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暮色是文拟思创作的经典言情小说作品
阿珂小说网
阿珂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伦理小说
小说排行榜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耽美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卻望唐晶 情栬生活 特殊嗜好 娇妻呷吟 纵卻紫筠 萝莉女仆 美女何姎 希灵滛国 疯狂夜空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阿珂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红衣暮色  作者:文拟思 书号:18780  时间:2017/6/5  字数:10926 
上一章   第八章    下一章 ( → )
“我有一个好办法。”宁国长公主拉着长长的绢画拖裙,身着绣金边的对衿衫子,一身富贵之气,头上的金花步摇晃呀晃的。“你知道马三宝此人吗?”

  “臣知道。”萧子暮一早便借口面圣入宫,悄俏来到长公主处,与她商议救人之法。“他原名马和,被皇上赐姓郑,去年年底曾奉旨造宝船出海。”

  “这个人心肠不坏,且十分效忠皇兄。”提到朱棣,她又是愤恨又是感慨。“他出海的原因,便是为了要寻找失踪的建文帝,只是想不到建文却一直躲在方内。现在若郑和回来,皇兄知道找不到人,一定又会加强内地的搜索。因此…”

  “长公主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利用这个契机?”萧子暮一点就通。“内地躲不了了,往海外发展,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听说郑和明年就要回航了?”

  “没错!皇兄一定会遣宝船再度出海,我们便把建文帝与张士诚的后人混在其中送出海去,届时看皇兄要到哪儿去找!只是,此计最大的问题,在于如何瞒过郑和及船上其它人。”长公主皱起眉。“听说船上还有锦衣卫呢!”

  “外貌方面,可以易容带过。”萧子暮马上想到凤翎他们山寨的那一套。“但是要怎么混入船上,可能就要劳长公主烦心。”

  “这部份我来安排。”凭她的身分,要安两个人上船有什么难的?“皇兄好气派,宝船建得又大又豪华,这次出海就有六十二艘,其它大小船一百余艘,随员及官吏再加上水手约莫两万七千多人,这倒给了我们很好的机会。”

  朱棣要是知道自己的好大喜功造成了朱允-的方便,怕不气得当场厥过去。

  “那一切就麻烦公主,臣先告退了。”接下来,他必须先说服朱允-,这些计画才有可能实现…立定主意,萧子暮行个礼,头也不回的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宁国长公主慢慢卸下尊贵的气势,整个人兴起一阵凄楚。

  “夫君…我这么帮他救建文,算不算了了你的心愿呢?”

  与朱允-乔扮的僧侣见面后已是深夜,先前经由凤翎转述他与张玉云的对话,萧子暮暗猜他已对帝位心生绝望,果然今的相见,他不费吹灰之力便说服他。

  独身一人回到府中,所有人都已熄灯入眠,唯独萧子暮房中的油灯仍在黑夜里透过窗纸闪闪烁烁。

  怀着疑惑正想推开门,背后一只手忽然搭上他的肩,将他拉离了房门。方要回头,徐爷已出现眼前,示意他噤声。

  “子暮,轻点声。”徐爷甚少如此正经的与他说话。“丫头在你房里。”

  “翎儿?这么晚了她还不回房睡吗?”萧子暮也低了声音。

  “不是只有你会担心她,她也会担心你。”他们夫的事,终究还是得他们自己解决。徐爷长叹口气。“以后这么晚回来,先派个人通知家里。”而后摇头离开。

  萧子暮默然,放轻脚步走回房门,悄悄的推开…看到的景象,随即令他紧绷的身躯豁然放松,眼中出不自觉的柔和。

  凤翎去了鞋坐在他的上,抱着他的棉被,不住往下直点头,看来是等累了打起瞌睡,却又不想错过他回来,便成现在这副德

  他想走近边,但才动了一下,上的她马上惊醒,迷糊睁大眼,还没看到靠近的萧子暮,已惶然四周张望:“相公?相公…”

  “我回来了。”他快步过去一手按在她香肩上,为她的劳累而不舍。若非前些日子齐王子女闹的事情得她心力瘁,身怀武艺的她警觉不会这么低,要到来人走进房里才知晓。“-累了就在这儿睡吧。”

  “你…你怎么这么晚…”她惭愧地低下头,还是抱着他的被褥不放,因为上头…有他的味道。“对不起,都是我害的!”

  他一定是为了挽救画轴被齐王的人看到,才会忙到夜深。凤翎为此自责甚深,夜不成眠,所以精神不济。也因为如此,她看不到萧子暮为她做的改变…

  “迟早都会有这一天的,-不必如此。该说抱歉的是我,我要-别这么晚回来,自己却做不到。”他扶着她的身子,将她放平在上,再替她盖上被子。“睡吧,-已好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原来她不正常的作息,他都看在眼里吗…凤翎心里一阵感动,便乖乖的没再起身,不过,她忽然拉住他的袖子。“我睡了你的,那你…”“府里那么大,我还找不到地方睡吗?”勾起角,他立在边陪着她睡下。

  凤翎拥紧了棉被闭上眼,身旁环绕着他的气味,听着他低沉的声音,假想自己正窝在他怀中温存。

  她是那么爱他,爱得全心全意、兢兢业业,但永远有一种不确定存在于彼此之间——不知何时她必须拱手让出萧夫人的位置,不知何时,他会再一次离开她。

  一厢情愿是没用的,她逐渐明白了这个道理,如果今晚是他施舍的温柔,就让她自私的享受一下吧…终于,凤翎抵挡不住睡魔的侵袭,沉沉睡去。

  盯着她的睡颜,萧子暮不知不觉坐在沿,手缓缓贴上美靥,没有碰触到她,隔着小小的距离,顺着她的轮廓,穿过眉宇之间,划下俏的鼻梁,停伫在娇的红旁。

  这张脸,爱他爱了好多年,无怨无悔。为了他,她看不到身边其它的男人,对自己失去信心,而他却基于种种不得已,只能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一晚,他再没有离开房间,坐在书案前凝望着她,直到天明。

  五月,京城渐渐进入炎热的天气,朱-被圣旨急召来京。

  在朱棣的默许下,以萧子暮为首的众官在朝会上弹劾朱-的诸多罪状,想不到他当着朱棣的面便破口大骂,诬指众廷臣效法建文时的官,企图蛊惑圣明。此举立刻引来朱棣不悦,便将他留置京师,削去官职及护卫。

  这是朱-最后一次参加朝会。

  一声退朝,文武百官行礼告退,萧子暮待众人散尽,独自掩入殿后,果然朱棣已摘下顶冠,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上,内侍也撤得一乾二净,就等着他来。

  “皇上。”萧子暮行礼肃立一旁,很了解眼前这番阵仗的含意。虽然他助朱棣铲除了朱-,但不代表朱棣会夸奖他。

  反之,朱棣现在或许正等着剥他的皮。

  “子暮。”朱棣又出了方才在殿上那种心机深沉的冷笑。“还记得你跟朕说过,张士诚后人的画像被朱-夺走,此次朕召朱-来京,趁着青州齐王府空虚,派了人去搜查他的府邸,不过,什么都没搜到。”

  谈到画像的话题,忽然萧子暮想到了凤翎,内心一阵不安的感觉袭来,且是以非常意外的方式平空而来。他清楚自己不可能会为朱棣语意不善而心慌,但是却又没有任何理由解释他现在的心情。

  强抑下异样的心悸,他肃容以对。关于对付朱-的事,不论大小,朱棣皆会与他商量,唯独此举他并不知情,足见怀疑的种子已撒在两人之间。

  朱棣细察着他的表情,暗自佩服他的冷静,又刻意问道:“前些日子,听说齐王府的人曾到你家大闹一场,朕很好奇,他们究竟想找些什么东西,子暮你能明白告诉朕吗?”

  早料到朱-子女那一闹会引起朱棣的疑心,萧子暮找了一个他难以反驳的理由:“皇上,齐王一直想将臣收为己用,而臣不从,故他们到寒舍逞凶斗狠,要臣心生畏惧,降服于他。”

  “哦?朕还以为画又回到你身上,所以他们去抢呢!”也不知是真这么以为还是意有所指,朱棣就这么直截了当地说。

  “画或许被齐王密藏起来。如今齐王被锢于京,已无法成事,不如就让画永远消失吧!”这是萧子暮的真心话,可是说起来却很费劲,因为那股不安的感觉愈来愈强烈。

  “你说得有理,但朕不能这么做。”叹了口气,他有些惋惜地盯着萧子暮。“对朕有威胁的,不是只有朱-,你明白的。”

  萧子暮想起朱棣初登帝位,大力诛除存有异心官员的那一幕,对于自己的处境又更加警惕了。

  萧子暮坐在官轿内,离家愈近,越发如坐针毡。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股不安会逐渐蔓延,逐渐加剧?大手按在额际,他怀疑是自己最近太累了,以致操劳过度。

  砰当!辟轿猛地被重放在地上,轿内的萧子暮晃了一下,直觉掀开轿帘察看,但手才碰到帘子,它已唰地被外头的人用力分开。

  一眼瞥见掀开帘子的人,大出萧子暮意料之外。

  “徐爷?你们都来了?”望着轿外徐爷众人,留在萧府的山寨兄弟几乎全到齐了,惟独…“翎儿怎么了?”

  他不加思索口问出,心里蓦地紧张起来。

  “子暮!丫头不见了!”徐爷急忙忙地叙述:“这一阵子早上你前脚出,她后脚也跟着出了门。本来我们还没注意,但她今天一整天都没回来,后来我们才听长工说,她出门好象都拎着刀!”

  “糟了!”心跳愈来愈迅速,精神愈来愈紧绷。原来…原来他一整天心神不宁的原因,为的不是朱棣,而是翎儿出事了!

  这当下,他真的相信他们心灵相通,相信这种通于他们之间亲昵无间的默契,只因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翎儿正面临着危机。

  可是她最近天天出门,会去哪儿?回忆起这似乎是从齐王子女到萧府大闹、她抱着他大哭的那一天开始…

  “是了!翎儿必定在城外的月老庙,快!我带你们去!”

  “去”字尾音都还没结束,轿子又无预警地被抬起,接着飞也似的往前冲,害萧子暮后脑勺叩的往后狠狠撞了一下。这一下撞击又鸣又响,他一手抚着后头,皱眉平复疼痛,另一手紧扶住轿墙,怕自己被这一阵剧烈的摇晃给甩出轿外。

  坐在轿内指点着路,愈往月老庙,萧子暮的心情更加紧张,神色更加凝重。到了官轿终于停下,他的表情也结成了块冰。

  迫不及待揭帘下轿,月老庙便在前头,里头还隐约传来吵闹声响。他顾不及诡异得过了份的四周环境,也忘了自己半点武功也不会,率先推开门踏了进去。

  这大概是他生平做过最鲁莽的事。

  徐爷与阿大等人后发先至,越过萧子暮到达吵闹声的源头,忽然齐声惊叫起来:

  “老天!大家快过去帮忙!”

  他们的话更加深萧子暮的焦虑,快步上前定晴一看…“翎儿?!”

  入眼的景象深深震慑了他,再也没有任何事能比这更令他失控…庙里的这一阵吵闹声,果然凤翎也参与在内…三名大汉正围攻着她一人,但见她不顾生死、招不成招地竭力抵抗,身上有三、四处刀伤,鲜红的血染深了红色的衣裳,也滴滴落在泥土地上;而张玉云手抚着肩,脸色苍白地跌坐一旁,嘴角还留着血迹,似乎难以使上劲。

  战斗中的凤翎根本已快油尽灯枯,仅靠一股蛮力撑着,正遗憾终避不过斜劈至颈项这一掌时,身边黑影一晃截去了这招死着,她的压力顿时减轻。快速地环顾四周,她看见了山寨的兄弟们前仆后继的来救她,再往远一点看,最后她的眼里只剩肃立一旁的萧子暮。

  相公带人来救玉云姐了吗…凤翎的变招倏地变慢,心神全往萧子暮那儿飘去,就这样一个不注意,冷不防又被人在肩膊上刺了一剑。

  “啊…”她颤巍巍地往后身,避免剑刺得更深,阿大见状扯着她的袖子一拉,将她往打斗圈外的萧子暮那方推去,自己上前替了她的位置。

  “翎儿!”萧子暮伸出双臂接住她,她的血沾他一身,赤红了他的眼。“-究竟在做什么?-自己一个人跑来,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刺在她身上的每一刀、每一剑,就像直接刺在他身上,那么深刻的痛楚与不舍;她的血,也直接滴在他的心上,灸烫地熨入肺腑,教他再也冷漠不起来。

  她被他的盛怒吓着,靠在他身前息之际,也只能嗫嚅着回答:“就是知道危险我才要来…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让如仪看到玉云姐的画像,我辜负了你的托付…所以我每天都要来保护玉云姐。”

  “-这个傻瓜!”他失去冷静大骂。“我说过我会解决,-为什么又要单独行动?图有人重要吗?图失了,我可以再画,但人失了,教我怎么…怎么…”

  他终于明白了,她是这么重要、这么重要…

  “相公…”泪水又聚上她的双眼,她无辜地看着他气到说不出话来的样子,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她救了他心爱的人啊…为什么还要被骂呢?她知道张玉云今天被围攻,都是她害的,她不是极力挽救回这个错误了吗?

  萧子暮感受着在他怀中发抖的她,深深呼吸平抑自己的怒火,这是他生平头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可能吓到她了。“-失血太多,不要再说话了,有事等这里解决了再说。”

  “我只是皮之伤…”不过久战力而已。

  他没有再开口,只是肃容盯着她,一直到她乖乖闭上嘴巴。

  这一次,他看她的眼光再也没有压抑了,充着炽热的情感、万分的不舍,一如她平时看他那纯然爱慕的盈盈秋水,但-中的人儿,却直觉避开他的凝视。

  他是不是又用那种淡然的目光在瞧着她呢?她不敢看,不敢接受,她真的尽力弥补过错了,不要再用冷淡责备她了…

  将张玉云救回萧府,戌时已过,为瞒过监视府内的人,还将她藏身在萧子暮的官轿里,累得他只好充作随从,混在人群中回府。

  凤翎经好一阵子的休息,体力渐渐恢复,独独身上的血衣比较骇人。她被萧子暮带到房里,就一直坐在沿怯怯地低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不会再次怒他。

  萧子暮也同样望着她…这一段时间的心情沉淀,他已渐渐恢复平的冷静,只不过她狼狈的样子令他攒紧了眉峰。

  立在边许久,他终于轻叹口气。

  “下-的衣服。”

  “什么?”凤翎愕然抬起头,直觉护住襟口。

  “衣服,我帮-清洗伤口,然后上药。”他知道她想偏了,但他也并非没经过挣扎。经过这一夜,他便不能后悔了。“-是我的子不是吗?”

  此刻他清楚的明白,自已永远不会后悔。

  听了他的话,凤翎慢慢松开了手,一个一个地解开襟扣,褪下衣裙,手就像不听使唤般发抖,以致动作相当缓慢,最后,身上仅剩一件抹及下裳的棉,她整个人也由头红到脚了。

  萧子暮凝视着她雪白肌肤上几条怵目的伤痕,深邃的眼眸变得更加-黑。从热水中拧起布巾,他轻轻地抚过那些让他心疼的痕迹,由肩膀、腹,直到际,像在怜惜他最钟爱的珍宝,柔柔的、温温的,带点暧昧的动;然后他替她上药,大手直触她细致的肌理,一团火热就顺着他的手游遍了她的身,引起她一阵轻颤。

  天知道他也是费了多大的劲才让自己不颤抖。她手足无措的样子,起了他一再自己漠视的情哀,他擦完最后一处,大手却未离开,反而微微环着她。

  “-知道我为什么骂-吗?”

  闻言,凤翎骤然转过头来直视他,娇靥上的绯仍在,但泪水不受控制地滚出眼眶,像雨水里一朵柔荏的小花。

  “我知道…我很想救玉云姐,可是还是让她被打了一掌…不过,不过她没有受伤,我全替她挡下来了,我真的很努力很努力…”

  她清楚玉云姐已回到他身边,也该是她放开他的时候了…

  “不是这个。”他不愿再听下去,那只会让他心痛得不能自己。拭去她的泪水,他轻声责备:“-一心只想着保护别人,但-有没有想过自己?”

  “我没关系的!”她急了,忘了自己衣不蔽体,直抓住他的手臂。“玉云姐是相公最爱的人,我当然要——”

  “等等。”他打断她的话,神色怪异的瞅着她。“谁说玉云姑娘是我最爱的人?”

  “不必说,用看的就知道了…”她沮丧地垂下头。“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玉云姐的画像你都是不离身的,到山寨来也是为了她,到京城里也是为了她,我当然知道你是爱她的。”

  萧子暮闻言一愣,蓦地心头涨了对凤翎的爱怜。她一直是这么想的吗?她偶尔会出的受伤神情,原是误会他爱张玉云吗?这样她竟然能帮他保护画轴,帮他送信,还不顾危险地只身追踪张玉云至深夜,只为了告诉他关于张玉云的行踪…她究竟受的是什么煎熬、是什么苦?

  “-真的…太痴、太痴了!”他何德何能,能拥有这么一个深爱他的女子?

  “我知道我很笨。”忍住呜咽,她鼓足勇气问出了她终要面对的问题。“相公,玉云姐出现了,那我…我是不是应该自己离开?我会帮你跟玉云姐解释,我们不是真正的夫…”

  “我们永远都是夫!”

  他败了,他真的败了,败给了凤翎,也败给了自己。管他什么秘密、什么责任,搂住她际的手臂一紧,令她不由自主贴上膛,接着上她疑惑的眼神,他低头以吻缄封她将说出口的疑问。

  凤翎瞪大了眼,直觉承受他以传递过来的澎湃情感,渐渐的,她自然而然闭上眼睛,完全投入在彼此的浓情意里。他吻她的方式与她吻他是那么的不同,超乎极限的缱绻与依恋,出一波波的花,好象要把这几年浪费的时间全部补回来,瞬间将两人灭顶。

  良久,他放开了她,急促的息与的呼吸营造出绮丽的前兆…“不行,现在不适合…-受了伤。”

  他说着只有自己懂的话,似在说服自己。两人静静的拥抱,换着情意,待凤翎从情中稍微清醒了脑袋,才找回舌头说话:

  “相公,我们…你…”“我没有爱过张玉云。”他贴着她的耳,娓娓诉说,不希望她再因这个误会折磨自己。“以往只要-问我的,我便不会骗。这件事-没有问过我,怎能如此断定?”

  “我以为…”她羞愧地咬住下。“我、我错了吗?”

  “-说过我们心灵相通的。”他正视她的脸,要她也看着他。“我本来也这么以为,可是,我发现我不完全懂-,而-也不完全懂我,难道是我隐瞒的事太多,让-无所适从吗?”

  “不!我们的确心灵相通,我可以证明的!我…我…”一时间慌了手脚,凤翎支支吾吾找不出理由。

  “那么,-知道我心里的人是谁吗?”他不想再逃避自己的感情了。

  “是谁?”回忆他身边来来去去的女子,除了张玉云,就只有…而他方才又那样绵的吻着她,莫非那个人会是…凤翎一双充爱意及希冀的眼光,终于勇敢的定在他脸上。

  “-到底明白了。”他浅笑出声,手摩挲着她滑腻的脸蛋。“没错,就是-,我怎么逃也逃不开。”

  “相公!你说了!”她埋首在他怀中,感动的泪水再度落下。“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爱上我,我都快要放弃了…你说了就不能反悔!”

  “不准-放弃!我在皇帝面前都敢承认了,又怎会反悔?”他差点失去她了吗?想到这里,萧子暮内心一阵痛,越发增添了对她的怜惜。受了她在怀中依恋动作的影响,他拉起上丝被遮住她漏的青光,否则怕自己马上就要向徐爷证明他不是“那儿”不行。“以后我们就不必分房睡了。”

  凤翎足地偎在他口,螓首轻点。她真的感受到他的爱了…此刻她是何等幸福、何等快乐…

  这是否也代表着,他们永远不会分离了?

  她,将她的情,涓涓滴滴添在面团中,倾尽一生的爱恋去合,比往常加诸更多的专注,无视麦子粉脏了身子、脏了脸,小心地使劲着。愈用力,制作出来的糕点愈有嚼头,像他们之间的联系,愈尝愈香,余韵不绝。

  凤翎在厨房里忙着制饼,站在她身后看的,却是面容苍白的张玉云。后者见她忘我的忙碌,便默默立在一旁,等她手上的工作稍停,再趁着这个空档入交谈。

  “凤翎,”毕竟自小就分离,张玉云与她在情感上仍有些疏离。“-想不想知道,我是以什么方式接近萧子暮的?”

  前些日子月老庙遇袭,带人救她的偏又是萧子暮,她便知道自己成事的机会渺茫,现在只能孤注一掷,赌在凤翎身上。

  即便非常不想承认,但凤翎是萧子暮唯一的弱点,控制她,就能控制萧子暮。

  “嗯…不是在-服侍皇上时,在宫里认识的?”凤翎漫不经心地回答,将面团换了个方向继续

  “皇帝的贵客,岂是我们这种小奴婢可以轻易接近的?”张玉云冷笑。“是我趁着他留宿皇宫时,爬上他的。”

  凤翎内心仿佛被什么撞击了一下,手上工作猝然停滞不动,愣在当场。须臾,她的脸色缓缓平静下来,双手又慢慢开始面,什么也没有说。

  “然后,”张玉云不理会她的反应代表着什么,径自说下去:“建文帝即位,萧子暮淡出政坛,后朱棣攻入南京时,我故意放出萧子暮为我画像的消息,以及我是张士诚后人的身分与宝藏的秘密,引来一堆人追杀萧子暮。他却对我一句抱怨也没有,还以为我会回山寨,千里迢迢来找我,-认为这又是为什么?”

  凤翎侧过头深深看了她一眼,又回头继续好了面团,将面分割成几等份,成长条状,再捏取小块杆成面皮,开始包填馅料。

  “-居然这么无动于哀?”从第一眼开始,张玉云对凤翎的印象,就认为她是个单纯好骗的女孩,但她现在说了这么多离间的话,她竟一点表示也没有?

  包好了饼,凤翎拿过蒸笼,在上头铺上纱布,慢条斯理的答复:

  “我想,当时玉云姐-爬上相公的,他的反应大概是把让给-,扭头就走;而-故意放出消息害他被追杀,他却不怪-,必是因为他不想害-,所以引开那些人。”

  她深爱的相公就是这种人,中规中矩,谨守礼仪,他说不爱张玉云就是不爱,即便今天没有她凤翎,他也不会对张玉云有所-矩。

  “-…”张玉云难以置信凤翎对萧子暮的全然信任,嘲讽地摇头。“-很爱他对不对?凤翎,这世间的人情冷暖我见识多了,这些日子据我的观察,-对他的感觉并不是爱,只是一种崇拜、一种尊敬,因为他会许多-不会的事。”

  “不,我爱他!”用力放下蒸笼,凤翎斩钉截铁地回视她。“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像我很尊敬爹,因爹的武功比我强多了;我也很崇拜徐爷,他有腹的学问和知识;我也喜欢阿大阿二,是他们从小和我一起灌蛐蛐儿、打架玩耍长大。但这是不同的!自始至终,我想拥抱、想依靠、想陪伴一辈子的,只有相公一人。”

  张玉云脸色微变,怔怔思考着这番话,不得不承认自己一败涂地…她多次试图萧子暮,虽说是想惑他后加以利用,但要爱上这样的男子是很容易的,整个过程中,她也并非完全没有付出一点感情…可是,她自问做不到凤翎这种完全奉献、飞蛾扑火的爱,只因这种爱若得不到对方的响应,接踵而来的将会是无尽的痛苦。而她不像凤翎会愚蠢的出整颗心,她,要保护自己。

  “我一直都知道-接近我的目的。”

  一片宁静之中,萧子暮突然推门进厨房,他已在外头听了好一阵子。

  “-实在没有必要去背负上一代的仇恨,逝者已矣,-想-动建文帝复辟,想拉拢我襄助,种种徒增国家动,何苦再令民不聊生?我也知道,-放出画像及身分的消息,根本不怕谁来抓走-,只因会来的,仅有朱棣的敌人,与这种人联手颠覆朝政,不正是-希望的?”

  他又深叹口气。

  “只是-这么做,却连累了山寨的兄弟,害他们的底被掀出来,落得寨毁人散。”

  凤翎听到他的话,内心一阵黯然,想冲进他怀抱里寻求慰藉。但跑到他身前两步远时,她又顿住身形,忍下了这股冲动。

  她的衣服上都是麦子粉,会脏了他藏青色的长袍,还有,张玉云在这里,应该算得上大庭广众…

  “翎儿…”他看出了她的难过及犹豫,不垂下眼帘暗嘲自己过去无谓的坚持,大步一个上前,雄臂一伸搂住了她,将她住怀里带。

  “相公,我身上好脏…”她微微挣扎。

  “没关系。”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拥抱她,感觉温暖而甜蜜,的情怀就像要溢出心房。他豁然了解以往她几乎让他养成习惯的拥抱,其中蕴涵了多少丰沛的情感。“我不希望看-难过…如果这样能让-好过一点。”

  “相公…”凤翎释然一笑,反手抱住他,好象所有的忧愁郁闷,都能在这个可靠的怀抱中得到舒解。

  萧子暮从未对一个女人如此温柔过…张玉云又羡又妒,凄楚自嘲:“凤翎,-恨我吧?是我害山寨变成这个样子,害-无家可归,-很恨我吧?”

  “不。”凤翎偎着身旁伟岸的膛摇头。“爹说,山寨迟早会走到这一步,他叫我别恨、别怨;而我也不是无家可归…”她深情睇了萧子暮一眼。“有相公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他们的情生意动勾起张玉云心中微微愠怒,于是故意说道:“萧子暮,你当初与她成亲,是为权宜,现在该不会仍是同情她吧…听说,我的画像你还留着,莫非你对我余情难了?否则为何不将画毁了?”

  “从未有情,何来余情?”萧子暮并不怕凤翎误会,这丫头只会单向思考,选择相信他,就会死心眼的相信到底。“有没有画其实结果都一样,因为大家都认定我就是有画,无论如何众人都会追杀我。我也知道-藉此引开他们对-及建文帝的注意,-才有机会好好摆布建文帝。但撇去这些不谈,这幅画是-唯一一次开口求我,也是我唯一可以给-的东西,因此我不愿毁了画,也要亲手交给。”

  话声已尽,他由袍袖中拿出画轴,慎重地递给她。

  “这是你给我的答案?”雅致如玉的脸蛋上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就是结果了吗?就是你我之间的了断吗?”

  他再度婉言劝她:

  “-我都明白,建文帝不适合当皇帝,当时我若帮他对抗朱棣,只是让百姓多痛苦一些时,现在亦然。建文帝是无辜的,-也是,百姓更是。听我最后一次劝,放手吧!建文帝已经答应我,我会协助你们到一个众人再也找不到的地方,你们可以重新生活。”

  张玉云表情难解地望着眼前相拥的爱侣,目光先连在凤翎身上,想到她为了救她得自己遍体鳞伤;再看向萧子暮,他本不想再涉朝政,却为了营救她及建文,以及为了苍生黎民打消她反叛的念头,又陷官场;再忆及山寨的叔伯兄弟因她一人死伤惨重,却没有人因此责备她…

  最后,她惨然一笑,放下了肩上所有的负担,与骄傲。

  “我想,我真的该放手了。”
上一章   红衣暮色   下一章 ( → )
文拟思的最新言情小说《红衣暮色》由网友提供上传最新章节,阿珂小说网只提供红衣暮色的存放,我们仅是一个广大网友免费阅读交流的小说平台。红衣暮色是文拟思的作品,章节来源于互联网网友。