跟老板为了咖啡的事吵架,记不记得?”

  “是你!”她认出他,这次真的看清楚他的长相,发现他很高。

  也发现这个看似无涯的世界有时候真的很小。
上一章   失恋期未满   下一章 ( → )
岑扬的最新言情小说《失恋期未满》由网友提供上传最新章节,阿珂小说网只提供失恋期未满的存放,我们仅是一个广大网友免费阅读交流的小说平台。失恋期未满是岑扬的作品,章节来源于互联网网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